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渊醉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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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渊醉阁-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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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她使用法术,只见一道冰蓝色的符咒在她面前旋城一个圆形法阵,她闭上眼,将梦境传送过去。
  等了一会儿,几个紫莹色的字在法阵上呈现出来,她睁开眼,看到了这句话:魂茕茕兮不遑寐,目眽眽兮不终朝。
  解除了法阵,她的神情略有些凛然,这时,苍辰和秋原川走了过来,她便起身问:“你们可是准备好了?”
  苍辰自信地说:“凌苍术我已经练成了,秋原川不会有意见的,我会用雩孚玉护住他的魂魄。”
  缄默就这样被误认为是沉默,秋原川也不想说什么了。
  “那就走吧。”湛濡转身朝正堂走去,骨感而有力的手指灵巧优柔地一转,绘着芊芊芝兰的扇子被潇洒而绰约地甩开。
  此时,梦蝶安静地坐在清泠泽畔,看落花付水东流。在她漫长的生命里,她苏醒,沉睡,复醒,春去秋来,周而复始。多年前,有一个女孩肯为她撑伞,清澈的眸子里,流露出对于柔美事物的呵护。当时的她一位,这只是一个天然纯情的孩子出于对一只玉腰蛱蝶的喜欢,直到后来——也的确如此。那个女孩渐渐长成一个姑娘,那姑娘为了她,不惜在自身设下法印,只是为了守护她紫色的梦。
  秋风暮雨来禽落,晓梦迷蝶尚采叶。可笑她梦蝶混沌于世,却善破梦知炎凉。
  然而,湛濡却未能看透。她站在门外几个时辰了,还在揣测那句话的含义。
  “湛濡,”这时,玉宇走了过来,“苍大哥他们还顺利吧?”
  “嗯,师叔正在给原川取出噬魂锁,有雩孚玉的灵力,他们应该不会出什么状况。”湛濡看着她,说,“这次真是多亏师叔出手相救,也多亏有你。”
  玉宇微笑着,左脸的酒窝浮现出来:“这有什么?若木居本来就以救死扶伤为己任。再说,要不是你修复了雩孚玉,师父也没有办法救秋大哥。”
  “还是要谢谢你。”
  “你呀,不必谢我。如果你真想报答我呢,那就——以身相许啦。”玉宇俏皮地一笑,说。
  “可惜了,玉宇姑娘,我已经心上有人,你要委身于我恐怕是不行了。”湛濡顺水推舟,风雅的笑道。
  “好了,我开玩笑的。不如,你带我出去走走,我一直很想游历四方,可是很少有机会离开这里。”玉宇望着天空,说。
  “好。”说罢,湛濡又陷入了沉思。
  今天这情形,和秋原川被锁上噬魂的那天很像。以后一定要让他重归门派,毕竟,他触犯了门规是事出有因,何况朝野内外的乱臣贼子不是也被他铲除了不少吗?当今皇帝崇尚选贤任能、提拔新辈,尚书台牺牲了有能如何?
  话说,湛濡至今都记得自己是怎么进入泠渊阁的。
  苍辰是苍龙之血的继承者,葛楚自小就认为自己的祖上有天师:“我是女孩子又怎么了?葛由、葛玄和葛祚可都是我葛家的先辈,你们不要小瞧我。”而秋原川生来就有一种神秘的灵力,他又和秋暮雨不容分离,兄妹两个资质都不错,自然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泠渊弟子。
  至于湛濡,那时的她连自己的姓名都不知道,凄迷地流浪,后来她在海边遇到了雪妖,是掌门救了她,于是她就拜掌门为师。可是掌门说,她的体质羸弱,不适合习武修炼,她便长跪不起。那时,雪妖的内丹被斩碎,飘散四处,那里很快就下起了终风冽雪,掌门担心她冻坏了身子,扶她起来,温和地说:“孩子,你的身体受过重创,就算我收你为徒,日后,你的修行之路也必将困难重重。”
  湛濡却执着地看着他,一双眼睛澈若深潭:“师父,弟子并不觉得冷,那是不是因为,弟子的体质没有那么弱?”
  掌门见她如此执着,便为她把脉,瘦削的手腕被温暖的大手轻轻捏住。忽然,他略微惊异地看着她,随后就同意收他为徒,但他嘱咐她莫要修习烈焰的法术。
  回想起这些事,湛濡知道,她的身世之谜很难解开,但她并不纠结于这些,过去的事何必偏执?眼下最重要的,是查清明月玄珠呃事,最好是能向暮雨当面问明白。
  门开了,若木掌门走了出来。
  “师父,秋大哥他怎么样了?”玉宇走上前问。
  “已经没事了。”掌门平和地说,“苍少侠内力过人,已经将他的伤医治得差不多了。”
  “辛苦你们了。那他人呢?”湛濡问。
  这时,苍辰来到门口,说:“我留在这就好,你们先回去吧。”
  湛濡想了想,说:“那好吧。苍师弟,你要注意休息。”
  闻言,苍辰应了一声。

  松风吟

  当你开始为一股花香而紧张时,也许这就是你心跳的暗示。
  晌午,湛濡在一潭湖水旁静静地酿一坛芙蕖酒。松风抚过湖面,拨动荷叶与红莲、白莲,偶尔有蜻蜓蛱蝶点水,秋日的阳光从天蓝的深空中缓缓倾注下来,映着丛丛金黄的野菊,漫山遍野都飘着微苦的清香,还有,手机的来电铃声。
  顿时有一股强烈的违和感涌上心头,湛濡放下手头的事,接了电话:“喂,师兄?”
  “师妹啊,今天真是秋高气爽哈?”电话那头传来虞鸿堂精神饱满的声音。
  “嗯。”湛濡意味深长地应道。
  “那个,山上还不错吧?”虞鸿堂继续问道。
  湛濡直接戳破他的隐痛:“说吧,你又怎么了?”
  “那快过来吧,我一个人根本卖不动啊。”虞鸿堂作死的声音扑向湛濡的耳膜。
  闻声,湛濡把手机举得远了一点,反问:“谁叫你连个店员都不雇?“
  “我这不是刚开了一家分店,手头上周转不开嘛。”
  面对虞鸿堂的解释,湛濡冷酷无情地批判道:“书卖不出去,你这是对广大读者、出版商、编辑和作家的不负责任。”
  她每说一个名词,虞鸿堂就感觉自己的痛处被狠狠地刺了一下,他由起初挺拔的站立变成低头,然后弯腰,接着到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再到颓废的跪在地上,直到最后横躺着都中枪。
  良久,他才伸出一只手,把着桌沿,颤颤巍巍的爬起来,弱弱地回应:“呃呵呵……你赢了,那你什么时候来?诶,你不会是嫌太麻烦不愿意来了吧?”
  “作为一个活了这么久的人,怎么可能连这点小事都嫌麻烦?回见。”湛濡一脸淡定地说。
  她看了一眼自己映在湖面上的倒影,长发披散,一副古装模样,这个样子怎么能行?回到家,她对着梳妆镜拢了拢自己的头发,尔后,长袍被随手抛在木椅上,带动青丝飘逸。
  悬在书店门梁上的铃铛发出一阵玲珑玎珰的脆响,虞鸿堂习惯的抬起头,却被眼前的金色所震撼。
  湛濡披着长长的格子衬衫,身着水蓝色石榴裙,映着阳光的长发在脑后梳成一道马尾。她看到虞鸿堂在发愣,就径直走了进来,顺手拍了一下他的肩:“快点工作。”
  “啊……哦,好的。”虞鸿堂回过神来,忙着把新书上架去了。
  十点左右,才零零散散地来了几个顾客。
  “最近有什么好看的悬疑小说吗?”一个少年问。
  湛濡带他来到了悬疑小说的专区,拿出一本现下最流行的书:“这是最近新出的文,昨天晚上我还把里面精彩的恐怖情节都温习了一遍呐。”
  “很好看吗?”少年也拿起一本,看了看封面,问。
  “当然,像我这种对悬疑和恐怖几乎无感的人都被里面的情节和氛围吸引住了。不过,这本书的作者的确是一个大神,我以前就看过他的一些作品。”
  闻言,少年有些激动,说了几部这位作家写过的其他著作,问她是否看过。
  “这些都是很正点的作品啊,对了,还有改编出来的漫画也真心不错……在这里,是楚茕灵编绘的。”湛濡从一旁的漫画专区里翻出了一本。
  不觉间,就有一些顾客围了过来,问了一些关于自己挑选的书的事情。
  虞鸿堂坐在前台的书桌旁,一边翻着书,一边偷偷地注意着那边的情况。说真的,湛濡身上的那种天然的亲和力真是不减当年,难怪前世的时候总觉得她尤其会讨女孩子欢心,而且是走遍天下就能广交天下的朋友,虽说是有点轻浮,可眼前的少年少女都被她吸引去了。
  在月珀漫画工作室。
  大家都顶着黑眼圈在工作,一只蜘蛛轻飘飘的悬了一根丝落下来,也没有人注意,一切都在压抑的氛围中作死地进行着。
  葛楚一头松散的长发凌乱地炸着毛,她满脸黑线,血丝交横的眼睛盯着那幅即将完成的作品。
  总觉得哪里有些别扭。葛楚默默的思索着,手中的铅笔变着花样地转了一圈又一圈。
  “楚楚老师,要专心工作哦。”这时,对桌的男同事善意的提醒道。
  “我读书的时候,就是学校里‘转笔的祖宗’,这是老班说的。”她矜傲地答道,几根手指轻松地一勾一挑,手中的铅笔以一种罕有的方式飞了出去,在半空中规律的旋转,即使在落回她指间的那一瞬也没有停止旋转,继续以另一种旋律轻快地转动。
  同事看得瞠目结舌,这么高冷霸气的转法他自己是学不来的,而对于葛楚来说,这不过是她所编创的各种花样中很微不足道的一种。
  “楚楚老师不会介意我把刚才的情节画到漫画里吧?”他问。
  “这主意不错。”葛楚忽然把笔一停,给手中的漫画做出最后一道修改,然后打了一个哈欠,“哈——终于完成了。雪老师要加油喽,我先闪了。”
  “嗯,这我知道。”
  站在拥挤的公交车上,葛楚不用抓着扶手也会很安全,此时的她昏昏欲睡,为了防止自己真的睡着,她在左耳上挂了一个耳机,听着手机了的轻音乐。
  自己是不是太废柴了呢?她扪心自问,自己初出茅庐,如果不是各位前辈热心的帮助她,尤其是雪老师,恐怕她也不会这么顺利就加入那个只有大神才有资格加入的工作室了,唉,雪老师的经验还真丰富啊,用了他教的办法,分镜什么的似乎都不成问题,明明他也不比自己大几岁的样子。
  雪老师的ID里也有“雪”字,他似乎很喜欢大家这样叫他,据说,这好像是他最中意的爱称,于是就有人八卦说是因为他的未婚妻这样称呼他。可是,葛楚明明听他亲口说过他连女朋友都没有。
  在工作室里,每个人都有一个自己专属的昵称,葛楚的昵称就叫楚楚,这可是周围人这样对她从小叫到大的。
  她望着窗外,雪老师的音容似乎还在她的眼前浮现,然而,她越想却越觉得熟悉。
  渐渐地,她回想起前世的时候,和湛濡被困在雪山上的经历。
  那时雪山上一片肃杀,湛濡却一点冷意也没有,倒是葛楚浑身瑟缩着,双脚都僵在了深雪中。后来,她用法术在寒风中费了很大的功夫才生起一团火,四周暖和了些。
  “还冷吗?”湛濡捂住葛楚的手和脸,问。
  “有点。”葛楚的苦瓜脸都快冻僵了。
  湛濡就顺着风向抱住她,正好用后背为她挡住了寒风。
  “师姐,你真的不冷吗?”她把头贴在湛濡的肩上,问。
  “你忘了我的灵力可以操控玄冰刃吗?”湛濡反而笑问,她耐寒的体质是与生俱来的。
  漫天的冰花落雪刮得脸颊生疼,这时,一位耄耊老翁从远方的苍白空际中落在她们面前,正如那落雪。
  湛濡望着他的背影,他的银丝与冰雪浑然一色,闪烁着银亮的光泽。
  “前辈!”湛濡说,见他没有反应,她又试探说,“老人家?您知道如何出这座雪山吗?”
  只见那耄耋老翁的身体稍微一颤,他转过身,眉目间亦是银色的,一双漆黑的眼睛望着她们。
  竟然是鹤发童颜。葛楚看着他,一时惊呆了双眼。
  “我说啊,你们见过这么年轻的老人家吗?”他无奈地笑道。
  湛濡问:“莫非,你就是玄清宫大弟子暮成雪?”
  “大弟子不敢当,不过师父了我这一个弟子。”暮成雪眯起眼睛,露出了微笑。
  记忆定格在他那温柔的微笑上,与雪老师的笑颜渐渐融合,如果雪老师也有一头银发的话……
  葛楚的眼睛渐渐睁大,愕然地瞪着窗外。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发现自己该在这一站下车了,就着急忙慌地从人群中挤出去,在车门关上的最后一刹,她彻底跳出了车厢。
  也不知道上一期连载的漫画卖得怎么样了。她一边想着,一边向虞鸿堂的六月雨天书店走去。进门右转,走过一排书架,远远地,她看见了湛濡。
  “这本漫画周刊很不错的,里面有许多漫画都值得追番,我从去年冬天就开始追了,一直到现在都还停不下来。”湛濡说着,露出她那招牌式的风流不羁的微笑。
  “可是这个作者的番,我还从来没看过。”一个少女指着封面上的名字,说。
  楚茕灵。湛濡看着这三个字,便开始以她专业的追番素养给前来买漫画的少年少女们介绍了起来。
  葛楚站回书架后,背后传来他们的交谈声。方才,她几乎在湛濡的周围看到了丛丛芳菲,还有水晶般闪耀的点点星光,她不得不承认,那个瘦高的家伙和这些孩子的身高差很萌。而她虽然风致娉婷,一双修长的腿却明了的告诉她,她和湛濡的身高差还没有那个娇小可爱的少女和湛濡的身高差萌。想到这,葛楚沉默而傲然地转身走了。
  回到家,她晃晃悠悠地找到了书房里的那张单人床,迷迷糊糊地沾上枕头就睡着了。
  仿佛有金红色的风吹过,带来凤凰木高贵的花香,那时的葛楚身着一袭凤凰花色的长裙,宛如一团流火,伸出一片沉寂的深林里,指下弹出一曲风入松,杂糅着内心的焦灼与迷茫。
  琴音渐止,这时,坐在树上听琴的男子跳了下来:“茕灵在音律方面不愧是我族中人,只是,我星落乃凤凰族最耀熠的部落,族人个个骁勇善战、倨傲刚烈,茕灵,你身为星落未来的守护者,身负如此重任,却优柔寡断,难成气候!”
  葛楚无以为对,沉下脸,目光落在凤凰琴上,心想道:“我是星落的大司卫楚茕灵,绝对不能有负与我的使命。”
  然而,经历了许多事情之后,那个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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