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沙曼德*许德拉半晌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个严厉的男人是在和自己说话,他打了个哈欠,努力集中注意力:“解决?唔,解决什么?哦。。。。。。我想起来了,嗯,解决自然有解决的办法,那么你准备怎么解决?”
“。。。。。。”麦恩修瞪着眼前漫不经心的年轻人,气得半晌无语,最后冷哼一声转身离开。这样的人如何能担任校长职位?!以后的路还长着,他总有法子治这个不靠谱的校长。
“麦恩修大人被你们气得够呛。。。。。。也许你们不应该惹恼他。”刘黎同情地看着麦恩修校长远去的背景,厚道地说。麦恩修大人无疑是很有魄力的校长,处事果断,对于学校保持着负责的态度。而叶沙曼徳*许德拉魔法能力超群,也是个不错的朋友,但是身为校长。。。。。。的确是不合格的。
“麦恩修总是这么爱耍小脾气,多少年了也没有改变。我已经无法想象不生气的麦恩修是什么可爱摸样。。。。。。”尤衡漫不经心地说道。
刘黎想了想,问:“您的意思是您经常惹麦恩修大人生气?”话刚说完,他就察觉自己说错了话,可是已经来不及吞回肚子中,只得眨眨眼睛,装作若无其事地瞪着前面的路。
尤衡导师转头笑眯眯地看着刘黎,伸手捏捏他的脸:“难道在你心中我是喜爱惹事的人?”
刘黎拨开他不老实的手,揉揉脸,违心地解释:“没有,导师您听错了。我的意思是麦恩修大人脾气不好,您和他共事多年肯定也深受其害。他经常对您发脾气吧?”
尤衡笑了一声,唇凑近刘黎的耳边,亲昵地说:“亲爱的,麦恩修的脾气我并不关心,我只知道你经常惹我生气。如果你心中能给我腾出更多的位置,我想我们的相处会更加愉快。”
叶沙曼德*许德拉跟在两人身后瞧见这一幕很是无语,干脆加快步伐超过腻歪着的两人,口中叹道:“麦恩修怎么受得了你的存在。。。。。”
刘黎忍不住笑了,只是不敢太过明显。
尤衡瞧了叶沙曼德*许德拉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很明显,麦恩修是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新上任的校长,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不知道。
叶沙曼德*许德拉并不是惧怕威胁的人,虽然察觉到尤衡*白廉的不友好,却并没有退缩。反而再接再厉地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一把外型精致的竖琴,悠长的音域,伴随着动人的曲子。
“孩子,请听我慢慢唱给你听
那个男人是多么的危险
他那如玫瑰般香甜的话语,
星星般明亮的眼睛
都只是为了欺骗你
为了吻上你芬芳的唇
为了占据你纯洁的心
那个男人是多么的残忍
玫瑰尚残余着露水
心中还缠绵着余温
可是他已经远去别的村庄
拥抱着更加娇艳的女郎
你瞧瞧,那男人英俊虚伪的面庞
你想想,那男人只想爬上她的床。”
叶沙曼德*许德拉还处于青年的嗓音,在唱起歌曲时不由自主多了一丝沧桑,反而更加打动人心,回味悠长。
刘黎听着很是有趣,不由跟着哼了几句。多有趣呵,反正这曲子又不是在骂他。。。。。。
“苏蒂丽乡村中流行的民谣。。。。。。这的确是动人精彩的曲子,歌词也发人深思,除了最后两句明显由校长你画蛇添足的词。”尤衡导师微微笑着评点道:“校长你已经不再年轻了,也只适合咏唱这种告诫年轻人的经验之谈。”
叶沙曼德*许德拉明显愣了一愣,手顿住竖琴音停了下来,他也没有再唱下去,神色中露出些许惆怅,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刘黎推推叶沙曼德*许德拉,试图为尤衡导师找个合适的借口:“额。。。。。。导师没有恶意。。。。。。导师只是在。。。。。只是想打击你。。。。。。”
这算不算恶意刘黎不清楚,但是他知道自己根本无法为尤衡导师的行为寻找到合适的借口。
“不,刘黎,这是他唯一说对的事情。。。。。。我的容貌与灵魂早已经不一致了。”叶沙曼德*许德拉自嘲地笑了笑,伸手拨出最后一个音符,叹了口气收起竖琴,低头快步向前走去,很快消失在森林的阴影中。
刘黎转头怒目以对,伸手拧住尤衡导师的胳膊:“导师,戳敌人的痛处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可是戳朋友的痛处就是残忍了。”
尤衡导师耸耸肩,纵容着刘黎的毒手,神色中却是不以为然:“亲爱的,迷茫的人总是需要一些警示才能够清醒过来。”
“您的意思是。。。。。。”刘黎狐疑地瞪着尤衡导师。
“正如你所想。”尤衡温柔地拥住刘黎:“他不能一直这么逃避下去,叶沙曼德魔法学校是别人为他安排下的终点,可是他的生命还在继续,终点最后还是要成为新的起点,所以他需要依靠自己寻找到以后的路。”
刘黎点点头,陷入沉思。叶沙曼德*许德拉无疑是孤独的,他虽然有着年轻的容貌,可是心中有太多的过往。而在千年之后,漫荒大陆上已经没有他认识的人,爱过的人,恨过的人都已经随着岁月灰飞烟灭。
对于这苍凉的人生,叶沙曼德*许德拉是意兴阑珊的,只是,这由希贝尔赋予的重生,他无法辜负。
尤衡*白廉在旁边瞧着刘黎深思的摸样,微微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借口如果高明的话,效果往往是出人意料的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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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亨利导师所说,叶沙曼德魔法学校属于自由地带,这也就意味着学校失去帝国保护,无法联合各国来制衡绥林*科尼亚和亨利导师。
麦恩修大人最后的决定是绥林*许德拉必须退学,同时给各国发出说明函,阐明事情缘由。至于各国以及学校学生将采取什么行动,就无关学校了。
这几天对于叶沙曼德魔法学校中的大多数人来说和平时并没有什么区别,太阳依旧从东边升起西边落下,图书馆依旧在月色下吸引着过往人的注意,校园里依旧有着各种奇怪的生物出没,导师们依旧以刁难学生为己任,而学生们依旧被课程折磨得分秒必争地啃着魔法书。
只有直面这些事的人才能知道,这几天是多麽的惊心动魄,也只有涉足其中的人才清楚,真相是多么的残酷伤感。
刘黎清楚其中缘由后就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绥林,只是终究还是需要回到宿舍。在尤衡导师的住处休息了一夜之后,他权衡一二,最终还是顶着尤衡导师炙热的视线匆匆离开了。
此刻正是上午,学校里依旧很少有人出没,只是偶尔有几个学生抱着书匆匆地朝图书馆赶去。
麦恩修大人是处事果断迅速的人,现在肯定已经公布了结果,而绥林也应该收到了退学通知,不知道他是已经离开了还是待在宿舍里。。。。。。
在走廊的转角处,刘黎脚步顿了顿,最后还是走进宿舍推开门。屋里的人并没有离开,门开了那个时刻,收拾东西的的绥林和站在门口的刘黎都是一僵。
外面晴光正好,光线从窗户照射进来,而绥林是背着光站立,逆着光的眼里瞧不出情绪。刘黎愣愣地站在门口,望着眼前的那个人沉默不语。
而绥林也只有那么一瞬间的僵住,然后依然有条有理地收拾着东西,行动中不见丝毫狼狈。
作者有话要说:改几个错字,今晚更文
☆、75与绥林告别
绥林神态淡然地整理着东西;并没有对刘黎的出现有所表示,也没有对自己的命运有所不安。从小的教育;让他可以不露声色地想着各种心思;也可以不见丝毫狼狈地面对各种情况。
刘黎打量着眼前这个原本熟悉如今却陌生起来的室友;张张口想说什么最终还是闭嘴了,他是真的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视线扫过房内;他发现巢凤并不在宿舍里。
现在想想,巢凤也许不知道事情确切,但是大概的情况还是了解的。 刘黎心底也明白;巢风很难抉择;在帝国利益与个人原则面前;他能做的也只有不干涉以及隐晦地提醒自己几句。
之前维格利王子的到来,想必是奉命与绥林接触。还记得维格利王子当时曾经对巢凤高傲地讽刺:“巢凤,绥林可真是科尼亚家族的骄傲,你应该多学学。”
而巢凤的回答是:“我从来没有忘记我是科特兰的子民,也正因为如此我没有插手你们的事情。”
之后,巢凤又告诫刘黎:“不要相信别人,有一天你会发现这个世界并不如你想象。”
。。。。。。
可惜,刘黎当时并不懂他的意思,也看不透他复杂的表情,白费了巢凤的善意提醒。巢凤是个难得的朋友,或者说那是他的做人原则,不屑于去利用别人,不屑于参与卑劣的计策。
至于绥林,别人可以恨他,刘黎却不能。从一年级开学开始,绥林便在照顾他,耐心而周全。在别人瞧不起他的时候,绥林耐心地帮助他;在他招惹麻烦的时候,绥林毫无怨言地帮忙。
只是他们终究是失去了绥林这个朋友!
刘黎坐在床上随手翻开一本魔法书,漫不经心地看着。魔法书上有很多绥林帮忙记下标志出的解释和备注。刘黎不是个认真听讲的学生,而绥林是优秀的好学生,面临考试的时候,绥林便会帮他做出很多备注,以供阅读。
绥林忽然丢开手中的行李,站起身来审视地瞧着面前低着头的少年半晌,略带嘲讽地开口:“你知道了,是吗?”
刘黎不熟悉这样一个有着挑衅语气的绥林,在往日,绥林温和稳重,彬彬有礼,对待每个人都是和善有礼,更别提对待刘黎。可是科特兰帝国贵族长子不可能只有这一面,真正的绥林是什么样子呢?
刘黎抬头看着有点陌生的绥林,认真地问:“能告诉我原因吗?将我关在隐藏空间,对你有什么好处?我不懂你们家族中的利益纠葛,但是科尼亚家族的长子应该不会去做没有意义的事情,不是吗?”
绥林嗤笑一声,俯视着刘黎,眼光中带着细微的失望:“没有意义的事情,我做的何止一件二件?”
刘黎愣住。想到了绥林过往对他的好,罪恶感涌入他的心头。的确,绥林为他做了很多毫无意义的事情。
绥林不知道是不是被刘黎的话刺激到了,看着刘黎的眼神很是锐利:“刘黎,你不是不知道原因,你只是想听到你喜欢的内容,可是我不会满足你的要求。”
曾经全心全意地依赖着他的那个少年已经成为别人的爱人,不会再停留在他的身边。绥林原本以为他们两个人可以一直这样下去,等到事情结束后,他可以带着刘黎一起回科特兰帝国。。。。。。以挚友的身份。
然后他们会进入科特兰帝国魔法学院继续学习,以后的日子他们会并肩作战,一直到化为灰烬的那一日。
可是。。。。。。尤衡打破了这个原本美好的结局。
绥林*科尼亚身为科特兰帝国显赫家族的长子,自小就没有人教过他认命这个词怎么写。父亲曾对他说过——就算漫荒不再有阳光,科尼亚家族的人也不会有认命的选择。
刘黎看着绥林,黑亮的眼睛里是满满的认真:“绥林,你不能因为自己的缘故而将责任推到我身上。我是个自私的人,你没说错,我很感谢你对我关怀备至的照顾,只是那些不属于我的负担,我是不会去背负的。。。。。。”
刘黎是遇强则强的人,绥林的话太过刺耳,所以他也开始争锋相对起来。只是在蓦然发现到绥林的神色时,他不由闭嘴了。
眼前的绥林,他有着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神态,一如既往的英俊。只是他的神色中充满了黯淡和痛苦,太过复杂的眼神让他无法再说出其他的话语。
刘黎张张口,嗫嚅道:“抱歉,绥林。。。。。。”
绥林垂下眼,苦笑道:“该说抱歉的人是我,我对你有不应该的想法,才造成我们如今针锋相对的局面。”
“绥林。”刘黎有些不忍:“我是真心的感谢你,你在我的心中有很重的分量,再漫长的岁月都无法抹杀你的存在,可是我想这应该是友情与亲情并重的感情。而对你来说,你也不会喜欢上我的,绥林,你比我更清楚这一点。”
绥林对他的好,从来都是温和得让人不起戒心,所以他一直不清楚。只是这种不清楚只需要一点点的点拨便会蓦然顿悟,而这种顿悟却又不是他希望的结局。
“不,我喜欢你。我只是不能够喜欢你,只是这样而已。”绥林说道。现在他还年轻,如果他已经拥有尤衡导师的能力和地位,他也会轻易地承认他的爱恋。只是如今他是不可能辜负家族的期望,放弃自己应该承担的一切,包括他的未来。除去家族背景的绥林*科尼亚,是一无所有的,这样的他如何去承担一份不容于世的恋情,所以他没有退路。
刘黎沉默不语。绥林不可能放弃背后的一切,而刘黎心中也没有绥林。所以,让这一切就这么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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绥林也不再去想乱七八糟的事情,拿起抽屉中的几本书塞进行李里。房间中因为没有了两个人的声音而安静下来,外面正是阳光晴好,有学生们的嬉闹声传进宿舍,带着青春的气息。
“杀害了那几个人,你有没有觉得难过?”刘黎静静地看着绥林收拾东西,忽然问道。他明白他们自幼接受的教导不一样,但是双手沾满鲜血应该也不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吧。
绥林嗤笑一声,神色中带着些嘲弄:“难过?刘黎,你还不明白我是什么样子的人吗?我和你的尤衡导师没有什么差别,别人的生命如果成为路上的挡路石,我们都会毫不犹豫地去踢开。”
“。。。。。。但是你也会心软,不是吗?上学期,你并没有杀害谢尔文。”刘黎平静地说。你也曾有过真诚的时刻吧!在某个时刻,也许是晚餐后单纯的邂逅,也许是课堂上共同解决困难的时候。
“谢尔文记忆的篡改的确是我们做的,但是放过他并不是因为我们的心软,而是不想打草惊蛇。”绥林轻蔑地说道:“我从五岁开始就被父亲告诫,人命这种东西,如果没有存在意义的话,就什么都不是。”
刘黎沉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