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了几声不见伙计出现,中年富商也就不嚷嚷了,依然摆着一副阴沉的脸坐在那,并不主动让出位置,另外两个少年也是一副表情。
那三个想占位置的人终于沉不住气了,他们要给这三人送罚酒了,他们嚷嚷着卷起衣角,那最初来这里的年轻人还从旁边拉来一把椅子,眼看大战即将要爆发,这时,一直慵懒地靠在墙上淡淡看着这一切的林凡终于开口了。
“何必如此急着送罚酒呢。”
六人都看向他,还有周边其他的看客也看着他,只见这位小少年坐直了身子,懒洋洋道:“争得头破血流的有什么意思,大家不必争,这事还得我来定,我是输家我最有发言权。”
“选我,选我。”杨公子面露喜色,指着自己焦急的看着林凡,生怕他疏忽了自己。
“选我······”另外两人也着急的跟上,表现得很积极。
“我······谁都不选。”
林凡笑呵呵的又坐直身子,瞟了杨公子等三人一眼,笑道:“机会你们自己去争,我不是老天爷,可以决定你们的命运。”
他又转向中年富商三人,淡淡笑道:“你们赢了我的钱自然不能全部走了,不然我去哪翻本,是吧?”
中年富商三人连连点头称是,三人脸上都露出劫后余生的喜色,不过林凡又淡淡道:“可他们非要抢位置,看他们的气势不抢是不罢休了,我想了想,既不能让你们赢了我的钱走了,又不能扫了那三位的兴,所以我决定,你们中让出一个名额。”
见只有一个名额,杨公子等三人相视一眼,神色异常警惕,那意思是谁都不会让给谁。
“我不让,我愿意留下来给你机会翻本。”白衫少年的反应速度向来是三个中最快的。
紫袍少年拍拍胸膛道:“我做人向来光明磊落,赢了别人的钱岂有一走了之的道理,小兄弟,我留下来给你翻本,后面还有大几十局,你总会翻本的。”
见两人都提前发表了意见,中年富商觉得失了先机,急道:“我···我也要留下来给你翻本!”
淡淡瞅了三人一眼,林凡最终把目光盯在中年富商身上,淡然道:“你赢的钱最少,还是你退出吧。”
“为什······”
中年富商最终没有问原因,林凡的话虽平淡,可他的话很有魔力,就像一个命令使得中年富商不得不服从,也是,林凡是输家,他最有发言权,在赌场不是赢家最有威严,而是那些输家,尤其是输了红了眼的输家,他们不赢回钱绝不罢休。
中年富商心里明白,既然非要踢出一个,那就是自己了,没有哪个赢家会放走赢他最多的那个赢家。
想明白了,中年富商心里也就坦然了些,无奈叹口气,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离开了座位,去了其他座位,今天就少赚些吧,知足吧。
中年富商离开了座位,林凡才看向杨公子三人,可他的目光主要是放在杨公子身上,他含笑道:“能给你们留一个名额已是极限,已够给你们面子了,你们谁坐上这个位置,那就看···你们谁有这本事了。”
“你们谁都别跟我争!”
杨公子抢先一步站到中年富商那个位置边上,并不着急坐下,他知道还没定下就坐下不踏实,于是他就指着另外两人发飙了:“跟我争没好处,我是杨家的人,你们得罪了我杨立环就是得罪了我杨家。”
见他们两人没有上来争坐的意思,杨立环胆子似乎大了些,直接坐了下来,嘴上却不忘推销他的杨家:“你们可知道我们杨家有大来历么,我们是弘农杨家,是个大世家,多大的世家你们知道么,告诉你们会吓死你们。
汉昭帝知道吧,我们杨家的世祖杨敞就是汉昭帝时期的宰相,那是我们杨家的第一个宰相,大史学家司马迁知道吧,他是我杨家世祖的老丈人。
我这一代是杨家第二十六世,你知道我爹干嘛的?他老人家是当朝刑部尚书,你们知道刑部是什么样子的吗,里面有多少刑具知道吗,看你们一脸疑惑就满告诉你们······”
杨立环滔滔不绝的讲各种刑具,林凡本以为这小子只是瞎吓唬人,没想到他懂的还真多,看来他老爹经常带他去刑部玩,听完他的介绍,林凡现在才知道原来弘农杨家势力这么大,这么庞大,居然追溯到汉昭帝,还是司马迁的女婿,不知这小子是不是在吹嘘,不过看其样子好像所言都是真的。
不只林凡震惊,在场的人都很震惊,他们自然知道杨家在长安的地位,也知道杨家主人在当朝当任大官,但令他们震惊的是杨家历史如此悠久,汉朝···那多遥远啊。
刚才还想与杨立环一争到底的年轻人和中年商人此刻都有退缩之意,之前他们并不知道眼前的少年是杨家公子,如今已知道身世他们就情不自禁的害怕了,他们心里清楚,无论如何,自己都争不过杨家的,自己的背景没有那么强大。
第十九章前所未有的赌注
那中年人纯粹是商人,没有官方背景,那年轻人最大的背景只是自己的一个远房亲戚在朝堂当任七品官,怎么与杨家的刑部尚书比?
但两人都是好面子之人,尤其是在这大庭广众下,众目睽睽中,那年轻人跺了跺脚,指着杨立环恨声道:“你等着,要不是我现在有急事非得回家不可···我···明天再来找你算账!”说完气咻咻的走了,也不知他是真的气咻咻还是假扮出来的。
“看你还是少年,这么不懂事,老子就不与你计较了,告辞!”中年商人也灰溜溜的走了,这场戏算接近尾声了,刚多数围观的人都散去看戏的目光,继续玩自己的麻将。
杨立环就开心了,笑得跟一朵花似的,搓着麻将道:“来,咱开始!”
“不急。”
刚靠在墙上看戏听戏的林凡又悠悠的坐直身子,伸了个懒腰,看着杨立环笑道:“杨公子可知道这一桌的规矩?”
“规矩?”
杨立环茫然的摇摇头,他只知道后面林凡一直输,知道这人运气比自己还背,居然连输十五局,最初他以为这小子是故意输的,可观察了这么久,他实在找不出这小子故意输的理由,而且观看他打了很久,不像是故意的,似乎是对麻将不熟悉打得不精,所以才输得这么惨。
这种不熟悉玩麻将输得多的事杨立环倒亲身体会过,在家无聊时,他常与家里的几个小兄弟姐妹一起玩麻将,那些小兄弟姐妹对牌局不精,经常输,有时候赢的话也只是恰巧被碰上了,杨立环觉得眼前的小少年就是属于这种状况。
这种小少年应该是自以为是的人,自以为牌术很精,在家里学几招以为就能到麻将馆这种地方显露身手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也不知能来这里的人是多么的精明,尤其在这家麻将馆,各个都是老油条,你一个兔崽子来这里就是送给人任人宰割的。
杨立环很肯定,这小少年的家里一定家境殷实,他家里的主人也一定很疼他,否则不会让他带那么多钱出来挥霍···唔,哪个当家做主的会这么任由一个小孩这么放纵?他家主人应该不知情吧,那···这小子身上的那么多钱都是偷来的?败家子啊······
“杨公子?”
“嗯?”
见林凡等三人都在盯着自己,杨立环才知道自己想得实在太多,他自觉也有些好笑,去琢磨小少年这个败家子做什么,他灿灿一笑问林凡:“那我们这桌有什么规矩?”
林凡淡然道:“要玩到一百局,百局不散,如果中间有人代替也行,就好像你刚才替代了那位老兄,这个规矩依然适用,如今已玩了十五局,还有八十五局,要玩完这八十五局,否则后果自负!”
杨立环呆了呆,轻声问道:“小兄弟可告知这后果是什么后果么?”
林凡笑道:“杨公子这么问,莫非未玩就先怕了?如果怕了,现在后······”
“谁说我怕了。”
杨立环低头洗麻将,掩饰自己刚才的那一丝忧色:“我只是好奇问问而已···来,咱不讨论这个了,八十五局就八十五局。”
洗完牌,就要扔骰子时,杨立环忽然停住了,含笑问林凡三位:“这桌赌注多大?”
紫袍少年道:“一子一百文。”
“一百文啊······”
杨立环喃喃一句,沉默着不知在想什么,半晌后他抬头时目中发着亮光:“一百文太少了些,两百文怎么样?”
说这话时,其实他已知道一百文已够多,刚才他在那一桌玩一子也就八十文,这里面的人多数玩的是一百文左右,最高也就一百五十文,从未有过两百文的,他相信自己提出的这个赌注会吓死他们。
若不是他今日已把所带来的钱都输得没剩多少,若非他已知道林凡今天手气很背,他也没有这个魄力去提出这个要求,这可是从未有人提过的赌注啊,想想都兴奋。
白衫少年和紫袍少年真的怔住了,他们从未玩过这么大的赌注,两百文啊,是现在的两倍···不过想想目前的处境,对自己百利而无一害,那小少年今天就是他们的财神爷,专门送钱来的,赌注高了对他们更有利。
所以,他们也没意见。
林凡没想到这杨立环还会提出这个要求,显然是看自己必输想在自己身上多宰一笔,旁边两位少年也是这般想法,看他们表示赞同,目中露出丝丝喜色,就已知道。
他没怎么惊讶,倒是笑了笑问道:“这里的赌注有限制吗?”
杨立环三人相视一眼,茫然地看着林凡,林凡挥挥手,唤了声伙计,刚才吓得屁股尿流的伙计又出现了,哈腰含笑的鞠躬询问林凡有何吩咐。
林凡说出自己的疑问后,那伙计客气地回道:“客官,赌注限制倒没有,不过自从清风麻将馆开张以来,最高的赌注是一百五十文,这也是客官们自己定的,这里一般都是一百文左右。”
“好,下去吧。”
目光重新落回杨立环三人身上,林凡轻轻咳了一声,笑道:“既然要玩大的,那就干脆大些,两百文还是太少了些。”
杨立环吃惊道:“那你觉得多少?”
“五百文。”
“五百文?!”
杨立环,紫袍少年,白衫少年几乎同时惊出声,他们以为两百文已经很高了,却没想到眼前这个小少年居然提出的比他们所想的还要高,整整高出两倍多啊,这少年是不是输疯了?
他们惊讶的看着林凡,半晌没说出话,他们很怀疑这少年是否真的有那么多资本可输。
林凡玩味地看着他们:“怎么,玩不起?”
“不是。”
杨立环灿灿一笑道:“我想知道你有没有资本玩得这么大,要知道,麻将馆可不是随便信口胡乱开河的。”
其他两人显然也是这个意思,盯着林凡等他表示,林凡不以为然的笑笑,转身拍拍身后靠在墙上捧着酒葫芦还在一口一口品的单雄:“是时候叫他们过来了。”
第二十章诱敌深入
单雄会意的点点头,转身快步走出,没多久,楼下就传来一阵马车行走时的铿锵声,这声音在楼下就停住了。
林凡呶呶窗户方向,淡然道:“三位若不信我的实力,可以往楼下瞅瞅。”
杨立环第一个举步走过去,然后白衫少年和紫袍少年都跟上去看个究竟,等他们回来时,脸上都是放心的神色,隐隐中还有些贪婪之意,他们都在心中幻想着那一车的开元通宝将会落入他们的口袋,装入他们的车厢中。
三人一落座,林凡微微笑问道:“如何?”
“好,果然有资本,来,五百文就五百文!”杨立环嘴上高兴,心里却很纳闷这是谁家的少爷,居然这么有钱,这小孩胆子也太肥了吧,一下子就偷这么多钱出来挥霍,败家子啊败家子,自己虽然也比较败家,可远不及对面这位小少年啊。
白衫少年和紫袍少年没有什么意见,他们的心很贪,多多益善,至于这位小少年家出何处并不关心,来这里玩的人谁认识谁啊,基本很少,玩完第二天就不认识了,他们只认钱,不管你家的背景,哪怕你这些钱都是偷的也行,有赌资就行,不管出处。
赌局开始了,刚才周围听到这边赌注那么大都吃了一惊,以为他们会商量一番让那小少年降低赌注,虽看起来是个小大人,但毕竟还比较嫩,不能随他意乱来,想不到那三个稍大的少年也是一个**样,居然纵容那小少年这般做,这些年纪大些的人摇摇头继续玩自己的。
“五万。”林凡打出了一个五万。
“碰。”
林凡瞟了杨立环一眼笑道:“杨公子已经吃了好几回了,想必已经听牌了吧。”
杨立环桀桀笑道:“这个位置果然旺啊,牌好没办法啊,额···旁边两位兄弟也吃了几次恐怕也都听牌了,他们的位置果然也好,只是小兄弟你,才吃了一手啊,嘿嘿,看来你那位置果然够背啊,不对,是你够背,哈哈哈,小鸟!”
白衫少年兴奋地接道:“杨兄可别这么说,说不定等下他就旺了呢,这是第十六局了啊,还一直输啊···也是小鸟!”
紫袍少年白了白衫少年一眼,道:“兄台可别这么说啊,难道你嫌钱多?”
白衫少年哈哈笑道:“自然不是。”
林凡摸了一张牌,放在手中看了半晌,瞟了杨立环一眼,淡淡道:“五饼。”
“哈哈,胡了。”
杨立环笑得很开心,边搓手边数着赌资道:“不多不多,五个金也就六七,我是庄家,各七,各七,哈哈,待会一起拿,老子要连庄!”
白衫少年和紫袍少年都在抱怨已经听牌很久了,一直等要胡的牌出现,想不到最终却被刚来的杨立环给胡了。
洗牌时杨立环还在兴奋着:“这桌位置果然好啊,一来就胡了,哈哈哈,看来连几次庄就能把今天的本给翻回来了。”
单雄不知是不是去买酒了,这时候才扛着一个箱子上来,他的力气似乎很小,一箱铜钱在他肩上他觉得非常吃力,走路都有些摇晃,也不知他是不是喝醉了。
瞅着那一箱铜钱,看那仆役吃力的模样,杨立环等人眼睛都发着光,这里面一定是刚才从楼下看见的那满满的一箱钱,此刻搓麻将时也更起劲了,嘴上说着林凡多么有钱的恭维话,心里都在琢磨如何将那些钱赢进自己的口袋。
牌局在继续,很快,又过了四局,说来很奇怪,这几局都是杨立环胡,他自摸一次,一次是白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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