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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天佑被他拿腔拿调的模样逗乐了，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红润。
“啊对了，还得跟其他人说一下，他们要知道你醒了肯定很高兴！”于成飞想了想，又问，“你才刚醒，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买。”
“随便吧……”实在是没胃口，吃什么都一样。
“好吧，那我可就随便买了，你就乖乖等着吧！”于成飞眉飞色舞地答。
吉天佑望着他活力十足地走出去，默默闭上双眼，打算小憩片刻。但不过一会儿的工夫，门却再次被推开。
“这么快就回来了……呃？”吉天佑睁眼，却发现进来的居然是梁霈，“梁总？您怎么到这里来了……”
梁霈身后跟着谢煜轩，两人一前一后走入病房，梁霈立刻大跨步走到他身边，一向平淡的语气里有忽略不去的关切：“这两天有点忙，所以现在才来。感觉怎么样？退烧了吗？”
吉天佑感激地笑笑：“梁总，我已经好多了。其实不用这么上心的，我这边有队友照顾着呢，您还是忙您的正事吧。”
梁霈语气不明地“嗯”了一声，却并没有走的打算，只是转头对谢煜轩丢了个眼神。
谢煜轩很快会意，认命地挑挑眉：“哎，身为堂堂总经理助理的我啊，居然落得个门神的命……”
梁霈危险地眯起眼，谢煜轩很快双手做投降状：“行行，我错了。我去就是了嘛。”
说完，他撇撇嘴，果真乖乖走到房间外守门去了。
事实上，吉天佑住的是这家医院的VIP病房，一般闲杂人等是进不来的。梁霈抱的什么心思，他谢煜轩会猜不出？不过就是想两人独处嘛……
而房间内，梁霈只是走到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眸中沉黯了好几次，方道：“记得我说过什么吗？”
这话说得没头没脑，吉天佑还真不清楚梁霈指的是哪句，只有老老实实摇头：“不知道。”
“病了，耽误了工作只能自己负责。”梁霈的语气忽然有些冰冷。
吉天佑一愣，随即低下眼睫：“嗯，我知道。”
“既然知道，怎么还让自己病成这样？”梁霈皱着眉，却无论如何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语气。
“我……”吉天佑语塞。他能感觉到梁总是真的有点生气了，却实在无从解释。能说什么呢？说他因为工作上的压力，已经好几个晚上都失眠？说他每天赶场，都要靠化妆师才能遮盖住自己过度苍白的脸色？说他真的很想努力做好一切，让专辑大卖？
如果真要这么说，恐怕他自己都会唾弃自己。
不过是辛苦了一点，有什么可说的。
所以他只是摇摇头，脸上再次浮起一个清淡的笑容：“抱歉，梁总，我以后不会这样了。我会注意身体的。”
梁霈看着他，沉默半晌，脸色依旧不好看，紧抿的唇角却放松了许多：“好，希望你记得你说过的话。”
“会的。”吉天佑松了一口气，眼眸笑得弯了起来。
“你谁啊？干嘛不让我进去？”
“不好意思，请等会儿再进去。”
“为什么要等会儿？里面是谁啊？喂！天佑！听得到我说话吗？你没事吧？”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吉天佑听出是于成飞的声音，忙对梁霈说：“梁总，外面那个是我们队长……”
“知道。”梁霈站起来，又定定地看了他一眼，像是解释似的说，“我时间也不多，等会儿公司还有事。你……好好照顾自己。”
他说完，忽然又伸手揉了揉吉天佑的头发，嘴角勾起一抹笑：“我走了。”
吉天佑对着他离开的背影很是无力地嚷了句：“梁总……别把我当小孩子啊！”
梁霈和谢煜轩走后，于成飞终于抱着刚买的食物走进来，一进门就把门摔得哐啷响：“什么人啊，这么嚣张？”
吉天佑的声音冷不丁响起：“梁总。”
“我管他梁总陈总呢……等等！你说什么？！梁……梁总？咱们华成的梁总？！”于成飞不可置信地问。
“你的下巴快掉下来了。”吉天佑好笑地看他一眼。
于成飞木然摇头：“我居然没认出他来，还和他的人叫板……天啊，梁总不会一生气就把我雪藏了吧？”
“不会的啦，他还没那么小气。”吉天佑摇摇头，心情忽然莫名好了起来，“飞哥啊，我饿了。”
“OK，饭菜来了！”
吉天佑恢复的消息很快被传递出去。之后的几天，路豪和D。O。的其他成员都纷纷到医院来探望他，居然连陈宁馨也来过一次。好在吉天佑病得并不算严重，第三天便退了烧，而路豪则很体贴地给他放了整整一星期的假，这段时间的宣传工作自然耽误下来。
闲下来的吉天佑原本准备在家里多做点事，但也不知梁霈是有意还是无意，家里的衣服居然总是很巧地被他顺手放进了洗衣机，又或者碗筷被他很顺手地洗了，除了做饭居然也没剩什么家务。
梁霈对吉天佑很好，好到让他自己都良心不安。随着冬天的降临，他赫然发现自己居然在这里住了快整整一年了。想起去年四月那次倒霉的邂逅，他好笑之余也愈发觉得，再继续这样下去，他欠梁总的只会越来越多。
事实上，他考虑这个问题并不是一两天了。之前豪哥说过让他住到公司给D。O。统一分派的宿舍去，他却因为考虑到要为梁霈做家务，便没答应，只保证了一定不会缺席或者迟到团体的活动。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他继续住在这里也不过是接着占梁总的便宜。何况，虽然新EP《Do as you like！》出了状况，但作为歌手和词曲作者的他仍然分了不少钱，足够还给梁霈了。
一想到这里，他更加坚定了要搬出去的决心。
假期结束的前一天，梁霈难得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屏幕上播着某台的娱乐新闻，一部由林沐参演的电视剧正在热播，该剧导演对林沐赞不绝口，称他“潜力十足，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梁霈轻笑了一声，正准备换台，却发现吉天佑站在不远处，神色游移不定。
“过来坐。”梁霈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说。
“梁总……”吉天佑坐到他身边，犹豫片刻，还是开口，“我现在赚的钱已经够还给您了……”
梁霈笑意一敛，淡淡道：“哦？”
“所以……我想把钱还给您，我还是自己另找地方住吧，也不用打扰您了。”吉天佑说着，将藏在身后的存折向梁霈一推，“这里面有八万块，除了赔偿当初的红酒和酒杯，还有这么长时间我在这里住的费用。这段时间以来，我很感谢您的照顾，住在这里也很开心，就好像是自己家一样。但打扰得越久，我心里越过意不去……”
他的声音越说越低，却并没有停止。但直到他将自己想搬出去的原因和感谢的话全都说完了，对方也仍然没做出任何反应。
吉天佑发觉不对，终于抬头看向梁霈。那个一贯没什么表情的男人此刻好像在笑，唇角始终是勾起的，看来却叫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你要说的就是这些？”
“是的……”吉天佑抿了抿唇，不知怎么的，居然有点心虚，“我想了很久，觉得总借住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我自己倒没事，但如果耽误了您的话真的会很过意不去。加上如果我搬去公司分的宿舍，和团员之间来往也比较方便，所以我准备这两天就搬出去。至于这点钱，希望您收下。”
梁霈沉默着，手里无意识地转着火机：“说完了？”
“嗯，说完了……”
“那你的意思是，还了钱，你我从此两清，然后你搬出去，我继续该怎么过就怎么过？”梁霈还在笑，眼中却是冰冷一片。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不想再麻烦您了。您真的很照顾我，对我也很好……”吉天佑的话还没说完，梁霈却霍地起身，打断他的话：“好。”
“呃？”吉天佑还没反应过来，“您……答应了？”
梁霈扫他一眼：“你要搬就搬，但这钱我不会要。”
“梁总，这钱您还是拿着吧，不管怎么说……”
吉天佑的话却再次被梁霈生生截断。这一次，他的每一个字都好像铁锤，重重砸下：“我再说一次，你的钱——我不会要。”
深吸了一口气，梁霈平复了翻滚的情绪，转身离去。
他走得并不急，脚步甚至比平时更稳，腰杆也依旧挺得笔直，好像即使全天下的灾祸都降临到这个男人的身上，他也不会屈服。
他只是同往常一样走入自己的房间，同往常一样关上了房门，此刻，想必也同往常一样预备开始永远做不完的工作。
这样平常，甚至让吉天佑怀疑他刚刚听到的那句话是错觉。
最后的最后，走入房间前，他说的那句生硬得像是机械一般的话：“你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T T 写得我小心肝疼……
20
20、第 20 章 一线曙光 。。。
梁霈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所有和吉天佑有关的东西全都消失了。
吉天佑的房间一如既往地干干净净，被子枕头叠放得整整齐齐，但柜子已经空了。书桌上放着昨晚那本存折，除此之外，只字未留。
梁霈轻哼了一声，转身去卫生间洗漱。
盥洗台上的漱口杯只剩下一个，修好的毛巾架上也空出了一大块。梁霈拿着剃须刀有些心不在焉地刮胡子，居然一个不小心就在下巴上划出一道不短的破口。
他拧着眉放下剃须刀，拿清水处理了下伤口，又走到客厅，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本财经杂志翻看。
翻了两页，他的视线却越过它，落到透明茶几上。原本总是摞着厚厚一叠音乐杂志的茶几上突然什么都不剩了，只摆着一个水果篮，里面放着几样应时的水果。再往下看，连茶几的桌脚都干净得一尘不染，像是刚被人擦过。
心口闷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仿佛压上了一块大石。扔下书，他拨通了谢煜轩的电话。
“喂？”
“煜轩，去公司。”
“等……等等！现在？今天可是周末啊！”
抿了抿唇，梁霈只是冷硬地说：“加班。”
罔顾那头的哀号，梁霈收了线，心里的郁闷却没有丝毫好转。
他终于无比清醒地认识到一个事实：吉天佑，是真的走了。
闭上眼，他努力排解掉心头的郁闷。
既然是他自己选择了要离开，那么他当然不会去拦。他们彼此从来都未曾有过什么羁绊，也许在那家伙眼里，他们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不过是区区几万块便能了结的关系。
如此，这场闹剧算是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他也该做回原来的自己了。
***
于成飞和Kelvin他们看到吉天佑终于舍得搬进公司分的宿舍，都喜出望外，忙给他腾出地方安置东西，忙活了一个早上，吉天佑算是正式在宿舍安家落户了。这里环境虽然不如梁霈家好，但好歹是间两室一厅的公寓，两人合住一间，对新人来说已经算是不错的待遇了。
接下来就是Drifting Ones剩下的数场签唱会。D。O。又开始忙个不停，将近一个月的全国巡回签唱会让吉天佑根本无暇去想梁霈看到他离开后的脸色，也不敢去想。
年关的时候，吉天佑仍和D。O。在外地，只能打电话回老家给父母和大哥二哥拜年。好在家人都能体谅小儿子的辛苦，一家人隔着遥遥的电话线彼此乐呵呵地道了新年好后，吉天佑依旧和D。O。成员一同奔波在路上。
等到一切都安定下来，已经到了三月，好友周涛的电话突然而至，约他出来聚聚。
一见面，周涛就死命揍了吉天佑一下，张口就骂：“你小子这么长时间死哪儿去了啊？一点消息都不给，是不是现在成了大明星，都没空搭理我们这些草根阶级了啊？”
“哪儿的话，我怎么会呢？”吉天佑佯怒，“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哥们会做这种事情吗？”
“是哥们还得通过电视才知道你最近做了些什么？上次你生病了我都是看报纸才知道的！”周涛不满地嘟囔，“妈的，那群医院的狗崽子，想去看看你都不让，说什么VIP病房……”
吉天佑忍着笑：“你要来看我就跟我说一声嘛，我保证撒花欢迎你！”
“欢迎个头啊，那段时间只要打你的手机，统统都是来电转移。”周涛不耐地撇撇嘴，“你也好久不去阿亮的Eros了，那边生意都差了好多。”
吉天佑微微一想就知道，肯定是于成飞他们趁自己没注意给设置的来电转移，为了让他安心休养不受打扰。但Eros的生意变差……
“难道我的表演对Eros影响力这么大？”吉天佑眯着眼，得意洋洋，“看来我不得不去帮亮哥一把了。”
“是啊，人家阿亮最开始对你挺好的，你当然要去意思一下！”周涛说着。
“好好，没问题……”吉天佑点头，忽然意识到什么，揶揄似的地一笑，“这么快就叫‘阿亮’了，你该不是趁我不在另寻新欢了吧？”
“什、什么啊！！”周涛嚎了一声，脸居然隐隐有点红。他眼珠子转了转，就指着旁边一家音像店：“走走，我们进去看看！”
吉天佑被他不由分说地扯进店里，两人直奔的目的地当然是CD架。但目光在一排排架子上逡巡了许久，两人依旧没找到D。O。的新专辑。
“没道理啊，怎么会没有？难道卖光了？”周涛大惑不解地搔着脑袋。
吉天佑早在找碟的时候就已经有了预感，只是低声说：“我们走吧。”
“走什么？”周涛正说着，一看店员在旁边，忙问，“诶，请问一下，D。O。的新专辑在哪里啊？”
“D。O。？”那店员有些疑惑地问。
“就是Drifting Ones啊，最近华成力捧的那个团体！”周涛好心地提醒。
“哦，是那个啊。”店员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在那边最底下。”
周涛和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