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尔斯兰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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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尔斯兰战记-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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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六万,全都是骑兵。其中的三万名为了防止帕尔斯军来袭而被配置在西方,其余的三万则将培沙华尔城包围了起来,不断地朝城里射箭,用粗木撞击城门,同时还在城壁上钉上桩子用来攀登城壁。帕尔斯军则忙着应战,克巴多不断地鼓励士兵们。

“不要担心,有我吹牛大王克巴多在!如果是美女群还有得说,我是绝对不会把城堡交给那些在草原上养羊的人呢!”

这个男人似乎把“吹牛大王”的浑名拿来和“战士中的战士”、“双刀将军”这样有美名的称号相匹敌似的,士兵们禁不住笑了起来。也因为这样的玩笑,使得士兵们都忘了疲劳和不安,提高了士气,勇敢地面对特兰军的猛攻。克巴多这个男人以和达龙及奇斯瓦特不同的独特做法帮助士兵们面对困境。

特兰军搬出了投石器。特兰的一贯做法是让以前他们所占领的当地技术者们为他们制作兵器,材料也是就地取材。

投石器的性能不能说是很好。在把大约五十个有人头那么大的石头投进培沙华尔城之内后,由于承受不住反冲力,投石器本身就解体了,因此特兰军抬出第二台的投石器。法兰吉丝从遥远的距离之外射倒了操纵投石器的士兵。但是又有另一个士兵想动投石器,于是,这一次法兰吉丝便瞄准了组合投石器的木制螺丝射出了火箭。只见螺丝应声松散,投石器在分解了之后便在地上燃烧起来了。

敌我双方都对法兰吉丝的神技感佩不已。之后,放弃投石器的特兰军这次开始挖掘起地面了。他们想挖掘地道,开出一条通往城内的入侵路线。一万名的士兵在工作现场并排起盾牌,挡住敌方射来的箭雨,猛然地挖起土来。看来,帕尔斯目前是没有对付的良策了。当法兰吉丝想到己方也可以挖出地道再引水灌进去的方法时,已是第三天的拂晓时分了。

“帕尔斯军!”

惊愕的叫声震撼着特兰军的耳膜。特兰的将军们从床上一跃而起,跳上了战马。

特兰军原以为帕尔斯会从西方前来,所以在西方配置了主力军等着。可是,帕尔斯军却根据军师那尔撒斯的计划,迂回绕过大陆公路的南方,穿过辛德拉王国的领土,趁着黑夜从东方潜近培沙华尔城。

拂晓时分,帕尔斯军和特兰军在培沙华尔城的东方一带开始了冲突。以特兰军的立场来看,他们被城内的帕尔斯军和城外的帕尔斯军夹击了。如果是在广大的平原上的话,特兰军就可以和帕尔斯军打个平分秋色;但是,这个时候,特兰军已经丧失了先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帕尔斯军冲入他们的布阵当中。帕尔斯的将军跃马立于阵头前来叫阵。

“落井下石而兴无名之师的无赖汉!我们已听腻了草原的霸者这个称号,今后特兰最好自称是草原的腐肉!”

对着敌军高声叱喝的便是“双刀将军”奇斯瓦特。他左右手挥舞着双剑,只用两脚操纵着马匹,在自己的刀刃上开出了特兰军一朵又一朵的血花。特兰的勇将看见这副景象,便策马靠了上来。奇斯瓦特见敌人现身更是毒上加毒地漫骂。

“不知道自己有几两重、光凭着野心就想侵犯他国的人,不但会使自己惨死异乡,还会让自己的国家灭亡的!难道你想自取灭亡,成为亡国奴,在历史上留下愚者之名吗?”

“你这家伙才……”

话只能说到一半,这是无法像一般的帕尔斯人一样流利地说帕尔斯语的外国人的悲哀。因为在大陆公路上被认为国际公用语的只有帕尔斯语和绢之国的语言,所以,如果想要沟通彼此的意思,特兰人也得使用帕尔斯语才行。波伊拉知道自己无法在口头上与对方对抗。

“罗嗦!吃我一记!”

话声未落,矛早就挥舞着刺了出去。不论就攻势或速度而言,这一击都颇不寻常。奇斯瓦特用左手的剑巧妙地挡开了这一击,随即快速而锐利地水平挥出右手上的剑。白刃本应该划开了已露出空隙的波伊拉的咽喉,可是,特兰的勇将巧妙地挥舞着矛柄,将这一击反弹了回去。战马一跃,双方交换了位置。

当奇斯瓦特和波伊拉激斗当中,达龙冲进了特兰军的阵营中。他左右方的部将下达了指令,巧妙地驱散特兰军,逼进了培沙华尔城的城门。挡路者一个个都被达龙的长剑砍下,洒了满地的鲜血。然而,在目睹这个景象之后,仍有毫无惧色朝着达龙飞奔而来的骑士出现。

“喂!那个穿黑衣的家伙!你就是达龙吧?”

特兰骑士的眼中散发着电光般令人恐惧的危险光芒。他就是有着亲王称号的伊尔特里休。

“在一千多个日子里,我从来没有忘记杀父之仇!现在,我要你偿命!”

达龙根本就无意去计算自己到底背负了多少人的仇恨。夺走他人的性命固然是一种罪过,但是,他所杀的每一个人都是经过堂堂正正的战斗所造成的结果,达龙并不打算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羞耻。尽管如此,对方憎恨达龙却也是人情的自然表现。

“我不知道你是谁,可是如果就让你杀了我,对其他的人就说不过去了。所以我不能让你在这里杀了我。”

“你放心吧!我会那些人表示歉意的。”

在发出豪语的同时,伊尔特里休便开始突进了。就在一场激烈的单打独斗要开始的那一瞬间,在他们的四周响起了几道箭声,一枝流箭射穿伊尔特里休的坐骑颈部。马儿发出了悲鸣,骑手则发出诅咒和愤怒的叫声,两者一起倒卧在沙尘中。

“改天再战吧!”

丢下这句话之后,达龙就策着他的黑马朝着他本来的目的地培沙华尔城急奔而去。不知什么时候,城门在他眼前开了,他看见一个从城内冲出的骑士挥舞着大剑。

“啊,你不是克巴多大人吗?”

达龙不禁睁大了眼睛。

“自从亚特罗帕提尼之后就没有再见到你了,不过看你平安无事真是令人高兴啊!你也来追随亚尔斯兰王太子殿下吗?”

“看这个样子,目前好象是有这个打算。”

在对着达龙发出简直像要吃人的回答当中,克巴多的大剑仍然发出沉重的金属声音砍在特兰兵的甲胄上,将敌方的身首分了开来,在沙土上泼洒出血淋淋的花纹。达龙听到这种属于克巴多的回答之后笑了笑,也纵横挥舞着自己的长剑。

达龙和克巴多并列着马挥舞着剑,在半空中描绘出人血的彩虹景象,看在帕尔斯士兵的眼里无异是最让人安心的一幅画面了。当然,对特兰的士兵而言,这两个人却像是一场化成人形的灾厄。他们开始远离那两把演奏着恐惧、畏缩和死亡旋律的白刃。

撤退的笛声从特兰的阵营中响起。眼见形势不妙,卡鲁鲁克便命令拿着号角的士兵吹出信号。特兰军的次序在混战中仍然维持得很好。撤退行动开始了。和奇斯瓦特鏖战了二十回合以上的波伊拉也在无法分出胜负的情况下,收起长矛,掉转马头。

在这之前如入无人之境、持续侵攻的特兰军也因为攻略培沙华尔城的失败,不得不停止了进击。

当左肩上停着老鹰“告死天使”的王太子亚尔斯兰进城时,培沙华尔城内响起了狂热的欢呼声。迎接王太子进城的中书令鲁项不禁流下了感激的泪水。帕尔斯军于此时也接获了知道帕尔斯军已经入城的辛德拉国王拉杰特拉的联络,他将率领一万名步兵和两万名骑兵以及战象部队前来会合。情势似乎一下子整个好转了。

“呦呦!这个人仍然只依自己的方便来行事啊!”

奇斯瓦特带着苦笑说道,其他的人也露出了同样的表情。辛德拉国王拉杰特拉在一番算计之后,袖手旁观特兰军和帕尔斯军的战斗,这是无庸置疑的事。达龙的说法是,拉杰特拉一定是对着辛德拉的众神祈祷让这两个国家两败俱伤。没人持相反意见。

另一方面,特兰军在培沙华尔城西方一法尔桑(约五公里)之地再度集结,六月八日,他们重整了阵形来到城门前。就在帕尔斯军打算迎击时,地震发生了。

这是一次相当猛烈且为时漫长的地震。当地震停止时,帕尔斯军和特兰军的气势都受到了相当大的影响,双方在没有交战的情况下各自收起了兵刃,回到阵营去了。两国的将兵们都对这次他们所没有经历过的巨大地震窃窃私语着。尤其是帕尔斯人,他们不仅惊异于地震的巨大,更对这没来由的事故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惧感,人人都不由得压底了声音。他们只顾不会有任何不详的事发生。

“精灵们真的开始骚动了。西北的方向似乎吹着带着凶兆的风……”

女神官法兰吉丝皱起了美丽的眉头,带着忧戚的脸色从城壁上向西北方眺望。在重重叠叠的淡紫色群山彼方,应该有着一座高而险峻、有着奇怪山容和不详传说的山。这座山就是迪马邦特山。

第二章魔山

(一)

王太子亚尔斯兰再入城一事,事实上并没有什么可喜之处。在一个月前,他们离开了培沙华尔城。沿着大陆公路拿下鲁西达尼亚军的两座城塞,好不容易到达王都叶克巴达那的半路上时……结果一切又重头开始了。

“一切都白费了,真是恼人哪!”

亚尔斯兰觉得全身被一种徒劳感所笼罩着,然而,他又不能这样放弃了。

“培沙华尔城没有陷落实在太好了。死者也不多,多亏各位的耐心支撑。

同时也蒙辛德拉的拉杰特拉国王的协助,总而言之,事情进行得都相当顺利。

”亚尔斯兰举出了好的一面而说出这一段话之后,大家的精神为之一振,觉得目前所面临的处境似乎没有那么困难了。事实上,特兰军盘踞在大陆公路上,如果没有排除他们,就没有办法往王都叶克巴达那再进击了。

军师那尔撒斯在入城之后似乎一直陷于沉思当中,在达龙的追问下,未来的宫廷画家压低了声音回答:“事实上我是蛮担心王都叶克巴达那的情况。”

“怎么说?”

“我觉得鲁西达尼亚军的反应太过迟钝了。我军撤退,他们也没有任何动静。”

“喂!现在还讲这种话?”

达龙苦笑着看着朋友。鲁西达尼亚军之所以眼睁睁看着帕尔斯军撤退而没有采取任何行动,不是因为怕帕尔斯军有什么计谋吗?从鲁西达尼亚的立场来看,只要他们躲在叶克巴达那城内,他们就不会那么轻易输给帕尔斯军的。让他们有这种看着帕尔斯军撤退不正中帕尔斯军的下怀吗?达龙是这么想的,难道事实上并不尽然是如此吗?鲁西达尼亚军之所以没有从王都出击,是因为还有其他重大的理由吗?看着达龙的表情,那尔撒斯开口说道:“是的,城外的敌人对鲁西达尼亚人来说并没有那么恐怖。”

“也就是说,你认为王都内部可能发生了什么异常的事态?”

那尔撒斯点点头表示默认,接着轻轻地动了一下上半身。只听得身旁发出了一声钝重的声音,一枝箭弹跳在城壁上。原来是城外的特兰军射来的远箭。

“如果这枝箭命中的话,历史就要改写了。”

悠悠地说完,那尔撒斯故意对着地上的敌人挥了挥手。他无视于自己这个动作引发了一阵带着怒气的特兰语咒骂声,把身体靠着城壁,又陷入了思索当中。

鲁西达尼亚军已经征服了一个国家,另一个国家也已经被他们征服一半以上了。在这种情况下一定会出现力不从心的状况,也一定会有矛盾和破绽产生。发生一两个内讧也不是不可思议的事。达龙也这么想过,不过,那尔撒斯所想的却是更深一层的事。

达龙不敢再多问,他知道不能打扰朋友的思绪。反正,在这几天之内,那尔撒斯就会导出结论,和眼前的敌人特兰军之间做个了结了的吧!这时那尔撒斯提出了另一件事。

“如果特兰军被逐退的话,可能会和鲁西达尼亚军联手。”

“对鲁西达尼亚人而言,特兰人是异教徒,难道他们也有可能联手?”

“现在我们不也和辛德拉联手吗?拉杰特拉王可不相信帕尔斯的神明啊!

”“说的是没错。”

“那也无所谓。三、四年前也是这样,这种半调子的同盟最容易找出间隙加以挑拨了。我们这边也增加了一个好伙伴。”

他指的是克巴多。克巴多是一个名符其实的豪雄,也是达龙、那尔撒斯、奇斯瓦特的旧识。亚尔斯兰当然也很欢迎他加入阵营,可是,在进城之后,克巴多只顾着喝酒和睡觉。这个男人一旦四周多了伙伴,紧张的心情也就获得了纾解。不过,也可能是这个人不想出什么风头所以刻意回避吧!

“军师大人也一直都很辛苦啊!”

“唔,艺术家还是不适合和俗世挂勾哪!真想赶快把这些俗事了结,就可以专心回到绘画的美丽世界了。”

“绘画方面又没什么表现。”

达龙的声音很低,所以那尔撒斯并没有听到。

不断围攻的特兰军的呐喊声乘着风从城外流泻进来。他们虽然攻不下培沙华尔城坚固的城壁,但是仍然不死心地持续猛攻,而到达国境的辛德拉军为了避免已军的损失,也只是监视着特兰军的阵营而已。这实在是典型的拉杰特后王的算计方式,而信赖他的亚尔斯兰王子着实让达龙为他担心不已。那尔撒斯仿佛洞悉了达龙的心情似的,对亚尔斯兰王子做了这样的评断。

“位于上位者就该像殿下这样,至于悲观的事情就交给我们来考量了。若不是可以在黑暗中大放光芒的人物,就无法建立一个新的时代了。”

那尔撒斯做了这样的评论,让友人放心地点了点头之后,便想起了一个不在场同伴的事。

“这阵子乐师大人都没有任何联络。他不像是那种会死在半途上的人,可是,究竟在哪里呢?”

另一方面,在培沙华尔城的西北方,重重叠叠的山群一角,一个艺术家孤独地继续他未完的旅程。对身为骑马民族的帕尔斯人,在这么险峻的山岳骑行实在很不容易。然而,这个蓝色瞳孔中洋溢着生龙活虎表情的俊帅男子却是一个顶尖的巧妙骑手。他在沿着断崖的小路上、满布着石块的山脊上、没有桥梁的急流中悠游自在地骑着马,策马朝着被称为魔山的迪马邦特山内部深入,在他的马鞍上还放着一把竖琴。

他就是自称为“旅行乐师”的奇夫。

和亚尔斯兰一伙人分手之后,在与生俱来的冒险心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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