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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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界棺-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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嫦儿假意问道。

“昨夜,某睡不着,便去四下里走了走。”

“哦,汝咋不叫醒吾呢?”

原来不足见嫦儿睡着,便悄悄儿探查了此地,心里已有了预案。

果然,那贼众早起来巡。见石室有异,便开门探视。却nǎ里有什么看押兄弟!只鲜血数滩尽皆变暗了。大惊!知道出事儿之时候已是不短!遂急报三当家知之。一边开了石闸,只管冲下暗道去,见那一具死尸,头颅碎裂,脑浆四溅,横在牢门之外。牢内当地三人被绑了手脚,口中塞布,不能言语,尽皆奄奄一息了。

“快解开绳索!”众贼人七手八脚解了彼三人绳索,又从口中取出碎布。仔细一问,知道人都已逃出半夜了!便搀扶了三人出去,到得室外不多时,只听有人道:

“三当家到了!三当家到了!”

“怎么回事?”

那被小三子呼为大哥者道:

“三爷,吾等的罪过。”

“废话少说!讲!”

“是!昨夜吾等三人不合吃了些酒,却听石闸下面之暗道内人声甚为杂乱,便开了石闸探视。也是吾等一时不查,却被一壮汉突袭,击翻在地,人事不知,即醒来时已经在地牢中了。”

那三爷只盯着此人,彼心头虚汗直冒,不敢正眼瞧视。

“好,这一页揭过!现在兵分五路,一路留下搜查大寨,寸土不得放过!一路只往深山搜去,一路却往来路寻去,一路接引,再一路收拾东西听候命令。”

“是!得令!”

“记着,见一个杀一个,逢一队杀一双!务必全歼,不留一个活口!”

“是!”

众贼人一声吼,四散而去,显见得训练有素。那三个看押贼人只是兀自叩头称谢不已。那三当家思衬一会子道:

“来呀,着四下明哨暗桩仔细了,逢陌生人至,直接便做了去,不要问他什么!另外将此事报于二爷知道!凭其定夺!”

“是!”

于是此处山寨,四下贼众皆动。几队人马杀气腾腾围歼逃脱之客商去也!而那些暗桩明哨所占地势甚妙,此时也磨刀霍霍伏击误闯而入之客商。只一日夜时间,众客商尽数被诛杀而亡!各队来报却是少了两人,男子似是一书生,女的貌美,却定是随了那男子而逃。于是那三当家传下令去,各队再仔细搜寻,务必将那二人击杀!

第三十三集

且说这搜查山寨之几十个贼众由一大头目带队,一地儿,一地儿搜去,早搜得牢骚满腹。

“哼!那伙鸟人,凭他们也敢在咱们山寨躲藏!”

“正是!这诺大一个山寨几时才搜得完!”

“三当家也忒小心了!”

“住口!尔等这般挨千刀的!没听过小心行得万年船吗?还不仔细搜来!”

那大头目一声吼道。

“是。”

众贼人一声应。又接着搜起。但山寨庄园实在太大,只好三三两两组队去搜。不在头目眼皮底下,又再无人监管,众贼人便越搜越松了。到了最后只装作大呼小叫两声:

“呔!出来,妈拉个巴子的,我早看到你了。”

此便算过了。后花园如是之大也只进来五六人而已。叫了几声,连小径都没走完便回报去了。

不足先时看进来了五六人,直向此藏身之小楼行来。紧紧张张地盯着那贼众,随时做好了拼死一搏之准备。但观其连过来之意思都没有,便放下心来打坐如旧,直到嫦儿说:

“不足哥哥,彼等走了也!”

才复起身谓嫦儿道:

“嫦儿,今夜吾二人却出逃,至那大衙门告了官吏,带了兵来剿杀这贼众!“

“一切全凭不足哥哥做主!”

那嫦儿柔声道。

复待得一天,从无动静。其间只两人,中年之像一武人,青壮之貌一儒生。两人从不远处密谈而过,轻松之极。只在花园转不得半圈,竟又回去了。虽花园之正侧两道门首多了数个喽啰,但竟无人来巡查园中诸楼阁小亭。不足白白紧张了好一时。直到彼等皆退方才又放下心来。

至夜半时分,不足与那嫦儿悄悄儿潜下楼去,向偏门摸去。那花园之偏门紧紧儿关闭着。门首两盏灯笼高高悬起,隐约可见那红色木门上似乎上了锁。门口两侧,左右各一贼人倚墙而坐。其一人显然睡着了,怀中缚刀,低头纳梦。另一人却神态朦胧的似睡未睡!不足见其努力摇头驱赶睡意,竟似不欲睡倒。便叹口气往那围墙之上瞧去。围墙高数丈似是宽大非常,其上守夜之值守贼人倒是忠于职守,转过来复巡过去,手中长刀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不足看了半响,心下计定。遂拉了嫦儿向那水道出口旁之灌木小林摸去。水道出口在外围高墙之一桥型拱门之下。其墙宽丈许,拱门下有铁制栅栏相阻,防人进出。离水道口十数丈外有一林,大小树木参差不齐,低矮灌木内外皆是。不足与嫦儿便在其中。

“不足哥哥,吾二人下水去么?”

“稍等片刻,待某算来!”

“何算计呀?”

不足却不答她。只是盯着墙上巡查之人,口中默默念叨。约莫顿饭时间,不足对那嫦儿道:

“嫦儿。那贼子过去了,走!”

两人悄悄儿摸下水,游至铁栅栏处,不足是边行边默默念叨着什么。嫦儿虽心下存疑,却不敢发问。只是看着墙上投下的影子行过来复行过去。而不足却对着影子数着数。嫦儿焕然大悟,心下不经高看了不足三分。原来不足之念叨却是在数墙上往来贼人之巡查时间。此段墙上巡查贼子两人正在此水道上墙头处相会,而后各自再返,往远处另一贼人处巡去。等其与那边之人相遇再返,至此水道处再行。如此反复往来。不足算着那巡查贼人经过,去远处要返转来时,便两手抬了铁栅栏,只一用力,将那相卡铁栅之石槽崩碎了一块下来。那石头离水面颇近,只轻微一声闷响便入了水中。在水道口哗啦哗啦的流水声中此一声响根本不足为奇,但不足仍停下手,静静儿数着贼人之脚步。看看那两人又去得远了,方才就手又一掰,将另一块石头崩下。这一次其入水之声竟大了些。不足随即停了手,屏住呼吸,静听高墙上巡夜贼人之脚步声踏踏踏的传过来。

“怎么回事?”

“不晓得。墙下似有声响传来!”

“别出声!听一听!”

其一贼人道。

约莫半刻之长短,那两人再也听不到什么异响。但却并不退去,只是将一灯笼挑了,伸到墙下水道上。不足瞧了一眼水中他与嫦儿灯光下之身影,随着彼等贼人将灯笼挑得远了,亦渐渐拉长。不经诧异的皱了眉头。他将手对着嫦儿向下一摆,而后自己便慢慢儿沉下水去,只露出其首。嫦儿见状亦是见样学样,只是她暗中施法,将十数丈远处一枯木树枝弄得落入水中,哗啦啦直响。

“妈的,真是晦气!这两日被那脱身之两小厮弄得草木皆兵。”

“得了,只要没事便好。三当家那等好脾气,这几日也是连伤了数位弟兄了,搞得是人人自危。”

“好了,没事了,枯树枝而已。”

两贼子收了灯笼,复巡查如旧。

不足算准彼等行远,便取下铁闸,顺水与嫦儿潜游而出。漂出十来里地之后,河道渐宽,又有几股水流加进来。众多山泉与小溪汇入了此河道,河水却仍十分清冽。但毕竟夜来此山间之水甚是冰凉且阴冷,不足怕那嫦儿受不得此苦,便与其一同上了岸。两人只略略将身上衣物稍稍一拧,而后看着星星之位置,辩一辩方向即走。

山间之大小路径,毎至要害处便有山贼之所设暗哨、明岗。不足心下明了,却并不告之与嫦儿,只是仔细地慢慢行去,且只走那无路之所。何哉?盖大凡行路之人必走于道上,此乃常理也,而不足于此时却非得反其道而行之。虽山路崎岖难行,然不足占着力大,竟护着嫦儿安然出了山间绝地。若干次,他二人行于悬崖峭壁不得攀援而下,只能觅他途再走。天将明时,他们竟从一山崖之侧攀了下来。而后直走到一大道上,这一路上竟奇迹般再没遇到贼人之岗哨,暗桩!

“终于出了山了!”

嫦儿长长嘘一口气道。

“还远呢!这只是通向三岔镇之一条道儿。走快一些,天将黑时方才能出得了山。”

一个贩夫老者答道。这却是不足二人在大道上遇到者几个人。他们从山内贩了山货出来,去大集上出售。路途虽险,却回报丰厚。盖其为独家生yi,且山货皆为山外集市上之急需。

“有大利,则必有人图。世事如此,概莫能外!”

不足喟然长叹。

“老人家,汝等不惧山贼乎?”

“嘘!此处不可乱语!”

那老者四面一瞧,见无人注意,才小声道:

“不是不怕彼大王等强人,乃是吾等交了保护费也!”

“保护费?”

“是啊!这天年,连贼人也难做!此地百姓稀少,又有多少油水可刮呢?吾等贩货,收入不错。前些年山上大王劫得厉害,结果是吾等没了饭吃,他们少了收入。这不,近三五年来,只问我等收保护费,双方却也皆大欢喜呢!”

“噢!山贼中倒也有能人在!”

“岂止是能人,连官府中之大能者都无法相比的!”

“嗯!老人家,听你意思,倒是贼人好过官府了?”

“贼人都知民无余粮,天下不能!而那官府只重税赋,根本不问天年、百姓!遑论其他!小老儿虽愚,不知深浅!然天下无民,何以有官!”

“如此倒是宁予贼人不让官府了!真是赋税之祸优胜盗匪也!”

“呵呵呵,小老儿谬论,二位莫怪!”

“nǎ里,小子长见识矣!”

如此随了此商贩一路行来倒也安然无事。至晚间又住在三岔镇。还是那客栈,只不见了那天被掳上山之十数位客子!也不见有人谈起,仿佛此前此处无任何事儿发生!连那客栈大厅中之死尸腥臭亦是丝毫也无!

第三十四集

“也不知那天被一同掳上山之数人是否安然脱险否?”

嫦儿叹口气谓不足道。不足刚张开嘴欲言,却见那客栈门口进来数位带刀官兵。其一位高高大大之汉子一进门便大大咧咧就近坐在正中一桌上。另一位兵士解下长刀往桌上一仍道:

“掌柜的,吾等百夫长将军最爱女儿红,将上好的女儿红开几坛来饮,再整顿几个小菜下酒。”

“是,官家老爷!这就来!”

店中小二应道。但却是苦着脸去办了。

“呔!小子,吾等奉命来此守护尔等,便是吃汝一碗酒又怎了!这般苦了脸不愿不意之模样,汝当吾等愿来此破地儿么?”

“小子不敢!原来便是给大爷等白吃也是极应该的!只是这三四天,都来十几波官爷吃酒了。小店小本生yi实实扛不住诸位大爷白吃。吾等······”

“直娘贼!却怎的说话!什么白吃!吾等刀尖上玩命护佑尔等,吃一碗酒却值汝等如此胡说。”

啪一声响,那小二抱着脸,傻站在那儿。

“梁二哥,消消气。下人无礼,不会照应说话!待小的亲来伺候!”那掌柜疾步从内间行出,弯了腰,满脸赔笑道。

“刘掌柜,非是吾等多事!吾家百夫长军门大人来此地吃酒,亦是看在汝之情面上,怎的如是耶!”

“是、是、是,多谢军门大人赏脸!包小二,快上茶,吩咐后堂尽快备几道小菜上来。军门大人,此乃吾家店中珍藏三十年之上等女儿红,小人先敬上军门大人一杯,权当赔罪了。”

“嗯!果然好酒!”

那百夫长满饮一杯后,咂咂嘴才道。

“不足哥哥,吾等上楼去吧。”

嫦儿见此紧皱眉头小声道。不足便随嫦儿黯然上楼而去。

至那西进一间厢房内,嫦儿端坐床上,不足却盘膝坐在木椅上。

“不足哥哥,吾观彼等官兵与贼子nǎ里有两样呢!明日还要去县衙么?”

“嫦儿,虽此等官兵如是,但吾等将贼人巢穴之事相告,彼等说不得也得为民做一回主不是。此乃大功德也!又何必犹豫!”

“可是,不足哥哥,若夜来贼人来犯则何如?”

“嫦儿,汝不闻那官家说彼等那个什么百夫长吗?想必他们也是紧急调往此间以防贼人复来寻衅的。你我只管放心,到明儿去那县衙吧!”

“全凭不足哥哥做主,明日去官衙报官以剿杀那些贼子!”

第二日,不足与嫦儿随客商出三岔镇向县城而去。自然,不足与那嫦儿装扮如普通客商的摸样,以防途中出了差错,被贼人识出枉送了性命。三岔镇离县城三十里远近。不足等行不过二三个时辰便入了县城。此县城方圆不过十来里地面。城中一个十字向东西南北各伸出一道街,余外却只数道小巷从街面通入,再无其他。城中民居低矮,修造低劣。街上行人甚少,商铺店堂顾客甚稀。不足与嫦儿与客商分开,信步走在街上,见那店铺门口商家或立、或站、或坐木凳上闲聊,便寻着一立于门口之老者打听官衙之去处,便直行去县衙。

此地县衙位于东街北面南向而居。红柱色退,衙门窄小,其两侧石狮做工粗劣。五七级台阶之上两页门洞开,其上红漆脱落,斑驳难看。其一侧鼓架之上安放一鼓,半截鼓槌胡乱插着。不足读书甚杂,此时按照书上所言擂缒击鼓。果然不多时便有两个提了杀威棒的衙役出来。

“呔,小子!有嘛要事击鼓烦我?”

“官爷,吾等有事要向县官老爷禀告,烦请通禀一二。”

“何事儿?说于我知也是一样!”

“这事儿却只能说于大老爷呢!”

“大胆!莫不是不想活了,连老爷我也敢违逆!”

“某只是要向大老爷亲禀!”

“这臭书生竟也是头犟驴!在外面等着!”

于是其一人入了进去,不一时有人唤道:

“才刚那书生,老爷唤汝进去哩!”

不足与金嫦儿双双行入将去,见一殿堂不甚高大。中间正堂之上高悬一匾‘清廉方正’,其下一官家书案甚大,上置文案一摞,惊堂木一块。其后一官吏,面容儒雅和善,虽官袍甚旧,缝补之处明显,浆洗的却倒干净。其正徐徐入座。看其中等身材,双目亲切和蔼,八字须,一忠厚长者之相矣。

“堂下之人,见了老爷也不下跪!”

一衙役喝道。

“算了,让彼等讲来,何事击鼓?”

那县老爷温和地说道。

“父母官大人,容晚生禀来。吾二人知那山贼之落脚处!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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