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黎明[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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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黎明[末世]-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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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洗干净了再喂什么的!少将你敢再无耻一点么?!
    “我去换他休息,”白翊起身重新戴好帽子,对希尔维森说:“你要一起来么?”
    希尔维森也站了起来,说:“不了,还有一部分工作没处理完,我不能出来太久。晚上记得回来住,不然——”把话断在引人遐想的位置,少将轻笑着舔了舔齿尖。
    忍不住去脑补的白翊吞下口水,嗓子发干,目光不自觉地往对方身下瞟。
    眼尾的笑意加深,希尔维森靠过来,微垂下头,鼻息交融,两片唇几乎碰在一起。
    白翊紧张得心跳加速,这样的距离令眼睫的纤毫轻颤都清晰可见,光影投影在对方眼底晕开一层迷离闪烁的色彩,那张英俊的脸近在咫尺,笑容狡黠而暧昧不清。
    “既然你这么期待,”唇与唇轻抵,宛如轻吻一般的低语,“我又怎么舍得让你失望——”白翊浑身猛地一颤,说不清是兴奋还是抗拒,唇间的一点冷意还未散去,希尔维森已经恢复到正常距离,“晚上见。”
    ——inued

  ☆、Chapter 29

接过饮料,布鲁克拧开瓶盖一口灌下去,喝完了长出口气;擦了把额头的汗,连体服上全是小孩儿抓出来的手掌印儿;简直比杀丧尸还狼狈。
    白翊同情地拍拍他肩膀,说:“去休息吧,再有两个多小时就能回去了。”
    布鲁克点了点头;懒得说话,拖着脚步朝长椅走去。
    夜幕下整座中央广场闪闪发光,远远传来孩子嬉闹的声音,白翊经历过和平年代;眼前这一幕很熟悉也很陌生;脑海里流淌过四百年前的记忆,纵使亲身经历,放到如今也难免会觉得有些疏离。
    轻轻缓了口气;白翊开始整理推车上凌乱的小礼品,大部分已经被送出去了;剩下的大多是包装纸和空盒子——
    “还可以占卜么;小丑先生?”
    声音在身后响起;听起来温软柔和,是个少年。
    “当然,“白翊连忙拿起占卜卡牌,微笑着回过头,说:“祝你创世日快乐!”
    “谢谢,也祝你快乐。”那人淡淡道。
    眼前确实是个少年,比他还矮几公分,十六七岁的模样,穿着考究的天鹅绒礼服,站姿优雅,看得出很有教养——大概是某个权贵家的少爷,白翊默想,目光上移与对方接触,略微讶异。
    那是种很难形容的感觉,令人惊讶的仅仅是目光相接一瞬的怪诞。
    银灰色的瞳孔内有种凝固般的死寂,黯淡无光,似乎这广场上的万般星辉都无法传递至他的眼底。少年的脸色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眉宇间透出一种深深的倦意,眼睑挂着俩抹不太明显的黛色,像是个久病缠身的病人。
    他怀里抱了只黑猫,细白的手指正一下下抚摸着小家伙的脑袋,猫咪眯起眼睛,舒服得发出低呜,却用狡猾的余光看向白翊。
    少年打了个哈欠,看上去兴致不高,说:“该洗牌了,小丑先生。”
    白翊恍然清醒,十指间的占卜牌被洗得哗哗作响,一分钟后牌背朝上被展开成扇形,“选一张吧,我会帮你解读。”
    “其实我不相信命运,”少年冷淡地注定着那些占卜牌,过了一会儿才伸手翻出一张,看到牌面,他笑了,指尖夹住卡牌展示给白翊看,说:“可是命运不止一次强迫我去相信,小丑先生,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牌面描绘的是一个双手反绑被倒吊起来的人,姿态痛苦头顶却隐约笼罩着的天使圣光——是倒吊者牌。
    白翊接过卡牌,脑中迅速回忆占卜速成指南上的内容,结果发现自己什么都没记住,还是现编吧……他瞟了眼一脸困倦的少年,清了清嗓子,说:“这是……”
    “倒吊者——象征自我牺牲,对应星象是海王星。”少年打着哈欠说,绕过白翊懒洋洋地坐在推车边缘,双脚离地,腿像孩子那样来回摇晃,他随手拿起一颗巧克力,问道:“你介意我——?”
    “随便吃。”这家伙看上去很懂占卜,自己反倒省事了,白翊又拿出一些糖果交给他,在他旁边坐下。
    少年道了声谢,剥开糖纸把巧克力掰成三块,将其中一块递给白翊,说:“喏,一起吃。”然后又把一块塞进自己嘴里,最后一块喂猫咪,“你是不是也觉得倒吊者很可怜?”
    白翊看了看手里的牌,坦言道:“我不懂占卜,来这里只是联盟下达的任务,所以……他被吊起是因为犯了错误?”
    “倒吊象征磨砺和苦难,局外人以为他很痛苦,但是你看他的表情——很安详。”少年指着牌面,道:“因为他知道自己为世人牺牲,*泯灭,精神永存,我的一位老朋友告诉我,这在亚洲某个古国可以被称为凤凰涅槃。”
    老朋友这个词从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口中说出来,带着难以言喻的违和感。白翊有些无语,他本身对占卜毫无兴趣,只能附和道:“他很伟大。”
    “确实伟大,但你要知道伟大的人不一定享有盛名,伟大之处不一定会被世人理解。”少年又剥开一颗巧克力放进嘴里,含糊道:“对于命运,他们隐忍、接受、反思、积蓄力量,最后——”他顿了一下,舔净手指上粘着的巧克力酱,“最后享受自己革新后的世界,这很美妙!”
    白翊有些疑惑,问:“倒吊者所经受的苦难和革新世界有什么关系?他的苦难来自世界么?即使来自世界,那革新也……太严重了吧?”
    “这里的世界不一定是宏观物质上的世界,苦难也不一定是字面意义上的苦难,”少年解释道,“总之当问题发生,秩序错乱,自然守则被打破时,那些最先受到伤害的人就会率先站出来。”
    “而且一旦讨论维度上升到世界的范畴,后果往往都是非常严重的,这种情况下成型的问题很难被纠正,秩序和守则也无法恢复原状,所以我们只能推陈出新,重新制定一切,就好像革新一样。”
    白翊还是无法认同,摇了摇头,道:“那又怎么确定革新的方向是对的呢?”
    “不需要确定,”少年抬起头,仰望着星辰璀璨的夜幕,“我们只要知道当前是错误的就够了。”
    白翊刹那静了——
    少年摆摆手,说:“不说这个,难得来玩一次,这种话题太枯燥了。”
    “呐,你知道末世以前的样子么?”他问。
    新的话题开启,少年似乎很健谈,两人在一起几乎都是他在说话。
    夜深以后广场上的人群逐渐散去,没有新的游客白翊索性就陪他聊天。后来大概是身体撑不住了,少年歪头靠在白翊肩上,虚弱得像一个随时都会死去的重症病患。
    这样的人不可能自己出门,白翊担忧地看了少年一眼,问:“你的家人呢?用不用送你回去?”
    “我只有一个妹妹,她很可爱也很害羞,从来不会走出房间,要不然我真想带她出来走走。”少年孱弱的嗓音犹如呓语,却难得染上几分笑意,“我的老朋友一会儿会来接我,你放心好了。”
    “你妹妹为什么不出房间?”白翊问。
    少年沉默不语,怀中的猫咪似是感应到主人低落,仰起头细弱的喵了一声,过了很久他才轻声说:“她病了很多很多年,不太听话,不能带出来,所以……”
    话没说完,又是沉默。
    白翊能感受到对方的无奈,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伸手拍了怕他的背。
    大概是感觉好些了,少年长出口气,淡淡道:“所以我一直把她锁在房间里,然后在外面陪着她……”
    白翊的手僵在半空,这人言行都给人一种病态的感觉,透着诡异又难免觉得有些悲哀。
    把妹妹锁在房间里很多年这种行为……实在是——白翊不由得拧起眉心。
    “啊~他来了——”
    “什么?”白翊一时没反应过来,少年坐直身子,向远方的黑暗处招了招手。
    “抱歉耽误了你这么久,亲爱的小丑先生,”少年跳下推车,苍白的脸颊一如既往的冷淡和困倦,说:“我要走了,最后可以为我的猫占卜一下么?”他执起黑猫的爪子,向白翊摇了摇。
    猫咪:“喵~”
    “当然可以。”白翊笑着摸了摸黑猫毛茸茸的脑袋,把那张倒吊者收回,开始洗牌。猫咪聚精会神地盯着卡牌,一双黄澄澄的眼睛异常明亮。
    “猫要怎么抽?”白翊问。
    “我替它抽,”少年说:“它是我养的猫,所以命运掌握在我的手里。”
    白翊把展成扇形的占卜牌递过去,说:“我可不会解读啊。”
    “不需要解读,”少年随手抽出一张牌,亮出牌面,“因为命运在你不信它的时候通常都很灵验,你看——果然是命运之轮牌。”
    牌面——命运之轮上面天使,下面魔鬼,四周围绕着各种或好或坏的遭遇,指针停转前你永远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少年把卡牌还给白翊,欠了欠身,说:“多谢,你是一只很可爱的小丑。”
    白翊被这个古怪的家伙绕得云里雾里,半响才疑惑地问道:“你是谁?叫什么名字?”
    “对啊,居然忘记自我介绍,记性真是越来越差了。”少年懒懒地打着哈欠,口吻像个年迈的老人,“我是尼克勒斯门罗,”他说,然后指了指怀里的猫,“它是世界。”
    白翊哑然失笑,给宠物起这样的名字,再结合之前对方说的话,那不就是——世界的命运掌握在尼克勒斯门罗手里么?
    少年嘴角弯起来,露出见面以来的第一个笑容,说:“所以倒吊者的隐忍、接受、反思、积蓄力量都是为了让命运之轮可以听从自己的意愿,这就是革新。”
    白翊怔住,一瞬间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正要开口,而少年已经转身,瘦弱的胳膊挥了挥,“巧克力很好吃,见到你很开心,人造夜晚似乎也没那么坏,bye——亲爱的小丑先生。”
    白翊失神地望着少年离开的背影,布鲁克走过来拍上他的肩膀,催促道:“收工收工,我太需要回去洗个澡了,bye你在看什么?”
    他顺着白翊的目光看过去,“那个游客怎么了么?我看你们聊了很长时间。”
    “没怎么……”白翊摘下帽子扔在推车上,胡乱抹了把汗,“我们回去吧。”
    心事重重的小白队长回到临时宿舍,卸了油彩洗过澡就一头栽进床上,直到第二天清晨到来,他从噩梦中惊醒,一把拿过通讯器发现上面显示了一百多条未读讯息——
    白翊这才意识到,他竟然忘记答应过希尔维森回去睡这件事了。
    ——inued

  ☆、Chapter 30

满脑子都是希尔维森在说“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白翊晃晃脑袋,翻身下床;火速冲进卫生间。
    申请语音通讯,没人接。再申请;还是没人。通讯器是特战队员的标准配置之一,联盟要求必须随身携带——连续call了十多分钟,对方就是一点反应也没有;白翊靠在盥洗台上郁闷地抓乱头发,这家伙难道……生气了?
    想到此他翻出昨晚的未读信息,一条条看过去,时间从午夜一直持续到天亮前不久;希尔维森·梵卓少将居然耐着性子给他发了一晚上讯息——这家伙绝壁生气了……
    把通讯器戴回腕上;白翊头疼地按住额角,打定主意晚上必须抽空回去一样。草草洗漱过后,他叫醒布鲁克;两人吃过早餐换好衣服,没用半小时又变成中央广场上两只滑稽可笑的小丑。
    为期三天的庆典终于到来;广场上的游客足有前天下午的数十倍。白翊一开始还能发几条讯息哄哄希尔维森;到后来忙得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
    下午的时候负责人通告他们被庆典期间要通宵工作;不能离职。
    按断通讯,布鲁克暴躁地咒骂了几句,然后无奈地换了个笑脸,继续给一位养老鼠做宠物的贵妇人解读卡牌。一群孩子团团把白翊围住,叽叽喳喳地吵着抢他手里的气球和各种糖果,白翊只觉得40度高温下还能这么有活力,除了小孩也就只有外面的丧尸了。
    两人忙起来没有时间概念,每天只有天亮前后的两小时可以回去休息。
    第一天结束后白翊躺在床上给希尔维森发讯息,整个人昏昏沉沉,内容没编辑完他就握着通讯器睡着了——不过多时闹钟响起,新一天工作开始。
    比起这样毫无意义的愚蠢工作,白翊确定自己更喜欢特战队的生活。
    高危、濒死,至少活得真实。
    最后一天傍晚,整座广场星光璀璨,一扇巨大的全息屏幕直播着创|世舞会的盛况。蜂巢中央的水晶宫,联盟高层陆续入场,平民在广场仰望,他们明明生活在同一片地底,却又完完全全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腕上的通讯器滴滴作响,白翊急忙点出光屏,叹气,不是希尔维森。
    按下接通,负责人不耐烦的声音从耳麦里传出来,“bye么?快点到水晶宫去,那里需要一只小丑,车在广场外面等你,快快快,别迟到了,那里的人你得罪不起!”
    “知道了。”白翊无精打采地回应到,挂断,抬头看向布鲁克,对方回头给了他一个同情的目光,叮嘱道:“去了说话小心点,自己多注意。”
    白翊点头,把糖果胡乱扔回推车,装上一副表演用的卡牌就马不停蹄的朝悬浮车赶去。半小时后抵达水晶宫,时间不到8点,宾客还没来齐,门口一位中年男人一直在看表,见白翊到了就快步迎了过来。
    “太慢了!你就是军校派来的小丑?”男人声音很公式化,透出一丝不屑,他上下打量一翻,不悦地蹙眉,又低头看了眼表,说:“怎么还穿成这样,以为这里是中央广场么?真是废物!”
    白翊:“……”
    身后的水晶宫确实金碧辉光,不用进去就能闻到一股衣香鬓影的奢侈气味,可你们点名要小丑,小丑不长这样还特么能是什么样?!白翊心里怒骂,表面上却无辜地看着那个男人。
    男人显然很不高兴,撇撇嘴道:“跟我来,洗干净了先换衣服,这样让你进来实在太没规矩了!”
    白翊一声不吭地跟在后面,男人在前面阔步疾行的领路,看得出对方特意带他避开了人多的地方。
    这里庭院大得令人发指,全息影像的造景奢靡而夸张,远远可以望见一对对盛装出席的宾客——希尔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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