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案相齐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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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案相齐眉-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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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么呢?”赵宁川拿出一方帕子,给她擦掉嘴角的水迹,“都喝漏了。”
舒然不好意思地眨眨眼,眼尖的发现那是之前被他“霸王”的那方帕子,心里有些丝丝的甜蜜,“我在想啊,这里没有丫鬟吗?”
“要丫鬟做什么?”赵宁川下意识问道,“碍手碍脚。”
小厮多好,又勤快又伶俐,办起事来腿脚又快,丫鬟能吗?
他说了这句话后,舒然脸色忽然变了,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干净整洁的中衣,还有躺了那么长时间身上居然没有异味……她的脸越来越绿……
“怎么了?”赵宁川见她脸色不好,担心地放下碗,急急问道,“可是哪不舒服?”
“没、没有……”舒然磕磕绊绊地回答,话在嘴里转了几圈,却实在没有勇气问出来,当然,也没脸问啊……
没有丫鬟,谁给我换衣服、洗澡?
想想那可能的答案,舒然整个人都不好了,蔫蔫的。
赵宁川看着她的脸色由绿变红,又变绿,以为是压制下去的毒又发作了,当下朝外面吼道:“去找岐老来!”
舒然被他的吼声一惊,拉回思绪,决定忘掉这件不愉快的事情,问道:“岐、岐老是谁?”
赵宁川喂完了粥,又让她喝了一些热汤,才说道:“是给你治病的大夫,尤擅用一些稀奇古怪的法子解毒,在塞北很有名气,他说你这几天会醒,不需要他时时刻刻再盯着了,所以今日就带着徒弟采药去了。”
顿了顿,又说道:“等他回来,让他给你再仔细看看。”
“哦……”舒然点点头,她的身体她清楚,一定会配合治疗的,塞北的大夫历来很厉害……
等等,塞北!
舒然脑中一道光芒闪过,颤声问道:“我、我不会是在塞北吧?”
肃王殿下觉得这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话题,只要能治病,塞北中原都一样,当下只是“嗯”了一声。
舒然却是心惊,她此时胃中饱暖,有了些力气,当下直起身子,睁大眼睛望着他,“我、我怎么在这?!”
肃王对她历来很有耐心,即便是自己觉得不重要的事,见她关心,也会解释一番:“中原都是庸医,岐老又是立誓终生不入中原,所以只好带你来塞北了。”
在他看来,中原也不是寻不到好大夫,可她要解毒,要静养,定是不能被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烦心的,而那些人,也不见得会就此收手,说不定还会做出什么。京城水混,自然不如来塞北的好,这样他也放心些。
舒然将他的话在脑中过了几遍,就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和真心维护,心底酸酸的。
和他相识以来,似乎都是他在为她撑腰、为她着想,她却不曾为他做过什么,反倒是给他添了不少麻烦啊……
亏她以前还想着,只要做好一个王妃本分的事就好,半分不会多,半分不会少。
可现在,两人还未成亲,他为她所做的,就已经超出了一个丈夫能对一个妻子所做的范围,这叫她如何忍心、如何舍得只用王妃的这一点子“本分”来回报他?
前世里,有太多的人说,爱情是不求回报的,但舒然知道,并非如此。这世上,再深切的感情,若是得不到相对的回应,那再火热的心也会冷却。
舒然低头,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忽地飞起一丝红晕,然后她飞快地抬头,迅速地在赵宁川嘴角亲了一下,细声细气地说道:“谢谢你。”


☆、大计

肃王殿下嘴角翘起,没有应她的话,却是用脸颊碰碰她的额头,顺便吻了一下,算是回应。
舒然怪不好意思的,只觉得那两片唇瓣的温度,从额头一直传到了心底,暖融融的。别扭了一会儿,她终于生硬地转移话题,“嗯,那个……京城怎么样了?我祖母她们可好?”
赵宁川很喜欢她脸上的的那层红晕,用手戳了又戳,直到她怒目而视才收手,只捡了后一个问题回答:“你祖母她们很好,京城的事也没有波及舒家,只是她们都很担心你。”
话语很简短、大略,没有告诉她,在得知她中毒的时候,孙氏一下子昏了过去,之后几天都没能下得了床,张氏也是日夜守着她,众人怎么劝都没用,后来还是哄着她喝了安神的药,才被送去休息。两个伯母、几个哥哥都日夜不得休息,伯母忙着照料这病倒的三人,哥哥们既担心家里,又要应付前朝的那些事情,几日下来,舒家从主子到下人都累得瘦了一整圈。
后来他要带她来塞北,即便再怎么担心、不舍,舒家人还是十分信任地把人交给了他。
舒然把头靠在他肩上,忍住快要掉出的眼泪。他不说,她也知道家里人都操心成什么样了,她们以前可是连她打个喷嚏都要焦心的,何况如今中毒?
“我要写信给他们。”舒然抬头说道。
赵宁川安抚地拍拍她的后背,说道:“我每半月都写一次的,把你的情况告诉他们,如今你醒了,我晚上就写信连夜送回去,让他们安心。”
舒然点点头,心里的伤感消散了些,这才想到一直被自己忽略的问题,忙问道:“每半个月写一次?我、我到底昏迷了多久啊?”
赵宁川的心情已经平复,不再像刚刚那样的激动,闻言垂眸睇着她,似是埋怨又似后怕地道:“也不久,四旬而已。”
四旬?四十天?
这么久啊……
舒然眨眨眼睛,有些愧疚,又有些心疼地说道:“那么久啊,真真辛苦你了。”
他定是一天都没有好好休息,才会消瘦成这副模样。
“你先好好睡一下吧,反正我醒了,应该不会再昏迷过去了,你看看你都憔悴成什么样了?”舒然伸手碰碰他下巴上的胡茬,柔声说道,“再说了,你自己身子好了,才能好好照顾我不是?”
赵宁川本想拒绝,这样的日子以前都是家常便饭,他受得住,只是看着她眼中浓浓的关切,却不忍拒绝,“好,你也再休息一会儿?”
舒然点头,虽然昏迷了这么久,可刚刚醒来,她的身子还很虚弱,又说了许多话,此时已经疲倦了。
赵宁川把舒然安置好,放下纱帐,自己又躺到那张软榻上,闭着眼睛,却直到舒然睡去,他才放松心神,安心而眠。

塞北的天气,比京城差多了,风力强劲,刮在脸上就如刀割一般,有时候还含着些细小的沙粒。且昼夜温差很大,早晚都得穿得厚实些,白天却又要穿得轻薄,有时还需要摇扇,如今已经六月份,这样的特点越来越明显,舒然十分不习惯,不过还好,倒没有出现多严重的水土不服症状,只是胃口有些不好,但舒然认为,那大部分是喝药导致的。
舒然并不是多么娇气的人,也不怕喝苦苦的中药,但岐老配的药味道实在怪异,居然是酸、辣、苦几种味道交织在一起,并且药效来的很强烈。
岐老说,她中的这种毒,以前都没见过,但在她昏迷期间,他放了她的血去研究,再仔细观察了她的种种症状,觉得这应该是一种使人的体能渐渐衰竭,、年纪轻轻就会如老妪一般枯朽的慢性毒药。
所以,他要做的第一步,就是延缓它的药效,这在舒然昏迷期间就已经完成,他用了一种具有吸附功能的草药,慢慢地将那些毒素聚集在一处,最后再想办法排出体外。
而第二步,就是刺激她感官。舒然醒来之后,对疼痛的感知比以前弱了许多,所以现在喝的那些药,喝过之后,耳朵、眼睛、皮肤都会刺痛,不过还好可以忍受。
为了早日解毒,恢复健康,舒然愿意配合所有的治疗,区区喝药算什么?
可是……顿顿把药当饭吃,十分影响食欲的啊!对着那些大厨做出来的美味佳肴,真的是一点胃口都没有,强逼着自己吃,也是味同嚼蜡。
岐老也的确如肃王所说,是个十分有能耐,又能为常人不能为的人,之前舒然好奇他怎么研究自己的血液的,结果岐老的大徒弟惜字如金地给了三个字:“察、闻、尝。”
好吧,舒然不得不佩服,古人没有那没多的检测仪器和方法,最直接的也就是用眼睛观察颜色、用鼻子闻味道、用舌头尝味道,这些可就凭真本事了,知识、经验的积累是前提,最重要的还是胆色,有多少人有胆子去尝有毒的血液?
舒然对岐老十分尊敬,虽然这老头话少得可怜,那两个徒弟,大徒弟和他那性子简直是复制的一样,小徒弟因年纪小,还活泼一些,童言童语很可爱。
舒然在屋子里休养了六七天,实在是闷不住了,加上身体已经好很多,不再有气无力,所以想到院子里透透气。
赵宁川仔细询问过岐老,知晓这样不会有什么影响时,才允许丫鬟们每日下午时扶着她出去走走——因怕舒然说小厮出入内院不好,赵宁川就买了八个丫鬟过来服侍,全都给了舒然,自己一个也不要,这些丫鬟能进来,身世、能力都是没问题的。
舒然每日有了放风时间,出来透透气,就觉得自己腹中的浊气都一扫而空一样,只是,必须带着面纱,风沙实在太大,她怕吸入灰土,也怕把皮肤吹粗糙了。
这几天下来,舒然看这几个丫鬟,都是皮肤较黑,且有些粗糙,显然是常年风吹日晒的缘故,她才不要这样呢。
“这院墙有些矮啊。”舒然被两个丫鬟扶着,在院子里转悠着,看那院墙比中原的矮了一截,且墙体很厚,连房屋这些都少有高大的,最多的也就三层,且是占地面积很大、底盘很稳的那种,想来都是因为风力太大的缘故。
丫鬟绮萝是个伶俐的,见她感兴趣,就为她讲起了塞北的风土人情,“姑娘说的是,塞北的建筑都很矮小厚实,这样可以抵御风沙侵蚀,可院墙太矮的话,又怕有贼,所以好多人家都会在墙角和墙边种上一片仙人掌,这样就能防贼了。”
舒然一笑,这就和现代在墙头插碎玻璃差不多吧?只是这里没有玻璃,种的仙人掌,也有一定作用,但效果不一定好,若是被贼惦记上了,一片仙人掌抵什么用?
舒然看看墙角,肃王府三步一哨五步一岗,自然不需要那东西。
但这却提醒了舒然,这几日下来,她陆续转了几个院子,除了她居住的这个蘅院有点人气,其余地方都没人居住,虽然每日有下人打扫,但却十分冷清。
且这肃王府的布置实在是……简陋啊!
赵宁川居住的主卧都只有一张床、两张桌子,再加上分隔内外室的两道帘子,简陋得不像样,一个芝麻小官都比他住的讲究!就更别提其它的地方了!
堂堂一个王府,连个假山池塘都没有,更别说什么花园果园了!
虽说不一定要树木参差、花草错落、曲径通幽,但至少得有棵植物吧?
这肃王府大是大了,可没有什么看头啊!舒然转了两日,就觉得索然无味。
也因着这样,舒然想,她以后就是这的女主人了,得提前改善下以后的生活条件呀,别的不说,现在栽下几棵树,待他们成亲时也长成小树了,多好啊!
舒然一边感叹“单身的男人果然是神经大条”,一边又忍不住窃喜,心里暖洋洋地,这证明肃王之前身边很清净啊!
当然,西园那些女人除外,之前肃王就和自己说过她们的底细,只是这些日子她也没精力去管她们,再说了,那些妈妈、侍卫们看得可严了!暂时不会有什么事情。
舒然当即兴冲冲地开始了她的“改造肃王府计划”!
其实她也是纯属闲得无聊,现在每天就是喝药、吃饭、睡觉,再和肃王聊聊天,然后给家里写写信,日子那么漫长,不找点事情做,不被毒药毒死,就得先闲死了。
以前闲着还能找好友玩,现在就只能自己给自己找事做了。

☆、狭路

当天晚上,赵宁川回到蘅院,就见满桌的好酒好菜,又见舒然一脸兴奋地看着自己,不由笑道:“你做的?”
不然她不会这样兴奋,嗯,看那一脸讨好的笑容,必是有事相求了。
赵宁川心中有底,虽然无论是什么要求,自己一定会答应,但这架子总得端着不是?不然以后她有事求他,恐怕连这一桌酒菜都懒得弄了,这性子啊,娇纵不得。
“是啊,就等你了,快尝尝!”舒然挥退了丫鬟,自己亲自帮他布置好碗筷,又倒满了酒,说道,“忙活了一下午呢。”
塞北这边食材本就不丰富,肃王府虽然有储备一些中原菜蔬,但都不新鲜了。牛羊肉倒是鲜嫩,舒然只好就着这些大荤大腥的食材,做了一桌子菜,有几道还特意弄得清淡些。
肃王在塞北多年,早就习惯了这的饮食,倒也没多在意,坐下后,拿起筷子往她碗中夹了些油荤少的瘦肉,“吃点这个也好,暖胃。”
舒然也有来有往地给他夹菜,服侍得殷勤周到。
没办法啊,要折腾的是他的府邸,而且还要用他的银子,数额还不少……嗯,她也是为了两人能舒适地生活嘛,要是一直像现在这样,那她以后连个会客的地方都没有了。
饭饱八分,酒过三巡,舒然就吩咐丫鬟撤了酒席,上了消食解腻的茶。
“王爷……”舒然将茶捧到他面前,笑得明媚,“我有事和您商量呢。”
赵宁川低头,拨开浮在水面上的茶叶,漫不经心地说道:“哦?什么事?”
舒然往他身边做近一点,轻声说道:“我这几日在府中转了转,发觉王爷真是个节俭的人,莫说琼楼玉宇,就是连个装饰稍微好点的院子都没有呢,真是我朝廉洁的典范啊!”
舒然不要钱地说着好话,赵宁川也算摸透她的性子了,听她说了这番话,就知道她想做什么,现在这几句开场白,估计也是存心逗他开心的,于是也就很配合地说道:“你说的有理,明日我就让人上书,和父皇讨个嘉奖去。”
舒然看他脸上的笑意,就知他也是顺着自己的话说,当下也不再说笑,坐到他身边说道:“王爷,我说认真的,不是我喜爱奢华的生活,只是以后我们必定得在这呆好长时间,王府得有个王府的样子才是。”
他以前内宅没人,所以也不用和塞北这几个大族的内眷打交道,可现在有了她,这些都得操持起来才是。内宅妇人来往,最多的就是聚会,各种名目的茶话会,都是重要的交际场所,这场地就极为重要,不说多么奢华,但总得让人舒适不是?且她作为王府女主子,各种主动、被动的邀约少不了,她可不能让别人有可笑话王府的地方。
还好,还有两年时间,现在开始打理紧够了!
赵宁川笑着把茶盏凑到她左边,喂她喝了半盏茶后才说道:“傻瓜,你的意思我懂,”他伸手轻抚着她后脑的秀发,一下又一下,“以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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