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着，双翅猛然挥动朝自己头颅砸去！翅膀上两根尖锐的骨刺狠狠的刺进了头颅之中！
鲜血瞬间喷涌出来，汇在地上流出了一条猩红的小溪。完成了这些之后的双头龙仿佛好受了些，它低吼着伏在地上望着不知何时摔落在地上的那个人类，眼中充满了恐惧。在它两侧头颅，分别有一个成人腰粗大小的深窟窿，森然的白骨和鲜红的血肉裸露在外，隐隐还能看到白色的脑浆，鲜血正汩汩的流出。
双头龙受此重创格外虚弱，它无暇再去顾及那个差点到嘴的人类，只挣扎用翅膀支着站立了起来，心有余悸看了那个人类一眼，缓缓的朝森林深处爬去。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甚至连双头龙自己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在几分钟之前，就在羽林的灵魂之火即将被灰色斑点侵蚀熄灭的时候，羽林的灵魂之火突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灵魂之火的最深处，突然爆发出一道紫红色的光芒，这道光芒迅速转化成一道光幕将他的整个灵魂之火完全笼罩。在光幕的笼罩下，羽林的灵魂之火瞬间重新燃烧起来，隐藏在灵魂之火最深处的记忆片段一个个全部翻涌出来。
特别是那些苦难的记忆，在紫红色光幕之下变得格外的鲜明，那些对于痛苦的回忆理解，在紫色光幕的帮助之下，化成一道道锁链朝着斑点绞去。
这些记忆锁链中，颜色最淡却最结实的便是羽林的那一个个梦境组成的，而颜色最深最凝练的，却正是凤凰入体后那次沉睡的意识感悟。
灰色斑点在记忆锁链的围剿下纷纷支离破碎，化作一片灰色的雾气被那紫红色的光幕吸收了。斑点消失后，那些锁链并没消失，反而随着虚空中某种联系遁了出去。
这种联系便是双头龙对于灰色斑点的精神感知，羽林的记忆锁链随着它的精神感知进入到了它的意识空间内，直接在它的意识空间之中炸开！
无数负面的情绪瞬间席卷而来，那些悲痛伤心痛苦的回忆直接融入了它的灵魂之火之中，引发了原本它灵魂之火中的负面情绪的强烈共鸣。
特别是那次经脉斗气乱窜的记忆，那种噬骨的疼痛直接作用在意识之上，此刻完整的重现在双头龙的脑海之中，无数剧烈的疼痛让它的意识在那一瞬间差点被焚成虚无！
双头龙的一生本来就伴随着无尽的痛苦，它一生都沉浸在压制自己的痛苦之中。此刻关于痛苦的回忆投入它的体内犹如引发了一场剧烈的风暴一般！
斗气乱窜的回忆让它犹如感同身受，它仿佛觉得自己沸腾的血液如今也不再受身体控制乱窜起来，那股万鼠噬心的感觉让它终于忍不住把骨刺刺入了自己的头颅。
在双头龙逃离之后，意识逐渐回归的羽林才缓缓睁开眼来。
第二十章 追踪
在双头龙狼狈爬走之后，羽林才缓缓醒了过来。
在意识空间内发生的一切他都完全不知情，虽然他如今拥有了内视，但能看到的也只是自己的身体内部。而灵魂这个隐晦高深的学科，他只在宗族记载中阅读过一二。
跟大陆上其他的武者一样，他只是知道每个人都拥有独立的灵魂，至于灵魂是以何种方式存在，他不知道，也想不出。
体内的血肉缓缓蠕动着，在朱雀斗气的帮助下渐渐修复受伤的肉体。
四神兽斗气中，龙族擅攻玄武擅守，白虎灵活朱雀坚韧。特别是朱雀支脉的凤凰，更是有不死鸟的称谓。
在朱雀斗气的修复下，先前被冰刃带来的伤都已好得七七八八，只有被冰冻过的经脉还有些许地方泛着白。
羽林一边疗伤，一边思索着方才发生的事情。
羽林盘膝坐在地上沉思苦想，突然像想通了什么，嘿嘿怪笑着，抄起地上的剑朝着地上的血迹追去。
双头龙似乎受伤极重，一路拖动着残破的身躯爬行着沿途不知道撞倒了多少参天大树，在茂密的森林中开辟了一道异常宽广的血色大路。
这条大道的出现让羽林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他加快了速度，化作一道流光朝前纵去。
茂密的森林中，无数的参天古木倒在地上，树木残落的枝干砸得遍地都是。只见羽林双脚只在树干上轻轻一点，便又出现在十米之外的另外一根枝干之上。
随着越来越深入，繁茂的森林渐渐稀疏起来，倒伏的树木不再是充满生机的模样，反而呈现出一种枯朽的死气。就连脚下的泥土，都显现出一种不同于其他地方的灰色。
羽林发现了异样，脚步渐渐的缓了下来。
眼前的这片树林没有丝毫生机，干枯的枝干上没有半片树叶，地面上覆盖着厚厚一层蛛网状的灰色，一股阴冷的气息缓缓的从腐朽的泥土里散发出来。
羽林抬头看了看，头顶上的太阳此刻都变成了诡异的紫灰色，无数灰蒙枯朽的树枝突兀地朝着天空刺着，像是一张巨大的网。
他突然觉得一股难以言状的阴冷袭来，让他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朱雀斗气在此时仿佛被压制了一般，爆发的斗气火焰甚至都无法形成一个斗气罩。羽林捏了捏手中的剑狠狠朝地面刺去，出人意料的是看似腐朽的土地居然连灌注斗气的剑都无法插进去半分。
他掂了掂手中的长剑，又是一剑朝着身边一颗朽树砍去。这一次他甚至催发了剑芒。
随着一股沉闷的声音，羽林惊讶的发现无坚不摧的剑芒竟然只在枯朽的树干上砍出了一道不到两厘米深的口子。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涌上心头，他忍不住的想要逃离这片树林。眼前的树林不仅仅是失去生命力这么简单，枯朽的树木根本无法达到这样的硬度。他甚至能用他那蹩脚的魔法知识判断出树林里充斥的是最精纯的死亡气息。
精神和亡灵魔法是他这个门外汉无法理解的领域，对于未知的危险人们总是格外的恐惧。
他隐隐的察觉到，落在一个亡灵法师手里，恐怕想正常死去都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就在他小心翼翼准备退出这片树林时，一道晦涩的精神波动悄然从他身体拂过，一个沙哑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响起：欢迎来到亡灵法师的世界！
在这道声音响起的同时，周围的景物瞬间变幻。突兀嶙峋的枯树变成了一块块巨大的墓碑，天空中不知何时漂浮着无数的怨灵！
羽林大惊，脚步往后一退，只听到一声脆响，低头一看，地面上竟然铺满了厚厚一层头骨！
羽林转头看去，只见来时的路早已不见了踪影，身后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头骨和墓碑。
羽林握紧了剑，奋力把被压制的斗气激发出来一点点，大声喝道：“是谁在那装神弄鬼！有胆量的给大爷出来！”
一道极其刺耳的声音从四面八方的墓碑中传来，就像指甲在光滑的大理石表面上划过一样。
“年轻的人类武者，收起你那可怜的斗气吧。在我亡灵法师恩伊·C的领域里，任何斗气和魔法都是徒劳。”
领域？这个装神弄鬼的家伙竟然是圣阶领域强者？
羽林头脑飞速的转动着，嘴里喊道：“哈！你说你是领域强者就是领域强者？堂堂领域居然还不敢在我一个区区九级武者面前露面么？”
“人类，如你所愿。”
随着这道声音的响起，碑林里突然刮起了一阵阴风，无数灰色的气流从地上的头骨眼中钻出，在半空中渐渐汇出了一个人影。
说是人影，倒还不如说是骷髅影。半空中的亡灵法师全身笼罩在一件灰色的宽大袍子里面，看不出袍子下究竟是什么。灰色斗篷下只看到一个凹陷的鼻子和没有嘴唇的牙齿，斗篷的阴影下，两团绿色的火焰在眼窝的位置缓缓跳动着。在亡灵法师僵硬的脸上还挂着一副令人作呕的笑容，嘎嘎的刺耳笑声令人毛骨悚然。
亡灵法师从袍子里探出一只包着一层灰色薄皮的手出来，手里握着一根白骨权杖，在权杖的顶部，镶嵌着一颗拳头大的水绿色的宝石，在亡灵法师眼窝中的绿火照耀下发出诡异的光芒。
亡灵法师法杖狠狠朝地面一指，大声吟唱道：“沉睡地下的巨龙啊，听从我，强大的亡灵法师恩伊·C的召唤，为我作战！”
随着亡灵法师的话音落下，大地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无数的头骨翻腾着，像是都要活过来一样。突然，地面裂开了一道长几百米宽五六十米的缝隙，一个巨大的身影从缝隙中飞了出来。
那是一头巨大的骨龙。这条骨龙高十米，长约五十米，如此庞大的骨架意味着它生前是头实力惊人的巨龙。灰黑色的骨架上缠绕的若有若无的气流和头颅空腔内熊熊燃烧的淡蓝色灵魂之火无一不预示着这头巨龙死后仍然拥有异常强大的力量。
真正的龙。在面对同为四神兽之一的龙族死后仍然不得安息的遗骨前，羽林没有半点恼怒，甚至没有半点挣扎的念头。在一位圣阶领域的亡灵法师和圣阶的骨龙面前，任何九级的挣扎都只能是一个笑话。
坐在骨龙上的亡灵法师很满意面前这个人类惊愕的神情，他怪笑道：“这具龙骨我在远古战场寻得，花费了我足足一百三十年才修补完整，拥有完全不弱于我的力量。年轻的人类武者，现在你的面前有两条路，臣服，或者死亡！”
“你，可愿成为我，强大的恩伊·C的弟子，传承亡灵魔法？”
第二十一章 亡灵
“你，可愿成为我，强大的恩伊·C的弟子，传承亡灵魔法？”
亡灵法师话一说完，气势陡然一变，原本阴冷的气息瞬间犹如巍峨的冰山一般，手中握着的那根白骨权杖，已然指着地面的羽林！
亡灵法师座下的骨龙振翅低吼着，无尽的死亡气息从它身上散发出来，笼罩在碑林上几乎凝成实体。骨龙的巨大头骨空腔内隐隐的气流流转着，只要羽林说半个不字只怕一口龙息就要当头喷下。
巨大的威压下，羽林艰难的站立着。浓郁的死亡气息让他感到呼吸都变得格外的困难。
高空中的亡灵法师逼问道：“你，可愿意？”
羽林望着人不人鬼不鬼的亡灵法师，问道：“成为你的弟子也要变成你这幅模样么？”
“愚蠢的人类！”亡灵法师骂道：“伟大的亡灵法师岂会受到这样的限制！一旦你成为亡灵法师，你将拥有对生命和灵魂无与伦比的感悟，到时生命的所有奥秘在你面前就像儿童的把戏一般。只要你愿意，你可以将自己改造成任何模样，甚至能将自己改造成一头神圣巨龙！”
亡灵法师在空中顿了顿身子，接着说道：“抛弃了肉体，是因为亡灵法师看到了肉体的诸多缺陷，就连最强大的巨龙也不例外。舍弃强大的肉身，换回更强大的灵魂和力量，这才是亡灵法师正确的选择！”
地上的羽林依然抬头问道：“你是说，成为亡灵法师将拥有对生命和灵魂无与伦比的感悟，将会看清所有生命的奥秘么？”
“当然。”
“那么你呢？”
骨龙上的亡灵法师骄傲的挺了挺自己宽大的灰袍，回答道：“我，强大的恩伊·C，已经站在了亡灵魔法的最巅峰，生命这种小小的把戏岂能瞒过我如炬的双眼？”
亡灵法师似乎有点不耐烦，催促道：“你问的太多了。你愿意成为我的弟子，或者死亡！要知道，亡灵法师对于尸体和灵魂的操控远远超出你的想象，到时我会将你的尸体炼成上好的黑武士，桀桀。”
羽林一听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他抖了抖，小心翼翼的问道：“好吧，我愿意成为你的弟子，我该怎么做？”
亡灵法师大笑道：“聪明的人类，你一定不会后悔你今天做出的选择的。你要做的很简单，闭上眼睛，放松你的精神，我这就来给你进行亡灵魔法传承。传承后，你将成为仅次于我的强大亡灵魔法师。”
羽林闻言闭上了眼睛，他的嘴角还带着微笑，仿佛看到了成为强大的亡灵魔法师的风光。
亡灵法师看到这幅情景，大笑着，安抚道：“就这样没错。真让人期待，大陆上从此又将多出一位强大的亡灵魔法师了。传承时会有一点点痛，你得忍着点。”
骨龙缓缓扇动着巨大的翅膀落了下来，亡灵法师轻轻一纵，便飘到了紧闭着双眼的羽林面前。
“来来来。”亡灵法师伸出了手往羽林额头贴去：“又是一个记入史册的时刻到来了，历史会记住这一天的。”
就在亡灵法师枯骨般的手即将贴到羽林的额头时，一直双眼紧闭的羽林猛然睁开了眼！
乘风破Lang！
火红色的斗气灌注的长剑发出的夺目的光芒狠狠竖直斩下，亡灵法师只来得及发出“呀”的一声惊叫便急速朝后飘去，伸出的那只手臂连同肩胛骨被一剑斩得粉碎。
亡灵法师的灰袍在滚烫的斗气擦过下焚烧成虚无，亡灵法师的身体彻底暴露出来。只见一个干瘪的骷髅头连带着一只干枯的手骨漂浮在半空，肩胛骨以下竟然是空荡荡的。
羽林不待骷髅反应过来，又是一招回风舞柳横斩过去，瞬间三道雪白的剑光便朝着骷髅射去。
骷髅又是一身惨叫，纵身朝着天空逃去。停在地上的骨龙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剑光斩成无数块骨头散落一地。
半空中的骷髅头看到骨龙被毁，心疼的叫喊道：“该死的人类！你竟然弄坏了阿勒泰斯！”
羽林一击得逞，看着空中气急败坏的骷髅头，大笑道：“哦？强大的亡灵法师，你怎么不下来为你的阿勒泰斯报仇啊？”
骷髅头很恨的看着羽林，咒骂道：“你竟然胆敢破坏我，强大的恩伊·C的身体，你简直是自寻死路！我凝聚了几千年才凝聚出来的半个身体！”
骷髅头心有余悸的看着好整以暇的羽林，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我的实力来的？”
羽林笑道：“哈哈，我虽然不会魔法，并不代表我对魔法一无所知。传闻大陆上公认最强大的法师之神——岚，她的领域全部撑开半径也不过一千米。而你，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亡灵法师，领域居然可以无边无际。”
骷髅头闻言大声叫喊道：“我，恩伊·C，是个强大的亡灵魔法师，不是名不见经传！哼，就凭这个原因你就胆敢触犯强大的亡灵法师？”
羽林把长剑往地上一插，杵着剑柄说道：“首先让我怀疑的就是你那低劣的伪装手段。你时时强调自己就是强大的亡灵法师恩伊·C，这种情况只在极度自恋的人身上才会出现，还有个可能，就是你是个彻头彻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