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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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嫡女- 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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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家人住的地方稍远,平日又都是深居简出,因此自从何采离开李家后,倒也没见过几回。安平又不大愿意说她的事,自己也碍于李仲扬,不好多问。如今一算,自上次见了后,已有半年光景。

伙计迎她进了厢房,看见何采,更是明艳照人,哪里还有当初在李家时的沉沉阴气。

何采听见声响,见是沈氏,起身欠身:“姐姐。”

沈氏抬手轻扶了她,淡笑:“如今不似往日,不必多礼。”

何采说道:“若非姐姐宽仁,也没今日的何采。”

她初进李家门,虽然有老太太撑腰,但是毕竟常年远居滨州,如果沈氏真要处置她,也不是没有办法的。那时她心灰意冷,想着死也无妨,些许折磨又算什么。后来想想,当年可做了不少对她不敬的事。这点敬重,不得不有。

两人寒暄一番才坐下,婢女斟茶,小二也陆续上菜。

沈氏瞧她气色十分好,肤色更是娇嫩,怕是日子过的的确顺心,倒也替她高兴。只因当初她嫁了张侃,却还记得整治大房,如果不是她出手,那侄子李瑾贺得了出息,指不定又要用什么坏手段。

两人都吃的不多,说了一会闲话,何采才说道:“今日邀约姐姐,其实是有一事相求。”

沈氏淡笑:“妹妹说吧。”

何采说道:“安平明年便及笄了,我已非李家人,不能插手这事,也不能为她的亲事做打算,还请姐姐多费费心思,何采感激不尽。”

沈氏心中感慨,都是为人母亲,她自然也懂这心思。早早就为女儿求了份情,她也喜欢安平,当然不会胡乱将她打发出去,点头道:“妹妹放心便是,虽然以李家如今的家世嫁不了太好的人家,但也不会马虎寻个粗糙人家的。”

何采忙声道谢,迟疑片刻,到底还是没说。那犹豫神色哪里能躲开沈氏的观察,笑道:“妹妹还有什么话说,只管说来听听。”

何采那惯有的微凉面色染了淡然笑意:“今日妹妹带了些礼来,又怕姐姐觉得我是个庸俗之人。”

话落,身后的婢女已将手里一直抱着的匣子放在桌上,何采说道:“里头有一些银票和金票子……二爷是个读书人,家里上下也没经商的,妹妹早想拿些钱财,又怕二爷折不开面子,如今趁着安平的事,又想到两位姑娘前后出嫁约摸也费了不少银子,这些可否请姐姐收下。”

沈氏轻摇了头,笑道:“妹妹的心意我领了,原些从京城带来的钱的确也用了不少,只是两个姑娘出嫁,实际得的贺礼也不少,倒并不艰难。这些钱妹妹还是收好吧。”

说起来安然和安素出嫁,李家确实没怎么花钱,嫁妆虽然丰厚,但是两家的聘礼也不少。最主要的是,何采到底是从李家出去的妾侍,要她的钱,让别人知道,也是打脸的事。

何采也猜到是什么原因了,否则她也不会想了几个晚上,到底是怕安平受了委屈,才带了过来,却也做好了沈氏不愿接受的准备。

两人又说了会话,便散席了。

从厢房里出来,下了楼,沈氏便见门口停着的大马车下来一人,那高瘦的男子不正是张侃。

张侃待沈氏也客气,见了面便问了好,随即搀了何采的手,等她上了车,自己才俯身进去。每个动作都体贴细致,沈氏看了一会,也明白为何那样沉冷无朝气的人,会变得如此夺目。

宋嬷嬷问可是要回去了,沈氏想了片刻,笑道:“去买糖泥人,安平最喜欢吃那个。”

她待安平好,何采也会对李家好。一半是想尽做母亲的爱女之心,一半是身为嫡母的持家之心,公私皆有。

安然的临盆期约摸是在四月中下旬,如今还未到三月,肚子的动静已经很大。身边没下人在的时候,安然便会拉着宋祁告诉他今天孩子又踢了她几次,日后出世肯定是个调皮人。

宋祁忙完了事,便会俯身贴耳在高隆的肚皮上,好像能听见什么,又好像一点动静也没有。

这两个月赵氏又叮嘱他夜里别折腾,免得动了胎气。所幸他越发的忙,回来得晚,又累,不多想沾枕即睡,倒也无妨。这晚回去的早,进了门就见安然挺着圆滚滚的肚子低头往下看去,时而探出右脚,时而伸出左脚,不知在乐什么。不由好奇笑问:“安然,你在做什么?”

安然偏头看他,笑道:“我在跟孩子玩。”

宋祁走到她一旁,循着她的视线看去,才蓦地明白,失声笑道:“玩藏脚么?”

“真聪明,无愧状元之名。”

宋祁笑笑:“谢夫人夸奖。”

安然扶了扶腰,有些酸了,伸手:“抱我。”

宋祁俯身将她抱起,小心往床上走去,将她放在软塌上用被子盖好,说道:“你先睡,我再去一会书房。”

安然微感失落,难得他回来的早,倒是许久没好好的说过话了。只是他既然有事,那肯定也不是无关紧要的,笑道:“去吧,我会先睡的。”

宋祁摸摸她的头,默了片刻又道:“下月初一,世子大婚,迎娶林太傅之女。”

安然顿了顿,点头:“嗯,宋哥哥也得了请柬吧。”

“是。皇亲国戚都会去,四品以上的大臣也都收了请柬,还有他们的夫人子女。”

安然说道:“我就不去凑这热闹了,万一被挤坏了怎么办。”

宋祁淡笑:“即便你要去,我也是不打算让你去的。”

安然迟疑片刻,莫非宋祁还在在意?可自从上次过后,两人彼此敞开心扉,感觉隔阂已去呀。宋祁捧着她的脑袋亲了一口红唇,语调平缓:“不必多想,并非是顾忌什么。”

安然点头,也不多问,笑道:“那宋哥哥去了后,一定要把我那份也都吃了。”

看着她认真握拳,一副要吃回本的模样,宋祁几乎笑出了声,他这媳妇,当真有趣。

等安然躺下,他在床边坐了一会,看着她红润的面庞,明艳端丽,微抿的唇角又略带俏皮,一恍惚,他要做爹了,安然也要做娘了,这种感觉十分奇妙,明明还记得初见她时的模样。

那暗影遮在眼帘外,安然睁眼看去,见宋祁看的出神,笑了笑:“你若是饿了,就去吃些东西,这样瞧着我做什么。”

宋祁笑道:“你这是在打趣自己是肉包子么?”

安然轻叹:“如今的我确实像肉包子呀。”

宋祁抚她面颊,轻声:“快睡吧,我去熄灯。”

安然应了一声:“早些忙完,别累着。”

第105章春光明媚波涛汹涌

进了院子里;一条宽长廊道只有几个下人。到了门前;敲了房门,里头便传出低沉声音“进来”。

关好房门,坐在书桌前的宋成峰才放下书;宋祁声音微轻:“下人都已屏退到院外。”

宋成峰点点头:“可都部署好了?”

“已和蓝将军商议过布局。”

宋成峰听后;说道:“此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这也是关系到你日后升任的事。若此事办妥;尚书之位也是指日可待。”

宋祁默了默:“孩儿升任尚书之日,便是父亲调职之时。”

宋成峰笑的淡然:“即便是纯臣,皇上也必然要防范,宋家看似是权势世家;却也一直不曾太过壮大。年轻后辈升任;便有居于高端的宋家长辈移任闲职。循环往复;倒也是利于家族的。你且看开些,不必觉得对不住我。”

宋祁明白这些,只是细想之下,却像是踩着父亲的肩膀上去,自己得了名利,父亲的官场之路却就此中断,只能屈居闲职,没有实权,再多的抱负也就此中断,到底觉得有些不孝。家族繁盛,却也是无可避免要有所牺牲。退一步,实则是前进之举。

三月初一,世子大婚。

贺均平是当今圣上最看重的皇族子弟,又是亲侄子,喜庆装饰由皇宫大道至世子府,八街九陌早就挂上红绸灯笼,早早点起,大白日就将地面映的微红,若到了晚上,便如街染胭脂,衬着地上的红色碎绸炮仗纸屑,恍如过年罢。

世子府在皇宫右边方向,隔了两条街道,附近一带都是世子府邸,但并非占地全建,而是留了宽敞大道,并不拥挤,十分开阔。因是刚修葺完成,许多官员也是第一回到此处,瞧见门口侍卫的仗势,也不知要多少皇恩,才能有这番排场。

请的虽是四品以上官员,但实际能入正堂大厅的,也只有皇族侯爷。官员身份再高也比不过一个血缘已疏远的郡王郡主身份的。待他们坐定,才能去旁边的大堂。待吃过宴席,还能留下来看歌舞的,都是些亲近的皇族侯门和一品大臣。

报那喜宴开始的太监声落,在某处角落便起了冲天响哨,那府邸两侧立刻涌出大批士兵。

正堂大厅,世子一身红色喜服,刚敬了一轮酒,所幸酒量甚好,也不见醉意。同席的除了顺王爷和顺王妃,还有几个皇叔和皇姑姑及几位堂弟堂妹,而大皇子贺允熙和二皇子贺允浚也在此。两人坐在一起,却是一言不说,将对方视作无物。

听见那一声响哨,贺允浚冷笑一声,起身退离席位。等众人察觉,已见他离了三丈之远。贺均平顿了片刻,已先到大皇子身边。

众人顿觉不妥,那平雨公主拧眉:“你这是作甚?”

贺允浚眸如鹰隼紧盯众人,冷笑:“六姑姑说呢?”

她美眸圆瞪:“你要造反?!”

等了片刻,外面却无人进来,眸色微顿,便听兄长说道:“皇弟,你等的人,通通都被拦截覆灭了。”

他登时厉声:“不可能!”

贺均平说道:“今日我大婚,你只道自己得了个好时机,却不想,这也是你的坟墓。”

片刻,外面已进来个侍卫,抱拳道:“蓝将军和宋大人已将逆党全部缉拿,还请大皇子发落。”

贺允熙沉声:“先押入大牢。”

贺允浚怔愣,方才想明白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伎俩,再听外头,已有喧哗声:“你们讹我!”

贺允熙盯着他,缓声:“你若不先动了杀机,皇兄绝不会动你半分。如今几位叔叔和姑姑都看着,你有何解释?”

兵败如山倒,席上众人皆是面色沉冷,根本无人会为他求情。贺允浚知晓自己气数已尽,只是他初来这里确实有所犹豫,可那百里慕云禀报勘察过地势,并无重兵把守,因此才让他调兵包抄世子府,就为了将大皇子的人一网打尽。反正再这么下去也是死路一条,倒不如破釜沉舟。可没想到,竟是把自己叛乱的罪名坐实了,这回……自己绝无生还可能。

到底是骨子里流着皇族的血,即便是那带刀侍卫上前,他仍是面不改色也不求饶。

大皇子微闭眼眸,众人只见他是万分的不忍,声音颇沉:“将他带走……”

大堂内登时一片死静,只看着二皇子被押走。才晓得今日的喜宴,不过是为了诱使二皇子“叛乱”所摆,再喝这酒,就索然无味了。

夜深,安然已睡醒了两次,宋祁仍没有回来。起身问道:“嬷嬷,是什么时辰了?”

门外守夜的嬷嬷答道:“回少奶奶,寅时过半。”

安然蹙眉,宋祁虽然常晚归,但如今未免也太晚了。蓦地又想起,今日不是贺均平大婚么?他是去喝喜酒了,并非在兵部,那有何事需要耽搁到现在的?

睡得不安,肚子又有些闹腾,她抚着肚子说道:“莫吵哟,安静等着你爹爹回来。”

这心神一不安宁,就更觉不舒服。她唤声:“嬷嬷,口有些干了。”

嬷嬷忙让旁边的小丫鬟去烧水,进了里头点灯,扶她起身:“已经去打热水了,少夫人先坐着回回神吧。”

“茶壶里还有些清水,润润喉就好。”

“这可使不得,那茶凉得很,少夫人就再忍忍,很快。”给她披上衣裳,见她脸色略显苍白,嬷嬷忍不住附手在她额上,吓了一跳,“烫得很。”

安然也觉得浑身疲累,手脚酸软得很:“约摸是染了风寒。”

“这可不行,奴婢立刻去请大夫开药。”

嬷嬷去外头唤人进来伺候她,自己去请大夫了。安然坐了一会,头晕得很,渴的动动嘴,都扯的喉咙干疼。缓缓起身想去喝水,谁料腿一软,便摔在地上,痛的眼前青黑,肚子也似撕裂了般。

下人揉着困顿的双眼进来时,便见安然躺在地上,身下已有血泊,立刻吓的魂飞魄散。

赵氏在大堂捻着珠子听里头的声响,向四方神明求平安。虽然离的远可也听见那边痛声,惊的珠子捻了好几回都没掐准,额上满是细汗:“好好的怎么就摔着了,这月份还不足,老天保佑不要出什么差池。母子平安,母子平安……否则我怎么见宋家的列祖列宗,怎么对得起阿如……”

念叨了好几遍,旁边的姨娘纷纷安慰。

两个产婆自两个月前就请来了府里,这么早请来是想让她照顾安然,毕竟有经验。可没想到半夜被拉起,却是接产。

赵氏等的焦急,老嬷嬷便踉跄跑了出来:“太太,少夫人如今正烧着,意识迷糊,怕是没力气生出来。产婆说先备好催生药。”

赵氏面色唰的雪白:“催生药?”

那催生药若不是不到必要时候,哪里会有产婆会建议用的。思绪乱了片刻,便让嬷嬷去准备了。瘫坐椅上,缓了一会神才问:“老爷和少爷都没回来?”

小厮答道:“还没有。”

赵氏本想让小厮去找宋祁回来,但一想就算回来也是瞎着急,根本没用。便没再问。

安然没有昏厥,只是脑子里似团了浆糊,想不清事,力气也完全使不上来。耳边一直喧闹,等稍微恢复了些意识,便觉身下痛的让人宁可晕过去。

产婆瞧她的模样,急道:“这是该喝风寒药还是该喝催生药啊!”

安然颤声,眼都烫的睁不开:“催生药……救孩子……”

产婆怕她说胡话,不敢应声,让仆妇去问宋家太太。

天色刚亮,宋祁才从皇宫出来。翰林学士已经起草好诏书,明日便宣告立大皇子为太子,又将逐一发落二皇子一众。虽然忙碌几日,可想到这意味着李家将从滨州回来,安然定会很高兴,步子又快了些。

出了宫门,便听见有人远远唤自己,放眼看去,见是自家小厮被侍卫挡在远处。快步走了过去,问道:“有何事?”

“少爷快些回家吧,少奶奶要生了。”

宋祁一愣,急忙和他一起往家里赶:“怎么提前了?”

小厮说道:“小人不知,天快亮了说口渴,摔了一跤,约摸是动了胎气。”

宋祁更是不安:“天快亮时就动了胎气,怎么现在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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