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走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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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走远点-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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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维扬还送了一套精致的银质餐具和一大盒英国红茶,都是托阮澈带回来的上品,给程海铭的礼物是一个长长的木盒子装的,佑宝想看,被聂维扬用眼神打住了,越是这样越神秘。
程佑安似乎不满意弟弟临阵倒戈,拉着他上楼密谈,佑宝觉得肚子饿了,就溜了去厨房。聂维扬正好得了机会陪王静说说话,可惜王静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的。不过聂维扬好像知道王静都喜欢什么,说话都往她喜欢的话题上带去,渐渐竟然让王静也打开了话匣子跟他聊了起来。很多老一辈喜欢的东西,因为时代观念的不同,一般年轻人都不喜欢,更别提有什么深入的了解,可聂维扬不一样,从他的谈吐就知道什么叫学识渊博,涉猎的领域很广。
王静在机关工作,**也见过不少,聂维扬给她的感觉却不一样。和他说话会觉得很舒服,没有时下年轻一辈的浮躁,也没有高干的那种傲气,既成熟又稳重,是个很好对象,可惜对佑宝来说年纪实在太大了点儿。
真是可惜了。
空气里飘着饭菜的香味,程海铭出来就吆喝了一声:“来,准备吃饭了。”
他一声令下,大家都动作起来。
然后程佑安去端汤锅出来,程佑乐负责摆碗筷,基本没王静和佑宝什么事,聂维扬有意地留心观察着,有些明白了佑宝爸爸为什么让他吃饭的点到家里碰面。
今天程海铭可是做了一桌子的拿手好菜,把圆桌子摆得满满当当的,嘴上还说着:“都是家常小菜,不知道聂先生吃不吃得惯?”
被点到名,聂维扬从容地回应:“我平日里基本都是吃的工作餐,很少有机会吃家常菜。早就听佑宝说叔叔您的厨艺好,今天总算见识到了。”
王静也招呼着:“那就多吃点,佑宝爸爸做菜是真的不错的。”
她从来都是觉得自己孩子最好,可是看聂维扬,谈吐得体,举止有度,一看家教就是好的,要是年龄再小一些,家世没那么显赫,该有多好。
别以为父母都希望女儿嫁得越富贵越好,她觉得那样的生活,并不适合自己的孩子。
自由自在惯了的宝宝,哪里受得了高门大户的约束,哎。
才开始吃没多久,佑宝的碗就堆得跟小山一般高,聂维扬笑了笑,下意识也动筷子往她碗里送了块红烧肉。
“好了哦,你自己吃,别夹给我了,再吃肉我就要变成猪了,这无肉不欢的冬天都长多少膘了?我胖了可赖你!”程佑宝不乐意地哼声,还把自己碗里半数的肉都摊到聂维扬那儿,还不停说,“这三杯鸭也好吃,我爸最拿手的,你试试……”也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面对聂维扬的时候,她总情不自禁的表现出亲昵于常人的感觉。
这在家长,尤其是不同意的家长眼里看来,是很危险的。
程海铭干咳了两声,又说:“我老伴身体不好,所以基本都是我下厨的多,佑宝大哥和弟弟都能烧一手好菜,佑宝素来是被我惯坏了的,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如果聂维扬够聪明,应该懂他说这话的意思。
程佑宝神经比较大条,见老爸没有夸自己,正要反驳,聂维扬在桌下拉了拉她,轻缓说道:“不会呢,您太谦虚了,其实我觉得佑宝做的菜也蛮好的。”一听就不是程海铭预期的答案。
这不,他这话一出,程佑安的筷子顿了顿,而程佑乐直接咋呼:“你吃过我姐做的饭菜?不可能!平常让她给我煎个鸡蛋都不乐意……”
程佑宝暗叫不好,着急地给聂维扬使眼色,他这么说不是在拉仇恨么?她今晚会被程佑乐给念晕头的。
可聂维扬仿佛没看到,继续认真说着:“有一次我生病,家里人又不在,多亏了佑宝一直在身边照顾我起居饮食,不然可麻烦了。”
他透一半隐一半,点到即止,却已经让人明了他和佑宝的关系已经进展得很顺利。
程海铭神色很复杂,一些话到了嘴边竟然说不出来。
其他人更是不知道说什么,佑宝时不时地忐忑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向热闹的程家突然变得很安静。
饭后,聂维扬被程海铭请到书房。
程海铭,才是聂维扬这次见面的压轴,没有他的首肯,聂维扬做得再好,依然是外人。
想要人家的掌上明珠,哪有那么容易的?
作者有话要说:是不是天太冷,大家都喜欢潜水捏?据说当潜水霸王容易长膘。。。


、42程爸

书房的窗帘大大敞开着;入了夜,窗外已经漆黑一片;小区半旧的街灯亮起一丝丝暖光,点燃回家人的路途。
下午停了的雪又依稀落下;添了几分寒冷凝重。
程海铭喜欢喝功夫茶;原木雕花的茶几上摆了一套青花瓷茶具,经过繁复的步骤,一杯茶香扑鼻的好茶就递到了聂维扬跟前:“试一下我的手艺。”
聂维扬双手接过青花瓷杯,道了谢;先放在鼻前闻了闻,又抿了一小口:“茶色乌润,很醇的普洱。”这话带两分内行;又没有直接奉承程海铭的茶艺好,算是一语双关,不识品茗,又怎么知道茶香?没有泡茶人的功夫又怎么会茶醇?
这话让程海铭高看了他一眼。
“饭后总喜欢吃一点茶,不过佑宝总说饭后吃茶不健康,被她看到要念我的。”透过徐徐茶烟,可以见到程海铭眉眼带笑地说着佑宝,都说女儿像父亲,他和佑宝有着相似的脸庞,都圆润和气,又透着中年人的精明和内敛。
聂维扬放下杯子,颔首淡笑着说:“看得出来,您很疼佑宝。”他也有妹妹,不过他父亲对妹妹维意说话从不会这般宠溺,有时甚至严厉过了头,所以维意早早就出了国,避开了事。
程海铭看着杯里褐色的茶色,平静地说:“聂先生,我是一个搞学术的人,不会官场上的迂回曲折阿谀奉承,说话也比较直接,如果说出来的话有什么不中听的,也请你不要见怪。”
“您客气了,叫我维扬就行,我是晚辈,您有什么话尽管说。”聂维扬敛下眸,掩饰一闪而过的紧张。
程海铭侧了侧身,把桌上的一长一短两个盒子往聂维扬那边推了推:“那我就直接说了。首先,这么贵重的礼物,我不能收。”
聂维扬送他的,是一个古董烟斗,和一幅柏华先生的作品,就算他不是行家,也看得出来那是难得的珍品,尤其是,他非常喜欢柏华先生的作品,墙上挂的一幅字,就是他老人家的作品,也是托了很多人才求回来的。
他这次来,是把家里所有人的喜好都打听好了的吧?
聂维扬眼睛微眯,又把东西推了回去,从容说着:“第一次登门,也不知道大家喜欢些什么,都是我凭着心意来选的见面礼,还请您别嫌弃收下来,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我改。”
“聂先生,像你这么聪明的人,应该听得懂我在说什么。有些东西虽是极好的,可是不一定合适。这人,也一样。你一表人才,想找什么样儿的对象没有?我们家佑宝年轻不懂事,配不上你。”程海铭的语气较之先前又强势了几分,说着还顺手把冷了的茶汤倒了,又温了一壶。
聂维扬微微一顿,很快就回应:“小时候常听爷爷说一句话‘当用之物该给合用之人’,长大以后越发明白这句话的含义,这烟斗和画放在不懂欣赏的我这里不过是一件物品,可是在您这里,也许就有不同的价值,这不就是合适?至于佑宝,我是真心实意和她在交往的,之于她,我稍微年长了一些,可这并不会有太大的影响,现在佑宝还没毕业,只要您同意,我和佑宝可以先订婚。”
“你还是没听明白。”程海铭的声音变得十分的低沉,他看了一眼聂维扬,身体坐得很直,和他对话的时候谦恭却不卑微,没有一般年轻人的张狂浮躁,也不会仗着身份背景倨傲不羁,就是他在他的年纪,也未必做得到如此从容。
他低低叹了口气:“也许等你二十年后,也有一个女儿,你宠她疼她,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月亮都摘给她,只要她一辈子都那么开心快乐就好。如果你也有那么一天,你就可能真的明白我的意思。佑宝过了年才二十一岁,你比她大了十五年,见识也比她广,又身居要职,她一小丫头,怎么能帮得上你的忙?从小到大,别说打,我连骂她都舍不得,家务也基本不用她沾手,又有两个兄弟护着,什么苦都没有受过。而你的工作和你的背景,想必需要的不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对象,应酬礼节人情世故数不胜数,她怎么应付得来?或者说,我压根舍不得她面对那些烦恼。再说了,你的家里人知道你和佑宝在交往么?你刚说订婚,除了我们家,这订婚肯定也需要你家长辈的认可,他们会同意你们?佑宝佑宝,就是我老程家护佑的宝贝,在她跟我说和你在交往的那一天到现在,想了这么多天考虑了这么久,我依然不能放心让她和你在一起,这是我作为一个父亲的考量,我不能同意你们交往,希望你能谅解。”
闻言,聂维扬表情一怔,幽邃的眸光里有着难以言喻的动容。
都说父爱如山,程海铭对程佑宝的爱只怕比珠穆朗玛还要高远。
可聂维扬必须跨过这一座“山”,才能求得他的“宝”。
朋友说他的性子很淡,几乎没见他想要得到过什么,可现在,他有。正如程海铭所说的,他可以选择的人有很多,可是他想要的,只有佑宝。他想要这个丫头陪在自己身边,一直一个人的生活,已经够了。
聂维扬沉默了一会儿,好像在思考说辞,过了片刻才开口:“我很庆幸,佑宝有您这么疼惜她的父亲,您跟我说的这些顾虑,我都懂,我在迈出这一步之前,不敢说千思万虑,可是也是认真考虑了很久的,我是真心的喜欢佑宝,并不是一时头脑发热或者玩玩而已,相信佑宝对我也是一样的。老实说,今晚来之前我还有些紧张,怕是一场鸿门宴,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样的情况,幸好大家对我都很好,我才安了心。”
“你会紧张?看不出来。不过,我们家也不是龙潭虎穴,不会吃了你。”一看就是从官场历练过来的人,程海铭可看不出他哪里紧张了。
“真的,我的手心都出汗了,就怕您见笑,觉得我不够稳重。都说第一印象很重要,我希望能表现得再好一些。”聂维扬自嘲地笑了笑,“正如佑宝所说的,您很通情达理,刚才所说的为佑宝的担忧也在情在理,我很赞同,但是也希望您能听一下我的想法,可以吗?”
程海铭扬眉,心里掠过赞赏,他这般说,让人只能听他说下去,也必须有耐心听他说下去。
他默默地点了点头。
聂维扬的声音很平缓:“我说的有不对的地方,还请您多包涵。佑宝是您视作珍宝的女儿,您因她喜因她愁,可就算这样多的担忧,您当初也没有后悔生下她吧?”
“当然没有!”程海铭坐直身体,说得斩钉截铁。
聂维扬笑了笑:“我想也是的。听说,您希望佑宝找个年龄学历背景都差不多的对象,定这些条件的出发点我能理解,符合条件的人也太多,您是如何判断什么样的人合适佑宝?年纪学历相当就一定能和佑宝有话题?结合了就不会吵架?还是背景相同就不会有家庭矛盾?我想未必,因为无论什么层次的人都有可能遇到这些问题。可您看,我比佑宝年长,她没有经历过的我都经历了,她想不到我都能想先一步,帮她遮风挡雨,成为她的依靠,难道不好吗?”
他的双眸明亮深邃,说话时一直和对方对视着,语速不疾不徐,言辞也恳切,程海铭一时竟找不到话反驳他,正想开口,又听见他继续说:“我回国后虽然在部里工作,可是并不是一线的,应酬也会有,但不会多,我相信佑宝也能应付得来。退一万步讲,若将来她不喜欢应酬,我也能找到平衡的方法,这点自信我能有也必须有,要不然今天也不敢出现在您的面前。至于我父母那边,我有把握能说服他们得到他们的认可和祝福。我和佑宝都希望我们两个人的感情能得到家里的支持,我也不想跟您乱发誓或者开一些空头支票,我所说的都是认真想要做到的,而且是努力去做到的,希望您能给我这个机会。”
一个男人,光是举止和谈吐的表现就让人感受到他的魄力和魅力,是十分难得的。
怪不得连老聂那样古板的人,也没少夸这个堂弟。
聂维扬把要说的话都说了。
程海铭压下欣赏,问了他的最后一个问题:“年龄大可以当助力,工作可以协调,父母压力可以解决,可还有最后一样,也是我最介意的地方。”他刻意顿了一下,聂维扬跟着呼吸一紧,“你应该知道吧?佑宝之前从未谈过恋爱,可我听说你,已经结过一次婚?如果被佑宝妈妈知道,你恐怕连门都不能进。”
聂维扬听见自己的心咯噔一下,这个最后的问题,往往最犀利。
程海铭提到了聂维扬的婚史问题。
虽然聂维扬已经预料到会被这么问,可是真到了这时,还是免不了忐忑和紧张。
他想了想,才开口慢慢地解释:“我的确结过一次婚,这点佑宝是知道的,我没有刻意隐瞒。当年我并没有考虑周全就同意了父母安排和前妻结婚,算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后没多久大家就因为性格不合离了婚,我和她没有感情,也没有孩子,离婚后也很少往来,可以说那次婚姻是一个错误,不过这个错误也令我成长,我对待婚姻的态度只会更谨慎,对于自己未来的一半的想法也更清晰明朗,宁缺毋滥。我遇到佑宝的时候,有一瞬间也觉得自己很荒唐,她明明比自己小那么多,没办法啊,就是她了,不会是别人。我从不信命,可对于佑宝,我却相信,这是冥冥中注定的缘分。”
“话说得漂亮的人很多,不差你一个,我还是那句,你不适合佑宝,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你又凭什么认为我会相信你认同你?”
聂维扬稳稳地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只要您给我时间,我会给你不会后悔的答案。”
眼看着他们聊了很久,程佑宝就一直在书房外头左转转右晃晃,片刻都不安宁,王静看得头都大了,忍不住念她:“你就消停会儿行不行,过来陪我看看电视,他们一时半刻谈不完的。”
程佑宝吐吐舌,蹦跶地跳到母亲身边,靠着她亲昵地问:“妈,其实他很不错的,对不对?”
王静因着程海铭,不好松口,就说:“也就那样,年龄大了点。”其他还真说不出缺点,这时候王静还不知道聂维扬结过婚。
程佑宝撇撇嘴,抱着抱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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