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篱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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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篱菊-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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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德明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本来是个耿直老实的人,如何说得过口齿伶俐的二哥?憋着一口气说:“爸妈好不容易养大我们,你就是这样对他们的?”
  
  “我怎么了?你聪明,念书念到了高中,我们连小学也没念完,一家人挣的钱都供你了,你怎么不说?爸妈对你好,你当然得多给点!”
  
  “是,是,我多给点!我把妈接我那去,你别操这个心了,我心寒!”陶德明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看见树下的祖孙俩,眼圈就红了。
  陶德明在奶奶面前站定,懦懦说:“妈,妈……对不起。”
  十一拉着奶奶走了,陶德明唉声叹气地跟在后面。
  
  他们早些日子就不在二伯家住了,起因是某天二婶嘟嘟囔囔着说放哪哪哪的钱不见了,并没有说谁拿,但在场的人听着都不是滋味,就二婶那吝啬鬼的模样,连根铁钉都要锁起来的,能把钱放外面搁着?早锁抽屉里去了!这明显是莫须有的事,至于目的和原因,不言而明,眼红了呗!
  
  没隔两天十一他们一家就住进建筑队搭建的简易棚子里,二伯二婶假意挽留几句,陶德明和丁爱丽也没跟人撕破脸皮,说东西多,怕晚上一个人看不住,全家都得盯着,就这样搬过去了。建筑队走后,等院子里水泥凝结,他们就在院里搭了简易的床铺,建房子用剩的东西一些放屋子里,一些堆院子角落里,晚上睡觉把院门一关,高枕无忧。
  
  奶奶这些儿媳妇当中,就数丁爱丽最贤惠,如果六叔老婆还在,那也是个知冷热的女人,可惜好人不长命。丁爱丽从丈夫那里知道了事情始末,也没说什么,把自己的一些衣服拿出来,又拿出新毛巾等,伺候老人洗澡换衣服,坐一起吃晚饭。
  
  当晚丁爱丽留奶奶在家睡觉,奶奶年纪大,这些日子依旧在二伯家住,准备等陶德明房子能入住了,就跟过去,没想到会闹出这件事,有时候天气太热,有些人也会在屋顶或者院子里睡,奶奶在院子的床铺睡觉,蚊帐一拉好,也没什么的。
  
  奶奶一直没有什么话,大家都知道她心里不好受,这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开解的,因此只说些其他事。第二天丁爱丽伴着奶奶到二伯家拿她的物件过来,其实也没有多少东西,一床棉被,几张被单,一床蚊帐,一些衣服,被单和衣服基本是孙子孙女们给买的,丁爱丽给她买的两身衣裳奶奶只穿过一回,没舍得穿,压她的嫁妆箱子底了。
  
  收拾东西的时候二婶没去地里,盯着两人跟防贼似的,昨晚二婶和二伯吵了一架,二婶说二伯不会说话,生生把奶奶逼走了,她并不是回心转意良心发现,只是可惜每年不但少了一笔收入,还要往外掏钱,依她的性子,以后每年奶奶的生活费肯定不会痛快地给,或许又要生些事端。
  二婶半真半假地挽留奶奶,奶奶没开口,丁爱丽说了些场面话。
  
  陶德明早已经找人算了黄道吉日,等到吉日烧香燃鞭炮拜了神就可以入住。
  正式入驻新家那天陶修磊,陶远航和陶小妹都回来了,另有一个不速之客,居然是燕昶年。因为陶修磊来电话说会开车回来,十一就没有去接,他和丁爱丽前几天就把房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今天检查下一些角落,看看入伙需要的东西是不是准备齐全了,有没有缺漏,请的客人是不是都告知了,这大部分是陶德明和丁爱丽在做,十一不太懂这些礼节。
  
  每个门楣窗楣上都挂了柏枝桂枝并一个红包,贴了红对联,正门贴了红纸写的“进宅大吉”,一派喜庆。
  十一作为长子,陶德明让他在屋内给长辈端茶倒水。村里的舞狮队早就来了,敲敲打打热闹得很,引得许多孩子上蹿下跳。
  
  有些客人来得早,一进院门就说:“恭喜,恭喜!入火大吉啊!”
  
  早几天买的大肥猪昨天就开膛破肚,请的伙夫正热火朝天地准备各种菜肴,正厅里,爷爷奶奶两人穿戴一新,与一群平均年龄在70左右的古稀老人坐一起闲磕牙,奶奶双手手腕上赫然戴着燕霸王送给丁爱丽的那对黄金手镯,右手腕还有另外一只颜色浅淡的玉手镯,那是奶奶结婚时的嫁妆之一,另外一只早些年就坏了,碎玉让奶奶拿手绢裹着收了起来,这余下的一只就一直戴着,从来没有摘下。
  
  有老太太张着缺了门牙的豁嘴笑:“陶国强你儿子给你老婆这么好的镯子,怎么你没有?”
  爷爷陶国强一嘴早没有了牙齿,腰也驼了,但他生性豁达,对谁都是笑呵呵的,闻言在衣领下摸索一阵,拉出个观音坠子:“喏,你们看。”
  一帮子老爷爷老奶奶啧啧惊叹。
  

第33章 入火大吉情人见面



  陶修磊他们早上五点多从H市出发,自己开车比坐大巴士速度要快,到村里时十点不到,燕昶年存心要给十一一个惊喜,陶修磊报信的时候并没有说他要去,十一不知道,一直在屋里忙,听到骚动出来,一眼就看见那个站在车旁的高大身影。
  
  现实中好几个月没见,两人隔着人群遥遥相望,丁爱丽一声:“十一,你同学也来了!”把十一惊醒,差点失态了。他连忙走出去。
  燕昶年走到十一旁边,略略垂眼看他:“好久不见。”
  旁边的小妹悄悄翻了个白眼。
  
  孩子都回来了,陶德明干脆让十一专陪燕昶年,其他一切不用他插手。
  十一带着燕昶年到爷爷奶奶跟前,爷爷耳朵早就不太好用了,跟他说话必须贴在耳边一字一句的喊。
  奶奶疑惑着看着燕昶年问:“景孙啊,这谁啊?”
  “我的同学,他叫燕昶年。这是我奶奶,这是我爷爷。”后一句是对燕昶年说的。
  
  燕昶年行了晚辈见长辈的礼,笑着叫了爷爷奶奶,又将带来的礼物给了老人,奶奶的是一件保暖性很好的大衣,一个暖手宝,一个红包;给爷爷的是两瓶好酒,一套紫砂茶壶和一个红包,另外有一些补品什么的,是共同送给两老的。
  
  东西都在礼盒里,在场的人都不太清楚是什么,但看包装也知道是好东西,爷爷眯起了眼笑:“景孙同学啊,来了就好好玩玩,别拘束。”
  燕昶年自然不会拘束,坐了一会就跟着十一晃悠,无论对谁都是笑容可掬的模样,得到许多人的好感。
  
  越接近中午,来的人越多,甚至还有不请自来的人,入伙自然是人越多越好,人气旺人丁旺,是再好不过的。只是其中几个让陶德明暗暗皱眉,那几个年轻人都是村里风评不太好的,好吃懒做聚众赌博斗殴,但他们笑嘻嘻的,来到院门外就说“安居乐业”,甚至还带了把街上三块钱十双的筷子,拎了条斤多重的鲤鱼,礼数周到,也没做什么捣乱的事,陶德明能把人赶出去吗?只得忍气吞声让他们入座。
  
  吉时到,六样东西:米,用桶装至八成满,上面放一个红包,示意有钱有粮;碗筷,放入水桶中;火炉一个,簸箕一个扫把一个都搬入屋,拜神,院里燃放鞭炮,震耳欲聋,舞狮队更加卖力,陶德明捧着两个大大圆圆的柚子,从门口一直滚入房,意为越碌(滚)越有,财源滚滚,一时欢声笑语不绝。
  
  地上洒了柚子叶和黄皮叶煲的水,驱赶邪气,陶德明拿新扫把扫地,从门口往里扫,意为扫财入屋。
  最后,陶德明入厨房点火,烧开一锅水放大厅中,一把摇头扇呼呼扇风,所有门窗水龙头都打开了,屋里热气腾腾,呼呼风声,哗哗流水声一片嘈杂,取“风生水起”的好意头。
  
  仪式结束,各人落座,楼下楼上正厅各摆了两桌,在座的是亲戚长辈和村里有头脸的人物,偏厅也有一桌,坐着燕昶年和村里几个比较有能力的同龄人。院内和院外空地摆了18桌八人大桌,都坐得满满的,另有人暂时没座,只能等着前面的人吃完了才上桌。
  
  菜都是用大海碗装了上桌,分量十足,酒和饮料源源不断供应,都敞开肚皮吃喝,流水席吃了三四十桌,才算都招待完,每桌最后都上大盆热气腾腾的汤圆,象征团团圆圆、甜甜蜜蜜、美满幸福。
  
  本来十一是专陪燕昶年的,后来连作为客人的大姐姐夫和小舅小舅妈都帮忙依然忙不开,燕昶年让他去帮忙,不用陪着,自己和一些年轻人谈天,似乎挺愉快的,十一于是放心去帮忙,三点多他终于逮着空偷着吃了一小碗粥,可能饿过头了,反而没有什么食欲。
  
  陶德明一直紧绷着神经,生怕出什么状况,从开始到结束一切顺顺利利,连那几个混混也只是吃饱喝足再跟人聊天打屁,最后心满意足地走了,他终于舒了口气。
  
  来人陆续告辞,伙夫和帮忙的人才聚一起在院里吃饭。临时垒砌的室外厨房,大水盆里用过的碗碟堆成山,小妹一脸怨念地洗刷,十一给她帮忙,大姐也在,还有另外几个亲戚家的女人,二婶把一些剩菜剩饭倒一个大桶里,准备拿回家喂猪。
  
  一切都收拾整理好,来帮忙的人都一人给了一个红包,到了晚饭时候,路远没有回去的亲戚和叔伯兄弟聚着吃了一顿,因为距离上一顿时间不长,吃的都不多,饭毕散去,晚上留下过夜的有大姐大姐夫和俊辉,姥姥和小舅小舅妈,爷爷也留了下来,房间足够多,实在不行两人挤一挤,也不存在没有地方睡觉的尴尬情况。
  
  陶德明安排燕昶年和十一共一个房间歇息,楼上楼下一共才2个浴室,人多,十一洗完澡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燕昶年作为客人得到优待,很早就洗好了,十一进房间的时候他正盘腿坐在床上,膝盖上放着打开的笔记本电脑,正一手打电话一手移动鼠标。
  
  十一默不作声换了睡衣,身后的燕昶年盯着他的动作,讲电话都有些心不在焉,半响挂了电话,电脑放一边,起身将十一搂着坐他腿上,声音暗哑,热气喷在十一耳边:“你是在引诱我吗?我们好久没做了……”
  
  “不……不行。”什么好久没做,前两天才在飘摇舟滚了床单,十一小幅度挣扎,心里也有些痒痒的,但左右房间里都有人,他不敢。
  “只用手和嘴。”燕昶年温热的嘴唇在十一耳后轻亲,两人呼吸都有些粗重,逐渐急切。
  
  房门在十一进来后就反锁了,虽然这样的夜晚不太可能会有人来,不过还是以防万一。
  两具身躯互相摩擦,手在对方身上抚摸,点燃情。欲的火焰,越烧越旺,十一最先抵挡不住燕昶年的攻势,一泻千里,燕昶年把他的液体咽下,眼角轻挑:“你的耐力不行了啊。”
  
  十一全身微红,脸颊更是热得发烫,干脆闭着眼继续,半响后燕昶年也喘着粗气缴械投降,十一微笑:“你也好不到那里去。”
  
  两人搂着亲吻,十一困了,要起身把窗子开开散去屋里的气味,却懒得起身,嘟囔了几声,眼睛再也睁不开,燕昶年笑着亲吻他眼皮,把窗子半开着,回身把十一揽在胸前,拥抱着,燕昶年的体温比较高,抱着迷糊了一会,十一反而睡不着了。
  
  客厅彻夜点着灯,灯光从门上方的磨砂玻璃透进来,屋里不致一片漆黑,十一就着微弱的光线近距离观察燕昶年,燕昶年呼吸平稳,似是睡着了。眼前这个人容貌英俊,聪明能干,怎么就跟自己在一起了呢?想想都有些做梦的感觉。
  
  看了一会,十一轻轻在燕昶年线条美好的侧脸印下一吻,小心翼翼的,没想到燕昶年压根就没睡着,蓦然睁开眼睛,眼神灼灼。十一心脏漏跳,似是秘密被窥破,一瞬间有些尴尬,燕昶年却不管他在想什么,一手扣住他后脑勺,绵密的吻便兜头兜脸地下来了。
  又是一番缠绵。
  
  燕昶年捧着十一的脸轻吻,在他唇边轻碾慢磨,蜻蜓点水般,却比先前狂风暴雨般的亲吻别有一番滋味,似乎要将他的满腔爱意通过这亲吻传达到十一心底。
  两人安静抱着。
  
  沉默了一会,十一轻声说:“没想到你今天会来……我们这地方穷,有招待不到的地方不要介意。”
  对于十一这种时不时跳出来的客气疏离,燕昶年总是无奈,有时候两人的无间亲密给他已经是一家人的感觉,十一却会无端说些拉远两人距离的话,让燕昶年患得患失,郁闷,想生气发火却无从说起,有时候他甚至怀疑起自己的魅力,又或者他并不是十一喜欢的那类人?
  
  十一很少会主动给他电话,短信也是,在一起的时候也是淡淡的,没有特别激烈的情绪,就像一块海绵,无论给予的外力多大,都能够完全吸收,自身却不会有什么变化。
  
  燕昶年强撑着,努力不会想那些令人灰心的事情,十一小声问他:“你修炼那心诀有效果了吗?”
  
  这些日子十一有时间就进入东篱空间去寻找鲁蒙留下的其他法诀,迄今为止找到一本法术修炼书,一本神念修炼法诀和一本基础阵法,另有一本修真常识,详细解释了何为修真,大抵是逆天而行求得长生,通过各种心诀,动作和咒语等将天地间游离的某种能量转为自身所用,这种能量被修真者称为灵气,灵气入体转化为灵力,才能够为修真者所用,转灵力为各种呼风唤雨、驱邪除病或者攻击敌人等手段。
  
  灵力可通过打坐吸取天地间的灵气增加,可以服用聚灵丹等丹药,也可以从灵石中吸取,自工业文明社会发展后,天地间灵气大量散失,百多年前地球修真者便搭建远距离传送大阵离开地球,如今滞留地球的修真者大多不成气候,也没有足够的灵石将灵力枯竭的传送大阵重新打开,地球灵气骤减,修炼越发艰难,很多修真者逐渐融入世俗,修真者和凡人之间的界限已然模糊。
  
  御风诀、云雨诀、落雷术、火焰诀……前面列举的几种听名字就知道是什么,十一对幻术十分好奇,略略翻了翻。
  
  原来幻术是一种精神攻击的方法,通过自身强大的精神意念,和一些看来是不经意但却隐秘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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