《完全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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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控制-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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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等等!
  任仲夏忽然想起来,“他有个哥,叫林晰,是个做生意的!”肯定是林晰惹了仇家!林晰一看就是个精明厉害的,对萧然又关爱有加,看他照顾萧然那股仔细劲儿,吃饭都给夹菜剃骨的,他要是林晰的仇家也肯定挑他宝贝弟弟这根软肋下手。
  
  任老爹听到‘林晰’之名,上心了,脸上却没动声色——做生意的,叫林晰,三十岁左右、手腕很高,如果不是巧合的话,任老爹一次贸易商会上,跟此人碰过面,说生意伙伴还谈不上,但酒会里握过手,聊过天,任老爹能对此人印象如此深刻,还得托那些私语间的八卦:别看此年轻人不露山不显水的样子,那是道上鼎鼎有名的……
  通常讲,做生意到了一定规模之后,随着钱与权膨胀到某种高度,人就很难说自己的手是干净的。像任老爹,拎到哪里都能拍着胸脯说自己是正经商人,可你真能当他一双手伸出来,就全是干干净净的、没沾一点黑么?这是丛林里的真实法则,混这个圈子,有些事情需要心照不宣,需要掩耳盗铃。总之一句,大家都不是很干净。但是,林晰此人的水深,则又是一个说法,哪怕是任老爹这种在香市能跺一脚抖三抖的人也探不到底,是不能,也是不敢。
  
  任老爹可不像自己儿子这么一根筋,从仲夏口中探了探那位‘林哥’的情况,再前后串起来一想,他心里就知道这场比赛背后的猫腻,远比寻常金钱交易的潜规则更复杂。听仲夏唠唠叨叨详细描绘他跟‘林哥’相处的一个下午的点滴细节,任老爹心里越来越有数了——嘴里敷衍着应了,把儿子捋顺了毛,带回家,心里则半点都没有去调查的意思——用得着他多事儿么?
  如果那叫林萧然的孩子,真的是比赛过程中被人给下了黑手,得了不公正的待遇,以那位‘林哥’的手段,还用得着旁人出马,多管闲事?
  如果,如果这事儿根本就是出自那位林哥的授意,第一,那位有这样的能力;第二,逻辑上能说得通;第三,…………
  任老爹内牛满面,羡慕啊!
  自己养个败家儿子跟没养一样,回头等哪天他死了,偌大份家产如果不想被那个不通庶务的艺术家儿子败没了,最好的法子就是彻底把一辈子的心血推上市场被瓜分,然后用基金和股票给儿子保个衣食无忧罢了。叹啊!如果当年他也有那位的决断手腕和魄力,在最初的源头就彻底掐死仲夏对钢琴的念想和信心,那现在不就是……唉!
  
  什么,会亏了仲夏的天赋?
  真是笑话!
  当艺术家怎样?成为一个钢琴大师又如何?你就是再有名,最后还不是仗着这个名气出去弹琴赚钱糊口么?怎么,当个掌控数十万人饭碗的无冕之王,难道比不上你一个弹琴卖曲儿的!
  任远行心情阴郁地的盯着自己家小兔崽子,满肚子的后悔和郁闷无处发泄。
  
  不过,就算任远行再郁闷,他也没有把自己的推论告诉给任仲夏,而是事后随便编造了一个理由搪塞给儿子听了。有些事情,对他们这些人来说是家常便饭,但对于另一些人,那将是他们永远被隔离在外的肮脏污秽——单纯如任仲夏是其一,纯净如萧然也是其一。
  但就是这件简单又复杂的事,让任仲夏一直没脸再跟萧然联络,直到有一天,直到任仲夏终于站在了某一堪称巅峰的位置之后,才鼓起勇气对着镜头表达对他林师弟的愧疚,感激和怀念。而那时,百老汇最具盛名的作曲家林萧然先生,刚刚在他的起居室里完成了他一生中的巅峰作品,钢琴协奏曲《辉煌乐章》。这首被形容成‘深海下的滚滚熔岩’的钢琴曲,最终成就了这对师兄弟一生的辉煌。
  





53、弥天大谎 。。。 
 
 
  当前的萧然,还在信心被打击,努力被否定,感情又被伤害的情绪低谷,所以抱着林晰展现的渴望有点急切,林晰知道有心情因素影响,但不妨碍情事上的欢畅。萧然最后累得直接昏睡过去,林晰却无声的起身冲个澡,穿好衣服下楼出门,今天萧然的比赛结果在他的理想范围之后,于情于理,他得感谢一下功臣。
  
  某茶楼包间。
  “林君,今天的决定,也许会让所有最终做出这样决定的人都悔恨终身……我们,我们合起来亲手埋没了一个不世天才,我甚至不知道……不知道在我有生之年,还会不会遇到一个如此有天赋的……”山野说到最后,语调哽咽。他有负罪感,很深很深的负罪。
  “不,山野先生,您的慈爱之心会让我永远铭感五内。”
  “天才陨落。”山野抹抹发红湿润的眼睛。
  这个话题是今天决赛中场暂休时,评委们一直在争论的焦点。别说史蒂夫那有些火爆的性子,就连罗兰?莱西特,一个一向以性子严谨著称的德国籍大师最后都忍不住要掀桌子,足可见表面平静下的波涛暗涌。
  他们争论的焦点就是‘天才陨落’的真正的意义。
  
  林晰当初用了一份权威神经科专家的诊断书,先后找到了其中三位评委的家,提了一个在当时看来合情合理,充满爱与亲情的要求——林萧然,这届大师赛中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二十岁选手,患有一种罕见的脊椎病症,足以致命,且久坐对他身体的伤害极大,这是那厚厚一本的专家诊断书得出的结论。也就是说,长时间的弹琴,其实对这个年轻人的生命健康有着极大的威胁。然后林晰,以选手兄长的身份要求:如果!如果,这个选手在大赛中真的表现足够优秀的话,那么请评委可以考虑让他的成绩最终显得平庸一些。因为他并不想让钢琴成为他弟弟爱好之余的负担,或者叫事业。他不能让萧然在赞扬和掌声中病魔缠身,最终早逝。就像曾经林晰说的那样,比起鲜花,我珍爱的是他的生命。
  大概没有人会拒绝这样的请求。
  原因简单。
  比赛还没开始,那位二十岁却根本连一点名气都没有的选手的水平真的值得评委们去作弊刻意压分么?大师赛一向藏龙卧虎,谁知道这个孩子是不是真的有天赋呢?至少,他这位兄长看起来可是个音乐门外汉。对于上门拜托的林晰,三位大师都先后答应了——为他们的兄弟情深,也为人情面子。因为这位林先生看起来身份不俗,介绍他们彼此认识的中间人,都是当地有身份有地位的社会名流。
  
  七位评委,林晰用了不少人脉也只搭上了其中的三位,这并不能保险最终的结果一定就是他所期待,可就像任远行说的,这个暗箱操作的难度太大,能事前成功七分之三都已经极为难得。林晰纵横黑道这么多年,早就知道一个道理,这世上永远不会有什么事能十拿九稳,诸葛孔明都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可强矣’。林晰需要做的只能三分谋划和七分应变。
  果然,比赛一起,突变就来了。
  初赛的萧然让七位评委‘惊艳’了。那天,林晰先后接到了那三位评委的支吾来电,很明显他们舍不得了,他们想问,那病情有没有任何可以回旋的余地?林晰当初找上评委的门,说出那番话,那也只是他一贯的防患于未然的筹谋罢了,他真的没有想过,萧然的水准竟然能到达如此高度,让这些阅人无数的世界级大师惊艳,如此看重,这让林晰有了深刻的危机。所以,无论如何,他会参加萧然的决赛,并决赛当天,在评委叫了中场暂休后,林晰避开了萧然,直接给评委们打电话。话语里是充满亲情的请求,话语背后是不容他们后悔的决断,说威胁有点夸张,但至少林晰让他们知道,他不会轻易接受他们反悔的决定。
  
  后面,就是评委们的争执了,争执真正意义上的‘天才陨落’。是非得生命逝去才叫陨落么,那么生生的被人为阴谋埋没就不叫‘陨落’么?流星也是转瞬即逝,但至少曾经发挥出耀眼的刹那光辉,划破天际。这是某些人的坚持,比如史蒂夫。
  史蒂夫认为这是林萧然自己的人生道路,为什么他的兄长要越俎代庖做决定?即使得了第一名,林也可以自己选择要不要走演奏事业这条路,而不是他们这些无关人等,用大会赋予他们的权力去抹杀一个天才的辉煌名誉。
  可是也有评委为人父母,为人兄长,能体会到林晰这番要求背后的意思。设身处地的考虑,如果那是他们的孩子,他们真的会在孩子已经站到悬崖边的时候,忍心向前推他一把么?你给他一个公平的比赛分数,看似给这个孩子多了一条可选择的辉煌之路,可人家不拿冠军难道就从此不爱音乐、不弹钢琴了么?
  从实际的角度出发,有没有得这个名次真的已经不重要了——说白了,林萧然的才华一旦得到在场这些大师级人物的认可之后,他未来的音乐殿堂之路就已经形成。大赛名次的光环不过是满足一个二十岁少年小小的虚荣心罢了。二十岁,法律上已经成年,但在这些平均年龄过六十的评委眼里,那还是个孩子。他真的会明白自己日后将遭遇的病痛与死亡么?根据那个权威诊断书上说,那种病情的晚期,患者会很痛苦,生不如死的痛苦。
  林晰最后在挂断电话前,通过电话对某些依然在犹豫的人说:扪心自问,你有什么权利为了自己心灵上的享受,而让一个孩子最终在无边痛苦折磨中死去?当他最终逝去的时候,你会为他的早逝流一滴鳄鱼的眼泪么?
  最后,对萧然的评分讨论是,五比二——压分!因为林晰最后那句话,太戳心了。
  
  然后事成定局,就算评委们对后面的选手忍不住横挑鼻子竖挑眼,其最终结果也起不到什么作用。第七名,这个成绩不坏。对很多人而言,鲁宾斯坦大师赛亚太区第七名的成绩堪称值得炫耀的勋章,至少萧然的学校对此结果绝对会记录在册,成为某种荣誉。但林晰知道,这个名次距离萧然的骄傲差的太远,远到萧然应该会断掉执念,不再考虑那条通向音乐殿堂的荣耀之路。
  哦,不,萧然当然不会放弃弹琴,事实上,林晰没想过剥夺萧然的爱好,但,弹琴将仅仅成为萧然的爱好,真正的用于抒发情怀,闲暇娱乐、陶冶情操的爱好。
  
  林晰告别山野,转身拉门出去时,嘴角露出一丝的微笑。那份医学报告已经被林晰第一时间就销毁了,那是唯一的‘物证’,不过林晰相信这些音乐老疯子一辈子也不会知道事情真相。别说林晰为此精心伪造了诊断报告,便是眼睁睁的鼻子底下的事实——林萧然与自己是不是亲兄弟——都没有人去求证,他该感谢冥冥老天,让他与萧然都姓‘林’么?好吧,就算日后这些钢琴老疯子们知道被骗了,他们也绝对会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直到带进棺材。因为,这件事太不名誉了,堪称他们声望的污点,甚至可以说——愚蠢!
  林晰披上大衣出了茶楼,坐在车里看着外面不断后退流过的霓虹灯广告牌。
  第二件事,圆满落下帷幕。
  
  萧然的情绪低,这是个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这学期因为大师赛的缘故,萧然的课程都被免考了,没有考试压力的萧然就越发懒散沉默。他本就心情不好,现在又没有事情可以做帮忙转移注意力,所以弄得整个林宅的气氛都跟着低落。
  老黑手里扇着一封邀请函,是萧然他们学校的一个表彰会的邀请函,表彰林萧然同学在鲁宾斯坦大师赛上勇夺第七名的好成绩。但老黑压根儿就没敢把信给萧然少爷送去,靠!看看这措辞,又是恭喜又是庆祝的,他们是故意的吧,就是拿第七名打他们家少爷的脸吧!
  
  但刚刚期末考完试,闻着八卦而来的龙虾,对此持不同意见。“先声明啊,我那天没去看,也不太多懂那个,但我觉得,既然人家学校都一副兴高采烈的庆祝样子,那就说明第七真的已经是很好很好的成绩了……”
  “咳咳。”老黑使眼色。
  龙虾没看到,“你不说人家比赛五年才一次么?五年全世界得产生多少精英啊,尤其亚太区就占总人口一半了,能进决赛那都已经是大师级别,听听人家那名字,大师赛!”
  老黑踹了龙虾一脚。
  龙虾把腿收回来,继续跟老黑掰扯,“我是说,进决赛都不易,萧然少爷干嘛这么闷闷不乐的?你得第七都不开心,那后面那八个怎么办,更别说那些压根初赛就被轰出去的同学还不哭死……哎,你拉我干什……萧然……”龙虾回头看到楼梯口的萧然,尴尬的一龇牙,露出标准八颗牙齿,给萧然扯出一僵硬的微笑。
  萧然扯扯嘴角,没什么表情。他不是故意给龙虾脸色看,就是没心情,浑身都脱力的那种,甚至连做个表情都觉得肌肉不听使唤,当然更没心情跟龙虾瞎侃了。
  
  龙虾这几天都不在,看到萧然那明显低落劲儿,还以为是自己刚刚胡说八道踩到萧然的痛脚了,殊不知这几天萧然的情绪都这样。龙虾跟萧然的年龄是他们这群人里最接近的,所以相对来说,俩人关系不错,外加人家龙虾在林晰面前说话都满嘴跑火车的百无禁忌,跟萧然更是啥话都敢说了。
  
  “不是,萧然你听我解释……”
  龙虾颠颠儿的追在萧然屁股后面进了厨房。
  萧然在等着温牛奶,龙虾拿个苹果抛来抛去,开导萧然。“其实我有点弄不明白这个,第七跟第一区别很大么……不是,我知道那是第一和第七的区别,但是……搁在你这里就没差啊?”
  萧然:“……”
  “呃,不是!我不是说你不好。”龙虾掰着手指头,“我们从头说……就算你得第一……呃,我不是那意思啊……我就是打个比方,假如你得了第一,然后就能成那种在台上弹琴,然后有人给你伴奏,然后就能卖门票收钱的那样了么?”
  萧然皱眉,呃,理是这个理儿,但这话从龙虾嘴里听着怎么那么别扭呢。
  龙虾也困惑,“可你不缺钱啊?”
  “那……那不是钱的问题!”萧然纠正龙虾的思路偏差,“那代表了成就!”
  “可得了第七名这也应该叫成就吧!看你们学校那乐开花的样子!排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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