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投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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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投机者-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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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长说的熟悉工作,就是把这些分类就行了吧?”庄继华带点侥幸地语气问。

“怎么可能,”俞济时看着庄继华的样子,有点憋不住了:“文革,校长可是很看重你的,你挂的虽然是联络副官的名,校长却不会让作那些事的,让你庄继华送信传达命令这不是屈才吗?你要做地是看这些文件,然后写出分析报告交给校长,记住只能交给校长。”俞济时说最后两句话时却很严肃,没有一丝玩笑的意思。

庄继华大致明白自己要做的活了,简单的说就是战略分析,可能还有情报分析,这些都是高度敏感高度机密的事,绝对不能外传的。

等俞济时走后,庄继华把桌上的两大堆文件,收进旁边的柜子里。他没有急于开始工作,反是躺在床上。

天色渐渐阴暗下来,房间里没有开灯,庄继华也没脱衣服,就这样躺在床上,在黑暗中睁大眼睛思考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蒋介石从广州回来后亲共腔调突然明显提高,与往常的持平言论有明显差距,他究竟要做什么。

为什么突然解除自己地兵权?真地是提拔自己还是有其它目的?

打架事件就这么结束了,还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不?

这些天地事情一幕幕在脑海中回放,他首先想的是自己说的那些话会不会是蒋介石解除自己兵权的原因。自己的话很中性,可以说是目前的宣传地主流思想,军校里持这种观点的教官同学占绝大多数。蒋介石自己也是这样说的。就算他说的假话,可他也不能以此判定自己共产党或严重亲共。庄继华否定了蒋介石是因为自己在禁闭室里的话和以后协助建立协调会的行动导致蒋介石突然解除自己兵权,那么就是后一种可能,蒋介石是真要提拔自己了,不过这个结果还需要一段时间检验。

他暂时放下蒋介石突然亲共的原因地分析,这更需要与蒋介石接触以及分析那些文件才能得出结论。

跑进他脑子里的是昨天蒋介石召见后回到营里,胡宗南和宋希廉、郑洞国地争论。胡宗南认为校长对贺衷寒的处理过重。对李之龙的处理过轻;宋希廉与郑洞国的看法恰好与他相反,认为对贺衷寒的处理是恰当的。不该把李之龙调回学校。

双方争论逐渐由贺衷寒李之龙延伸到国共关系,庄继华在门外听了一段时间,他发现宋希廉和郑洞国的观点居然比较亲共。虽然他立刻出面制止了双方地继续争论,不过却也让他明白了这时的党国干将们并不反对共产党,但对于国共合作中蕴含的风险却缺少认识,在国共之间产生矛盾时,都以简单的彻底打倒对方为目的。

在军校里国共之间裂痕在扩大。自己不能再保持沉默了。想到这里,庄继华翻身起来,拧亮台灯,抽出笔,写出他的第二篇文章——如何维护国共合作。

“…。,总理去世了,但他倡导的联俄联共扶助农工的三大政策却保证了国民**地成功。

东征的胜利首先是政治胜利,其次才是军事胜利。政治上犹豫我们坚决执行了总理的三大政策。所以我们才能团结社会各阶层国民,东征军所到之处百姓赢粮景从,敌军部署调动,我军无不预先知道;更有甚者,樟木头之战、鱼洞岭之战农会工会主动参战,成为我军胜利的一大保障。

军事上。我军仿苏俄的建军方式设立党代表制度,加强军官士兵的思想工作,故而能棉湖面对十倍之敌军,虽伤亡过半,但官兵人人坚持力战,毫不退缩;试问今日之中国哪家军阀地军队能在如此大的伤亡下而不败逃,…。。

有人认为,离开共产党或者离开国民党,国民**照样能取胜,我以为这是一叶障目。狂妄自大。国共两党优劣互补。我们国民党自清末即开始**活动,乡间无知匹夫均知总理的名号。很多共产党员下乡发动群众,说他们是共产党,百姓即不认同,说他们是国民党即欣然接受,由此可知国民党的影响力在短期内共产党是无法赶上的。

共产党呢,其组织严密,党员均能任劳任怨、吃苦耐劳。我在海丰认识一位共产党员,他常年累月赤脚走在乡间田坎,睡在稻草堆中,同农民一起吃糠咽菜;农民由不认识他到认为他是朋友,进而接受他的思想;我以为这是他辛苦工作所得到的回报。

我很遗憾的是很多国民党员认识不到这点,认为他们仅仅是靠宣传鼓动,却对他们在背后付出的艰苦努力视而不见。没有他们的这种努力,东征绝不会如此顺利,国民**绝不可能发展如此迅速。

国共理论有差异,这些我们应该承认;共产党并非完美我们也应该承认,有人却刻意夸大共产党地缺点,这是极端错误地,这是因为他们一方面不愿意放下面子去作群众工作;另一方面又不愿意让贤,让别人去作这方面的工作,因为这大小也是匹官,能从大元帅府拿到薪水地,所以他们就拼命说别人的缺点和错误,要知道不干事是不会犯错误的,做事越多错误越多,自古如此。那么我们是要作前者呢,还是作后者,我更愿意要后者。因为今日之中国需要变,需要做事的人。

我呼吁国民党员同志应该看到共产党员的长处,学习他们的优点,踏踏实实做事,深入乡间工厂,与工农交朋友,了解他们想什么,要什么,这才能提高我们的工作,才能促进**的发展。

东征胜利只是**道路上的一小步,广东境内还有军阀,北方还有更多的军阀。与军阀的力量相比,**的力量还很弱小;我们经不起分裂,我们必须要巩固国共合作。巩固国共合作就必须正确认识**发展中的各种矛盾。

这些矛盾有党内(包括共产党的内部)矛盾和两党之间的矛盾,对**危害最大的是两党之间的,因此正确认识和处理两党之间的矛盾就能促进**的发展。

首先我们必须承认国共之间存在矛盾,在如何对待工农上面,在如何对待地主和资本家上面,我们都存在矛盾。不过我要问的是这些矛盾是根本对立的吗?不是,只是解决的方法不同而已,既然不是根本对立的,那么我们完全可以寻找到其中的共同点,先搁置分歧,把相同的部分处理了呢?对于分歧呢?我们刻意先搁置起来,留待以后再解决,这是完全可行的。所以我认为两党矛盾完全可以本着求同存异的方式,分阶段解决。

在日常工作和生活中,我提议不管国民党员还是共产党员都应该本着相忍为国、容人克己的态度相处,而不是一言不合即挥拳相向;要知道这一拳打出去,你痛快了,但国民**的基础——国共合作的基石却被抽去一块砖,挖去一捧土;今日一块砖、明日一捧土,日积月累,国共合作就会轰然倒塌,三大政策就不复存在,国民**还有成功的可能吗?”

第三章风起广东第三章风起广东第六十六节纲领

第三章风起广东第六十六节纲领

写完之后,庄继华又仔细读了两遍,确信没什么问题后,他才出门,楼道里静悄悄的,办公室的门紧闭,两侧的壁灯发出昏暗的灯光,照得走廊阴森森的。

政治部在一楼最里边的三间房,门都开着,最外间上面挂的牌子写着政治部主任,庄继华没有刻意向里面张望,也没有刻意回避。周主任正与一个穿军装的人在谈话,那人背对着门,声音却很陌生。

里面两间,贺衷寒和曾扩情在左面房间里正全神贯注写什么东西,对面房间里的杨其刚和黄蟹正合力对付油印机。杨其刚负责添纸,黄蟹负责推油滚子。

庄继华先在贺衷寒和曾扩情房间的门上敲敲,然后捏着嗓子怪声怪气的说:“长官,我可以进来吗?”贺衷寒根本没抬头,曾扩情顺口答句进来,然后抬头见是庄继华,便放下笔,站起来笑道:“我倒是谁,怎么像个太监。文革,你到校长身边了还这样不正经。”

听到曾扩情的话,贺衷寒抬头看到庄继华,有些高兴的说:“文革,你来得正好,我正要找你。”

庄继华边走边说:“你又不是校长。扩大哥、君山,在忙什么呢?”

贺衷寒把庄继华让到椅子上,曾扩情端来一杯水放在他的面前。

“文革,我正在写学会的工运农运纲领,还没有写完,你先看看。”说完。贺衷寒把桌上的文稿拿过来递给庄继华。

“呵,我正要找你指点,你却先下手了。”听到贺衷寒话,庄继华心里挺高兴地接过贺衷寒递来的文稿。随手从兜里掏出自己的文章,递给贺衷寒:“我们交流一下,你看看能不能在《**青年》上发表。”

贺衷寒有些意外的接过庄继华递来的文章问道:“怎么,不担心有人群起而攻了?我还以为你再也不写文章了”

庄继华淡淡的说:“谁说的。这次要是有人反对,我是打算与他们论战到底地。”

贺衷寒和曾扩情对庄继华的坚决更感意外。两人拿起文章就到一边去看了。庄继华则认真地研究贺衷寒写的纲领。

纲领不长庄继华很快就看完了这两份纲领没有超出甚至是照搬孙中山的三民主义演讲中的内容,不但没有新意,也没有提出什么具体的行动策略。

贺衷寒看完庄继华的文章后,有些不舒服的:“文革,别人都不追究了,你干嘛还抓住我地事不放。”他们俩跟庄继华很熟,有什么也不藏着。

庄继华摇摇头:“虽然提了打架。但绝不是针对你的。君山,你认为这个事件就这样就结束了?对你和扩大哥来说是结束了,可是其他人来说还没有。在他们看来这次是一部分人的义气之争,却没有认识到这种义气之争对国共合作的危害。如果我们不抓住机会,进行这方面的教育,以后不是共产党员就是我们国民党员都有可能再次引发这样的争端。到那时我们再想堵住这个口子就难上加难了。”

贺衷寒还是不能接受:“可是你提打架,别人会认为你还是冲我来的。”庄继华想想,感到贺衷寒的担心还是有道理地。便接过文章将“挥拳相向”改为“恶言相向,全无讨论的态度;这一骂你痛快了,。。。”

贺衷寒很高兴的接过文章:“这期就发,文革,干脆你就给我们作撰稿人吧,或者评论员。”

庄继华心说那不是自己把自己摆在火上烤吗。赶紧说:“恐怕不行,我现在校长副官,校长到哪里我就去哪里,你看东征后校长广州汕头梅县几个地方跑,我能在梅县多久;另外我这个副官要参与进来,会不会被认为是校长指使的?”

庄继华这话给贺衷寒兜头一盆冷水,他迅速冷静下来,承认庄继华的顾虑很对,便不再提这件事了。

“文革,你看我们拟定的这个纲领怎么样?”曾扩情问。

“我也正想和你们谈这个。”庄继华语气很诚恳:“君山、扩大哥;这份纲领与总理地三民主义讲义差不了多少吧。”

贺衷寒脸色微红的点点头:“我是按照总理的讲话整理出来的。”

“那就对了。如果学会的纲领照搬三民主义,那何必成立这样一个学会。你们说是不是。”

“总理提出的三民主义是我们建国的最高目标,不过这个目标要一下子实现恐怕很困难,总理在《建国大纲》中将国家建设分为军政、训政、宪政,三个阶段,但这三个阶段所要采用的政策是不同的。”

“但总理没有具体说明这些阶段在工农运动上应该采取那些政策,这就需要学会根据实际情况进行调整。”

庄继华说完看看两人的反应,贺衷寒和曾扩情都沉默不语,其实他们也知道,这个纲领不是很合适,但又找不到其他办法。今天庄继华不来,明天贺衷寒也要找他去。现在庄继华明确反对这份纲领,两人又不知道该这么办了,想直言请教有抹不下面子。

庄继华看两人没有反应,而且也不说话,有些明白了,不过他不打算直接提出他地想法。

“我在樟木头和海丰县时与两个共产党员有过接触,他们正好是负责工运和农运工作地,他们目前采纳的都是苏俄地那套,在城市主张没收工厂主的工厂,在农村主张没收地主富农的土地。由于我们国民党反对,他们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好,于是只好要求增加工资、降低地租,减少高利贷的利息。你们对他们地方式有什么看法?不要带成见。就说说他们的方式对农民工人,以及地主富农商人的社会各阶层的影响。”

“要说在他们在农村搞这套的话,对农民的吸引力很大。”曾扩情家里没有土地的,典型地贫雇农出身,对农村穷人的想法比较清楚。

“对地方士绅地打击很大,同时商人也不会赞成的。”贺衷寒家里却是当地富户,对富裕和较富裕阶层的了解很多。

“你们认为他们的策略的缺点在那里?”庄继华又问。

“没收财产。”曾扩情说。贺衷寒想想后又增加了句:“减租降息。”

“现在我们再看看农民和工人最需要什么?”庄继华一步一步启发到。

贺衷寒开始察觉了:“文革。别藏着噎着了,你就直说你的想法吧。”

说完。贺衷寒走过去要把门关上。“别关,君山,就这样。”庄继华连忙阻止,贺衷寒有点奇怪的看看他,见庄继华很认真不像是开玩笑,心里知道庄继华这是要作个光明正大地样子。心中虽有些不以为然,但还是照办了。

“我说说我的想法。你们有什么想法也可以随时提出来。”庄继华先打预防针。

“如果把广州看成一个国家,大元帅府看作政府的话,我们国民党是执政党,他们共产党是在野党。你们知道执政党与在野党的区别在那里吗?那就是执政党必须从社会稳定的角度考虑问题,在野党只需从党派的利益考虑问题。这就决定了两者对同一件事的处理方法不同。”

“举个例子,罢工。在野党会支持罢工,甚至会鼓动罢工,因为一旦罢工他就有帮助罢工工人的机会。就可以推广他们地主张,在美国呢就是拉选票、攻击执政党的机会;但执政党会希望罢工之类的社会问题越少越好,因为这样他的管理才会稳定,有序。老百姓最怕的是什么,是动乱,是没有安定的生活。所以罢工越多执政党地声誉越差。拉选票的能力也就越差。”

“老百姓既然怕动乱,想安定,为何又要搞罢工呢?我认为这是老百姓被迫在生存和安定之间作出选择。当生存成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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