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圭贤忽然忍不住笑了出来，“噗……不好意思。正洙哥，我有个问题，其实你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的？我是说，额，就是为什么你们会在一起……”
画风忽然变了，金英云跟正洙哥非常有默契地对看一笑，金英云握住正洙哥放在桌面上的手，“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是在保健室，忽然觉得做这个校医非常幸运啊！他因为心脏病就常来我那休息检查，然后就，呵呵呵”金英云一个劲傻笑。
“还是我来说吧，他就生气的时候说话有逻辑。晟敏我跟你说过我初中的时候出过车祸吧，那时候身体很差一直休，”朴正洙笑笑，金英云再握紧他的手，“高中继续上之后，时不时就要去保健室报到，结果被这家伙看上了。追了我两年，不过连一朵玫瑰花都没舍得送我，我高他说那是他最后一次表白了，竟然给我送了一朵，从邻居家偷摘的菊花，我就知道这个男人没救了，跟我一样，我就认命跟他在一起了。哈哈。”
正洙哥笑得酒窝深深，对面的我和曹圭贤却笑不出来。我虽然听说过正洙哥出车祸的事，但是以为是那么久以前的事，对现在没什么影响，根本不知道他竟然有心脏病！他忙来忙去地做兼职，难道是怕不知道这个生命会在什么时候结束，所以多去尝试生活，与这个世界增加联系？
“你们不要苦瓜脸啦，我都已经看开了。谁不会死呢？只要活着的时候，过得开心，哪怕就一秒，不也挺好的吗？哎呦，不要说我们了，你们难得有一晚上假期哦，要去哪里啊？”正洙哥拍一下我的脸蛋，另外两个人眼里闪过一瞬间不乐意。
曹圭贤想了一会才说，“我想去看看我妈妈，她出意外在医院抢救，前天刚醒，她醒了之后我都没见过她，我想跟她说说话。”
“噢，晟敏呢？”
“我也想去。”
“好，金医生等下载你们去，现在就先好好吃个饭吧，在校的饭菜可比不上这里的十分之一噢。我们都懂的。”正洙哥递自顾自地翻开菜单，“不用客气，金医生很有钱的。”
金英云眼皮跳了一下，嘴角抽了抽。
夜幕降临，我和曹圭贤终于找到曹妈妈的病房，这要怪现在的医院越来越豪华，越来越大，找一间普通病房真的不容易。
曹圭贤靠在门边往里面看，一共张病床，曹妈妈在最靠阳台的3号床，旁边两张床都是空的。
“妈妈。”曹圭贤推开门进去，我紧跟在后面，“阿姨，你好。”
曹妈妈本来是升起了床，半躺着在看电视剧的，看到曹圭贤很是兴奋，“怎么不用上了？快过来坐吧。其实我也没什么的，挺好的。”
“妈妈，你知道我智商180吧？我能看得出你好不好。这是我朋友，李晟敏，也是沈昌珉的亲戚。”曹圭贤坐到2号床上，我有点紧张地站了一会也坐到曹圭贤旁边。
这就是所谓的见家长啊……虽然没有表明身份，但还是很紧张的说。
“李晟敏？噢噢，原来你也有朋友啊。”曹妈妈笑笑，不过脸色还是有点苍白，笑得有点尴尬，“圭贤，你去楼下对面的商店买点什么话梅上来吧。你爸爸每次给我带东西都会忘记这个，他刚回去洗澡，你没看见他吗？”
“没有，可能是坐了不同的电梯吧。”曹圭贤站起来，掏掏口袋，里面还有二十块，“二十块话梅够了吧，你们聊会，我马上回来。”
我想找点话题，不过曹妈妈目光一直随着曹圭贤往外走，我也只能没重点地看看电视剧。
“晟敏是吧？”曹妈妈忽然说，我吓了一跳，只能反射性点点头，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才是尊重。
“你知道圭贤喜欢的人是谁吗？”
“啊！？”我本来是弯着腰坐着，一听曹妈妈的话猛地坐直了身，难道我的脑洞被看出来了，“额，不，不知道喔，呵呵。”
“其实，我发现圭贤好像喜欢一个男生了。我无意中看到他的聊天记录件，这让我很烦恼，所以那天我过马才出了意外。不过我不敢直接跟圭贤说，你也知道他挺叛逆的，不听话，我怕他会直接离家出走什么的。”曹妈妈深呼吸几口，然后慢慢说，“如果可以，你能不能跟圭贤谈谈？同龄人说起来应该比较容易吧？也许他喜欢男生是一时冲动，他也知道这不正常的，大家都不会接受这样的异类。我不想他以后会活得很辛苦。”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直觉告诉我，这番话就是对我说的，当然，事实上也的确是跟我说的。
忽然我觉得自己罪恶深重，拉了一个乖孩下地狱。
我刚想开口说话，曹圭贤就推门进来，“你们聊什么呢？”
“说你坏话啊。”曹妈妈笑着说，朝我眨了一下眼睛，“这是我们的秘密。”
我连笑声都发不出，整个喉咙好像被锁住了，一丁点声音都发出来，我似乎没有资格说话。
曹圭贤和曹妈妈聊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曹爸爸也很快过来接班。一家口其乐融融的，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每当曹圭贤想拉我参与他们的话题的时候，曹妈妈都会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
结果我默默地看着狗血的电视剧，心里像是翻倒五味瓶，很不是滋味。回校的上，曹圭贤还是很兴奋的样。
还好医院离校不是很远，走了十几分钟就回到校了，刚好就碰上校下晚修。
曹圭贤跟我走到宿舍楼下，我有点走神，差点就踩空了楼梯。曹圭贤猛地抓住我的手臂把我拉了回来，“额，你是不是不舒服？”
我看着曹圭贤的眼睛，那笑起来跟姐姐一样纯真的眼睛，我不想毁了眼前这个我也喜欢的男生。
我必须结束这段无果的感情，趁我们还没深陷，趁我还有点理智的时候。
“不是，我们到此结束吧。再见。”我说完马上转身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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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我打算跟曹圭贤分手
“不是，我们到此结束吧。再见。”
“哦哦，晚安哦~”
曹圭贤爽朗的声音一直随我到宿舍，可是我根本没办法给他更多回应。
靠着意识摸回宿舍，连鞋都没脱，衣服也没换，扑通躺下床，拉上被捂着脸，也没觉得呼吸不顺，直接就昏过去了。
“起床啦！”
我猛地睁开眼睛，申东熙的脸在眼前放大十倍，大到能看见申东熙眼睛里有一个灰色的点。
“果然还是要我出马，再不起床就没早餐吃了。”申东熙见我睁开眼睛，骄傲地跟在陆地跑过了菲尔普斯一样，晃晃地去刷牙。
躺在床上，觉得浑身都是黏黏的，一抹脖，全是冷汗，衣服都黏在身上。刚想起床，手脚不听使唤，连撑起自己的力气都没有。忽然肚咕噜咕噜地叫着，不是饥饿感，而是恶心。
“恶……”一阵胃酸涌上喉咙，猛地挪动身，下意识地把头往床外伸，哗啦哗啦地吐着昨晚吃的“美食”，申东熙就站在旁边的洗手盆边上，吓得牙膏都挤到地上了。
我这次呕吐不间断地吐了足足半分钟，满满地铺了一地，直到我的胃狠狠地抽痛着，连带着我的心也不好过。
“赶紧扫干净，很臭！”沙哑且不爽的声音从我对面传过来，那人捂着鼻斜了申东熙一眼，转过身对着墙继续睡。
“为什么是我！”申东熙用歇斯底里地回答拒绝其他舍友的镭射眼光。
故事的结局是申东熙认命地下楼铲一堆沙回来，苦命地帮我打扫卫生、洗脸刷牙、收拾被褥，然后把不肯起床的两位舍友反锁在宿舍内。
申东熙千求万拜才让饭堂阿姨把职工自己吃的白粥分一碗给他，过了早餐时间，所有剩下的早点都会被收起来，可能倒掉，可能再回收。
就一碗白粥，申东熙全让给了我，还帮我倒了一壶白开水，拿着一颗胃药在旁边不顾口水飞扬地吹凉开水。
其实刚吐了一大堆，我身心都没有胃口，呆呆地驼着背坐在申东熙旁边，双眼没有焦距地对着白粥，想要透过这碗白粥看到我内心最渴望的未来。
不过申东熙很坚决让我吃完才可以走，“昨天傍晚有只猴来找你，李东海坐在窗边嘛，猴刚好就吵醒了他，李东海就说你请假出去吃饭了，他居然不信，差点跟李东海打起来了。后来被我拦住了，以前不觉得，昨天一手抓一个，我才发现李东海很矮耶，跟猴一样。他们两个发了疯一样甩手，居然都没打到我哈哈哈。我发誓，我第一次见到退化这么严重的人！”
我知道申东熙是在逗我笑，但是我笑不出来，我全身力气都花在完成握勺、张口、吞下这个动作，吃完这碗粥就能让他闭嘴了。
“语老师在你走了之后布置作业了，你也知道她是老姑婆啦，她那双眼镜蛇一样精的眼睛竟然可以发现我舌头下面藏了糖……”申东熙好像陷入无人之地一个劲说，把他的脂肪小宇宙都燃烧起来，口水几次弹到我脸上，申东熙就边说边伸手帮我擦掉，直到我吞下最后一口白粥，碗底遗憾地跟他见面，他才一脸疲惫地闭上嘴巴，默默地把药和开水递给我。
我啪地把药拍进嘴里，喝了一口水，温水没啥冲击力地带过药片，涌进了喉咙，药片，依旧黏在舌头上，苦味一下蔓延整个口腔，我又狠狠地连灌几口水，才勉强将药片冲下喉咙。圆柱体的药片存在感十足地一点一点滑下喉咙，胸腔的食道，胃囊。
一只病猫，一只饿鬼，互相搀着走出饭堂，九月的阳还很毒，我举起手掌挡，阳光透过我的指缝，耀得我撑不开眼。刚没走几步，前面是岔口，一张脸忽然飘过我的眼前。
“胖，你先回去，我抽屉里有包饼干，你拿去充饥。如果老师问起，你就说送我去校医院所以迟了，我晚点补请假条。”我松开申东熙的手，“还有，谢谢你！”摇摇晃晃地就往左边的走去。
申东熙没有多问，轻轻拍拍我的后背就走了。
推开门，坐下，瞪大了眼睛看面前的人。
两个大眼瞪大眼了一分钟，金英云终于弃械投降了，白了我一眼，继续手上的工作，“说吧，找我什么事。我要趁有空整理近一年的病历，因为我今天抽签抽到了短签。所以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我想知道你跟正洙哥，怎么面对其他人的？”我也收起刚才佯装的气势，虚弱地说。
“噢，是不是谁跟你说了些难听的话了？”金英云轻轻叹了口气，“我们跟你们不一样，正洙有心脏病，他家里人非常迁就他，我是从来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怎么想，叛逆惯了，而且我都经济**，老爸想管我也管不了那么多。”
我呆了好一会，我们没有绝症，也没有经济**，“我打算跟曹圭贤分手。”
“你知道我是什么性格，别想我会安慰你或者给你建议。俗话说，宁教人打仔，莫教人分妻。我不会叫你跟他分手，也不会叫你坚持，因为我不知道你到底喜欢他什么。”金英云没有停下手中的工作，连看我一眼都没有，大概是并不意外我的想法吧。
风扇呼呼地转着——有那么一刻我也想问他为什么不开空调——我的世界却像停了，停留在昨天曹圭贤表白那刻。
“他很聪明，很高，也算比较帅，就是黑眼圈有点重。”我一点一点回忆，明明应该是很清晰的，却说得很空白。
“跟你有关吗？”金英云斜了我一眼，又继续工作。
“他很在乎我，爱吃醋，像个小孩。呵呵。”自己说完忍不住笑了。
“那你呢？”金英云翻了下白眼，很不耐烦地说。
“我？”我顿了顿，有点在意金英云的白眼，是不是我笨了理解不了他的用意，“我希望他开心，特别因为我开，希望在他伤心的时候第一个知道，特别能够超过朋友的地位。可是我很害怕他会因为我而受到伤害，我担心他会被人指指点点。”
“那你就不怕被指指点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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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不要再缠着我了
“那你就不怕被指指点点吗？”金英云终于放下笔，托着下巴饶有意味地看着我。
我转转眼睛，这个问题我还没很深刻地考虑过，“还好吧。”
其实我那么胆小，估计是承受不起异样的目光的，如果我有那么点点勇气，我要么已经跟姐姐表白了，要么已经跟正洙哥摊牌了，但是我都没有，我只在曹圭贤踏出第一步之后踩着他的脚印前进了一步。
可能我是个只能循着别人帮我决定好的方向前进的蠢货啊……
“如果你真的喜欢一个人，真的爱他，不是像圣人一样什么都为他着想，而是为了跟他在一起，比恶魔更不择手段。”金英云放下手，从抽屉拿了份表格出来，一边写一边说：“正洙利用了父母的慈爱，我背叛了父母。我们都用不道德不仁义的手段，来成就我们的爱情。我只能告诉你，走了这条，你只能选择那个人，你只有那个人了。”金英云撕出一张医生证明，递过来，“拿了走人，以后这种小事，不要浪费我时间，我是医生，不是保姆或者电台那些情感热线，不要指望我解决你的感情问题。”
刚张张嘴，我还想再问为什么金医生放着那么大的台式空调不用非要吹风扇，金英云直接举起手挡住，不想再听见我的声音，让我赶紧离开。
连贪下凉都没机会，真可惜。
我拿了医生证明就往教室走，那句要分手的话会永远留在值班医生室，我决定也要试着为曹圭贤“不择手段”。
森林没有多纠结我为什么连续缺了两节课，因为我真的得了急性肠胃炎。
我刚回到课室，正好碰上是自习课，大家都自顾自地、看报纸什么的，还没坐热椅，我的肚就闹出全班都能听见的声音，“咕噜咕噜”，随即一种喷涌而出的刺激感从下体冲上脑袋，在全班注目的光荣下，抓起申东熙的纸球就往厕所奔。
经过一番恶战，带着轻微的恶臭，我比早上更虚脱地回到教室，我一坐下，申东熙就被熏醒，捂着鼻眼珠都挤到一块了。
“你掉进厕所没洗嘛？”
我没说话，翻了半个白眼就往桌上趴下了。
“哎，我告诉你啊，等下有个实习老师来讲课，听说啊，好像还是森林的侄啊，全校领导都会来听课，你可别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