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慢慢走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屋里立马响起清脆的玻璃声，“哥，我都而立之年了，你能不能给我点空间。”季小齐怒吼。
“想要空间？我什么时候妨碍到你了？”季岚立即冷着脸质问。
“我的意思是你不要跟我这么紧，我不是小孩子了。”季小齐声音降了下来。
“不跟紧？不跟紧你是不是也会消失不见？现在叶家当家换人了谁来给你闯祸了收拾？”季岚脸色越来越黑。
“哥——，我们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怎么可能突然消失！”季小齐语调有些无奈。
“你还当我是你哥？你还知道我们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从小到大我就只有你陪在身边，父母不爱，佣人不疼，我身边只有你一个亲人，我只想要保护你！”季岚终于忍不住怒吼。
“保护？怎么保护？我交朋友你不许，我谈恋爱的对象也要你指定，这就是你所谓的保护？”季小齐尖声问。
“我对你还不够好？差到足够你质疑我对你的关怀？你明知道我不喜欢黑道，你却偏偏要去招惹叶家，我为你忍了，你三天两头跟着叶渊去送死，你不在我夜夜心疼，可我还是只能忍着，当初你受伤失忆，要跟着余烈，就算你失忆，我还是尊重你的选择，老子TMD就该天天躲在家里一个人喝闷酒，最后我还是忍了。我忍了到现在你就给我一句不给你自由？”季岚一手拂过桌上的红酒和杯子，掉头离去。
季小齐梗咽了一声，“哥————”
苏牧恰好阴着脸推开门进来，季岚看也不看一眼，就冲了出去，苏牧的脸色更沉了。
季岚黑着脸离开酒店，在酒店大门遇见余烈，狠狠瞪了他一眼便朝车库走去。余烈熟视无睹，只是笑，笑得意味深长。
“你和你哥又怎么了？”苏牧拉着脸问。刚刚缓下来的火药味再次泛起。
“余烈。”季小齐冷冷吐出两个字。
“他这些年管得太多了。”苏牧在酒柜里重新拿出一瓶红酒。
红色液体顺着杯壁流进杯中，慢慢积到半杯。苏牧端起一杯递给季小齐，“不是我说，他对你绝对有了想法。”
“他是我哥。”季小齐恨恨地说。
“哈，对于一个GAY来说，血缘会是阻碍吗？”苏牧冷笑。
季小齐闻言嘲笑，“你当谁都是你？”
“你最好给我一个人消失的理由！”苏牧听了脸上散出杀机。
“嗯哼，他要消失我有办法么？追了这么多次都在中途断了，你以为还有谁比得上他？”季小齐讥笑。
“‘七星’在你手里，你连一个人都找不到？看来是我一直看重你了。”苏牧依旧冷言冷语。
“你以为人多力量就大了？”季小齐笑。
“你TM找打。”苏牧说罢拳头就飞了过来。
“滚，老子不陪你疯。”季小齐急忙躲闪，“今晚我就睡这了。”
苏牧停了手，“可以。明天就跟我去M国，你还是跟你哥远点，MD那变态老子一直看不顺眼。”
“怕就是怕，什么看不顺眼。”季小齐讥讽，“不过，我还是去躲几天，不然他在气头上，回去肯定要被他弄个半死。”
苏牧没说什么，算是同意了。
季小齐继续坐在沙发上喝酒，叶临在哪，他知道，苏牧也知道，叶宇更是知道，可都死也不能说。要骗的一直都是那么几个人，就算是留着同样的血的哥哥，也得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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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40。 。。。
季小齐没想过余烈会去M国找他。
余烈被苏家下人带到季小齐面前的时候，季小齐正指挥着几个花匠把花园里的花全换成罂粟。本来种得好好的蓝色妖姬被破坏殆尽，几个花匠敢怒不敢言。
“传言浪漫的极至是死亡；却又偏偏死不了；所以罂粟花语也就叫〃死亡之恋〃。”余烈看着那一片火红，用英语对着旁边的女佣解说。
季小齐转过身望了他一眼，继续忙着叫花匠按照他的构思把花种好。等到一切都忙活完，已是傍晚。余烈躺在椅上难得的耐心看完季小齐这一下午的摆弄。
“原来你在这里过得这么好，早知道就不来了。”余烈喝着手里端着的咖啡。不愧是苏家，特制的咖啡的确很极品。
“哦~你也可以走，我相信你身后的女仆会很有爱心的带你出门。”季小齐对着余烈身后立着的美女女佣揶揄的笑。美女脸立马红了，却什么也不说。
季小齐感慨，这名门豪家的佣人素质真是好啊。特别是在看见女佣飘逸的裙摆下不小心露出的左轮枪柄的时候。
“你找我有什么事？”季小齐洗完手，坐了下来。身后一位女佣上前一步将手里的棉帕伸在季小齐面前。季小齐笑着说谢谢，搽干手又把棉帕还了回去。
“看来你还真把这里当作自己家了。”余烈用玩味的眼光看着季小齐，貌似是不相信季小齐真会在这里呆一辈子。
“嗯哈，你来就是来给我说这些的？”季小齐痞笑。
“好话不过第三遍，何况你应该知道我想说什么。”余烈的眼里满是一副你懂的神态。
“余烈，季岚是我哥，你到底在想什么？你当我是傻的？兄弟相残？这种事季家人是不会做的！”季小齐笑得咬牙切齿。
“这世界上兄弟相争多去了，你身边怕是也不少吧？我有点不明白你们兄弟俩的关系能好到哪种地步？”余烈意有所指的看了周围一眼。
“好到哪一步？我四岁开始就由我哥带大，不管出了什么事都只有我们兄弟俩。你从小有父母陪着，当然不明白兄弟的重要性。”季小齐冷笑。
“我并不是说你哥不好，只是你不觉得你们兄弟俩个太好了吗？”余烈反问。
“太好？你生病的时候，受伤的时候是谁陪着你？是你妈还是余婷？你父亲对你关心也不少吧？我呢，我只有我哥陪着！季先生季夫人根本不会管我们，我就算死了身边也只有我哥！”季小齐笑得有点凄凉。
“如果你不想笑你可以不笑，没必要隐藏什么。”余烈看着季小齐笑得心疼。
“人生难得几回如意，没必要天天为些不高兴的事板着脸吧，余哥哥。”季小齐的笑未减一分。
“小齐，你应该有追求自由和幸福的权利。”余烈用哄小孩子似得劝导。
“我很自由我很幸福。”季小齐终于忍不住翻白眼。
“小齐，你没必要骗我，有些事写在你眼里根本都不要我亲自去查证！记得当年和我在一起那两年，你眼里你脸上的笑是那么纯粹干净，可自从你回去后呢？有哪一次是真心的笑？”余烈质问，手里丢出一堆照片。照片里的人每一张都在笑着，可惜眼睛里无一例外都带着淡淡的忧伤。
季小齐扶额，为了维持在美女面前的美好形象硬生生的把脏话憋在了心里，TMD，这都是些什么人啊，一个两个都玩偷拍。这让季小齐不得不想起几年前在叶家收到的那叠照片。
对于偷拍，季小齐是很敏感的，良好的职业素质让他对这些东西有着极强的感知能力。看得出这些照片是远距离拍的，但并不影响到照片的清晰度，甚至在人物姿势的选择上都映衬出偷拍者的不凡技术，每一张照片里的人展现出的角度都不同，唯一相同的是在千变万化的笑容上眼睛泄露出相同的哀伤。
用脚指头猜也知道只有罗武才有这种恶趣味，季小齐很郁闷。罗武这个女人和一般的女人不一样，那是个在精神上比男人还男人的人，自然而然的兴趣也比正常人不正常很多。
就譬如对季小齐永远挂在脸上的笑，罗武很感兴趣，以前一起读大学的时候就总是做这种偷拍的事情，理由是她不信季小齐是旁人看见的那么明朗的人，所以偷拍的时候大多挑选他情绪起伏比较大的时候，那时候总能拍出一些蛛丝马迹，慢慢的就由兴趣演变成了趣味。
季小齐无奈于罗武对这种变态思想的执着，更恼怒于她居然就这样把他给卖了，他有理由相信这些个照片她绝对卖给了好几个人，一物多卖是她一贯遵守的职业道德。
屏退了身边的佣人，季小齐也收了笑，坐得也更随意了。
在脑子里组织了一会语言，季小齐开了口。
“也许，那两年会是我这辈子最美好的回忆，如果可以，我希望永远沉醉于那个梦里，可惜，梦越美，越容易醒来。”
季小齐无奈的看着余烈，“想想那时候，真是个奢侈的念想。我没想过有人会送了礼物还会问我喜不喜欢，没想过会被一只温暖的手牵着走过那么多旅程，更没想过我也可以满怀幸福安安静静的等待一个人回家。失忆，也是种幸福。”
“只要你愿意，那种幸福一定会回来。”余烈用肯定的语气保证。
“不会了，”季小齐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里啊，它不答应。总有些事情等着我去做。”
“你在担心什么？”余烈问，“如果是苏家，这不关你的事，苏牧是苏牧，你是你，他要真当你是朋友就该让你离开这个地方！”
在得到季小齐否定的答案后，余烈猜出能在他心中占上分量的人是谁，“季岚？他有什么能让你担心的？他有钱有势，他还差什么？”
“在物质上他也许是全都有了，但是能陪在他身边的只有我一个，”季小齐叹气，“从小，我总是想得到父母全部的爱，总是让他被所有的人忽视，我把他应得的亲情，关注抢得一干二净，再到后来父母就长年在外了，真是悲催性的童年啊。”
“每个家庭的最小的孩子得到的疼爱都会比大的一个要多，这没什么好内疚的。”余烈笑，“小时候余婷比我得宠多了，那时候我讨厌她极了，但是现在，你看，我疼她还来不及，哪里还会计较小时候的那些？”
“如果是无意的，我当然不必内疚，可是我是故意的。”季小齐幽幽的说，“我想要独占所有，所以总是抢他的东西。你看他现在，风流倜傥，温柔多金，风趣幽默，可你不知道小时候，每年到了他过生日那一天，我总会去破坏，让那一天本该是主角的他只能一个人呆在旁边哭。他明明讨厌我，却还是不停的把得到的好东西送我。他总是这样做，在不知不觉中让人去内疚，觉得对不起他。”
“你，真是被宠坏了。”余烈也跟着叹气了，“可是人这辈子不只有亲情的，友情，爱情都拥有了才能完整的。”
“对，这才是完整的人生嘛。”季小齐忽然笑了，“我什么都有了，可是他什么都没有，你觉得他会满意么？余哥哥。”
季小齐又轻轻的说出一个地址，余烈的脸色马上变青了，“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他告诉我的。在他没得到爱前，怎么可能让我幸福呢。”季小齐还是笑。
“他？”余烈皱着眉，想问些什么又不知怎么问起。
“所有的人都觉得他对我好到无法无天，他甚至还帮我找女朋友，可是那么多人，却没有一个人能陪我到最后，知道原因嘛？因为那些女人都不会爱上我。”季小齐叹息，“他不会允许我得到爱的。”
余烈想起了在苏牧订婚那天晚上他偷偷放进季小齐身上的窃听器里听到的那些话，心里有一丝不安的想法。
“离开他，来到我身边。”余烈眼里满是疼惜，伸出了手， “我不会让你受委屈。”
季小齐垂了眼，“这是我欠他的，在他得到幸福前，我只能陪在他身边。”
“他妈的就该去看心理医生。”余烈有些生气，又小心的求证，“他对你……”
季小齐乐了，“他虽然是同性恋，可还没变态到对亲弟弟有想法吧，再说他这些年肯定把我讨厌透了。”
余烈看着季小齐，脑子里总响着那天窃听到的苏牧那句话，想想季岚这些年对付别人的手段和对季小齐的态度一比，怎么看都不是恨他，反而让人觉得他对他太过于关心有恋弟情结而已。
可季小齐却怎么也不会往那方面想，真是任性的人啊，任性到觉得人家怎么对他好都是理所当然的，是没有邪意的。余烈只好委屈自己想着这事怎么办，要怎么才会让季小齐丢掉那种可笑且荒谬的内疚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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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41。 。。。
苏牧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季小齐和余烈谈得兴起，气氛和谐。嘴角翘了一个角度，就朝他们走去，显然的余烈在看见他之后朝他笑了笑。
在和余烈谈了谈天朝的经济走向和近期政策方向后，余烈籍着还有公事处理就离开了，连晚餐都没留下来吃。
叫佣人准备好晚餐，两人面对面坐着，苏牧问季小齐，“你刚才又胡乱给人家编排啥了？”
季小齐笑，“哎哟，神马叫编排？我那是在说事实，最多也是夸张点而已。”
苏牧盯着他，手里的筷子举了起来，季小齐立马投降了。
“渊哥哥，真的没说什么，真亦是假，假亦是真，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亦假时假亦真。人生不必计较太多嘛。”
“哼，你哥还真准备下手了，也不怕太大了噎死。”苏牧吃着饭，不时给季小齐夹他喜欢的菜。
季小齐笑，“坑是他自己要跳的，只不过在跳之前他要找个借口，而我恰好有就发善心给他了。何况那坑对于余烈来说到底算不算是坑都还难说。”
“随便你哥俩闹，不过留我一半，反正那一半对你哥来说百害而无一利对我来说百利而无一害。”苏牧停了筷。
季小齐鄙视，“明明知道是必要的东西，当初何必放手？现在好了，拿哪一边都要用抢的了。”说实话，要是苏牧当时不离开叶家非要和叶宇争个高下，叶临未必真的会把叶家交给叶宇。
“什么时候不需要抢了？”苏牧反问，叶临要他跟他真侄子争然后惨退回苏家，他又怎么能不如他的愿。
“咳，至少那时候理由比较冠冕堂皇。”
“他不会给我机会抢的，”苏牧感叹，“真侄儿回来了，我这代替品有什么资格去抢，我算是个什么？姘头？暖床的？打发时间的？何必留在那里自找难堪。”
季小齐皱了皱眉，想着苏牧都被叶临娇惯成这样了，比起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也知道这苏家不好混，不然苏牧也不可能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