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儿在笑什么？”强忍着怒气；声音即使刻意压低；也有几分干硬。
江琢抬头。对上余贵妃眉宇间的愁容；却是轻轻摇了摇头；“今日；谁都不是主角。”
余贵妃一愣；心中一动；却是瞬间明白了；白皙的脸上出现一抹红晕。也不知是高兴的；还是被风吹得。
“陛下；臣妾有一舞；愿献给陛下和娘娘。”
江琢抬头；见这次忍不住跳出来的竟是那新近得宠的雪答应；神色有些古怪；似乎强忍着笑意。
芳尘始终站在江琢身后；似乎无意中扫了一眼充翩翩起舞的妇人。眸子里清冷冷的竟是嘲讽。
江琢回头；不经意的看到芳尘的表情；心中却是一动。
“跟她比；如何？”
芳尘眨眨眼；却是瞬间明白了小公主的意思。
脸蛋蓦然一红；挺起胸脯自信满满的开口。道：“没有可比性。”之所以说没有可比性；自然是说茜雪不如自己；不然芳尘敢进宫；怎么能没有一点儿倚仗。
江琢似乎没有意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你穿黄衫却是好看；想来雪中再舞动一曲更能平添几分颜色。”
江琢声音淡淡的；似乎无意中提起；芳尘却是红了脸蛋；顾不得此间的吵杂；竟是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奴婢谢公主成全。”
江琢没有言语；和聪明人说话；有时候很省事。
余贵妃坐在旁边；疑惑的看了一眼；也没有在意。
倒是柔兮；因和芳尘站的极近；似乎听到了些什么；看向江琢的眼神中有几丝探究。
随着茜雪一舞；充气氛达到了**；几个平日里不慎得宠的嫔妃纷纷献艺；难得有这种在皇帝面前露脸的机会；他们又哪里肯错过。
能够有资格进宫的女人；多是出自名门；哪个又没有点才艺傍身。
江琢本就有些困意；主角始终不出场；她心中厌烦差点冲动回去补觉；好在这一场百花争艳倒也别致；让个穿越过来的她惊喜的收获了一场宫廷饕餮大餐。
直到最后一名妃嫔展示过歌喉；江琢才意犹未尽的收回目光；心中对古人的娱乐水平的评价却是意外上了几个台阶。
怪不得中国古代能有高山流水、广陵散等那样的曲乐流传后世；原来这古人智慧竟也如此不俗……
“太后驾到！”
随着一声尖细的声音响起；江琢脸上笑得愈发没心没肺；真正的主角来了！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下意识的扭头；和身边的余贵妃对视一眼；母女二人笑得极其诡异。
太后的左手边一位少女一身红色戎装将身形衬托的愈发高挑；挽起的发髻上只有一根碧玉钗；其余什么装饰都没有；整个人站在那里；平添了几分英气。
江琢心里暗赞了一声；瞥了一眼身后脸色发白的芳尘；江琢愈发肯定自己没让芳尘这个时候去到江乐山身边；实属明智之举。
“母后今日怎么过来了？”江乐山接替阿薇嬷嬷的位置；搀扶着太后往上首位置走去。
左手边少女一身红装；毫不怯场的继续搀扶着太后；跟江乐山一左一右相得益彰；倒是把个随后赶来的皇后忘在了一边。
“哀家这几日有水瑶陪着；身子舒坦；今日中秋团圆；哀家这把老骨头也来凑凑热闹。”太后坐定后温和一笑；拉住蔡水瑶的手把她引到江乐山面前。
“水瑶；这是皇上；还不给皇上见礼。”声音里毫不隐藏喜悦；太后凤目在众位嫔妃身上淡淡一扫；所有人屏气凝神；似乎都感觉到一阵冷风在身上扫过。
众人心有所感；顿时噤了声。
一时间；广场上静悄悄的；只听得到风声沙沙吹动了树叶。
一身英气打扮的少女含羞抬眸；红着脸蛋大着胆子毫不避讳的和皇帝的目光对视。
“水瑶给陛下舞剑可好？”少女明快的声音透着一股子干净；在夜晚的宫中响起；让人心头一亮。
太后微微一笑；知道蔡家这位桀骜不驯的小母马是肯定了自己的安排；嘴角的笑意似乎延伸到了心里；连皇后在身边强颜欢笑的碍眼样都没阻了太后的兴致。
“好！”江乐山今天兴致颇高；大声开口；声音里隐隐竟透着一股喜悦。
太后一旁看着两人；愈发的高兴。
蔡水瑶也不怯场；缓缓走入场中；众人这才发现；原来她腰间竟然挂着一柄短剑。
在宫中挂剑？
众人面面相觑；只是待目光投向能够做主的太后和皇帝二人时；发现两人竟看都不看众人一眼；似乎目光都被眼前的少女所吸引。
“德妃姐姐；这宫中；似乎不让带利器吧？”余贵妃脸色发白；微微倾身对着离着自己最近的德妃开口。
虽然位份同属于四妃之一；但德妃和余贵妃之间始终没有过节；两人又都系出名门；隐隐间竟有些莫名的惺惺相惜之意。
看到充那舞动的剑花；德妃脸色也是隐隐发白。
她是出身名门；家中又是军中高官；虽不会武功；耳濡目染之下眼力自然比余贵妃之流强的太多；此时看着场中舞动的少女；德妃竟隐隐觉得有些凌厉的剑气似乎在身边划过；下意识的往后靠了靠；眼神无比的凝重。
听到余贵妃的问话；德妃身体下意识的往余贵妃身边靠了靠。
“有太后撑腰；皇上宠着；这位蔡家姑娘；以后在这宫中只怕要横着走了。”谁都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来太后的意思。
今日蔡水瑶当众舞剑；更是用美貌之外力压群芳；想来就是皇后娘娘日后行事也要三思而行。
毕竟傻子也看的出来；蔡水瑶那剑法做不得假；何况她身后除了太后和皇帝；还有一个权倾朝野的蔡家。
果然；余贵妃和德妃心有所感双双抬眸；皇后一张俏脸早失了往日里和煦的笑容；一张脸在灯火的照耀下阴晴不定。
一倡其好看的剑舞完毕；偏偏充没有一丁点儿声音；连象征性的叫好声都没有。
也不知道这些宫廷里的花花草草们；是被蔡水瑶的美貌所震慑；还是被那一场毫不掩饰凌厉的剑法所震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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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月妃【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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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月妃
一身红装的少女舞了一常；脸蛋微微发红；胸口起伏；气息却是毫不紊乱。
倒提着剑；蔡水瑶亦步亦趋走到江乐山身前；扬起那张精致的脸蛋；少女清脆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
“陛下；水瑶舞的可好？”
台下众人一片吸气声；纵是有那喜欢在皇上面前撒娇的；也多是私底下；像是这般大庭广众之下邀宠卖好的；众人还是第一次见到。
一时间大家看向蔡水瑶的目光古怪多于艳羡；鄙视多于敬畏。
“自是极好的。”江乐山似乎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不过片刻的犹豫就认真点了点头；看他那短暂的犹豫正像是认真的思考；让蔡水瑶心中顿时升起一股自豪感来。
“那陛下可喜欢水瑶？”
少女毫不避讳周遭各种探究的目光；眸子清亮；直直对上江乐山清冷的眸子。
台下一片吸气声；就连涵养极好的德妃和余贵妃也不禁相视苦笑；这个蔡水瑶；还真是无知者无畏。
余贵妃突然有一种自己已经老了的荒谬感觉；可是看看台上那明快的少女；余贵妃真心觉得自己做不出这种事。
难不成自己真的老了？
台上的当事人对上那双清亮的眸子；竟也有了那么一瞬的恍惚。
“陛下当真不喜欢水瑶？”少女的眸子里有一丝狡黠；手中的剑随手塞给一个侍女；腰肢一转；伴着江乐山左右轻轻舞动起来；那一袭红裙直舞的人眼花缭乱。
也不知是人迷了眼；还是舞动了心。
鼻端是少女特有的体香；江乐山下意识的闭着眼睛深吸了口气；鬼使神差的伸出手。不想那调皮的精灵竟从手中溜走。
伸出的手掌渐渐握成拳头；眯着眼睛看着少女眸子里的挑衅；江乐山灿然一笑。
本就是极俊美的人物；江乐山卸下了皇帝的威严；这一笑直叫月色也失了颜色。
就连宫中的女子也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更别提蔡水瑶这半大的小丫头。
舞动的脚步不由一乱；还没等她调整过来；也不知怎地。身子已经落入了江乐山的怀抱。
男子的体息充斥鼻端；少女身体猛的一僵；小鹿受惊一般就着趴在江乐山的怀里一动不敢动；那样子。倒像是她主动投怀送抱一般。
“爱妃当真极美；朕；自然是喜欢的。”
磁性的嗓音压低了声音在耳边响起；热气吹在耳边柔柔的、痒痒的；直叫人意乱情迷；少女的身体不由得都软了。
“哈哈……”男子豪迈的笑声充斥在整个夜色中。
手臂下意识的收紧；江乐山脸上含笑朝着太后低头致意；“儿臣谢过母后。”
太后自然是笑得合不拢嘴的那一个；含笑点着头。“正此中秋佳节；皇上既然封妃；不如一并赏个封号吧。”
太后话声一落；下面响起一片吸气声；继而是窃窃私语声。
刚刚入宫且没有得到陛下宠幸就封妃；这在整个青圜；不。是整个天下历朝历代都没有的殊荣。
众人面面相觑；看向台上那位红衣少女的目光中多了几丝嫉妒；更多的却是艳羡。
谁都知道；经此一晚；蔡家水瑶的地位再也不是他人可以撼动的；这后宫之中；势必有着她一席之地。
江琢显然也是一愣；在她的印象中。刚一进宫就得到这样的荣宠；似乎也只有眼前这位才只一十七岁的少女了。
余贵妃身体一僵；身体下意识的矮了几分；神情落寞；看向台上那个少女的目光复杂多于嫉恨。
正当余贵妃神情恍惚之际；江乐山的声音却把她从落寞中拉了出来。
“是该有个封号。”江乐山低头含笑看了一眼此时乖巧的像是小兔子一般的少女。想到之前少女眸子里的挑衅；嘴边翘起一丝好看的弧度。
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中皎洁的明月；江乐山目光望向太后。
“今晚月色正好；恰逢中秋佳节；不如以‘月’字为封号如何？”
太后神色一肃；显然对这个“月”字不慎满意；不过也不好当着众人的面拨了皇帝的意思；犹豫了片刻委婉的开口道：“月乃太阴之精；宫中本就女子居多；是不是换个字更妥帖？”太后其实没有说出来的是；“月”这个字太过简单；没有特别意义；只怕这封号将来容易为人诟病。
按照太后的意思；应该选个“惠”、“俪”、“盈”、“良”这些寓意美好的字眼才好。
江乐山神情一顿；低垂的眼帘下看不清楚眸子里的神采；只是微微一笑；低头柔声道：“爱妃和朕相识于这中秋月圆之夜；朕只想给爱妃最好的……”
“我愿意！”猛地抬头；蔡水瑶小脸红扑扑的；眸子含情异常坚定的开口。
江乐山那一句“给爱妃最好的……”已经胜过了所有。
恋爱中的少女；总是好哄骗的。
太后暗叹一声；没想到精心布局多日；却还是有这么一点儿瑕疵。
转念一想；蔡水瑶那毫不弱于皇后凌氏的家室；随即释然；如此这样；将来也更好控制一些。
“朕的月妃；怎么还能自称‘我’呢？”扶起说完话后又重新埋到怀里的美人儿；江乐山难得戏谑的开口。
蔡水瑶含羞带却的眸子狠狠的剜了一眼身前的男子；那一眼的风情；哪里真的有什么怨怼；满满的都是浓浓的化不开的情谊。
有时候；一个人爱上一个人；不过是一个眼神；或者简单的一句话而已。
“臣妾谢陛下。”柔弱的声音；如果不仔细听险些被风声误；哪里有之前舞剑的风姿绰约。
“恭喜陛下再得佳人。”皇后娘娘苦涩的开口；脸上的笑容直比月色下的湖面还要惨淡。
“臣妾等恭喜陛下；恭喜太后；恭喜月妃娘娘……”
不管众位女子的心里作何感想；这一刻山呼般的道贺让江乐山的心中却是异常美妙。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太后今日只提了蔡水瑶一人；对于其他入选的女子却是提也未提；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更好的突出蔡水瑶。
157月妃发飙【第二更】
157月妃发飙
“听说了吗？”
“啥？”
“哎呀；这你都不知道吗？”
“陛下新纳了一位月妃娘娘……”
“那又如何？”
“……听说这位月妃娘娘是蔡家的姑娘；年方一十七岁；更是长得花容月貌……”
“这有什么？陛下哪位娘娘不是花容月貌？”
“你没听说吗？”
“听说什么？”
“这位月妃娘娘是个克夫的命；之前都克死了一个丈夫；如今陛下纳了她；也不知道……”
“……嫁过人的……”
“……听说是了……”
“这人；到底什么来头？”
“……哎呀；不是说了吗；是蔡家的姑娘……你不要告诉我蔡家你都不知道……”
“……”
假山一边；一身宫装已做妇人打扮的月妃蔡水瑶目中含煞。
“娘娘？”小宫女担忧开口；这些时日自家娘娘得宠；连带着他们这些奴才也得了许多好处；听到这些谣言；他们自然也是不高兴的。
“娘娘；奴婢过去；撕烂那小骚蹄子的嘴。”一位年长的嬷嬷不忿的站出来；透过假山的空隙；直盯着那还在不停八卦的宫女。
这个嬷嬷是蔡水瑶从家里带进宫的；就是蔡家怕女儿在宫中吃亏。
离中秋节已经过了半个月；这半个月几乎江乐山夜夜宿在她的承乾宫。
蔡水瑶知道外面对此颇有微词；嬷嬷也劝她；要雨露均沾。
可是；自己的爱人；刚刚坠入爱河的女子；谁愿意把自己的丈夫推到别的女人身边。
蔡水瑶之前就听奴才禀报说；后、宫对她的专宠颇多微词；她本未放在心上；没想到这帮奴才竟敢乱嚼舌头。
“克夫”这个话茬一直是蔡水瑶的心病。要不是太后保证宫里不会有人拿这说事；她还没那么快下定决心嫁进来呢。
没曾想这进宫还不到一个月；竟然就有这种谣言。
蔡水瑶目中隐隐有凌厉之色一闪而过。
“嬷嬷；把人带到御花园；我倒要看看；到底谁有胆子敢议论本宫。”
“奴婢遵命。”阴测测的笑了一下；嬷嬷带着两个人；假山后面一阵惊呼声戛然而止。
这一天正好上书房没课。难得清闲；上午跟着尹先生学了一段《大学》；江琢来棠梨宫跟她的亲亲母妃交流交流感情。
“琢儿看；这菊花绣的可好？”
江琢含笑点了点头。非常狗血的笑道：“母妃绣的最好看了。”
的确；虽然这个母妃或许有些小毛病；但自身的优点却是不容忽视的；至少余贵妃这手刺绣的本事；江琢是打死都学不来的；她也就能看看。
“琢儿既然觉得好看；那母妃教给琢儿可好。”女孩子；始终要学些女工；偏偏陛下那边下了令。不许强迫七公主；余贵妃也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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