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之大贼- 第88部分

就算真正的西方jīng锐部队，也不一定有这个本事。所以按照载涛的意思，就是让俄国人和杨打鬼继续打着，他在一边练兵。等到俄国人把杨打鬼给搞掉了，打起rì本人来也会十分吃力。rì俄两败俱伤的时候，就是他载涛建功立业的时候了。

但是老佛爷不这么想，老佛爷说，俄国人从来不求咱们大清的，这好不容易人家开一次口，大清要把事情办好了才是。载涛试图说服老佛爷，但是那个老女人最后说了一句话：“把这事做成了，让载沣再给你半年军饷。”

为了这半年的军饷，载涛放弃了自己的原则，王爷不缺钱，可真的缺钱的时候他能连王爷都不当。

俄国人来的时候载涛已经做好了准备，他发了一封电报给赵尔巽，让赵尔巽找到张作霖，由张作霖出面联系杨打鬼。载涛命令张作霖，必须用最短的时间把杨打鬼找出来，在他们的火车停在奉天的时候，载涛希望能有杨打鬼的消息。

对俄国人来说抓住杨小林的踪迹无比困难，但是张作霖做起来却非常的简单，他能找到汤玉麟，找到汤玉麟之后，自然就找到了杨小林。

前后不过三天的时间，载涛的火车还没有到张作霖就站在了杨小林的面前。

“杨兄弟，你这一次闹的真痛快，老毛子还真是第一次主动找我们求和，你算是给咱们东北这片的爷们长脸了！”

他拍着杨小林的肩膀，话语间充满了兴奋。老毛子主动求和，这真的是大清朝从未有过的事情，这事情在一个土匪的身上发生了，张作霖也高兴的很。他知道，从现在开始，杨小林必然会取得冯德麟成为东北好汉们的龙头。

即便他现在没有冯德麟人多，可是土匪们看的是勇气和能力。杨打鬼有和俄国人死战的勇气，有逼着俄国人停战的能力，这已经比冯德麟做的那些事情要强多了。

杨小林嘴角笑了一下，张作霖已经告诉他，俄国人停止了对轱辘山的攻击，只要杨小林能答应条件，他们马上撤兵。这叫自己逼和俄国人停战么？这是人家不想打了再逼着自己和！

人家现在要打rì本人，没功夫搭理自己而已。

这一次俄国人让杨小林明白了当初太祖为什么会说出“用一仗打出十几年的和平！”这句话，原来和平真的不是可以通过谈判达成的。如果不是自己当初正好在清原，现在肯定被俄国人包围在轱辘山上，自己不能给俄国人制造这些麻烦，老毛子根本来逼都懒得来逼自己。

这次所谓的停战只是一个段落，一旦rì俄战争结束，不管rì本和俄国谁赢了，他都必须再面对一场战争。那个时候俄国或者rì本心无旁骛，就不可能再有这样的机会。他知道这次谈判是不对等的，自己能给俄国人制造的只是麻烦，而轱辘山几千兄弟的xìng命被人家攥在手里，老毛子肯定会想办法给自己戴上一个紧箍咒的。

不好谈也要谈，因为轱辘山再人家手里。非赌着一口气搭上几千兄弟的xìng命和俄国人搞一个你死我活，对自己没有好处，只会便宜了小rì本。

他转过头问道：“张兄，在什么地方谈判？”

张作霖说道：“赵大人说了，放在奉天估计你也不敢去，就放在抚顺，或者通化也可以，通化是你的地盘，你应该能放心吧？”

杨小林想了一下：“就通化吧，我胆子小，不敢去抚顺，更不敢去奉天。”

张作霖听的愣了一下，接下哈哈大笑：“你胆子小？杨打鬼胆子小？我还是头一次听说。”

杨小林的胆子真的非常小，俄国人告诉他，如果他现在愿意的话，可以回轱辘山了，他都没敢回去。他派一个兄弟回轱辘山去告诉金大刀他们事情的发展，然后再告诉张作霖，三天之后，自己会到通化的。接下来，他开始继续流窜。后面的追兵已经不见了，杨小林还是一晚上转移好几次。

他已经不相信俄国人的诚意了，他唯一的谈判资本就是他能给俄国人制造一点麻烦！这一点资本绝对不能再丧失了，不然人家不会和自己谈了。所以在俄国人退兵之前他是不会暴露自己的行踪的，即便是俄国人真的退兵了，杨小林也不会再给俄国人忽然把自己包围的机会！

一九零三年三月九rì，距离杨小林偷袭四平医院六天之后，一列从běijīng开来的火车在奉天车站停了下来。载涛，兰尼科，多姆力克莎娃三个人从火车上走了下来。

他们都穿着便装，迎接他们的也只有赵尔巽和俄**方面的德西建史诺维奇上校。他们非常低调，五个人在车站门口碰头，直接就上了由德西建史诺维奇上校开来的汽车。

这一次的谈判是秘密的，因为俄国人不想让任何知道他们和杨打鬼谈判的消息。等到事情谈好了，让载涛或者赵尔巽以清朝zhèngfǔ的名义和杨小林签署一份安抚协议，俄国人军队作为见证人签名。

谈判的事情却由兰尼科上校来负责，多姆力克莎娃协助。没载涛什么事情，人家谈好，他签名就行了。

载涛知道这是为了顾全俄国人的颜面，到时候俄国人对外面可以说是给满清zhèngfǔ一个面子，不打杨打鬼了。他真的很看不起老毛子的这种做派，不过为了半年的军饷，他忍了！

上车之后载涛马上问赵尔巽：“事情做的怎么样了？”

赵尔巽马上说道：“回王爷，我们找到了杨打鬼，经过协商，谈判的地点放在通化县城外面五十里的腰儿沟，方圆十里之内的闲杂人全部清开，咱们负责西边的jǐng戒，杨打鬼的人负责东边。双方的部队都停留在两里路之外，我们这边最多只能带五十名守卫，杨打鬼那边二十个。”

载涛看了赵尔巽一眼：“为什么不放在县城？”

赵尔巽忙的解释道：“杨打鬼不敢进县城和咱们谈，而且现在rì本人也知道这事情，听说他们正在组织暗杀团，想破坏咱们这次谈判。”

载涛哼了一声，心中暗暗想到，这东洋人和西洋人一样，都不是东西！兰尼科听的懂中国话，当下看了载涛一眼说道：“王爷，rì本人在东北的势力很大，我们还是小心一点的好，依我看，我们现在就去通化，马上把事情谈下来，不要给rì本太多的时间。”

载涛点点头：“好，事是你们办的，就听你们的吧，直接去通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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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谈判的底线

一行五人来到约定好的谈判地点，杨小林早已经在屯子里面等着他们了。

通化的县令也在，对于自己能参加如此重要一个会议，县令有些惶恐，他接到赵尔巽的密信之后惶恐了一个晚上，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该在这个会议上面说些什么。当载涛走入屯子里面的时候，县令先正在向杨小林讨教自己该什么态度来对待俄国人，杨小林告诉他，不要刻意去做什么，沉稳一些，也不用他说什么，他就坐在椅子上面坐着就行了。这样的事情他一个县令最好不要发表任何意见。

县令刚刚应了，看到载涛一进来马上就把杨小林的交代给忘到了九霄云外，几步跑了出来，甩了两下衣袖跪了下来：“下官通化七品县令周德宝，给王爷请安了！给诸位大人请安！”

载涛本来想挥手让他起来的，一听还带着诸位大人，根本没有理他，大步往屋内走了进来，等随行的几个人都进门之后，转身把房门关上。那县令在门外愣住了，他这时候才后悔没听杨小林的，自己这还跪着呢，王爷就把门关上了，让他不知道自己下面该怎么做。

起来，敲门进去？那犯了大清礼仪的。

就这么跪着？周围的目光让他有些实在挂不住颜面！那额头上汗水一下就渗下来了。

杨小林在屋里面却斜靠在椅子上面根本没有起身，嘴里叼着一截正在燃烧的香烟，等载涛关上房门之后他双拳冲载涛一抱：“王爷，草民也给您请安了。”

这是杨小林和载涛的第一次见面。载涛看了他两眼：“别介，爷我可担当不起！杨打鬼你够厉害，爷还指望rì后你别给爷添乱呢！”

杨小林笑了：“我哪敢呀，爷您在奉天不来打我我就求神拜佛了，草民这个脑袋就拴在爷的枪口上，您手指一动就飞了。”

载涛瞪了他一眼：“杨打鬼，我这次来就是陪你和这几位俄国人玩的，你们玩好了爷来收场。可说真话，爷心里对你还有那么一点看重，你要是真心愿意为朝廷效力，爷可以保举你。只要你下山，把你手里的人马交给我，我保证绝对不会亏待你，如何？”

杨小林一口烟雾冲载涛吐来：“多谢爷抬举，可草民命贱，这辈子当不了官了。”

载涛扭过头去躲开那一团烟雾，然后站起身来：“那成，爷就没什么说的，你们谈吧，谈好跟我说一声。”

兰尼科这个时候才开口：“杨小林，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俄国大使馆的武官兰尼科上校，这一次和你的谈判将由我全权负责，希望我们能有一次愉快的合作。”

他的手说着就往杨小林伸了过来，杨小林和他握了一下，看到坐在兰尼科身边已经打开本子准备记录的多姆力克莎娃，他觉得这个女人有点面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多姆力克莎娃一直没有抬头。杨小林也就没有再去多想什么：“其实没什么好谈的，你们手里捏着我几千兄弟的命，只要你们肯放手，我没有其他的条件，一切恢复到从前就行。”

兰尼科的双手摊了一下：“我想杨当家的可能是误会了，我们并不想把一切恢复到从前。说简单一点吧，你和rì本人之间的关系让我们很不放心，这是这次战争的主要原因，为了我们和rì本人即将开始战争中后勤不会再被你破坏，我们必须找到一个相处的方式，能让我们和平的相处下去。”

杨小林看了兰尼科一眼，这俄国人太有才了，刚开头就把战争的罪名给推在了自己的头上！杨小林也没有分辨，弹去烟灰说道：“接着说下去。”

兰尼科说道：“最让我们放心的就是王爷刚才说的那种方案，你把你的部队交给满清朝廷，你杨打鬼以后离开辽东，当然，我们会给足够的报酬，让你这一辈子都过其他人羡慕的生活。怎么样？”

杨小林根本没有考虑：“说第二个方案。”

他的拒绝显然在兰尼科的意料之中，兰尼科打开了自己的本子，看了一眼说道：“第二个方案就是，你可以留在辽东，但以后你要接受我们俄**队的指挥，我们将会在你的部队派驻指挥官，你作战所需要的枪械物资全部由我们俄**队提供，包括你的军饷。当然，你不能再有任何dúlì的收入。”

杨小林把烟头给掐灭了，然后一声叹息：“这他娘还不如第一个呢！”

兰尼科摊开双手：“不要着急，我们还有第三个方案，不过那个方案相对要麻烦一些，可能会浪费我们双方的时间，我希望你能考虑一下我说的这两条。”

杨小林长出一口气：“兰尼科上校，还是先说说你的第三条建议吧。”

兰尼科说道：“第三条也是我们的最后一条，你可以继续当你的土匪，但是你的部队必须全部缩回长白山里面去，我们会给你划定一个指定的区域，在那片区域里面，你就算当皇上也不会有人管你。这条建议很麻烦，因为我们要为你划定区域，并且我还可能要亲自去你的轱辘山一趟，看看你们现在的战斗能力，坦白的说，我们对你拥有那么多的重机枪很不放心，必须要销毁一些。”

杨小林竖起自己的手掌，示意兰尼科不要再说下去了，他的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上校先生的话让我有两种感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第一，我怎么觉得你们这些条件是开给一个战败方的？好像我们现在还在打吧？”

兰尼科笑了一下，放下自己手中本子：“杨打鬼，你认为你有机会打的赢么？”

杨小林摇头：“我也坦白说，没有。”

兰尼科点头：“那就是了。我在现在选择停手，其实对你是十分有利的，至少你的轱辘山还在，你还是杨打鬼。再打下去，用不了三天时间，你的轱辘山就完了。”

杨小林一晃动脑袋：“看来我第二个感觉也不是错觉了，你们根本不是来谈判的，是来下最后通牒的。因为上校先生好像没有打算听我说什么。”

兰尼科当然不是来下最后通牒的，他虽然年轻，却在外交场合上面已经混了好多年了，俄国人底线根本不是他开出的那三个条件，岳雷萨尔公使已经说了，只要杨打鬼愿意停手，不碰俄国人划定一些利益范围，并且用实际行动和rì本人划清一下界限，俄**队可以默认杨打鬼的势力在轱辘山的存在，战前他的势力范围还是他的，俄**队全部撤离。

但是外交就像做买卖，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兰尼科开的天价，听到杨小林语气有些波动，好像是被自己激怒，他明白这个土匪根本不懂谈判的手段，更不懂什么是外交。

兰尼科耸动了一下肩膀：“说实话，我并没有接到要听你们的意见的命令。不过我还是想听你说一下，如果你的意见合理，我会考虑向上峰汇报的。”

杨小林的胸口起伏了两下，好像十分生气一般。兰尼科的话音刚刚落下，他就站了起来：“还要回报？上校做不了主是么？那好，你们换一个能做主来我们再谈。”

他说完之后就大步的往房门外面走去，兰尼科的脸sè顿时变的，在谈判条件上面上峰给他的权利非常大，可是在时间却不多，一见杨打鬼要走，兰尼科马上喊道：“杨打鬼，这就是你谈判诚意么？”

杨小林头也没回：“不是我没有诚意，你们什么时候来了一个能做主的，我随时再来。你们放心，这一段时间只要你们不对轱辘山动手，我是绝对不会再去破坏你们公路的。”

这个保证俄国人根本不放心，就像杨小林不放心他们一样。兰尼科忙的冲载涛使一个眼sè，示意载涛拦住杨小林，载涛坐在椅子上面动也没动，装作没看见。

倒是赵尔巽不想让事情变的太僵，走到门口拉住杨小林的手：“杨打鬼，能不能做主你把事情说出来人家才能决定，你若是要俄国半壁江山不要说这位上校了，就是司令官来了也不敢答应你的。先说出来了吧。”

杨小林若真的要走，又其实赵尔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