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海风云之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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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海风云之血债血偿-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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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必要,那么无论什么代价,我姚凯仪都会奉陪。只不过,今天叫方先生过来,是我要当面问你一句话。”
  
  “姚小姐请说,方某知无不言。”方俊铭正色道。
  
  姚凯仪忽然盯紧了他,她一贯锋芒不露,眼神也少有这样直白锐利的。仿佛一个没有生气的瓷像,忽然有了人的情绪,但那情绪,却只有仇恨。她说道:“究竟是不是你做的?”
  
  方俊铭径直看着她,没避开姚凯仪的眼神,肯定地回答:“不是。”
  
  “方先生,就算警察不继续将你列为嫌疑人,不代表姚家不会查你。只要有一项证据证明你今天说的是假话,后果如何,相信你应该清楚。到时候,不单单是你,所有与你相关的,与你们社团相关的,乃至是何子文。我都不会放过。”她话说得极狠,而她的身份,她的地位,更是加重了她话中的分量。姚家是不会食言的,他们若要一心一意对付一个人,那么无论对方是谁,都不会有好下场。
  
  方俊铭神色微动,顿了顿,道:“我明白。叶兄的事,就算警察那边没有结果,既然我也牵涉在内,就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姚小姐一个交代。”
  
  “好,我就再信你一次。”姚凯仪道。
  
  方俊铭知道这个“一次”也是姚凯仪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他郑重道:“多谢姚小姐,一言为定。”
  
  方俊铭忙完所有事回家,已是夜里。大门外的记者早已散去,他站在门口看向二楼,何子文的房间已关了灯。管家过来开门,方俊铭轻声问:“何先生睡下了?”
  
  管家只是摇头,说:“不清楚……吃过饭就回房了,我们也不敢打搅。”
  
  方俊铭皱眉问:“他身体不舒服?”
  
  管家道:“这……我也不清楚,白天记者散了之后,何先生出了趟门。几个保镖都跟去但没跟上,没想到傍晚何先生又自己回来了。我们也不敢多事问他,只想等到先生你回来后再报告。”
  
  方俊铭道:“知道了。夜了,你们做事也都小声些,别吵到他。”
  
  管家点头说知道。方俊铭上了楼,经过何子文的房间,便想进去看看。他猜那房门多半是上了锁的,伸手到门把上一按,才发现并没有。锁已被方俊铭按开,他却始终未推门进去,站在走廊上,脚步定在原地。
  
  门的另一头,何子文醒着。他坐在床沿,眼睛也紧紧盯着那一道被压按下去的把手。之前没见方俊铭回来,他心中始终不安,可刚才一听到汽车驶进花园的声音,就立即关了灯装睡。何子文想尽量避免同方俊铭直接照面,怕自己一不小心,就真的再也逃不开他这座牢笼。如此,自己也就永远是父亲面前的罪人了。
  
  方俊铭安静地在门外站了一会儿,仿佛明白何子文的纠结与挣扎。他不是不愿意体谅他,也不是存心勉强他,只是对于方俊铭来说,等待三年,才终于等到何子文回来,又忍耐数月,才盼到他如今在自己身边,要这个时候他放手,怎么可能甘心?
  
  “睡了吗?”方俊铭望着面前的房门,静静说道,“这几日事情很多,你要好好休息。我是想同你讲,明天是强叔忌日,这几年你不在,一直没有机会去拜祭。如果你愿意,就一起回去看看吧。”
  
  屋内没有回音,方俊铭等了一阵,心想何子文或许真是睡了,不愿再打扰他,便松开了门把,从何子文房前离开。
  
  何子文独自坐在一片漆黑的屋内,手中捏着那张夹在方俊铭书内的旧照片,他知道,这一夜自己又将无眠。
  
  调成静音的新手机在床上闪了一闪,短信弹出在屏幕上。
  
  何子文回过神,拿起手机。
  
  “证实越南仔已经回到澳门。剩下的事情我会办妥。阿忠。”
  
  何子文关上手机,和衣躺在床上,果然,之后一夜无眠。
  
  余志锋的枪伤很快就痊愈出院,他本来就因为斗殴被停职,倒是连请病假的麻烦都省了。出院之后,陈展飞将他接回自己租的公寓。余志锋见到自己的房间还余搬走时一模一样,不禁一愣。
  
  陈展飞这些日子只顾着在医院照顾他,完全忘了要回家把东西都收拾起来。余志锋只望了一眼,便对他的生活状态了如指掌,他笑道:“我不在的这几年,你是不是很挂住我?”
  
  “怎么可能!”陈展飞脸一红,大步跨过茶几,将矮柜上余志锋的照片翻下来,又把柜顶的一只跌打药酒塞进抽屉。
  
  “这不是……”余志锋看见那是自己还在当军装巡警的时候送给陈展飞擦瘀伤的,没想到陈展飞会一直保存至今,他心中窃喜,笑道,“摆这么久早过期啦。舍不得用你就直说嘛,难道我不会再买给你么?”
  
  陈展飞的脸红得好似蒸熟的螃蟹,一味否认道:“你眼花啦,那么早的东西,谁,谁会留着啊?……诶诶你作咩啊?”
  
  余志锋见他嘴硬,便一个箭步冲进卧室突击检查,怎么也要找到些让陈展飞无力反驳的证据。可余志锋进屋扫了一圈,却没看出什么特别的来。陈展飞的床铺整齐,室内杂物也少。更奇怪的是,陈展飞竟没有冲进来拦他。
  
  余志锋退出房间,见陈展飞站在走道对面,人紧紧抵住背后的房门,而那扇门背后是余志锋自己过去住过的房间。
  
  “让我看。”余志锋欺身过去,手绕到陈展飞背后一把压住门把,推门向内。
  
  陈展飞顾忌他身上有伤,也不敢硬挡,余志锋稍一用力便闯了进去。
  
  房间里面分明是有人常住的光景,被子和床单都还是余志锋留下的那套,床头柜上的生活用品却有些是陈展飞的。就连陈展飞的一套睡衣,都叠好了放在床头。
  
  余志锋的笑容直弯到耳朵下面,回头对陈展飞道:“看来你是真的很想我。”
  
  “这是……这是我间房的灯坏了,暂时过来借住而已。”
  
  “哦?你盏灯坏了几日,我帮你整啊?快点,帮我去拿工具箱来。”余志锋一本正经地推着陈展飞往对面卧室走,陈展飞的脚却似灌了铅,怎么都推不动。
  
  “这,不……其实灯没坏,是,是别的……”陈展飞含糊其辞,脸涨得通红,脑袋也像被烧坏一般,思索半天都找不到合适的借口。
  
  余志锋心中猛地一动,他一把拉来陈展飞,微侧过脸吻他。唇下的触感都是微烫的,如同陈展飞此刻脸上的温度。手下的身体很不安分,小动作地挣扎着。
  
  余志锋低喝一声:“别动,你忘了我手臂有伤!”
  
  于是陈展飞便不敢再挣扎,任由余志锋用牙齿轻咬着自己的下唇,慢慢将舌探入自己的口腔。
  
  余志锋忍着痛,用力将陈展飞压到了墙上,一手揽住他的腰,一手抓着陈展飞的手,将他的手抬过头顶抵在墙上,与他十指交扣。
  
  陈展飞脑袋在墙上撞得生疼,也没有功夫去注意。他的全副精神都集中在眼前,感觉到余志锋的另一只手已摸上了他腰,又不安分地下移。那手指每下移一寸,他便紧张一分,整个人像被施了魔法,定在墙上。
  
  余志锋吻到陈展飞的嘴唇都微微红肿了,才肯放过他,下一秒将吻落在陈展飞的脖颈,继而是耳廓。他含住耳垂吸吮,呼吸都渐粗了起来,显然十分情动。陈展飞断续的声音在气喘中传来:“你忘……了明天,明天有正经事……”
  
  余志锋几乎抽离的理智被这句话一下唤了回来,脑中一个激灵,顿时什么欲念也没了。
  
  他放开陈展飞,抬手抹了抹嘴角,点头道:“是,明天的事很重要,我怎么会忘记?你早点休息,今晚我睡你间房。”
  
  他走得快,陈展飞甚至都没来得及说什么。这十多年来压在余志锋肩头的重担,终于就要卸下。陈展飞明白这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究竟当初余志浩是因何而死,强叔要回来爆料的秘密又是什么秘密。所有的事情,很快就会水落石出。陈展飞也希望,余志锋心头的那个结可以早日打开。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五章

  
  香港的坟场,多数建在山坡之上。这地方笃信风水,认为一座好阴宅可以福荫子孙,庇佑后世。而香港面积虽小,却胜在山水俱全,只要有足够的家底,找一方山光水色两相宜的坟地并不困难。
  
  以方俊铭为强叔选的地方来说,可以算得上是厚葬。毕竟强叔是听了他的劝说才专程赶回来,若没有这一层,强叔不会遭此横祸。方俊铭当初并不知道何耀天与余志浩的死另有隐情,之前余志锋找他来救何子文,他问起两人为何要约见,才得知这其中的情由。
  
  余志浩的handler在其死前突然换人,而换上的又是何耀天派去警方的黄国栋,似乎这样一联系起来,连何耀天会死在自己手下都不是偶然。方俊铭识破余志浩身份一事,原本是极其秘密的,当初这事会被何耀天知晓,本就透着几分诡异。方俊铭后来将十多年前的事情一回想,就知道这其中一定有文章。
  
  清晨,天还未亮,朦胧的雾气环绕在山腰。沿着墓地拾级而上,青灰色的墓碑林立,时间尚早,只有一尊碑前供了果品和鲜花。正前方摆着三支烟代替香烛,一个男人佝偻着跪在碑前哭得涕泪纵横。
  
  “你以为,摆几只烂水果,几条烂草,就能让你心里好过一点么?”一把男声冷冷在男人背后响起。
  
  男人抹了抹泪,似乎对背后那人的出现并不意外,他站起身,惨声道:“黄国栋,我知道你会来!你是想杀人灭口是不是?你觉得杀了我,就没人知道你的丑事,我话你知,没这么便宜!你做过什么,天知地知,阿强在地下都有知!你以为害死何耀天,自己就能做个好警察?别这么天真了!一时黑,一世都是黑,你永远都洗不白的,你别发梦啦!”
  
  黄国栋眯眼看他,冷声道:“这几个人,哪个不是死有余辜?你以为何耀天和梁柄强有多可怜!他们年轻时,不一样杀人不眨眼,行古惑的都有句话,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怎么,报应落到他们头上,就觉得冤枉了?我这样做,不过是替天行道!有什么错!”
  
  阿富惨笑一声,反问道:“那么那个重案组的阿Sir呢?那个卧底警察呢?你别告诉我你做这么多事,夜晚还能睡得着!你就不怕他们两个化成鬼,来向你索命?!”
  
  黄国栋的眼神微一闪烁,随即又锐利起来,还击道:“刘帮办是何耀天命令杀的,我根本就不知情!阿浩,阿浩他,也是何耀天,本来不会这样,根本不会这样!”
  
  “你自己中意怎么理解都好,可惜这个世界不会这样看你。你要做警察,下一世投个好胎再做吧!”阿富道。
  
  黄国栋脸色一沉,道:“所以你把事情告诉了那两个小警察?是不是?你知道他们有一个是余志浩的细佬,所以特地放走他的?呵,可惜你的算盘打得不够响。就算他们知道了,可你不在了,不是一样没证没据?现在只要他们一有动作,我就会有消息。这时候两个人现在都在差馆,根本没有机会跟到这里。你要是想再找他们爆料,我看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阿富看着黄国栋,突兀地大笑起来,道:“黄Sir,我这个人好单纯,没你想得那么复杂!今天我来,已经做好准备不能活着回去了!”说罢阿富抽出一柄匕首,直向黄国栋捅去。
  
  黄国栋侧身一跃避开,从腰间拔出枪,喝道:“你想干什么!”
  
  阿富狞笑一声,毫不畏惧,重新向黄国栋扑来,仿佛不要命一般,只想和他同归于尽,吼道:“我想你死!我女儿,我女儿昨天已经在医院过世!都是你,都是你这个无口齿的衰人,是你!如果不是你截住余下的钱不给,她就不会死!如果不是你,阿强也用不着死!”
  
  “是你自己要把计划透露给梁炳强知!当初他验过枪之后发现有问题来找你,如果不是你忍不住告诉他真相,用得着现在留这么多手尾!”黄国栋迎上去抓住阿富双臂,两人一起握住那把匕首,僵持不下。
  
  “别废话,你赔我女儿条命来!”阿富大叫一声,而后,轰然枪响。
  
  黄国栋失神地看着阿富的身体在面前倒下,他伸手,试图抓住那无力下滑的身躯,可触手所及,却是满手的鲜血。黄国栋难以置信地后退了两步,他握枪的手在颤抖,手枪摇摇晃晃地,从他手上落下。
  
  这突如其来的骤变实在令他震惊不已,他苦心经营的一切,花了无数时间说服自己度过的难眠之夜,和他翘首企盼的锦绣前程,似乎在瞬间就随着枪响烟消云散。
  
  黄国栋回过神来,蹲下去探阿富的脉搏。他见到阿富的脸上竟留着笑容,这才赫然惊觉,或许这一枪才是阿富真正的目的。他从一开始,要的就不是黄国栋的性命,而是他那染满鲜血的前途。
  
  黄国栋惊愕万分,不敢相信自己的未来会在这一刻断送。他跨过尸体,抓起阿富肩头的衣服,向后拖拉,想将尸体运走,才拖出两步,就停了手,警觉道:“谁?”
  
  “黄Sir。”方俊铭从山坡上走下来,看着黄国栋满手鲜血,面不改色道,“这么巧也来扫墓啊?”
  
  黄国栋放下阿富,向四周望了望,见没有别人,便弯腰想去捡枪。
  
  “诶,黄Sir。不用客气了。”方俊铭已经先他一步拔枪,他枪口一瞄准,黄国栋的动作便僵住。
  
  方俊铭又把枪口晃了晃,道:“今日我们的角色好似调转过来,真是有意思。黄Sir,平日这句话你说得多,应该知道怎么做的哦?双手举起来,把枪踢下山。”
  
  黄国栋犹豫了一下,但他知道方俊铭实在不是个会开玩笑的人,再不情愿也只有乖乖照做。他举起双手,看着方俊铭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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