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辕北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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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辕北辙-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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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推了南晓棠一把,“回去歇着,不用管他。”
南晓棠心里不太畅快,但他还不想徒增麻烦。在里面的程序简单极了,那小警察问他几句,就把他关到一个四面高墙,光线晦暗,里面装了一些看起来比他还要衰蛋、衣衫不整、胡子拉碴的男人堆里。之后他两句话没说完,就被这帮土匪疯子按在地上……
折腾了小半天,他只觉得双腿软的要麻木了,胸口闷得几乎像要炸开一样,浑身的骨头都好像是错位了一般。
所以他现在累的筋疲力尽,不愿多说话,只径直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等到南晓棠进了屋,胡威威才往北源身边凑,一拳捣过去,“你那说的是人话吗!”
北源挨了下来,也不反抗,只是口气依然淡漠,“我和他妈那点事,也值得他这样劳师动众的折腾自己。”看着胡威威的白眼,口气缓和下来不少,“就当是给他个教训,还不行么?”
胡威威发挥脚上功力,碾了他一脚,“你要是把他捞回来,打死他我都不管。”
北源摇头,笑说:“我把他打个好歹,你不是第一个找我算账才怪。”
“我找你干什么?那是你亲儿子。”胡威威白眼,继续碾着情人的脚。不想这时手机响起来,胡威威接起,嗯嗯啊啊的答了几句,就撂下了电话。忍不住顺手抄起一个沙发靠垫,往北源身上一撇,“老左找了,我得去一趟。”说着,就从沙发上跳起来。
北源拉住他,给他大衣领口的扣子系上,“注意点,外面冷。”
不想却被胡威威碾了第三脚,“少给我溜须。”在门口玄关处穿好了鞋,还不忘压低声音提醒一句,“有事好好说。”
北源笑,“不知道谁刚才还说‘打死都不管’的。
胡威威继续贯彻脚上功夫,碾了第四脚,“那你现在去打死他好了。”说完就走了,关门的时候带起一阵风。
南晓棠一直躺在自己的床上,浑身酸痛无力,半眯着眼睛休息,也睡不实。就听得北源和胡威威在外面说话,有道门在那儿隔着,他听得不甚清晰,胡威威的声音一阵高一阵低。只听到北源一声“我和他妈那点事。”,就只感觉整个头部“嗡”的一声炸开。你为什么,还是在骗我。
先前的时候,他和北源,曾经谈过自己的母亲。南晓棠现在还记得,当时的北源眼角都是温柔笑意,不同于看向自己的温和亲切,是那种真真正正属于爱人的情愫。
“你妈妈,是世上难得的好女人,我爱她,也很敬她。”
曾经的一字一句,都像风蚀的烙印,容不得磨灭指摘。
“注意点,外面冷。”
如今伊人已逝,情深清浅,又是另一番说词。
南晓棠忍不住,像是头部的阵痛又剧烈了一些。
咬牙从床上起来撑起身子。
打开门,看见刚刚送过胡威威的北源从玄关处向里屋进,永远古井般深邃无波的眸子,南晓棠无可避免的与他对视,略微偏了下头,一字一句,都敲进北源的心里:
“事到如今,你怎么还有脸提我妈!”

倾谈

“你怎么还有脸提我妈!怎么还好意思提她!”南晓棠靠着门框,有些激动,但声音还不是很响亮,只怕是这半天多折腾下来,体力耗费大半,有气无力了。
北源却并没有发脾气,看他脸色苍白,恐怕这小半天他也遭了罪,心里一阵心疼,不愿和他多争辩,平静道,“你也累了,进屋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都以后再说。”
南晓棠却心有不平,北源这样一说,反倒激得他,“不,我只一句话……”苍白的脸上扯出一抹笑,有些僵硬,颇不自然。
“就算是我妈她自作多情,上赶着上你床,死皮赖脸的非要生我下来不可,你又凭什么,凭什么那样对她!凭什么!”
北源听得,心里就像突突的急敲战鼓一样,面前这曾被他看成如阳光一般的少年,怎么说得出如此不堪的话来。脸上一阵发白,一阵发青。
“你再说一遍。”北源平静道。
南晓棠扬头,笑的更加痞气,“既然你这么想听,我再说一遍也没什么麻烦。就算是我妈自作多情跟你上床,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字一顿,倒是十分清晰。
北源怒极反笑,“说完了?”
“没啦。”南晓棠还摊了下手,一副神色轻松。
北源回手,“啪”的一声脆响,一个耳光狠狠掴在南晓棠脸上,立刻肿了起来。
南晓棠左脸颊一阵痛麻,嘴角温热的液体缓缓流下。他也没有用手抹去嘴角的血,就这样定定站着。
看他惨白的脸上挂着这么个红红的巴掌印子,北源也并未动容,只是神情淡淡道,“我欠你的,所以不管你说我什么,我都不会在意。但是。”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口气颇为严厉,“但是你妈妈,容不得这般折辱!”
南晓棠咧着嘴角,嘲讽之意显而易见,又何必摆出一副痴心大度的样子来。转身进了房间,在纸抽里扯了几张面巾纸,胡乱在嘴角呼噜一把,把血擦了去。随后,就这样把自己埋在床上的被子里,双眼一阖,真的是有些累了。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确切的说,南晓棠是被疼醒的。
现在的他,不得不承认,北源也不是特别可恶。他想起去年那一次,一顿胡蒙,就把北源给蒙来了。还想起曾经的初中班级里一个特别能混的男生跟他说,“里面什么样,你进一次就知道了。”
脑袋疼的想撞墙,胸口也闷得像有定时炸弹一样,南晓棠严重怀疑,那帮文盲加流氓是不是把他摔出了脑震荡胸积水。
这样一来,脸上的伤倒还在其次了,
回来的时候,胡威威要把他带到医院做检查,南晓棠当时跟自己堵着气,就推说自己没事,他们也没把自己怎么样。
现在想想,他悔的肠子都要青了。
跟谁过不去也不能跟自己过不去啊!
不过要让他告诉北源自己身上不太爽利,他还是有点不好意思。没办法,从床上爬起来,给自己倒杯水吧,然后上午再去医院看看吧。
不禁哀叹一句,衰人自有衰命。
出来倒水才发现,原来胡威威今晚没有回来。
北源书房的灯还在亮着,不知这大作家又抽哪门子风,非要这半夜三更像一只大猩猩一样爬上来。
南晓棠端着水杯,几番踌躇,推开了书房的门。
“现在就等不及了吗?”北源依然在电脑前忙碌着,用余光瞥了一眼南晓棠,见他脸上肿的也不是特别厉害,嘴角泛着青紫。现在想想,盛怒之下打出的那一巴掌,北源也有些后怕,不会伤了耳膜吧。心里是这样想,可面上却还是绷着,没有露出半点疼惜的神色。
南晓棠略想想,道,“算是吧,夜里脑子清醒,不是么?”
北源用鼠标点了几下,把笔记本合上,“好吧。”回身拉来一把椅子,示意南晓棠坐下。
“你先来说说,心里怎么想的。”北源笑的宽和。
现在北源这样大方,却把南晓棠弄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嗯啊几声,反倒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北源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不禁失笑于面前这个有些腼腆的大男孩,用食指弹了弹南晓棠额头。
南晓棠笑笑,表情有些扭曲。
“我和你妈妈,还有你舅舅,是高中时期的好朋友,就像你和江昭白是一样。那时候你舅舅还没现在这么烦我。”说到这里,北源笑笑,像是自嘲一般,继续道,“我也没现在这么不待见他。那时候也没有多想什么喜欢不喜欢,只是觉得你妈妈性子温柔达观,每次和她在一起都会很放松,很高兴。我们在学校坐同桌,还都是学生会干部,所以,在一起的时间就非常多……”他刻意略去了叶弋的部分,他虽然和叶弋不太对付,可终究,不想把那段事抖落给孩子看。
“至于Pendy,说起来还有些不好意思。”他顿了顿,温和浅笑在屋内几盏橘色小灯的映衬下,焕发出动人的活力来,完全看不出来半点不好意思(……),“他是催我稿子,才认识我的。那时候我大学还没毕业,他也就比你现在没大几岁。当时他在C市公路上一家收费站的内间找到我的时候,我惊得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来的居然是个毛孩子,老左什么时候也开始雇佣童工了。”
南晓棠大眼睛略微瞪了一下,毛孩子?毛孩子你招惹人家干个毛!
北源继续道,“你先消停点,等我说完。那之后,他采用了坑蒙拐骗偷等各种方式,终于把我从收费站拽回《S。E。U。T》的办公楼,然后我就寻思,这孩子挺有意思。后来经过多方市场调查,才知道胡威威十三岁,就是他们那届高考的全市前三甲,上过报纸,被记者称赞天才神童的。再后来,他给左冉溪当助理,我们的接触也渐渐多了起来……”
娱卡传媒不仅全国闻名,在韩国,新加坡,马来西亚等很多地方,名声都很大。自然,娱卡老总左冉溪的名字,也几乎达到了无人不知的程度。而《S。E。U。T》也是十分畅销的杂志报刊,在一些大学生和白领当中,非常吃得开,也受到一些高中生的欢迎。南晓棠曾经在电视报上看过介绍左冉溪的专版,上边有他照片,剑眉星目英俊帅气,还要胜过娱乐明星一些。面目样貌和北源有六分相似,南晓棠想想,他初见北源就感到十分熟悉,这恐怕就是原因吧。只是不知道,左冉溪和北源,有些什么渊源。
“你也知道,我是素来不爱管事的甩手掌柜,Pendy他人聪明又机灵,所以,老左很多下给我的活,都归他干了……那时候他也有个很喜欢他的女孩子,但是他不愿意……”这说的就是季佳琳,北源提起她,多半还有些羞惭。
南晓棠听到这里听得精神,怕也是想起了南静,不冷不淡的回了一句,“你这小三当得不地道啊。”
北源耸耸肩,看起来并不介意南晓棠这有些过分的讥讽,“是啊,所以我报应来得快。再后来因为那女孩的家人,Pendy父母都不在了,最后他走了,我跑了,然后就到现在了。”说的十分轻巧。
整个过程,南晓棠都很冷静。
“原来这就是你的罗曼蒂克史,看来舅舅说的还不错。”
北源听到叶弋的名字,面部肌肉不可遏制的抽搐一下,叶弋这个混蛋,没事胡乱的荼毒我孩子!
南静去世那么多年了,为什么还在纠着我不放!
不过北源还是维持着绝佳的气度,“他说什么了?”
“风流痴心小情圣啊。”南晓棠神情淡定,不过心里却是另一番滋味,什么是感情?就是还到下辈子都还不清的孽债。
“好了,我跟你说的都说完了,你也该,跟我说说了吧。”北源看起来,心情好像真的很棒一样。
南晓棠却像是被他这笑容狠狠刺了一下。
他怎么,怎么能阴险到这个地步!
合着这么半天,都是铺垫。
“我?我有什么好说的。”南晓棠保持笑容,看起来却难受极了。
“没有么?那开车开到警察局的人,又是谁呢?”北源也在笑,玩味十足。
平心而论,南晓棠每次看到他这架势,心里就开始打鼓。

惩戒

南晓棠琢磨着,心里忽然有了一种想开门溜之大吉的想法。
这大半夜的,没事送过来讨打有个什么劲儿。
满面堆笑地挪到北源身边,“老师,我知道错了。”说着更近的往前凑了凑,那副谄媚的嘴脸如果要是给白是看了去,定是会把这把柄掐在手里,先笑他半年再说。
北源并不看他,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太磨人,“今儿倒是自觉,喏……”说到这里眼光一转到南晓棠身上,眼睛笑得眯起来,却让南晓棠感到一阵阵的恶寒,“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自己脱了裤子撑那儿吧。”说罢,右手指了指书房的小沙发。
南晓棠心里哀呼一声,流年不利啊!这还没过十五,就让人家揪住胖揍两次,实在不吉利。
仿佛有些不死心,只靠着北源身子,低低叫了声“老师”。
北源沉下脸来,“想多挨就继续废话。”别说你叫“老师”,就是叫“老子”也没用,这都不只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事了。
南晓棠看他当真生了气,却也不敢继续耍赖下去,快步移到沙发背后面,拨解腰带的手还是有一点抖。
南晓棠只觉得身后空气里的温度倏地骤降,知道北源踱步到他后面站着,脸就“刷”一下的红起来。
这一会儿的功夫,北源就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根皮带,拿手里撸了两撸,一声脆响,就结结实实抽在南晓棠臀上,白皙的皮肤立时凸起一道三指来宽的红棱子,继而皮下淤血立刻聚集起来,这道伤随即就转了发紫。
只这一下,南晓棠就觉得老师火气不小,该死,刚才还死皮赖脸的在他跟前耍赖,当真是不识时务。
当下只盼着北源能快些打完,他也好得空歇歇。
“我也不多打你,凑个整儿,五十下,给我想个明白。”北源口气一如常日的宁静,如果不是看这架势,谁会知道他在打人?
一时间屋内寂静,只有皮带抽打在皮肉上的声响,和皮带挥起来带出的嗖嗖风声。
“嗖——啪。”
“嗖——啪。”
“嗖——啪。”
……
南晓棠脸上,额上,脖颈间,都出了薄薄一层细密的汗珠。他体质虚寒,本就不爱出汗的,就是以前感冒发烧,也常常是服了退烧药也不见发汗。这样看来,倒真是疼得厉害了。
南晓棠上身伏在沙发背上,皮质沙发光滑,他一时也找不到什么借力的物件,只是把更多的身体重量压在沙发背。这样一来,前胸口的瘀伤禁不起重压,也跟着凑起热闹来。南晓棠暗里叫苦,真是衰人无极限。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感觉身后的抽打愈发凌厉,时间便难熬起来。
臀上能有多大地方?十来下过去,再打就是伤叠着伤了。
南晓棠身后的伤处,已经夸张的肿胀起来,不少严重的地方泛着紫色的淤血,看着有些骇人。
北源看他咬牙忍痛的隐忍样子,到底是自己的孩子,心里也有几分不忍。
早上接到江昭电话时,心里说不急是假的。警察局是个什么地方,岂是他这个孩子能处理的好的?不过面上还是镇静如常,心里面更是在生气,臭小子,芝麻大点事,也值得你借着酒劲儿跟朋友絮叨。当下气的急了,真是想不管他,就让他拘上十天半月,记性一次长个足。
可这气话谁又能当真?胡威威早看出他心思,无奈得知消息的时候正在参加公司的董事会,散会后立刻赶了过去。
北源知道有他照应,也放心的继续生气。
北源依然不疾不徐的抽打着,南晓棠心里默数已经有三十多下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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