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最远的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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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最远的恋歌-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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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姐”,等了等,身后忽然响起了低低的脚步声。 
她激动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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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眼中的光亮顷刻就暗了下去。 
她并不认识这个高个子黄头发还打着一串耳钉的男生,可她清楚,他身上那股子浓厚的烟味,绝对不是安全的味道。男生高大的身影完全压住她的,他手搁在阿荏的肩膀上,微微用力,声音冰冷:“姓杨的,你把我们当猴耍?现在才来!”他扫了一眼她全身,没见着包,皱眉问道:“钱呢?” 
杨颂荏心里百转千回,咬紧了嘴唇,“放开我……” 
可话音还未落,黑暗的巷尾深处忽然又走出了几个咬着香烟的男生,一边下流地朝杨颂荏吹起尖锐的口哨,一边撸了撸袖子。黄头发的男生眼神寒了寒,“看来今天不给你点教训,你倒还真不把我们放眼里了!” 
“大哥,直接废了她!或者把她的眼睛给挖出来,赔给小雨!” 
“就是,管她老爸是姓杨的还是姓娘的,做了再说!” 
…… 
杨颂荏忽然意识到了极度的危险,她转身拔腿就跑,但却被两个人一下子拦住了去路。她直直撞到了他们身上,没站稳便跌倒在地。男生火大,一把拽着她的头发将她拎起,她呼痛想要掰开那只手,整个人滑稽狼狈得可笑。那帮男生都不怀好意笑开,硬生生地把她拖进墨绿色垃圾箱后面的小巷里。 
她绝望地喊出声来,“救……”又迅速被脏手捂住。 
一幅幅血淋淋的画面不断闯入脑海里,她恐惧地瞪大了眼睛。男孩子们勾肩搭背用她听不懂的方言在一侧嬉笑,浓厚的香烟味填满了她的鼻腔,刺激得她无法呼吸。杨颂荏不断挥动着的双腿踢倒了身旁的垃圾箱,废品散落在地上发出稀里哗啦的响声。 
高个子黄头发的男生终是不耐烦至极! 
“操!还撒泼!” 
他手使劲一推,杨颂荏整个人就被扔在了地上! 
右脚崴了,手臂还碰到了碎裂的玻璃渣,有的甚至渗进了伤口里,顿时鲜血汩汩冒了出来。 
可她都没有哭。 
“哥。”所有的巨响都随着这一声呼喊而淡去。 
杨颂荏拂开凌乱不堪的头发,望过去。 
女孩子也是另类的穿着,如果刻意不去看右眼处巨大的白纱布,整张脸应该也是极漂亮的,可杨颂荏只觉得害怕,因为女生另一只眼里看她的情感,写满了仇恨,她苍白的脸色已经和纱布的颜色就要接近一致,如同鬼魅一般。 
杨颂荏喊不出声,只能眼睁睁瞧着她抄起碎裂的酒瓶,步步而来! 
所有人都兴奋地低吼。 
女生诡笑着发狠扬起了手中的酒瓶,杨颂荏瑟缩着闭上了眼。 
而后突然! 
她整个人被带得扑倒在地!有人重重压在了她身上! 
硬物撞击的清脆声响,失控的尖叫声,远处有嘈杂的脚步声渐近,夹杂着“站住!别跑!”的吼叫,以及……她的双手不断触碰到的粘稠的汩汩不绝的液体……杨颂荏猛地睁开眼,满目骇然之色! 
“子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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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乔你怎么样了?” 
“你别吓我!你醒醒啊!” 
“子乔!高子乔……” 
她喊得哑了,可男生仍静静地趴在她的身上,一动也不动,像是安静地陷入睡眠。杨颂荏忽然爆发出极为凄厉的叫声,“救命!救命啊!”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涂满了整张脸,手上、洁白的衣裳上悉数沾满了鲜红的血液,甚至连她颤抖的眼皮和睫毛都被暮光映出了惨烈的血红色,她无比真实地感到,曾给自己无数温暖的这个生命,正在怀中一点一点的流逝…… 
谁能帮帮我!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救救他…… 
以航,陈以航,你究竟在哪里!你为什么还不来…… 
学校的保安们终于在巷子口发现了他们,“在这里!快,快叫救护车!”而那几个混混一见情形不对,便都顾不上杨颂荏,拉起小雨,就跑得一溜烟没影了。 
保安过来,三俩合力小心翼翼抬起了高子乔,男生像断了线的风筝歪倒在他们身上,后脑的血液一滴一滴落满了一路小巷,触目惊心。 
杨颂荏吓傻了,只顾哭着嗫嚅不清地哑着嗓子,“谢谢,谢谢叔叔……” 
空旷到死寂的医院走廊。 
尽头的红色大字“手术中”格外醒目,不停刺激着泪腺。 
杨颂荏被处理完伤口后,就出了病房靠着墙壁痴痴等着,直到眼前的灯光被大片阴影遮住,她才缓缓抬起极重的眼皮,看了一眼来人,忽然就哭着扑进了风萍的怀里,“妈妈。” 
和风萍一起来的,是高子乔的母亲袁绣。 
高跟鞋来回在走廊里“蹬蹬”直响。 
一刻钟、半小时、一个小时。 
袁绣不断抬腕看时间。 
终于,手术室门打开,像海潮般瞬间搅乱了平静的空气,袁绣率先快步迎上先出来的医生,简单地聊了几句,继而视线扫到昏迷着的男生,高子乔躺在床上被护士推了出来,风萍揽了揽杨颂荏,急切地围了过去。 
袁绣俯低身子,吻了吻高子乔的侧脸,“儿子,妈妈来了。” 
杨颂荏又忍不住哭出声来。 
他……他整个头都被包了起来。 
高子乔被推进了病房,医生说后脑上方有遭到锐器切割的伤口,长约2厘米,不深。头部内所有淤血都暂时清除完毕,缝了6针,二十四小时后一切指标正常的话,就不会再有危险。风萍客气地笑,“谢谢医生了。”杨颂荏顿住身子回头,只瞧见袁阿姨目光犀利,“那几个小子,一个也不能放过!” 
她字字咬得清楚。 
杨颂荏脊背发凉,那姐姐怎么办,她抬眸望向妈妈,风萍微微皱眉。 
走出医院,外边停着两辆深灰色的轿车,像极了天空的颜色。 
她一眼就看见了等在一侧的陈以航。 
少年模糊开的发线,在夜里依旧衬出脸部最深的色彩。她眼眶开始酸胀,风萍挎着包回头喊了她两声,杨颂荏揉揉眼眶,应了一声,就赶紧跟了上去。 
身后的天空仍有候鸟疾徐地扑翅飞过,与他一样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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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别墅的正厅里气氛凝窒压抑。 
杨秉文靠在沙发上打电话,连笑声都极公式化。他看了小女儿一眼,目光在她缠着纱布的手臂上停了一会才移开。宋阿姨迎上来接过她们的包,又倒了杯热牛奶给她压惊,一直絮絮叨叨说着吓死人了。风萍挥了挥手,示意杨颂荏回房,杨颂荏抿了一口牛奶,低低问宋阿姨:“我姐呢?” 
“下午被老爷接回来训了几句,一直关房里呢。” 
她眨了眨眼。上楼。 
门没有锁,她敲了三下,推开。 
黑漆漆的屋子,窗帘紧闭,一丝光线也无。墙角处好像缩着个影子,顶上是一排密密麻麻的书籍。“啪嗒”一声,杨颂荏打开灯。她的晶亮眼眸毫无戒备地迎上姐姐尚且不适应灯光而微微眯起的眼睛,那里空洞洞的,一望眼去瞧不见焦距似的,覆着一层氤氲朦胧的雾气。 
她蹲低身子。 
杨昱美见着她满身的青紫,突然一阵抽搐,她痛苦地捂住头大哭,“对不起,荏荏对不起……”她拼命摇头,说话声断断续续,“我不敢自己去把钱给他们,我怕他们打我,我就一直躲在学校小门后面的仓库里,陈以航劝我告诉爸妈,可是我……我不知道你会去找我……” 
她的声音愈发尖利,整个人颤抖得像通了电流。 
杨颂荏一把抱住她。 
…… 
这件事迅速地被压了下来。 
起因是杨昱美几周前去芙缇妮酒吧买醉,与人争持中持酒瓶砸伤了地痞的妹妹小雨,导致她右眼暂时性失明,之后杨昱美一直遭到他们的勒索,精神频临崩溃。医院随后又做了几番检查,发现小雨的伤势根本没那么严重,这几个当地的混混立刻被送进少管所,事情到此终于结束。 
杨昱美在家禁足一月,学校予以准假。 
高子乔的身体恢复得极快,他一个人霸着一间环境清幽的高级单人病房。 
杨颂荏进去的时候,男生正对着镜子摆弄后脑被剃掉的头发,“丑死了。” 
她“扑哧”一声笑开。 
高子乔望了望她身后,明显失落,“你怎么又跟以航错开了。” 
她走过去帮他把蓝色窗帘卷了起来,不温不火地“嗯”了一声。 
后来又陪他聊了几句,就被打发出来给他买莉莲蛋挞,还十分刁钻地“芝士和蓝莓口味各要五个”,杨颂荏一边在心底暗骂,一边无奈地坐公交来到几公里外。她闲闲地打量着这一排装潢高档的店面,莉莲蛋挞左侧第三家……她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 
朗姆西餐厅。 
深秋的晚风吹散回忆,杨颂荏刚转身却撞见了几米之外同样也提着蛋挞包装盒的男孩子,她忽然间脸色青白。陈以航也看见了她,一双墨玉般的眸子顷刻流光溢彩起来。 
“你……生气了?” 
她摇摇头。 
“肯定生气了。” 
“真没有。”其实之前那么多次想要听的解释,过了也就无所谓了。 
——陈以航,你的闪烁眼神,你的犹疑话语,一直都是我猜测的对象。可你知不知道,我已经猜得有些累了。杨颂荏低头就要离开,被他下意识拉住。 
少年温暖而潮湿的手,远处无始无终的天空。 
女生的视线一直盯着他的左肩,而后慢动作般,一点一点将他的手从手臂上拉了下来,抬眸朝他无谓笑笑,“我先走了。”他的喉咙发紧,开不了口,于是就任凭两个人的距离,愈拉愈大。 
像是一条离起点越来越远的射线。 
陈以航看了看头顶朗姆西餐厅的招牌,微抿的薄唇忽然动了动,吐出不清的几个字…… 
陈以航,你活该的。 
飞天遁地,贪一刻的乐极忘形 1
朗姆西餐厅内,钢琴音高雅流畅。 
“在看什么?” 
颜东将菜单递回给侍应生,笑着打断了对面恍神的苏沫。 
她微抬下颚,示意颜东望向窗外。 
是两个高中生模样的情侣,男生清秀女生漂亮,两人手里都各自提着一旁莉莲蛋挞的包装盒,可能是闹了别扭,男生拉着不让女生走,女孩子清冷冷地掰开他的手,一溜烟就跑开了,剩下男生一个人怔怔站在当地,无奈地看着她跑远的身影。 
苏沫幽幽说了句:“有点儿小伤感。” 
颜东笑了,“尝尝这个。”说着边替她将笋壳鱼上的笋丝蘸了汁,又夹了一大块肉,放到她盘子里。 
苏沫挑眉。 
“对了,手机找到了么?” 
苏沫手中的筷子一滞,她点点头,笑得有些牵强,“那天是我着急,没往包的夹层里翻,正好手机也没电了,来不及通知你和伯母。”上次颜东问起的时候,她还说什么实在找不着戏院地方,就先回来了。这样子的解释简直漏洞百出,可颜东都只是笑笑不语。 
她想了想,放下筷子又问,“我听说城西的竹园最近新开放了木屋村,里面有银杏园、木屋群、温泉池好些东西,伯母有没有兴趣去那边住上几晚?当作放松好了。” 
苏沫提这个建议,其实还是对上次的事儿感到抱歉,徐夜凉喜欢她喜欢得紧,她还偏这样子胡闹。 
说到底都是被陈以航逼得。苏沫咬了咬唇。 
“我回去问问她,你有这份心,她一定做梦都笑醒。”颜东低声说。 
苏沫轻声淡语接口:“那看来是我以前太不尽心了。” 
颜东又笑起来,喝了口水。 
苏沫打开餐巾拭了拭嘴,颜东便朝侍应生打了个手势。 
二人一前一后走出餐厅,夜风泛凉,苏沫吸了吸鼻子,颜东不自觉步伐加快,想是为了替她挡风。 
饭店的服务生将颜东的车开了过来,夜里再仔细瞧着这格调的暗银灰色系列,流畅的车身曲线配上翘起的车尾,不张扬,反而十足的内敛与优雅。 
确是很符合颜东的性子。 
颜东替她打开副驾的车门,自己绕到另一边。 
她抚了抚被风吹得四下飞扬的长发,又回头看了看朗姆西。就是这一眼,偏偏让她头皮发麻了起来。 
几步之外的广场前,好不拉风的一辆黑色轿车疾停。 
副驾门推开,一身材高挑的窈窕女子从里面出来,栗色的大波浪懒懒地搭在肩上,皮草披肩里竟穿着件白玉兰色的短款旗袍。她媚眼生波,朝身后的男子招了招手。而陈以航那双墨玉般的眸子,依旧如深不见底的一潭幽湖,看得人心发怵。 
苏沫怔怔扶着车门,颜东微微奇怪地喊出口,“沫沫?” 
就是这一声,陈以航也终于瞧见了一旁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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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天遁地,贪一刻的乐极忘形 2
依旧是往日里眉眼清淡的温婉模样,今天裹了件米白色中长风衣,身材与气质俱被完好衬出。晚风吹得太猛,将她的刘海悉数吹到另外一边,苏沫一手懊恼地抚着额头挡风,一手紧紧拉着车门。颜东见她不应,带上车门走到她身侧,关切地替她拢了拢衣襟,“宁愿在这吹风也不想上车?” 
苏沫抿紧了唇,继而抬头,“走吧。” 
而另外一边,陈以航早已揽着佳人齐齐消失了。 
苏沫安安静静坐在车里,颜东朝她眼前挥挥手,“一晚上走神这么多次了。” 
她尴尬吸了吸鼻子,“可能是一直吹着风,舒服得让我找不着北了。” 
颜东笑笑,却是替她关紧了窗。 
她的脑海里一直萦绕着陈以航那随意一瞥,仿似打量陌生人一般,他的视线根本没有为她作任何停留。这才几天,他的身侧又换了旁人。她想,夜风真是个好东西,它可以在一瞬间让人无比清醒,也可以完完全全绞碎一个新织就的梦,让人心变得很凉。 
她有些烦乱。 
车稳稳停下,她道过谢就要下车。颜东忽然开口,“下周五的剪彩,你会到场吗?” 
苏沫不假思索地点头,“没法再欠你了,一定给你捧场!” 
颜东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 
这一夜竟然睡意全无,辗转难眠。 
屋外的风声愈发加急,不断吹打在窗框上,吹得屋檐上悬挂的风铃响声阵阵。苏沫终于迷迷糊糊入了眠,第二天却又是被这叮叮咚咚的轻响给催醒。 
店也比往常开得要早,她刚煮好沸水,宋心然一个电话就飞了过来。 
“沫沫,我今天没演出没排练,我过来找你玩好不好?子乔说你茶艺很好,我想要学啊啊啊——” 
那样子的声音让苏沫想起了花草繁复,心情不由也变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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