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最远的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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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最远的恋歌-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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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眼睛雾蒙蒙地看着他,击溃了以航最后的防线。
他的爱意很浓也很深,似乎还夹杂着脆弱与惧怕,让她心疼到不行。她抱住他,这么多年她忘了一切,就是没有办法完全忘记他,她身边的男人再优秀,她也没有办法爱上,只因为一整颗心都要留着回来爱他。
一路激战到卧室,衣物零星落满一地,尽数疯狂。他要得急切又绝望,让她全身一阵阵抖动,双腿都绷得紧紧的,小腹跟大腿酸的不行,连脚趾忍不住都蜷曲起来。可酥痒的感觉依旧以无比疯狂的速度传递到彼此身上,在夜里燃烧成无比纯粹绝美的火焰,一直延伸到灵魂深处,于是他们只能够竭力地吞噬占据着对方,埋在心底深深的爱恋此刻都化作了激烈厮磨的肢体语言,死了命般要将对方嵌合进自己的骨血里,再不分开。
他额边的汗水滴落,滴在她布满粉红吻痕的身躯上,喘息散在如黑色丝绸一样的夜色里,提醒着刚刚攀上过云端的二人,他们的深爱正被某种形式永久铭记着。
苏沫近来迷上荷花。
可惜早过了荷花盛开的季节,只是屋子里留有今夏的最后一拢荷花。她一直陪着风萍,闲来无事就随手翻读佛经,尤其怜爱荷花的佛性。
荷与和同音,风萍话里有话,让她记得多劝劝以航,很多事情,记得要以和为贵,她都一一应下。风萍在阳光房里搭上薄毯浅眠,苏沫替她扇了会风,就去了佛堂。“彼泽之坡有蒲与荷”她念着念着,心底就柔软得一塌糊涂。荷花与蒲草相提,是不是像极了她与他之间怎样都剪不断的恋情。
“荏荏,今年你和小航去庙里替妈妈我还愿吧,我近来有点儿疲乏。”
“我也正有这个想法,妈您常去的是清凉寺?”
“嗯,清凉寺离凉城不远,你去了还可以见见归元禅师,以前每次他总会给我讲讲佛经,解释一些梦境虚无和歇语,你带上小航也一道听听。”
“好。”
她要去,陈以航就让王岚安排好近期的工作,部分提前,部分退后,空余了三四天的时间来陪她。
出凉城之前经过城郊那儿,原来莹紫色的摩天轮已经拆除了,新建了其他的设施。苏沫守着车窗遥遥望着那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于南在前面开着车,陈以航身子稍稍前倾,对于南说:“换道去城北的那家游乐场。”
好的,陈董。”
苏沫合上车窗,理理吹乱的头发回身瞧他:“何必绕道,我又没想去游乐场玩。”
“我想坐摩天轮,我这一辈子还没坐过。”
“喔,原来你恐高?”
他噎了一下,淡淡瞥她一眼,“阿荏你真聪明。”
他牵着她去坐摩天轮,像排队等候的每一对普通情侣那样。今天虽然不是周末,来玩的多数仍旧是学生,三三两两的,背着双肩包,男孩子提着饮料和零食手里还拿着票,女孩子扎着马尾依偎在一旁,她们多数穿着好看的衣服,宽大的校服往包里塞不下了,就懒懒围系在腰间,像小裙摆一样,被风吹着,像是要吹走流年一样。
她和以航坐进了小四方盒子里,所有的嘈杂声都被关在了门外。
苏沫有些排斥,不似之前的欣喜。她本想坐在他对面,被他拉到了自己这边。四方格子慢慢升高,感觉自己的心也在飞升一般。十指相扣,她靠在他的肩上,他说:“摩天轮真可怜。”
她不解望向他,他挑眉:“这里的摩天轮是第一次见你,你却把之前那些伤心的事情都归咎于它,它要哭的。”
苏沫被他逗乐了,“你让它哭一个给我听听,我今天特别想听人哭。”他于是听话地别过脸,学着小孩子的哭声呜咽了几下,她揉着肚子笑得不行。他过了会儿才问她,“小时候怎么从来都不告诉我你喜欢这些。”
“要是告诉你了你会怎样?”
他摸摸下巴:“要是告诉我了,我就在海豚湾里再给你造一座摩天轮。”
“然后你天天坐在摩天轮里面看海豚在水里玩?”
他不顾她的嘲讽,自说自话:“而且我建的摩天轮只要一个四方盒子就够了,我要将这所有盒子里面的幸福都装到一个更大的盒子里面,全部都装好,拿来送给你。”他笑着捏了捏她的鼻翼,难得变得这样稚气。可她在这种事情上还是孩子心性,眼前都是漫天纷飞的云彩投影在他眼里的光景,她数着数,而后眼睛一亮,霎时便将唇凑了上去。
他被偷吻了,她调皮地笑弯了眼角。
因为在她心底还住着一个传说,说是在摩天轮到达至高点的时候和情人用力亲吻,就能永远守护幸福。
“下次还来坐摩天轮吧。”从盒子里下来的时候,他还意犹未尽地摸着自己的嘴唇。
她却幽幽的,“最后一次坐了。”
而后拢了拢衣襟,朝还等在大门外的车走过去。
一路无言。
苏沫被他轻轻推醒,“阿荏,到清凉寺了。”
爱是毕加索风歌,尼罗河月落,吉普赛的传说 4
她轻轻“哎”了一声,便随他下车。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这古寺却是近在眼前又似远在天边。寺庙高耸入云,台阶绵延千里,要接近佛光脚下,可还得先过了这条蜿蜒小河。陈以航扶着她上了一叶扁舟,舟上还有一些同来礼佛祈愿的有缘人,彼此相顾一笑,苏沫笑话他难不成还在跟别人打起了禅语?
清凉寺庄穆的钟声下了舟船便听得清晰。
山门迎面,曲折长阶一级一级往上攀缘,高处云雾遮掩,宛若仙境。
同来的香客接二连三走向一旁的通道,那里有缆车代步,陈以航看她一眼,她却说,“礼佛当心诚,愿不愿意陪我一起爬山?”
他点点头:“若是累了,就停下来让我背你。”
东风送爽,山花飘香,浓峰翠荫之下,佛殿相望,僧舍比肩。沿途藤蔓近身,绿树映红,宛若分拂云雾与丛密,一晃眼的功夫,竟已都走到了顶尖。
清凉古寺前有阔达百丈的平台,广场上多以白石砌成,四道石阶出口处,分布着以金铜铸制的五百罗汉,睁眼突额垂目内守,各个神态迥异栩栩如生。西北角立有高逾两丈的钟楼,其内放着重达千斤的古钟,有往日只能在电视剧中瞧见的小沙弥捧着钟锤一下一下地敲击着古钟。
在这样的地方,连人心都可以变得禅静。
有师父着黄色僧衣站在一侧双手合十,念着佛经引导香客。苏沫同陈以航走到广场中心大香炉前,那儿长年檀香不断,弥漫于整间佛寺。她走进正殿内烧香还愿,虔诚叩拜,求得新签。她起身时有禅师走上前施礼口中念着“阿弥陀佛”,问她愿否一解得签。
苏沫说明来意,问能否有幸见到归元禅师。
小师傅一听是故友爱女,见她的模样倒不像之前曾来过几次的杨家大小姐,踟蹰片刻只说先去通报。她等了许久,今日太阳日头过大,照的她发晕,殿外陈以航面前站着一位老禅师,一边拨着佛珠,一边和他说着话。陈以航眉峰皱起,脸色愈发沉寂,隐有阴霾。她刚想走过去听,小师傅就出来,面色十分恭敬说请她和她丈夫一起进去。
翠竹山舍中,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苏沫真的不会相信还会有人住在这样的古旧院落里面。屋子里有待客落座的蒲团,老师傅在斟茶,见到贵客来了,慈祥笑一笑,“来了。”
“您都知道?”她想一想,“难不成是我妈妈和您说过?”
归元师父只是笑,眼角都是深深的皱纹,他年纪已大,身前身后都有小沙弥候着,他嘱咐苏沫和以航先尝一尝茶,苏沫眼角里都流泻出光芒,她素手执杯,抿了一小口,纤眉忍不住蹙起,那茶初入唇齿清甜有余,送入喉间时已是渐渐悲苦至浓,而后愈发酸涩,直到悉数吞下再来回顾时,却又只余留下萦绕不去的淡淡幽香。
任她生平钻研茶艺,熟读茶经,却还是不知道有这样的奇茶。
“聊聊这茶。”
苏沫想一想,“百般味蕾纠缠,喝下去后会让人好半天都想不起再喝一口,只一心想着这茶的味道了,恨不得把它每一个味道的变化都给细细回味几遍。”
陈以航坐在一旁看着她,静默听着,若有所思。
苏沫变得沉寂,归元师父还等着她继续,她抬头淡淡:“会让我想起自己之前那么多年的人生经历,好像这茶一样,只是不知道结果会不会也能换来淡香。”
陈以航宽慰地握紧了她的手。
老师父笑一笑,放下手中禅珠,看向她时眼中透出一丝深睿的笑意,“这茶属于自制,只为知其味者存,可这么多年好多人一沾唇便觉苦不堪言,饮完也只是囫囵吞枣般勉强。真正察其味者必是感慨万千,你妈妈她每年都来祈愿求签,将心底诸事都在佛前得以净化,她每每和我言及你,都是满心欢喜、自豪、再是感伤。”
苏沫唇角微扬:“我似乎更理解一些妈妈信佛的原因了。”
“也许只是寻求寄托。”一直不说话的陈以航手捧着茶杯靠近鼻翼,闻着稀薄的茶香,忽然开口。
归元禅师长眉微动,朝他笑道:“信佛者心中自会有佛,其实众生皆佛,佛亦为佛。”
陈以航说道:“我不和大师论佛,我本非信佛之人,再多说便是亵渎佛祖了。”
归元禅师双手合什:“凡事皆有因才有果,贪瞋恨怨皆为苦,弹指瞬间,刹那行年,把握当下才是重中之重,又有什么非要念念不忘。失去过一次,切不可再肆意纵行,否则苦果更甚从前。”
陈以航皱了眉峰,与他四目相对,对方只是淡淡一笑,陈以航慢慢放下茶杯,“受教了。”
听完他们的迂回对话,苏沫笑着偏头,那头柔顺的黑发随着她的笑动了动:“佛度众生,让人心绪安宁,可忌冲动。”
“阿弥陀佛!”归元禅师低低宣了声佛号,微微一笑,合什送客。
走出清凉寺时已是薄暮,山间空气微凉沁人,苏沫扯了扯陈以航的袖子,问及前一个禅师跟他说了什么,他不答反问:“阿荏,你相信这世间有佛么?”
苏沫淡淡而笑:“我只觉得我们心中有什么,看这世界就是什么样子。如果你心中有佛,自然就会慈悲想人之所想,痛人之所痛;若是心中无佛,且不说那些罪恶和伤害会大行其道,我们自己也会受很多事情的侵扰,不得安生。”
他揉揉她的头发,“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心中千愁百绪,不想再多谈及这个问题。
回去的路上王岚给他打了电话,说开发商那边约好的时间是在下周一下午,要亲自前去看看那块地皮,用以估价,王岚问他拍下那座老园子的文件是否已经签了,他停了停,答道:“明天早上你亲自来我家里取。”
两个世界都变形,回去谈和容易 1
陈以航去上班的时候,苏沫还睡着。
仅是短短一顿早餐的时间,王岚已经有条不紊地汇报完近期的所有工作,并且把未来两周之内的事无巨细都粗理完计划,送给他过目。他将签好的文件递给她,手指尖点在上面,敲了几下,“这收购案,给我压低了价来。”
那份协议里面,有一座园子的地形简图。
锦森国际大厦,董事长会议室。
在场的股东们个个脸色堪忧,议案由西部一个分公司下属子公司的亏损隐瞒转到清园的收购案上,气氛也逐渐接近冰点。自然有人反对,虽然颜氏近几年被锦森逼得一直在走下坡路,但短期内还不至于挖空整个公司,而这种收购私人住宅的行为实在算不上可以提上台面的好方案,并且以锦森目前的财力物力尚不足以承担这样大的风险。
陈以航看着眼前这个跟自己叫板的人,手撑着下巴,微微眯起眼睛。
对方被他鹰一样锐利的眼睛中散发出的令人胆怯的寒光所震慑,一时后悔冲动,声音转小:“陈董,我只是觉得”不待他说完自己的观点就被陈以航淡淡打断,“你。”他指着这个尚算年轻的总务办的职员,“那未来六个月的资产收益表就由你主要负责,这周内跟设计部门的规划研讨完毕后,做个简短提炼的报告给我。”
“散会。”陈以航理了理金属袖扣,率先离开会议室。
王岚理好桌上的材料,关掉投影大屏幕,亦是快步跟上。
她递过黑咖啡,“陈董让他负责这一期的收益报表,是想以数据说话堵上他的嘴?”
陈以航正忙得焦头烂额,“我不需要堵上谁的嘴,大体情形我心底有数,开发商那边有什么好的想法?”
王岚简略将开发商的宏图说了一遍,其实这并非目前而言一桩太过赚钱的买卖,熟悉内情的人都知道陈以航买下这园子是出于私心,从颜家祖宅清园下手,下一个目标或许就是现在苟延残喘的颜氏。
清园,以环境清幽秀美闻名于凉城,园内蜿蜒石道多数有渐渐收窄,曲径通幽之神韵,庭阁帘幕多月白色起暗云,是江南一带鬼斧神工的园林的代表典范。除却同本身对颜家非比寻常的重要性,它的商业价值也有很大挖掘的空间。只是,这样的行为,不仅不妥,若再传得开一些,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惹人唏嘘不已。
“而且颜氏那边人拦着,我们去过三次,都进不去园子,很多具体细节的地方,还来不及核对。”
“有没有人闹事?”
王岚避重就轻:“都压下去了。”虽是轻描淡写,其间哄乱他也可以想见,以航失笑:“他们以为还有回旋余地?锦森以后都不会再有所顾忌了。”
王岚整理文件的手一停,略微踟蹰问道:“颜医生约过您几次,都被我推了。”
“他已经不是医生了。”
“这事来得这么急,我怕瞒不住。苏小姐那边要是知道了,只怕会出事。”
“瞒不住也得给我瞒!”陈以航重重放下咖啡杯,里面的热咖啡一时不稳洒了几滴出来。
王岚早已被他训练的情绪控制得当,见此也只是微微低下头:“那我会多注意进度。”
抽屉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苏沫专属的铃音,她好听的声音飘过来:“妈派人来接我了,你晚上要不要过来吃饭?我们下午去医院里看爸爸。”
陈以航翻了一下日历,“我今天就不来了,晚上回家见。”
“你不来的话,晚上可不一定见得到我哦。”
他磨磨牙:“那我晚上再杀过去。”
苏沫微笑合上电话,车一路驶进杨家庭院。
她下车的时候,正巧徐夜凉同风萍一边说话一边朝外走。
“说来也怪当年周冬生做的糊涂账,要不是那事,也不会有这后来的一系列误会了。”
徐夜凉握紧了风萍的手,“正铭说过,如果不是你们当时帮我们证明,他的心血早就垮了。后来陈家那件事他顶下来是心甘情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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