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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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嫡女-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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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顿时笑靥如花:“赵姨也是好人。”

赵氏哭笑不得:“我当然是好人,就没见过这么小的孩子出口成章的,比起子晨来,更像个神童。”

安然笑道:“是爹娘教导有方,赵姨您慢坐,我拿柿子给姐姐去。”

宋敏怡一听,也吵着要和她去。这大人说的话她听的有趣但是听不懂,还是跟年龄相仿的孩子一起玩好。

两人一路吵闹跑向茗景院,仆妇婢女跟的连连叫苦,生怕这两个小祖宗摔着。就没见过三岁多的小孩这么爱跑的,偏偏跑的还不太稳当,在后头看着分外揪心。

跑到廊道,正巧李瑾轩也刚从书房出来,刚拐了个弯,就见两抹亮色疾跑,见是自家妹妹,忙道:“跑慢点,别摔了。”

宋敏怡和安然性子相近,都是玩起来便疯的人,也没听劝,一灰溜便跑了过去,嬉笑声起起落落,笑声爽朗而无烦心事,李瑾轩听着也笑了笑。

安宁还在屋里就听见外面那两个小魔头在闹腾,不由头疼。不一会安然就跑了进来,把比她拳头还大的柿子放在桌上:“姐姐,吃柿子。”

安宁愣了愣,没想到她还惦记着自己。低低应了声,让嬷嬷削了皮,切成块,拿剔牙杖扎了给她们。她看着安然,忽然觉得有个妹妹也好,只要她不会像前世亲人那样舍弃自己,她也不是不会疼这个妹妹。

前提是,安然不会背弃她。那真如这大羽国风俗,庶出子女要追随嫡子女,又有何不可。

沈氏和赵氏聊的正欢,下人送了封信来,沈氏见了那信封上的字,原本轻松愉快的神色一瞬绷了绷,赵氏问道:“怎么了?”

“是老太太的信。”

赵氏笑道:“你呀,怕老太太都快怕成耗子了。”

沈氏淡淡一笑,方才是下意识的反应,只因老太太对他们二房颇有种无事不登三宝殿之感,明明是李家老太太,却将自己弄的像客人,连带着他们二房也觉得是在伺候一个客人,怪不得她紧张。

展信一看,沈氏说道:“老太太说,李家以前的一位故交病重,她近日回京城一趟,大概会住到年后,再和我们一起去滨州团年。”

赵氏瞪大了眼:“你不在京城过年?你夫君有那么多空余时日去滨州么?”

沈氏笑道:“我们两房,不是大房过来,便是二房过去,不碍事。二爷他商量好轮值便能腾空去了。”

赵氏摇头:“这家都分了,还捣腾这么多。”

“老太太吩咐下来的,说多聚聚人心齐。”沈氏笑着收好了信,让人去收拾房间,准备妥当好迎接李老太。

傍晚,宋敏怡随赵氏回了府,晚上吃饭,挤眉弄眼的对宋祁说道:“哥哥,我今天见到你的小媳妇了。”

宋祁差点没被一口饭呛着:“食不言,寝不语。”

宋敏怡也是大小姐脾气,才不管他,继续说道:“小媳妇好能说,比我懂的还多。她今天还把娘堵的没话说呢。”

赵氏忙说道:“倒不是堵,只是因为三岁多的孩子竟然说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话来,吓了我一跳。”

宋成峰顿了顿:“哦?真有如此机灵?虽然跟致远兄不是同科,但他十八便成状元郎,定是极聪明,这样一看,倒可惜了李家四姑娘是女儿身,否则又是一个少年状元。”

宋祁笑笑:“爹爹,若天下女子无一聪慧,聪慧便觉身为姑娘家是可惜了,那岂不是要女子皆愚钝?”

宋成峰点头称赞:“晨风此话有理。那李家长子与你在同一个学堂,他为人如何?”

宋祁答道:“也是个聪敏机巧之人。”

宋成峰思忖,若是日后有出息,与李家结一门亲事也好。

赵氏瞧着这爷俩一唱一和,想着自己与沈氏的情谊,心下不由又打定了主意,当真要将那安然讨过来做儿媳。

两人果真是恩爱夫妻,连想的都凑一块去了,不过一个想的是嫁女,一个想的是娶妻。

宋祁和宋敏怡两兄妹年纪尚小,哪里知道父母已经在为他们的终身大事考虑。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三章一世寂寥

李老太这次来,面上说是看望病重故交,实际却是因为冯嬷嬷染了恶疾,怕熬不过冬末,来为她了却心愿的。

冯嬷嬷伺候主子大半辈子,弃女奉主,直到李家再复荣华,才探得女儿下落。女儿却已是嫁作人妇,怨恨她这亲娘,不肯见她。好不容易有了个外孙女,求来做了李家人,唯一牵挂的,便也只有何采一人了。

只是她进门几年仍没有身孕,自己又患上恶疾,心下知道李家二郎性子冷漠,因老太太的缘故而不亲近何采。可若自己过世后,何采一直无所出,等老太太也登天了,李二郎岂不是有理由休了何采?

冯嬷嬷忧心忡忡,厚了脸皮与李老太说了这事,李老太听后,本不想管这种事,毕竟这是夫妻间的房事,要她这做娘的怎么劝。只是见她日渐消瘦,大夫又断言冯嬷嬷活不到明年,叹了一气,便寻了个借口来京。

到了京城,李老太便让何采在白昼去伺候,以往再怎么生分,毕竟是祖孙俩,总不会有隔夜的仇。只是她想的太简单,别人还好说,见了风烛残年的老人会起怜悯,只是何采不同。

伺候的时候她尽心尽力,可也只是将她当作一个普通老人,温情的话丝毫没有,连下人都觉她不是冷漠,而是冷血。何采听见闲言碎语,也不辩驳。李仲扬因母亲施加压力,这些日子往她那走的也多了。

李老太第一次找儿媳商量起事来,满满急意:“你身为正室,那些妾侍也是归你管的,你替我去劝劝采儿,哪怕是做做场面,让阿庆走的安心就好,统共也不过几个月的时日了。”

沈氏也犯了难,那何采的性子古怪,她去了也未必肯听,只是老太太开了口,便答“且去试试”,随后便去了清婉院。

夕阳斜下,大片余晖穿透云霞,倾洒在这胜似茶庄的院子。因下人少走动,迈入园中,便有一股清冷之气迎面扑来,冷进沈氏的心窝去。

何采正倚在栅栏上投喂池中游鱼,懒懒打了个呵欠,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婢女听见脚步声,欠身请安。何采随即站起,也问了安。

沈氏面上起笑:“可是刚从冯嬷嬷那回来?”

何采答道:“已回来一会。”

这半个月冯嬷嬷和何采的事府里上下也都传遍了,婢女端了茶水上来,知道沈氏应当是为了此事前来,斟好茶便与其他下人退的微远。

沈氏饮了一口茶,笑道:“这茶清甜,可是你自己园子里的茶?”

何采摇头:“这里地冷,每逢冬日,便全都冻坏了。只能在春夏时从南边找一些种种,循环往复,看见的是茶树,但实际却已不是原来那些。”

“既然如此,那为何还偏执于茶?”

何采顿了顿,眸光清浅:“我种的并非是茶。”

沈氏掌管家中财务,何采由南方购茶的开支她自然知晓,本想用这话题与她开个场面话,却不想绕了一圈,反而把自己给绕的云里雾里,话都接不下去。再说下去,怕聊至夜幕,都是一通茶经了。

何采也不催她,品着淡淡清香的茶水,许久才听她开口道:“妹妹可知冯嬷嬷已病入膏肓,时日不多?”

终于是聊到正事上了,何采淡然一笑:“知道,姐姐是来责怪妹妹伺候的不够用心么?”

沈氏说道:“你的用心是主仆间的用心,但你分明知晓冯嬷嬷要的并非这个。妹妹可否用亲人的心思去侍奉?嘘寒问暖,倒也不见得是件难事。”

何采清冷一笑:“姐姐只想着我身为外孙女的不孝,可又知她身为外祖母的不是?”

沈氏愣了愣,柳眉紧拧:“冯嬷嬷确实是对你母亲有愧,但对你倒还是好的。”

何采默然不语,良久才道:“但凡怨恨一人,总不会平白生恨。希望姐姐能谅解。”

沈氏叹气:“你若如此无情,如今又没孩子,只怕老太太也不会再喜欢你,你就当真不怕二爷日后将你打发走么?”

何采闻言,眸色越发黯然:“打发?”末了那姣好面上萦绕苦意,“李家待我宽容,我心中感激。只是若二爷留我不过是看在老太太面子上,这个家,也无可恋的。”

沈氏已是劝无可劝,只好又好好说了一番纲常道德,这才离开。

婢女收拾茶杯,见何采神色怔然,那明眸氤氲雾色,不由担心,唤了她几声姨娘,才见她回神:“姨娘可是身子又不舒服,快进屋罢。”

何采轻轻摇头,又伏在栏杆处,淡声:“在外头凉快。”

婢女说道:“奴婢去拿件衣裳给您披上。”

何采应了一声,夜色寂寥,却比不过寂寥的心。

入了冬,冯嬷嬷的病愈发重,已是无力回天。李家是大户人家,养个垂死的老嬷嬷在家,总是不太好。只是老太太没出声,沈氏也不敢多说。倒是冯嬷嬷识大体,主动要求搬出去,寻个安静的地方度日。

李老太叹气,顺了她的意。沈氏便托人寻了处清静的好地方,将她安置好。

何采也依旧是每日卯时过去,申时回府。

这日下人熬好药,何采接过要喂冯嬷嬷喝下,冯嬷嬷抬了抬手,让其他人退出去。细看她这外孙女,不由又落了泪:“你与你娘,长的有九分像。见了你,便像见了她。”

何采放下碗,递了帕子过去,淡声:“药凉了更难喝,先服药吧。”

冯嬷嬷不肯,问道:“你们娘俩可是真的不愿原谅我这老太婆?采儿,你听我说,老太太对我有恩,若不是老太太,我早饿死街头,又怎会有今日的你。当年我将你娘送人,也是万不得已的事,况且那户人家家世良好,也没委屈你娘。”

何采见她挑明了话来说,也说道:“你舍弃娘亲,这是你跟娘之间的事。”

冯嬷嬷愣了愣,急声:“那你为何对我这老太婆如此?”

何采抬眸紧盯着她那染了岁月痕迹的脸:“你真的不知?”

冯嬷嬷被盯的一阵心虚,叹道:“原来你什么都知道。”

何采冷笑:“是,你自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可细细推敲,却一目了然。爹爹是个本份的杀猪人,娘亲在家耕种,一家和睦安然。可为何那日刚开档口,便有四人将一整头猪买走,说是做家宴要用。可翌日却说吃那肉吃坏了肚子,人家告上衙门,把爹爹收押,你偏巧就出现了,还告诉娘,这事只有李家能摆平,可他们绝不会帮外姓人。我嫁过去的第二天,那些吃坏肚子的人便来衙门撤了状纸,可当晚我问过二爷,他对此事一无所知,根本不可能是他出手了,这才觉得事情蹊跷。”

冯嬷嬷听的原本就白如纸张的面上更是惨白,直避她冷冽眼神。

何采声调冰冷,连恨意都似早被磨光,只剩满满冷意:“直至后来,我查了那些人的去向,才知道他们不过是一群赌徒。给了他们一袋银子,他们便将你原原本本的供出来了。是你给了他们钱,让他们吃了别的坏东西,赖在爹爹头上。等我嫁了,你又指使他们撤状纸。冯嬷嬷,你真是心狠,为了逼我做李家人,用了这种卑鄙的法子。”

冯嬷嬷额上冷汗涔涔,苦声叫道:“我这是为了你好,以你的家世,要么是嫁个老翁做妾,要么是嫁个寒酸人家做妻,可李家不同,二少爷年轻有为,即便是给他做妾,也比人家好了百倍。”

何采更是冷笑:“冯嬷嬷,你当真是一世自私。你说将娘亲送去个好人家那里,是为了她好。可你怎知,对年幼的孩童伤害有多大?若是我,宁可留在母亲身边吃苦受累,也不愿去别人家中低声下气。你又说我嫁了二爷好,二爷是待我好,这话暂且不说,只说我嫁进门之前的事。你可曾知道我那时已喜欢一人,却因这门官司活活拆散。又可知道,衙役恶言,将以投毒罪名处决父亲,娘为了父亲的事哭的几乎断肠。你害的我们一家不安数十日,也断送了我的一生。你说这是为了我们好,这不过是为了你自己的一己私心罢了!”

冯嬷嬷被堵的哑口无言,何采说完,冷漠已久的心也开始犯疼。被人算计不可怕,可怕的是被自己的亲人算计了。

良久,冯嬷嬷才长叹一气,泪已是流不出,缓缓躺下身,声音疲倦:“出去罢。”

她到底是做错了……明明是为了她们着想,可为什么就做错了……

冬日太过严寒,冯嬷嬷已经病的下不来地,眼见着时日已不多了。李老太这日和沈氏前来探望,刚进院子,便听见里头有人在和冯嬷嬷说话,语气听来,却不像是下人。

何采正好从外头回来,见了两人,问了安。沈氏便问:“这是谁在里面?”

何采回的平板:“我娘。”

李老太大喜,本要进去也退了出来,不忍去打搅她们。沈氏思索片刻,低声问何采:“可是你让你娘来的?”

何采未答,沈氏已然明白。面上冷酷无情,实际却还是关心着她这外祖母。只是以她的性格,却是不会明说的。

腊月,一夜醒来,霜雪满城,一年中最冷的月份,已经来了。

冯嬷嬷西去时遗憾已消。她对何采,也不过是建立在对女儿的愧疚之上,想借外孙女拉拢与亲生女儿间的关系,如今目的已经达到,何采是否有后,也不在她的心上了。

冯嬷嬷至死,所想的,也都是如此自私。

头七时,何采上完香,心口闷得慌,几乎晕倒。李仲扬忙唤大夫来诊,竟是有了身孕。李老太听后,喜极而泣,立刻为追随了她一世的冯嬷嬷感谢上苍。

第二年秋,李家六姑娘出世,老太太亲自取名——安平。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四章跋扈女童

安平刚满月,就被老太太带到滨州去了。让黄嬷嬷去说时,本以为以何采的倔强脾气要好一番劝,可没想到她皱眉片刻,便点头了。

在外人眼里何采对孩子也薄情,唯有她自己知道,她总归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孩子养在老太太身边,日后的地位即便不如嫡女,但也比庶女强,更容易寻个好人家。屋里好不容热闹起来,孩子一走,便又冷清了。

心里记挂亲女,见到家中其他孩子,何采面上也多了笑,倒常出来走动看她们玩闹。

周姨娘的女儿安素已经三岁,别说跑,就连走路也走不稳当,也不喜说话,问一句答一句,急的她以为女儿有什么毛病,请了几个大夫都诊断不出,气的她差点拿扫帚轰了他们。

安素此时正窝在周姨娘怀里,没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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