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尔斯兰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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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尔斯兰战记-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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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杰特拉殿下,按照我方的计划,就请您当个俘虏。”

随着话声一落,一道斩击袭击过来,拉杰特拉在千钧一发之际挡了回去。

眼前飞散的火花在一瞬间照亮了对方的脸。是一张年轻、勇猛的面孔,不是辛德拉人的脸。

拉杰特拉巧妙地挡住了那尔撒斯连续不断的斩击,然而,在十个回合之后,拉杰特拉立刻落入了劣势。这个时候,从另一侧传来了另一个声音。

“那尔撒斯,何必这么费事呢?”

另一把剑又袭了过来。

拉杰特拉不禁惊慌失措。一对一他已经没什么把握了,更何况现在演变成一对二,他根本无以抵挡。拉杰特拉在坐上辛德拉国王的宝座之前还不想死。

收起了剑,转过马头,拉杰特拉开始逃命。到了这个紧要关头,他还越过肩头丢下了一句话。

“今天恕不奉陪。下次再会时决不饶你们!”

“别只顾说大话!”

达龙的剑一闪,劈开了夜风和装饰在拉杰特拉甲胄上的孔雀羽毛。

拉杰特拉慌忙把头一缩,那尔撒斯的剑随即又击杀了过来。拉杰特拉原本想举剑挡开,然而,那尔撒斯的手腕一翻,拉杰特拉的剑便被对方的剑卷走,朝着夜空飞出去。

拉杰特拉逃了。

白马是匹骏马,而拉杰特拉也不是一个差劲的骑手。文饰着宝石和象牙的黄金马鞍对开始感到疲倦的白马来说是太重了些。发现到这一件事的拉杰特拉一边跑着一边解开马鞍的皮绳,骑着没有鞍的马继续狂奔。

只是,拉杰特拉在黑夜里仍然固执着要骑白马原本就是是错误的抉择。弓弦的声音自夜色中响起,白马的颈部中了箭,高亢地嘶叫了一声之后便倒在地上了。

拉杰特拉从马背上摔了下来,他的背部重重地撞击到地上,使他几乎失去了知觉。当他好不容易想爬起来的时候,突然有人把脚踩在他的胸甲上,剑尖闪着白光,指着他的鼻头。

“一动就要你死,辛德拉的美男子。”

当年轻女人的声音对着拉杰特拉说出帕尔斯语时,达龙和那尔撒斯也策马赶到了。

(四)

夜渐渐转亮,黎明前的培沙华尔城的中庭。

辛德拉国的王子拉楼下特拉穿着豪华的绢衣和甲胄,身上绑着密密麻麻的绳子被带到亚尔斯兰的面前。拉着绳子的是建立大功的亚尔佛莉德。

盘坐在亚尔斯兰面前的拉杰特拉并没有表现出狂怒。

“哎呀!算了算了!我算是中了你们的计了。”

他用帕尔斯语大声说道,充满活力地笑着。姑且不论他内心怎么想,至少他的表情和声音都没有太过恶意的表现,显得悠然自得,俨然一副一国王子之姿。

“亚尔佛莉德,你做得太好了。”

亚尔斯兰对亚尔佛莉德大加赞赏,轴德族族长的女儿温柔地行了一个礼。

“不,是那尔撒斯大人的策略筹划得极为妥当之故。”

由于亚尔佛莉德并没有主张她对那尔撒斯的“我的”所有权,那尔撒斯或许因此安心不少。

“拉杰特拉王子,我是帕尔斯的王太子亚尔斯兰。或许我们的行为是稍嫌粗暴了些,但是,因为我有事想跟你商量,所以只好以这样的方式来招待你。”

“我是辛德拉国的王了,也是下一任国王。如果有话跟我说,那就先解开绳子,以王族之礼来待我,然后有话再说。”

“说得有道理。立刻为你松绑就是。”

亚尔斯兰有意亲自为拉杰特拉解开绳子,因此那尔撒斯便地达龙使了一个眼色。黑衣骑士点点头,对着亚尔斯兰行了一个礼往前走了一步,拔出腰中的长剑。

拉杰特拉吃了一惊,身子整个僵硬起来。只见刀身朝着他的身体闪过一道白光。

这一剑确实达到了示威的效果。望着身边四周被砍落的绳子,拉杰特拉用舌头舔了舔干瘪的嘴唇。达龙的剑并没有伤到拉杰特拉一丝一毫。

“真对不起。我想现在这样就可以对等地说话了。”

“**大概吧?你所谓的有话要说是?”

“我们想和你缔结攻守同盟。首先,我们会帮你登上辛德拉国的王位。”

打一开始,亚尔斯兰的说话技巧都是那尔撒斯事先教他的。

“我们的国家目前也显得有些混乱。”

亚尔斯兰使用了稍显太过客气的表现。

“所谓混乱是指什么情况?”

“信仰依亚尔达波特神的鲁西达尼亚人从西方入侵。我军虽然骁勇善战,但是,很遗憾的,情势却不见得很理想。”

奇夫在亚尔斯兰背后露出了恶意的笑容。亚尔斯兰拼命地学着那尔撒斯式的交涉术,这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唔,那么,你们自己不是自身难保了吗?说要帮我,相较之下,我并不觉得会比较有利。”

“没错,可是,至少我没有被异国的军队所囚禁。这就是我有利的地方,是不是?”

“**是没错。”

拉杰特拉呕气似地回答,他把视线朝着四周的人扫过去。他淡淡地扫过那尔撒斯和达龙的脸,在法兰吉丝白皙秀丽的脸上则停留了一阵子。

“可是,我觉得我并没有必要因为这样就和你结盟。话都是你说的,总之一句话,你不就只想利用我的兵力吗?别痴人说梦话了。谁会相信你的话?”

承接了亚尔斯兰投过来的视线之后,那尔撒斯松开了交抱着的双手,不急不徐地说道:“什么话?不喜欢就算了,反正我们也不相干。因为我们可以在你的脖子上套上枷锁,把你交给卡迪威王子。奇夫,拿锁来!”

“等、等一下!不要这么急着下结论嘛!”

拉杰特拉闻言大惊失色,因为奇夫似乎故意地把锁奴隶用的枷锁重重地丢在地下吓他。拉杰特拉忐忑不安地半抬起了身子,随即又坐了下来。看来,拉杰特拉虽然以谋略家自居,但毕竟心机不够深沉,或许也是因为本性还不是太坏。也或许是这两种因素都具备之故吧?

“把我交给卡迪威,他也不会感谢你们的。他是一个狠毒的家伙,搞不好会以杀害他同父异母兄弟为藉口来攻击你们。”

那尔撒斯听了拉杰特拉的主张不禁冷冷地笑了起来。

“不管卡迪威怎么想都无所谓。如果你拒绝结盟,我们也只有改变主意了。事情其实是很单纯的,难道你不这么认为吗?”

“等一下、等一下!就算要结日用品,也不是我一个人就可以决定的。我必须要有时间跟辛德拉的人民说明事情的经过啊!”

“这个就不用你担心了。”

“话是这么说**”

“我们已经透过殿下的部下们向辛德拉国内传出消息了。就说拉杰特拉王子和帕尔斯的亚尔斯兰王太子之间基于友谊和正义已经缔结盟约了,为了为辛德拉国带来和平,即将要开始进攻国都乌莱优鲁了。”

“**”

拉杰特拉睁大了眼睛,一瞬间没了声音。

“这两三天内,这个消息就会传到辛德拉国都乌莱优鲁了吧?当然这个消息会造成几家欢乐几家愁的情况,但是,到时候贵国的人们都会知道拉杰特拉殿下的决断的。”

拉杰特拉那深麦色的肌肤上渗出了汗水。所有的事情都按照那尔撒斯的预计进行着。拉杰特拉不得不承认这一点。最重要的是,他的生死现在完全操纵在可恨的帕尔斯人手中。

“好,我明白了。”

拉杰特拉从口中发出了与其说是沉重倒不如说是装腔作势的声音。

“就结盟吧!不,应该说帕尔斯的王太子啊,我真是羡慕你。你的年纪还那么小,然而你却拥有这么优秀的部下。你将会是一个可以依靠的盟友。今后我们彼此就为对方竭尽全力吧!”

因为盟约的成立,拉杰特拉也就变成一个活力充沛的客人了。

“哪,喝酒吧!亚尔斯兰殿下,你也不用因为自己还是个孩子就客气。既然生为一个男人,就该大口喝酒、拥抱女人、猎象、夺国。就算失败了,大不了以一个叛贼的身份就死罢了。”

拉杰特拉张大了嘴巴哈哈大笑,连牙齿都露出来了。他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谈笑风生,喝着辛德拉的民谣。虽然奇夫很不以为然地批评“那哪像在唱歌?简直像是水牛在叫”,不过,辛德拉的王子仍然不停地动着他的嘴巴。

不久之后,拉杰特拉离开了自己的座位,坐到法兰吉丝的身旁。从一开始,他就被她耀眼的美貌所吸引。他在帕尔斯语中夹杂着辛德拉语和法兰吉丝说话,每讲一次放话就往她的银杯里倒酒。这时候,法兰吉丝的另一边坐着奇夫。奇夫似乎有意要牵制拉杰特拉似的,开始把自己手中的酒瓶中的酒倒进法兰吉丝的银杯中。

当达龙把在中途退席的亚尔斯兰送回寝室再回到会场的时候,美丽的女神官正踩着优雅的步伐走出大厅。

“法兰吉丝小姐。”

“啊,达龙大人。亚尔斯兰殿下已经睡了吗?”

法兰吉丝的脸颊显得极为红润,然而,除此之外却完全看不出有任何酒醉的迹象。

“已经睡了。拉杰特拉王子怎么样了?”

“刚刚还一直猛喝着酒,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睡着了。辛德拉人的酒量好像不怎么样。”

她说话清晰而明确,神情也也极为清醒。

目送着她的背影,感到有些不解的达龙一脚踏进了大厅。

大厅中弥漫着酒香。光是葡萄酒的酒瓶就有几十支之多。麦酒和蜂蜜酒的瓶子也四处散放着,仿佛要把整片地毯都掩盖起来似的。而辛德拉国的王子迷迷糊糊地坐在酒瓶堆中喃喃说着:“唔,好个酒量惊人的女子啊!我还没看过两个人同时灌酒还灌不倒的酒豪呢!”

“两个人?”

“那个叫奇夫的乐师应该是在旁边的**他还活着吗?”

听他这么一说,达龙不禁环视着室内。只见有着紫红色头发的貌美青年正靠在墙上,猛喝着醒酒水。

“可恶,脑袋瓜里怎么有成群的水牛一边唱着歌一边跳着舞哪!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我喝完一杯酒,法兰吉丝小姐应该已经喝下三杯了**”

好像法兰吉丝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就从正面击倒了这两个别有居心的酒客

(五)

于是盟约就在一方强迫的情况下成立了。

不过,这个时候,那尔撒斯却显得有些迷惑。他不知道在辛德拉国内的那一战中该不该带老将巴夫曼同行?

在奇斯瓦特和巴夫曼这两个万骑长当中,必须有一个人留下来守卫培沙华尔城,本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可以让年轻精悍的奇斯瓦特同行,然后让老练的巴夫曼防守后方。依常理来说,万事都应该已经底定了。

然而,巴夫曼的态度在那尔撒斯的计划中投下了不安定的变数。那个老人的忠诚和能力可以让人信任到什么程度呢?

原本那尔撒斯就不认为到达培沙华尔城之后,一切事务就都稳定下来了。

其实所有的事情从这里才刚要开始。

在将拉杰特拉推上辛德拉国的王位,断绝后顾之忧之后,再把目标锁定在王都叶克巴达那,向西前进展开夺回王都之战。说起来简单,可是,订定计划,付诸实行,使行动成功都非得靠帕尔斯国的那尔撒斯才行。

当然,光靠那尔撒斯一个人是太勉强了,他还必须有各种才能的同伴帮忙才行。譬如射中拉杰特拉坐骑、抓住拉杰特拉的就是决定在十八岁的时候和他结婚的亚尔佛莉德。她的功绩固然了不起,然而,一想起两后的事,那尔撒斯不禁有种宿醉的情绪。

和宿醉完全无缘的法兰吉丝,在这一天晚上有了和站在回廊上的万骑长巴夫曼谈话的机会。一开始,巴夫曼的反应极不友好。

“果然亚尔斯兰殿下并不相信我。他把你这个心腹派来监视我吗?”

他甚至有这种想法。

“真要说起来,巴夫曼大人,亚尔斯兰殿下是很相信你的。所以,他才越过艰险的路途来到培沙华尔城的。没有对亚尔斯兰殿下的信赖做出适度回应的是你吧?“法兰吉丝的声音极为严厉。巴夫曼以不满和怀疑的眼神看着这个比自己小上四十岁的年轻而美丽的女神官。

巴夫曼对亚尔斯兰王子身边的部下并没有多大的好感。达龙是巴夫曼四十五年的战友巴夫利斯的外甥,可是,他却常常以责备的表情看着巴夫曼犹豫不决的态度,而他又是那尔撒斯的密友。而那个那尔撒斯是一个对主君安德拉寇拉斯国王的政治高唱反调,从宫廷被赶出来的人物。尽管这些,至少这两个人的来历都是透明化了的,然而奇夫和法兰吉丝到底是什么人就不得而知了。面对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身为万骑长的自己为什么又非得承受对方严厉的指责呢?

巴夫曼吸了一口气,出口询问:“你是信奉密斯拉神的女神官吧?”

“是的,老将军。”

“那么,你还是回到神殿去发扬神的荣光吧!为什么一个女人要拿着武器来到俗世搅和呢?”

“就是因为我服侍密斯拉神的缘故。密斯拉神是一个正义之神,因为不满人间充满了不义和蠛,所以任神职的我也必须尽到微薄之力。”

巴夫曼快速地转动着他的眼球。

“追随亚尔斯兰殿下也是密斯拉神的旨意吗?”

“应该说是密斯拉神的旨意和我自己的想法一致吧!”

巴夫曼原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是又闭上了嘴。法兰吉丝用她那如黑绢似的黑发呈对照性颜色的手皙手指头梳了梳秀发,凝视着年老的万骑长的表情。

“亚尔斯兰殿下勇敢地担起自己的责任,迎向命运的挑战。相对的,身经百战的老将军却显得顾虑过多,让人不禁想问问什么叫做马齿徒长?”

“你说完了没?个性强烈的女人。”

巴夫曼晃动着他那灰色的胡须反问,但是似乎没有掺杂多少反感。

巴夫曼的人生原本就是单纯而刚直的。只要有任何契机,他应该就可以从顾虑和犹豫中重新振作起来,寻回他本来的武将面目。法兰吉丝并不能确认事情是不是能成功,但是巴夫曼低声地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我如果丑态百出,在前往那个世界之后,只怕也无颜面对巴夫利斯了。

我会让你们看到我身为一个帕尔斯的武人,一个万骑长所应该表现出来的气慨的。”

斩钉截铁地说完,巴夫曼便转过身,背对着法兰吉丝,用他那重拾了力气的步伐走出回廊。

和老武将分手之后的法兰吉丝向那尔撒斯说明了事情的经过,最后还加上了自己的意见。

“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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