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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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嫡女-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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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添了一种羁绊。等安宁离去,又不由深思:“如果说圣上是支持二皇子的,那为何答应清妍嫁入我们家?爹爹可是拥护大皇子的。连顺王爷也没有非议……”

宋祁稍稍沉眉,轻拍了她的肩:“这些事,不要深想,多想无益。”

被他一拍,安然蓦地想到另外一件事,宋家是纯臣,皇帝竟然同意宋家嫡长子调任滨州,如今庆阳的事也……再往深处想,额上渗出汗来,怔怔看向宋祁:“你肯定知道了什么。”

宋祁微顿:“不要揣度圣意,那是杀头的罪。不但是你,连我们宋家,也不敢揣度。”

安然无奈笑笑,她总算是想明白贺奉年的手段了。

贺奉年要扶持登基的人,是大皇子。

可是二皇子有太后和皇后娘家撑腰,势力遍及朝野,贺奉年若是强行立大皇子为太子,那结果肯定是两败俱伤,邻国虎视眈眈,到时候内忧外患,于大羽国不利。

因此他假意要立二皇子为储君,将大皇子身边的人明为贬谪,实则是为他保存实力。而二皇子党羽以为自己胜券在握,贺奉年再一一铲除,如今终于将他的势力清扫,禁足不出。

清妍下嫁李家的事被二皇子知道,应该也是察觉到了什么,因此才派人来刺杀已经被贬为平民的李家人。

因为他也知道,一旦大皇子登基,爹爹必将东山再起,昔日文臣之手将成为大皇子的左膀右臂。又有亲王帮扶,所以他不得不覆灭李家。

安然惊的脊背寒凉,还好皇帝出手快,又有亲王阻拦,否则李家人早就死了。

如今二皇子已经被禁足,也就是说,贺奉年已有足够的把握将他的党羽铲除,李家也能重归荣华。

再有,若大皇子顺利登基,将流散各地的近臣召回,官复原职,众臣必将感激涕零,更是忠心耿耿。

安然心中直叹,好一个贺奉年,竟然下了这么一步险棋,将全部人都骗的团团转。难怪当初贬谪爹爹时,以丁忧的理由为先,所犯条例为后,就是为了日后给爹爹回归朝堂所铺好的路。

丁忧三年,如今快至第二年已有行动,贺奉年正好够时日为大皇子清除完障碍。

宋祁见她仍是沉思不语,知她在深思这件事,也不惊扰她。安然是个有分寸的人,即便是想通了,也不会将那些危险的猜测说出来。许久,她才回了神,长叹一气:“好险的一步棋。”

“嗯。”宋祁说道,“回前堂吧。”

安然没有点头,看着他问道:“你何时想透彻这件事的?”

宋祁不知她说的是什么,但隐约能猜到,两人心有灵犀的不道明,可他肯定安然是说他想的那件事,答道:“递交翰林院辞呈,又的圣上批准调任滨州的那日。”

安然点点头,末了低头咬了咬唇:“若是你早就知晓此事,即便你并非是圣上帮凶,可我心里仍会觉得难受……幸好……没有。”

宋祁第一次听她说这样的话,倒是有些高兴。可片刻又道:“只是……族里的长辈和我爹,或许有从旁帮扶。”

安然应声:“宋家是大家族,又深得圣上倚赖,难免的事,可……不是你就好。”

宋祁微微吸了一气,愈发觉得她深明大义,心胸宽广非一般人可比,这样的姑娘,他庆幸守候了这么多年。还好没有入了别人家的门,否则定会后悔一世。

两人回到前院,没有说安宁出现过,也没有说刺客的事,一如往常。只是彼此又多了几分信任,更是心意相通。

一晃已是腊月初一,安然三人依旧在城南那摆画摊,皇城那边时而有消息传来,邻国听见动静,也是蠢蠢欲动。边城那的百姓又陆续往这边撤,看来是要打仗了。

安平玩累了回来,见四姐姐头上又插上了碧绿簪子,凑近了抿嘴笑道:“今日肯定是宋哥哥休沐过来的日子,姐姐又将这簪子拿出来了。”

安然捧着书的手顿了顿,看她:“这簪子好看罢了。”

安平笑道:“别骗我了,这簪子可贵着,姐姐平时不戴是怕人摸了去,可是宋哥哥来了要是没看到,肯定会难过的,所以四姐只有这个日子才戴,安平早就发现了。”

安然轻声笑笑:“明察秋毫的,安平日后去做捕快吧。”

安平顿时洋洋得意,又闹了一会,腹中微急,跟她说了声自己去小解,就跑了。

过了半个时辰她还没回来,安然以为她又跑哪去玩疯了,可等来等去,没等到人,却等来了一个小童送了封信来,说是别人让他送来的。

安然取信出来,一个金制的平安锁掉了下来,是安平的。立刻拧眉展信,吓的心头一跳:

你妹妹在我手上,若要她活命,不许只会旁人,一人悄悄来翠音山。

第76章阴差阳错风雨同舟

第四十四章阴差阳错错结良缘

翠音山地势并不高;也并不偏僻,但是前几年有大虫出没;害了几条人命;连猎户也不敢去;路人也绕路而行,虽然山中景色甚美;但是却不见人烟;少人往来。

安然独行山上,按理说,这里几年无人来往,那两旁的杂草早就该疯长出来掩盖了这石板砌成的山路,可如今看去;那山路十分干净。细看旁边被斩断的荆棘头;切口还是新的,可旁边掉落的叶子却已经干枯了,算下时日,应当是这一两个月才被开辟出来的。

是谁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又是要做什么?是冲她而来?

安然心中忐忑,可更担心安平。那金锁是实金打造的,也很值钱,可那些人却没有将它拿走。并非是为钱而来,否则也不会让自己一个人去。

前路危险,安然不安朝前。

山路尽头,是一片平地,安然远目而看,只见远处,日暮黄昏下,一座木屋立在上面,斜阳打落,四周空空荡荡略显诡异。猎户经常居住山上,这本不奇怪,可奇怪的是,那屋子却没有窗子,稍稍走近,才发现这屋子是刚做的,还有木头新香。

她唤了一声“安平”,里面隐约传出声响,她急忙往那跑去,可还没跑到门口,就见一个满面麻子的粗矮汉子出来,一瞧她,笑的眉眼不见:“果然是个美人。”

安然一顿,定声:“我妹妹呢?”

麻子笑道:“什么妹妹,我只知道,有人让我好好疼你这好妹妹。”

见他扑来,安然转身便跑。那汉子虽矮,可跑的却出奇的快,五六步就追上她,一把抓了她头发,痛的安然冷汗直落,回身抬脚狠踢他的命根子。汉子没料到她下手这么狠,当即疼的快晕死过去。再站起身,瞧着那背影跑的远了,也发了狠往前跑。

安然自知跑不过他,便不往山路去,进了那拥挤的山去,想借着自身的轻巧优势躲开。

这法子果真有效,那麻子步子被阻,又被扎的疼,放缓了许多,倒不知为何她能跑那么快。

他不知,安然是在逃命,他却在要人的命,自然会有不同。

安然跑的急了,脚下踩了石头,狠狠一崴,扑通摔落,脸都被地上的石子摁伤。顾不得疼,刚爬起身,已被人抓住伤脚,用力一拧,差点没痛晕。那麻子已扑了过来,恶声:“让你跑!那人让我在屋里办了你,我看就在这办了吧!”

安然瞪大眼,恐惧遍绕心头:“那人是谁?他给了你什么好处,我通通都可以给你。我家和覃知府相识,他素来刚正不阿,若是你动了我,不但拿不到好处,还会被投进大牢。我没的不过是清白,可你没的可就是一世。”

那麻子色心上来,可没脑子听她说这些。直勾勾盯着她那如仙的脸,还略带血痕,楚楚可怜看起来凄美极了,哪里会去想什么大牢想什么犯法,伸手便去撕她衣裳。

安然心中绝望,身子微抬要起身,又被他摁回地上。后脑勺顿觉有物顶着,如灵光闪过,心下一狠,拔下那簪子,刺向麻子。

麻子闪躲半寸,那簪子直插入眼,立刻惨叫起来,捂住眼狂叫,往前些许,步子一空,坠落那小丘中,脑袋狠磕尖石,登时断了气。

安然颤颤站起,全身都在打颤,往那看了一眼,只见那麻子死相恐怖,再看看自己的双手,还有些许血迹,更是抖的厉害。

她杀人了,她竟然杀人了。虽然麻子该死,可是她不想自己手上有一条人命。

还未缓过神,就听见有拨草踏步而来的声音,只以为又是麻子同伙,忍着惊恐不敢叫,往一旁躲去,只想着要快点回小木屋找到安平,然后回去。可是脚已经软了,走了两步便摔倒在地,真想这么晕过去,什么都不知道。

脚步声骤然靠近,几乎是一步迈来,没等她抬头,就被人抱住,语调微沉而稳,让人安心无比:“安然。”

听见这声音,安然立刻哭了出来:“宋哥哥。”

宋祁看着草上地上都有血迹,还以为她碰到什么猛兽了。当即拿了匕首出来,一手揽住她,轻声:“别怕,我在。”

安然抱着他,只觉天地阴霾已然消散,心下安定了不少,哭的喉中酸涩:“我杀人了,他要碰我,我拿簪子戳到了他的眼睛,他掉到山丘下摔死了。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想过杀人。”

宋祁这才将匕首放下,双手揽紧了她:“你没有错,他不轨在先,你防卫在后,只不过是老天看不过眼,将他这恶人收了。”

安然知他安慰自己,仍没有办法缓过神来。

宋祁搂着她好一会,才道:“回去吧,安素已经等急了。”

他刚去了李家,从那里出来到画摊去,安素便和他“说”安然收了一封信,神色焦急,告诉她若是半个时辰还不见她回来,就带多些人去翠音山寻她。还未到半个时辰就见他来了,告诉他后,自觉不对,立刻往翠音山跑去。还在半山就听见惨叫上,急忙往上面走,就看见安然瘫趴在地。

安然回过神来,声音仍微颤:“安平被抓走了,在山上的小木屋里。”

宋祁说道:“我送你到山路那,再去接她下来。”

安然抓紧他的袖子,摇头:“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能走,我跟你一起去。”

宋祁也不放心留她一人,当即点头,可站起身,却发现她腿痛的厉害,根本走不动。默了片刻,说了一声“我抱你”,便俯身将她稳稳抱起,往山上木屋走去。

安然蜷在他怀中,只觉步子非常非常稳,那温热的气息也十分安心。在这怀中,好似风雨雷霆都不足以惧怕了。想到深处,泪又涌出,不是惊怕,而是开心。每次都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出现,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

宋祁很快就看见了木屋,抱着安然走进去,才发现这木屋竟然没有窗户,连一个都没有。此时夕阳刚落,略有余晖,但里头却没有一点光亮。安然唤声“安平,安平”,屋里并没回声,而且也没有一丝声响。

那安平到底去了哪里?又是谁诱惑她到这来的?

感觉脚上恢复了些许力气,她低声:“放我下来吧。”

宋祁刚将她放下,就听见背后一声吱呀,转身看去,那敞开的木门竟飞速关上了,转瞬就听见上锁声。

两人正要喊声,就听见外头的人笑的刺耳,安然心下一沉,是李安阳。

安阳几乎笑的捧腹,将那钥匙丢的远远的,厉声:“李安然,你就在里面和麻子鱼水之欢吧!当初你设计让我和贺均平共处一夜,将我永世撵出京城,嫁了个废物,如今就让你也尝尝这滋味,明日一早我就带人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就等着嫁麻子吧!”

她哪里想得到,找的那麻子性急,还没等安然到里面就先将她吓跑了,阴差阳错,竟是关了宋祁在里面。

安然一愣,立刻过去拍那木门,结实的根本不是她能撞断。而且稍微想想,这木屋根本就是李安阳特地让人做的,正常的房子哪里会没有窗户。

宋祁已抬手拍那门,唤李安阳,可是她走的很快,早就听不见了。因为这翠音山上,据说有大虫出没,若非请的伙计都怕那老虎,黄昏一落就不肯再来,这屋子她早就做好了。

她要安然自食其果,要她嫁个比徐保和还差一百倍一千倍的粗汉子,让她痛苦一世!

只是冬日天黑的快,她才走到半路天就全黑了,听着四周静悄悄,心也慌了起来,步子更快,可还没走二十步,就听见一声虎啸,震的脚下一颤,愕然看去,隐约看见一只……白额大虫。

安然右脚刚才扭伤,又被那汉子用力拧了,已肿得淤青,站都站不得。听见宋祁将那门撞的响,好似将身体当铁,看的她都觉疼:“宋哥哥算了。”

宋祁又撞了几回,胳膊都快抬不起,可惜这木门坚固,根本动不了。

“宋哥哥算了。”

安然努力站起,差点没摔着,宋祁忙扶住她,低声:“若有人寻来,你就非嫁我不可……我知你不愿以这种方式出嫁。”

安然看着他,虽然看不太清楚,外头的月光十分晦暗,照入屋里的更是黯淡,可她听的出来他这话的真假。虽然他想娶她,可是不愿以这种方法娶她,因为她不愿。这么一说,却更让她不忍,抓了他的衣袖摇头:“李安阳早就要这么算计我,这门绝非我们可以打开。我庆幸……和我一屋的不是别人。”

宋祁心里一动,轻叹,扶她坐下,又脱了衣裳给她披上。

屋外寂静,忽然有兽类巨吼,夜深人静听起来十分恐怖。宋祁微微坐近了些,说道:“安素很快就会找人来了,别担心。要不要睡一会?”

安然摇头,还在想着方才说的话,她是不想因这种事而嫁给宋祁,虽然已动了心,可似乎还没有完全能让她接受谈婚论嫁的地步。那香囊她已经没有戴在身上了,可并不是说她已经全部放下。

两人默了许久,宋祁又起身,安然拉住他:“宋哥哥……”

宋祁将她的手轻轻挪开,声音平缓:“我再试试。”

安然想让他去,可又不想他受伤,再这么撞下去,胳膊都要废了,又拽住他,泪啪嗒落在他的手背上:“不要再试了。”

宋祁神色怔忪,俯身轻抱着她,沙哑着声音缓缓道:“我会一世待你好,安然。”

半夜,李家人不但找到了被困在木屋里的宋祁和安然,还在路上发现了安阳,已经昏死过去,唤醒她,双眸无神,仔细问她,竟是被吓成了痴儿。

李仲扬找到两人后只是拧眉,看着安然衣裳有撕扯的痕迹,但知晓宋祁本性,也没立刻发火。安然说了安平失踪的事,便让李瑾良和钱管家去寻,自己先领了他们回家,让周姨娘和宋嬷嬷先伺候他们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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