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了。”
“啊，又多了一个要留下来的理由。”文星轩喃喃了一句，而后笑道，“这样的话，你求我和你一起走我都不走了。还有别的事情吗？没有我就睡觉了。”
“没有了，你好好休息吧。”白池大概是笑了笑，因为心思有些紊乱，文星轩没有注意到白池最后到底有没有笑，回过神的时候，人已经离开了。
在床沿边呆坐了一会儿，文星轩起身洗漱了一下，看着镜子里面色其实有些消瘦的人，笑着拍了拍脸颊。拉了拉眉宇间的皱纹，女孩儿轻轻点了一下镜子里那副面孔的额头，“开心一点啊，这有什么好郁闷的。”
然而，即使如此，心头还是有些阴郁。
在听到白池让自己留下来的时候，文星轩第一时间以为是自己做了什么让白池不高兴的事情。就算知道了其实是真的有事情拜托自己，心头仍是难以平静。
偷偷从天京市逃出来，只是为了能和白池几人一起旅行，然而，到最后，仍是要被安置在一个安稳的地方。
默默的回到了床上，褪去外衣，盖好被子安睡下来。淡淡的，被太阳晒过的味道，有着让人安心的魔力。仅仅留着双眼在被子外，许久，文星轩终于慢慢闭上了眼睛。
正午的太阳算不得有多热，虽然快要过了寒冬，但即使如春，这边的冬意要散去还要很久。
依然坐在屋子里，看着正对着窗户的太阳，神情微微有些复杂。白池对自己**裸的不满，总是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心头仍是感到了难受。
一方面是对白池的不留情感到难受，一方面则是对自己能力的不足感到难受。
坐在沙发上的陆家明大概也是如此吧，在大庭广众之下的那番话，几乎让陆家明丢尽了面子，即使在怎么豁达，也没有办法完全没有芥蒂。
不知两人沉默了多久，陆家明笑着捂了捂胸口，“虽然被伤的有点深，甚至让我有了和他绝交的想法，但是，白池的话也没什么错，咱们俩，确实是太没用了点。”
依然嘴角动了动，露出了有些苦涩的笑容。就算是不满，他们又能说什么？就算白池并不是什么喜欢乱杀无辜的疯子，但是也觉不是什么温柔的好人。如果有所怨言的话，依然相信白池并不会介意惩罚他们以作警戒。
“现在不是讨论那些事情的时候，白池已经对我们不满意了，必须要把权力分散给其他人才行。”
“呵呵，说的好听，我不信白池会就这么放心的让我们自己分散权力，到现在为止，近海市已经很难再找到和我们对立的势力了，单纯地启用一两个角色，还不至于真的能把权力分散开。”
“恩，多半白池会自己派一个人参与进来吧。他的这次带来的三个女孩，其中高个子的那个，应该是天京市很有名的队长，文星轩吧。”
陆家明看了依然一眼，“你还真清楚。”
“你知道我们之前和天京市已经联系上了，他们那边给了不少有用的信息。除去一开始就和白池来咱们近海市的安瑶以外，还有一个同他在一起很久，关系密切的小女孩儿，名字叫小雅，能力非常便利，解释起来太麻烦，以后和你说。”
“除去安瑶和小雅以外，另一个同他一起的女孩，就是文星轩了。”咬了咬指甲，依然双目空洞的望着陆家明说道：“这个女孩是天京市原来的四队队长，也是一名感染者，不过关于她的能力，似乎是机密，没有想我们暴露。”
陆家明有些无奈的笑了笑，“看来多半是要将这位队长留下来了吧，这可真是太好猜了。”
“因为白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隐瞒吧。”依然摸了摸自己嘴唇，“毕竟这也没什么隐藏的必要，难不成我们还能对那位女孩做些什么不成。”
坐在沙发上的帅哥只是摇头，好一会儿，他才似笑非笑的看着依然，忽的问道：“呐，依然，现在，你是不是很讨厌白池了？”
“不然呢，难不成现在还要我喜欢他吗？”
“没有没有，只是觉得人之间的关系，还真是脆弱的可怜。”陆家明笑容淡了下来，“当初我和李洋同他在酒厂一起的时候，我以为我们已经是关系很好的朋友了，后来他给了我这么大的权力，我甚至一直都在想，为了这座城市，就算是死了也无所谓。”
气氛凝固下来的时候，淡淡的凉意，从窗户那边透了过来，“我是这么想的，也这么拼命的去做了，怎么说呢，大概是在抱怨，又大概是在不满吧，我为了这座城市，为了他的信任，许多次都差些挂掉。但是那么多次，我一次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因为他信任我，因为白池给了我这么大权力，因此就这么为了城市，为了他的缘故死掉，也没什么好说的。但是，在他和我说那些话的时候，那些东西啊，”陆家明淡淡笑着比划了一下，“那些东西一下就，全部都消失了。”
站了起来，陆家明长舒一口气，“大概是因为我太敏感，太计较得失了吧。只是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一样，白池和我的关系，给我的一切，这所有的东西对他而言或许都是无所谓的，对别人无所谓的东西，像是宝贝一样的珍藏着。”
停顿了片刻，失去了笑容的陆家明才继续说道：“蠢到让我自己都想笑了。”
阳光偏了偏，不知为何从房间里消失了，或许是天上的云彩的缘故，又或许是因为心情的缘故，依然抬起头，没有聚焦的双目停留在陆家明那里，轻声道：“很，委屈？”
哈的一下笑了出来，陆家明拍了一下手，“对，就是那个东西吧，哈哈，像是小孩子一样。”
“或许，”依然低下头，看着手里关于侯景林地下室的资料，“我们都是小孩子呢。”
第408章：这很科幻
在依然那里聊了一会儿，差不多确认不需要再分权上面浪费太多精神后，陆家明便回到了酒厂。
李洋虽然是被他救了出来，但也已经被侯景林折腾的伤痕累累，身体上的伤倒是无所谓，麻烦的是由于意识置换的技术，李洋的意识似乎遭受到了很大的破坏，导致无论如何也没办法醒过来。或许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人类的大脑部位至今还是一团迷，究竟伤害到哪里会早成什么样的后果，谁也说不清。而怎么恢复就更没有头绪了，因脑部受伤而昏迷不醒的人，基本等同于被宣判了死刑。
不过，既然侯景林有能置换意识的技术，那他背后的研究所即使会有能恢复李洋状况的能力也不奇怪。
进入李洋睡着的房间时，神经蓦地绷紧，下意识的掏出了身上的枪，这次出来由于小风困乏，并没有把那个女孩带出来，发现这边有人的时候，心脏都停了一下。
当看清楚坐在李洋身边的人是白池，才慢慢松了口气，“是你啊。”
“恩，闲着没事就过来看看情况，看样子，是很难醒过来了。”
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样的表情才好，最后也只是找了个板凳坐到了一边，“要是能找到侯景林背后的那个研究所的后，说不定能有让李洋苏醒过来的技术也说不定吧。”
白池点点头，“这样的话刚好，这次去找那个研究所，可以顺便给李洋找一下恢复的方法。”
“顺便啊。”轻声喃喃了一句，陆家明笑了笑，“这还真是只能拜托你了。”
白池瞥了他一眼，“应该的。”
令人浑身不舒服的一瞥，仿佛是在奇怪自己为何会这样说一样，陆家明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开口问道：“你是为了什么才顺便帮李洋找一下恢复的方法？”
“那自然是因为，看他很顺眼。”白池背对着陆家明，不知表情，“能说的上话的人，能不减少，就尽量不减少。没有什么好问的地方吧？还是说，非要我说，李洋算是我的朋友，你才会觉得我顺便帮他找恢复的方法不奇怪？”
“哪里的话。”陆家明笑着，双眼看着自己的脚尖，“只是有些意外，你会认为李洋是自己的朋友。”
“你和依然也是。”
六个字组成的话，让陆家明僵住了很久，最后才有些莫名的抬起头，看向白池。
“我希望你们都能活下来，就这样，如果自己没办法保护住自己，那就让别人保护你们。”
后面的陆家明究竟是什么表情呢，嘴角慢慢勾起了弧度，背对着的他，白池的面容上带着仿佛沉浸在黑暗中，带着几分施虐期待感的，笑容。
当初那番话，究竟给两人早成了怎样的破坏，白池多少也能知晓一二，不过这些其实并不重要。好感度的转换时相对的，言语轻易造成的疏离感，借助言语也可以相当容易的拉近亲密感。
既是所谓的认同。如果说对能力的质疑与失望让他们感到了不快，那对他们之间关系，感情的认同，所造成好感度是之前的几倍吧。正式因为有了之前的那番好感度降低的事情，自己现在的行为才会有最大的效果。
是啊，白池一点都不希望他们死掉，最起码在现在，是不能死掉的。
这随手而种的麦子，远未到收割的时候，真正的快感，并不是始终放任自己所得来的，那样只会造成绝望般的麻木。压抑，培育，等待，耐心，这些都是为了最终的快感所作出的努力。
被那句话震慑到的陆家明，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白池已经消失了。
从酒厂出来，温暖的阳光披散了下来，让酒厂里的寒意慢慢褪去，从骨髓里传出的痒麻感也慢慢的淡了下来，然而仍是有些不适。
每当有了取乐的想法时都会这样，即所谓的望梅止渴吧，不过这里没有止渴，只是让渴意更深了罢了。
不去解决现在的状态，恐怕会很危险。一路上，为了保证自己的正常，空间里储存的那些异种，不知道死掉了多少了。然而，就算让那些东西脱离控制，对自己进行反抗，那些东西也很难让白池尽兴。
说到底活着的东西，和本身就没有生命的死物，有着莫大的区别啊。
出了酒厂那片寂静的街道后，人流渐渐的多了起来。一时间，带着几分热闹的气氛，让白池以为回到了灾难前的日子里。压抑着的**，不知所谓的，川流不息的人群，带着几分暖意的阳光，还有躁动不以的心脏和血液。
莫名的回想起，在灾难爆发前，从家里出来后，大约也是这样感觉。只是大概时间久远，已经无法记起来自己到底为什么会从家里出来了。
明明那天好像并没有特别的事情，根本没有出门的理由，自己也并不是喜欢没事乱跑的性子，那天到底是为什么会出门？以至于，错过了和白老头见最后一面。
捂了捂自己的额头，无声的笑了笑，到现在还在纠结这种无所谓的小事，不过，也正因如此，才会牢牢的遏制住自己的那份**吧。只有想起白老头的时候，那份渴望着鲜血和刺激的血液才会稍稍冷却下来。
只是，现在的自己，就连这份最后的坚守，恐怕也会慢慢消失吧。
抬了抬头，白池无意间看到了之前听陆家明和柳依然说过的人工田基地。记得这里面的那个感染者，是个想要想要颠覆近海市秩序的家伙。
先拿这个家伙，来缓解一下自己的病症吧。
远处，栏州军区的驻扎处。
李昌看着面色有些憔悴的柳园，心里一时间也是有些难过。然而，有些事情就算再难过，也无法改变半分。
范荒，已经确实的死去了。现在留在这里的，只是一个为了执行任务的人工意识而已。
有些事情说来简单，但是要接受实在是强人所难。柳园呆呆的看着角落里一言不发的，占据着范荒身体的三十八号，忽的开口道：“要杀了他吗？”
三十八头埋得更低了，李昌叹了口气，“你要是下得去手，你就杀了他。”
怎么可能下得去手？对于栏州军区的人而言，范荒究竟意味着什么，两人比谁都清楚。而对他们两个而言，范荒也不是说抛弃就抛弃的角色。
或许到现在还没有实感，柳园抿着嘴，脸上的表情复杂难言，“我一直，一直都以为范荒哥是不会出事的。”
无论什么样的险境，范荒都挺了过来，在天京市的时候，几次柳园就要护不住范荒，甚至有一次张国元亲自去找范荒，大家一度都以为范荒死定了，甚至整个栏州军区都做好了覆灭的准备，仍是安全的度了过来。
谁知道，会在这里，莫名其妙的就失去了生命。
李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女孩儿，最终也只是看着三十八号，“既然你占据了范荒的身体，那就暂时只能让你代替范荒了，就算范荒他，暂时消失了，栏州军区也要继续存在下去。栏州军区离不开的范荒。”
看着三十八号仿佛松了口气，李昌又是冷哼了一声，“不过你也不要搞错了，就算栏州军区离不开范荒，也不意味你可以乱来。如果有什么奇怪的行为，我们会第一时间杀了你。”
看到对面点了点头，李昌不再多言，拍了拍柳园的脑袋，转身离开了。
柳园坐在那里，三十八号也是一动不敢动。作为一个专用来做幕后工作的人工意识，三十八号并没有什么与人打斗的资料，虽然真要出手的话，仍可以超过一般人的水准，但是比起能力者那就是不值一提的。
眼前看着羸弱的女子，到底有怎样的战斗力，凭借着他现在的数据多少也能算出来，最起码自己如果出其不意还是能制服的。但也仅仅是制服而已，逃不出这里的话，做出那样的举动和自杀无异。
“你在想制服我，然后拿我当人质逃出去？”
清冷的，带着几分虚弱感的声音传了过来，三十八号连忙摇头。
“没有这么想是最好的，我也不想把范荒哥的遗体弄的太难看。”像是说大话一样的语气，三十八号有些意外的抬头看了柳园一眼，然而这边光线并不是很好，自己与柳园所对着的角度也是极差，并不能看清楚柳园的表情。
“人工意识，会有自己的想法吗？”
不知带着何种目的的询问，让三十八号摸不着头脑，但也只能老实的回答，“如果是一般的人工意识，当然不会有自己的想法，数据构成的思维方式，是很难进行逐一对比和纠正的，毕竟数据量太大，只会让处理器出问题。”
“但是侯景林拥有越过这一切的技术，我们研究所的技术，已经可以完全将人类的这一个体看做数据，手脚也好，内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