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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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之下-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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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这说法?遗玉谦虚道,“君上过誉了。”

“不过誉,你当的起。”梁王笑道,“这一年的魁首不得了啊,不仅是双甲榜,而且在画之一道上也有卓才,更难得的是还生的俊美,妙有姿容。”

遗玉现在已经有点颇惧怕别人议论自己的容貌了,如今听了梁王的话,不开口。

“听说你进南淮时,倾动一城,万民争看!此诚可谓我南淮五十年之盛事!可是,这不够——

三十日后,秦人会来梁国为寡人祝寿,并与南淮泮宫行燕射之礼。若你能胜咸阳人,必能振奋一国——

那将会是我梁国百年之盛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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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千钧)'

五十年之盛事?

百年之盛事?

遗玉突然感觉到了肩负之重,秦、梁,世仇也。如果自己这些人在燕射中败阵,那不仅仅是折辱了东道主梁王和南淮泮宫的脸面,而且必将影响一国的士气!

遗玉虽不是梁国人,但他此时却身在梁国,并在梁国的泮宫中求学,那么他当然也要为这个国家担负一定的责任,这是毫无疑问地。

遗玉肃容道,“必尽全力!”

梁王笑道,“有你这句话,寡人就心安了。来——过来这边,虽说是画圣的笔墨,但看久了也没什么意思。过来坐,寡人要与你说说话。”

遗玉其实很想说一句“画圣的笔墨很有意思,我想再看看”,但是又想到今天并非为此而来,能得见卫协遗作已算是意外之喜了,焉能额外多求?便只得强自按耐住了。

遗玉随着梁王转往殿角,那里有一个小室,梁王挥挥手让内侍和侍臣们退下,然后示意遗玉坐下。

“泮宫考选是我梁国的大事,寡人虽不御临,但都会召见。至于魁首,那更是要单独召见的。”梁王一坐下来,就单刀直入。

遗玉跪坐在长案边,微微躬身,“劳烦君上心系了,遗玉拜谢。”

梁王摆摆手,“不要说客套话,寡人是说真的。咸阳泮宫寡人也有些许耳闻,依寡人看,南均,上痒还有瞽宗皆不足为虑,你的师兄们输不了,唯一可忧虑的便是东序。东序胜则胜,东序败则败。你是东序的魁首,你身负大任!”

遗玉一愣,这倒是他没想到的。在来南淮的路上,他也曾听御者讲过,说这几年是南淮泮宫最盛的几年,俊杰辈出。只是他没想到就连梁王都对另外三学的师兄们这么有信心。难怪在泮殿议事的时候,大家会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他,大概在大家的心里,自己是南淮泮宫在这场燕射比试之中唯一的弱环吧。只是大家不好说出来而已。

“时间很紧迫了,你这次陛见之后大概就要入梦了吧,要努力啊,不可辜负了大家的期望!”

“诺。”

“今晚东序诸生会来王宫欢宴,你就不要来了。”

“嗯?”

——嫌弃自己?

梁王微笑道,“你不要误会,我不让你参与欢宴不是不恩遇你,而是你另有事情要做。”

说完,梁王大手一会,遗玉面前的长案上顿时多出了一件东西,形状很奇怪,不知道是什么。

“这是‘千钧’。”

“千钧?”

千钧其实用来形容重量的。一钧为三十斤,千钧即三十万斤。并非实指,而是极言其重。

后来,“千钧”成为了一件法宝的名字——

传说“千钧”是武王太傅姜太公的宝物,在牧野之战中,此物立功甚伟!就在两军鏖战之际,千钧之力突然从天而降,压在了每一个殷商军士和修士的身上,导致他们行动迟缓,战力大减,被周军如砍瓜切菜般,一举歼灭!

虽然“千钧”历经三千年的岁月,威力已大不如从前,不过对于普通修士而言,依旧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宝贝。试想——在你和敌人殊死搏斗时,你突然用出“千钧”,敌人猝不及防之下必定方寸大乱,胜负立时可判!

“千钧”的珍贵远胜于“冰蚕丝绸”!

而这也说明,梁王对于这一届的魁首遗玉的期望要高于上一届的魁首沐之风。

得此厚赐,遗玉不得不谢!

……

考虑到遗玉进南淮时的轰动,梁王这次可不敢再给遗玉安排那种四面透风的马车了,这回他换了一辆车壁四立的马车,保准没人知道车里坐的是谁——

离开梁王宫时,遗玉透过车帘缝隙看到了很多还守在宫门口的百姓——少女,对着高大的宫阙翘首以待。

遗玉不禁暗暗庆幸,还好梁王英明,否则的话就又要遭罪了——

这话如果被唐轲知道,唐轲大概会想杀了他……

马车刚出曲门,车帘就被突然掀开,露出一张不高兴的小脸——

“小野殿下?”遗玉惊讶,她怎么在这里?

“遗!玉!师!兄!”小野一字一顿,神情极其不善,语气极其不善——

小野很不开心,可是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开心,大概是因为遗玉没有理她而独自去梁王宫的原因……吧。

小野才不会说她是看到了遗玉师兄进城之后被鲜花、香囊淹没之后才不开心呢——

那多没面子……

遗玉问道,“怎么了?”

小野不说话,忽然虚趴在遗玉的衣上,这边那边的嗅着,然后仰起头,“师兄,你身上好香啊——”

那是花瓣、香囊的味道吧……

说起来小野虽然在泮宫的时间比遗玉久,说起来该是遗玉喊她师姐才对,可小野却坚持喊遗玉师兄。遗玉也乐得不用喊一个比自己还小一岁的小姑娘做师姐,也就将错就错了下来。

遗玉道,“是吗?那我今天倒是不用熏香了。”——他从不熏香……

小野殿下美目一瞪,眼看就要发作……

遗玉无奈,只得说尽好话,哄了又哄……

实际上遗玉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哄,正如小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生气……

马车慢慢地驶回了桃花林……

……

下马车之后,遗玉想办法甩掉了小野,然后回到了东序中自己的学舍。

遗玉从“无垠”里拿出了“千钧”,心里想着一连串地关于它的传说,然后确定了一件事——这时一个很厉害的东西!

姜太公之后的历代“千钧”主人中,最有名的是剑圣聂绝。

没错,就是名剑“夜居”的第一任主人——聂绝。

实际上聂绝之所以能闯出“剑圣”这种偌大地名头,不仅是因为“夜居”,也是因为“千钧”。聂绝在与人对战时,总会在关键时刻祭出“千钧”,使敌人的攻势突然迟缓,从而轻松取得胜利。

遗玉真的很喜欢“千钧”。

遗玉在心里揣摩着“千钧”的用法,不知不觉天就黑了下来,等遗玉回过神时,星河已经流在夜空了。

他突然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练过剑了,这不好,业精于勤而荒于嬉,燕射大事在即,不可怠慢。

遗玉抽出墙壁上的长剑,转头走向门外的夜色里——

东序之大,自然有习武的地方。

名曰:射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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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皇甫懿轩)'

射亭,不是亭。

射亭很大,是一片极宽阔地空场。

夜已很深了,春露浓重,风里有一层淡淡地青雾。遗玉走过雾色,抬眼便见射亭。

遗玉瞳孔一缩——

射亭,有人。

只见一个轻薄的身影在那里孤独地挥剑,春夜寒气深重,每挥出一剑,都会从薄薄地剑锋上挥洒出去一串露珠,在风中划出一道曼妙地弧线后,转瞬消逝在视域里。

”妙!“

遗玉也是精通剑术之人,此时看到了此一剑的精妙之处,情不自禁地喝起彩来。

那人听见了声音,收剑,朝遗玉这边走来,透过青雾,身形渐渐显露——

“皇甫师兄——”

遗玉惊讶。他没想到南均的皇甫懿轩居然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在东序的射亭里,而且是在这样的深夜。

“嗯。”皇甫懿轩依旧是冷漠地点点头,声音若有若无。

“这么晚了,师兄你——”

“我等你三夜了。”皇甫懿轩出言打断了他。

“等我?”

皇甫懿轩说道,“此次秦、梁燕射,东序是重中之重,而你这个魁首又是东序的重中之重。我当然要格外看重——”

说着,他的目光陡然变得锋利,“只是我没想到你居然会如此懒惰,整整三夜,都不踏进射亭一步!”

遗玉顿时大感冤枉!

要知道,射亭一般都是白天时候的习武场地,入夜后大家基本上都是在各自的学舍里读书休息,谁会闲的没事去射亭啊?更何况东序还没有正式授课。

遗玉岔开话题,问道,“师兄等我是有什么嘱咐吗?”

皇甫懿轩淡淡道,“没甚嘱咐,只是想试试你的剑——”

“试剑?”

“那日你在桃花林中的比试我看了,有点意思。再加上咸阳人就要来了,我要先称称你的斤两。连‘己’都不知,又如何能胜‘彼’?”

皇甫懿轩长剑轻摆,作出剑客中邀请的姿势。

看到皇甫懿轩是铁了心的想和自己交手,遗玉当下也不迟疑,昂然拔出长剑,一出手便是“破军”!

“破军吗?”皇甫懿轩轻笑,挥剑横扫,与“破军”相斫,遗玉拿剑的手顿时一抖——

“破军”半途而废。

之后遗玉使尽了浑身解数,甚至把“秋叶”史无前例地挥至到第二十一剑。但即便如此,皇甫懿轩依旧老神在在,丝毫不为所动。

遗玉的“弈剑”也毫无用处,有时候明明知道皇甫懿轩要怎么出剑,要击向哪里,可自己却偏偏没有丝毫办法可以去阻止,更不要说去控制了。

至于“轮回”那更是不能用——

过了一会,皇甫懿轩收剑,看着遗玉,淡淡道,“就剑而言,不错。”

遗玉道,“可是依然敌不过皇甫师兄。”

皇甫懿轩摇摇头,“你的剑并没有败给我——如果你和我同样的动用观星境的力量,那我是必败的。”

“可如今我们也是一样的啊,都没有动用一丝一毫的真元,可我依旧败得是如此的彻底。”

“这不一样。”皇甫懿轩说道,“你所动用的这些剑术,都是必须要用依靠真元才能够发挥出最强地威力。那日在桃花林中,如果不是囿于不能动用真元的规则,那梁青鱼在你手下绝不会撑过二十剑,大约十七八剑的样子他就会落败。”

皇甫懿轩这段话,很正确。

遗玉所会的剑术,无论是“破军”、“秋叶”,或者是在道观里学的“道法自然”什么的,都是需要以真元或者星元为载体才能发挥出完全威力的剑术。但是无论是在几天前的桃花林里,还是现在的射亭里,双方的比试都不涉及修士的力量,纯粹是武士式的比拼,这对于遗玉来说很不利。

如果允许动用星元,梁青鱼会败得很快,皇甫懿轩也不会应对的这么轻松。

遗玉会很厉害——

皇甫懿轩说道,“我不知道咸阳东序的弟子怎么样,但你应该能赢,尤其是入梦之后。若你能梦见第九重之后——咸阳人不足为虑。”

遗玉“哦”了一声,他这一整天都在想这件事,现在反而不想谈了。于是他换了一个话题,问道,“皇甫师兄,你每夜都会在射亭里练剑吗?在南均也是?”

“当然。”

“听说皇甫师兄的父亲是威震秦国的大将军,公卿家的子弟也需要这么刻苦吗?”

皇甫懿轩轻蔑地一笑,“你以为公卿家的子弟就不用上进了吗?可笑!我们不上进,自然会有人迫不及待地来代替我们‘上进’。”

“嗯?”

皇甫懿轩微微低下头,瞳孔里浮出往事,“我小的时候在家族的武场里射箭,身边跪坐着无数地家臣。我每射一支箭,他们都会认真地看着。射中了,他们高声喝彩;射偏了,他们就会失望。但他们的目光永远都对我充满期望。从那时起,我就知道,我所承载的不仅仅是这个家族的荣光,更多的,是这个家族的未来——我必须努力。”

遗玉问道,“皇甫家是将门,师兄以后要去沙场征战吗?”

“倒也未必,以后的事谁又能说得清呢?”皇甫懿轩说道,“不过身为南淮泮宫的弟子,以后说不得什么时候就会要去沙场上历练,我也有几句话的忠告。”

“遗玉洗耳恭听。”

皇甫懿轩直视着遗玉的眼睛,眉宇威严,“在战场上,剑柄就是权柄,任何时候都不能放弃自己的剑。在战场上,只有握紧剑柄的男人,才配站着!”

“男人是有脊梁的,剑,就是你们的脊梁!”

这句话不止适用于战场,也适用于红尘。

“你以为你是一个修士,便能在战场上纵横自如吗?真是笑话!在战场上,修士只能像一个武士去战斗。”

遗玉被这番话里的气势摄住了。

良久,他问道,“皇甫师兄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个?”

皇甫懿轩有些不耐烦,“刚刚不是说了吗?你是南淮泮宫的弟子,将来是要去沙场上历练的,这也是自古以来的规矩,迟早都会有这么一遭。我只不过是提前对你训诫而已,免得你日后阵前丢人!我南淮泮宫不能丢人!”

他顿了一下,又把话题拉回了原地,“燕射之事你要想清楚,我一生都在赢,这一次也不能输。南淮也是一样。没有人可以接受战败的耻辱,何况是堂堂的泮宫?”

皇甫懿轩说完就走了,正如他不为人知地来一样,他走时也没有任何风声。

遗玉却依旧坐在那里,想着皇甫懿轩的话,想了很多。

过了许久,遗玉抬起头,眼睛注视这星河,然后回了学舍。

夜已很深了——

明日还要入梦。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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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圣人文字,化桴浮于海)'

一声蝉动,夜幕渐渐褪色,东方也有些熹微,云也露了出来——

天亮了。

东序的钟响了,一声。遗玉从迷蒙中睁眼,开始心不在焉地穿衣戴冠。

今天是东序的大日子,所有的入泮弟子都要在这一天接受七百年前那位道先生遗留下来的馈赠——十八重梦境。

十八重梦境的机缘可以接受两次,一次就是进东序的时候,还有一次是进南均。

如果说在曲水畔、桃花林中的考选是泮宫设置的第一道考题的话,那么这道先生的梦境,无疑就是第二道考题。

这道题甚至比第一道更重要。

第一道题决定你能不能走进来——

而第二道题却决定了你能够走多远——

遗玉想走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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