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画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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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画妖-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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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孙老汉躺棺材里了?”

爷爷摸着下巴说:“应该是,咱们去那片地里,这看不清楚。”

我们猫着腰爬到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就大方的站起来走了,不远处又片玉米地,堆了老高的玉米杆,我和爷爷趴在上面,他居然施施然抽起了烟锅子。

从我们这个方向正好能将凉棚看全,一个深坑里装着一口棺材,被塑料布严实的裹了起来,爷爷解释道:“狗,那棺材应该是个好宝贝,跟成了精的人参何首乌差不多,会跑哩。”

“我知道了,他们担心棺材跑,所以用塑料布裹着,不让管材接触地面。”

“对头。”爷爷赞许了一下:“爷爷敢保证,海牙的死与孙老头脱不开关系,一会等他们走了,咱们下去看看这棺材到底是什么,爷爷就能琢磨出他用了什么鬼点子害海牙,要是有周旋的余地,说不准还能让海牙那娃娃活过来。”

“爷爷,你什么时候救妞妞?”

爷爷奇道:“怎么好好的说起这个了?”

“海牙跟咱们无亲无故,你都如此上心的救他,为什么妞妞就不管了?”

爷爷一愣,正要说话,我却提前叹息道:“我知道,等我长大就明白了。”

爷爷笑道:“对,你颇具慧根。”

时间慢慢流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都担心孙老怪会不会憋死时,那两个汉子扔了手里的烟头,跳进坑里将棺材打开,扶了孙老汉出来。

虽然还是看不清,可我总觉得孙老怪变了,好像更年轻了一般,就连腰都稍微直了许多。

他们三个又说了几句话,无非是祝孙老怪万寿无疆之类的,孙老怪就扛着锄头回家,两个汉字将棺材埋了之后,踩平土钻进田里趴下,等了一会见没有人来,他们就上路离开,我不禁后怕,幸好提早转移了阵地,到能尽收眼底的玉米堆上,不然还真被他们阴了。

许久没有人过来,爷爷放下心,带我走到凉棚里。

凉棚就是村民守田休息的地方,脏兮兮到处是烟头西瓜皮,爷爷拿了两把铁锹,我们在刚才埋棺的地方挖了起来,等坑深了,棺材却不见踪影。

爷爷喘口气,冷笑道:“跑的还真快,可你能跑到哪去呢?”

爷爷扔下铁锹爬了上去,在凉棚里转悠着找东西,他先找了一柄西瓜刀,又踩断了一柄铁锹,将铁锹头和西瓜刀插在凉棚东边,又将田地铲了一条小渠,塑料篷布铺在上面后,端了一盆凉棚里的脏水到进去,好像做了一条河流。

爷爷抓了几把干稻草走到凉棚南边点燃,旺旺的一捧火烧起来后,他赶忙往上扑了一层潮湿的玉米杆,然后走到刚才埋棺材的地方,品字形垒了三个土包,之后便不再动作,蹲在地上抽烟,过了五分钟后,爷爷说:“就这,把它挖出来!”

爷爷说的很自信,我没有丝毫怀疑,激动地挥舞铁锹,嘴里仍问着他一番施为的道理。

“狗,道家讲究五行,你看那木棺材在土里游走,其实也是根据五行来的,棺材属木,就像大树根在地里延伸一样,它当然能乱跑,东方属木,爷爷将铁器插在东方,就是乱了这里的五行,南边属火,爷爷燃一堆火星壮了火气,那木棺材哪能不怕?”

“然后呢?”

“它害怕了自然要跑到安全的地方,爷爷做了一条水龙通向它刚才钻进地里的地方,水润万物,它又是刚从那里进去,当然觉得安全,而那三个土包叫垚,是高山的意思,可以当做一条山龙,山龙水龙齐聚,这里就是一等一的风水宝地,那些木头石头妖精,还有不往过跑的道理?”

虽然没听懂,但我还是装成很明白的样子哦了一声,继续请教:“你怎么知道它就在附近?说不定早就跑到外国去了!”

爷爷大手一挥:“不可能,那两人用何首乌没花多少功夫就引它出来,说明这里有东西看着它。”

正说话,我忽然感觉铁锹碰着什么东西,铁头上还传来一阵抖动,我小声叫道:“挖住了,铁锹打得它哆嗦呢!”

爷爷抢过铁锹,掀起那堆火星跑了过来,跳进坑里一阵晃动,他赶忙说:“呆着,你要是敢跑我就把你烧了。”

这句话一出,爷爷不在晃动,脚下终于平稳了,他就站在上面用脚蹭土,渐渐露出一个树桠交织而成的表面,我爬下去仔细观看这个棺材妖精,就好像是干枯了的藤蔓缠成的的棺材一样,那些缠绕交织的枝桠还在不停扭动,中间的缝隙越来越小,用不了多久就会变成一口严丝合缝的棺材。

这棺材妖忒不济事,我还以为得变成人和我们大战三百回合,没想到一铁锹火星就吓得它不敢动弹,我从它喊道:“妖孽,还不变成人形出来请罪?”

爷爷说:“这家伙要是能变成人,就得咱们跟它请罪了,除了灵性极强的小毛团们,哪有能随随便便修成人的,也就是山女是个意外,还被爷爷发现了。”

为了防止它逃走,爷爷让我用那张篷布将它包裹起来,可我一个小孩怎么翻得动棺材,只好退而求其次,勉强将它的棺材盖裹了一层,爷爷扔了铁锹说:“来,让我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我和爷爷合力抬棺材盖,居然从地下长出两条枝桠跟我们玩起拔河比赛,爷爷二话不说将烟袋子狠狠打在枝桠上,零星的火点溅出,那枝桠急忙收了回去,妈的,也是个贱骨头,不打不老实。

将棺材盖抬到地上,爷爷摸来摸去却说不出个所以然,他看坑里的棺材还老老实实呆在原地,一狠心拔出西瓜刀在棺材盖上砍了一刀,坑里发出类似小孩啼哭的尖啸,猛地深处七八根枝桠藤蔓缠住棺材盖脱了回去,等我回过神跑去看时,坑里只剩下几根细小的枝桠搂在外面,眨眼间也钻进土里不见。

我回头着急的说道:“爷爷,妖精跑了。”

爷爷没有回答,持着棺材刀呆立,我又过去叫了一下,他才茫茫然转头,对我说:“狗,爷爷知道那是啥东西了!”

“啥?”

他从地下捡起刚才砍掉那一块给我看,居然还流着粘稠的红色液体,爷爷苦笑道:“稀奇,真是太稀奇了,那口棺材居然是一整块木太岁,那么大的一块啊,吃了它怕不是得立即飞升么?”

第四十章压树人头

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记载,太岁是这本书里所记载药材的上品,吃多一些,神清体健,延年神仙,新中国成立以来,很多地方都发现过太岁,砖家们也研究过,给了一个定义为第四种生物,非动物,非草木,非昆虫,可以说它是外星人,只是长的不像人而已。

爷爷说太岁根据外形可以分为三种,木太岁,土太岁,水太岁,木太岁长的好像树根触须,土太岁看上去像是石头,水太岁就好像腐烂的尸体,纤维油状物那样,而无论哪种太岁,摸上去都软乎乎的。

我问爷爷为什么没有金太岁和火太岁,爷爷说他也不知道,不过火和金都具有杀伐的意思,可能太岁不喜欢吧。

发现这一口棺材居然是有一整块木太岁构成,爷爷除了吃惊之外,还把那块砍下来的木太岁塞进我嘴里。

木太岁的味道甘苦,好像吃中药一样,那汁液与血一般颜色,没事少了股子腥气,倒是还能吃的下去,我让爷爷也来点,他摇头说不需要。

一块木太岁下肚,肚子里暖融融腾起一股热流,四肢百脉说不出的舒坦,脑子嗡的震个不停,却不发晕而是头脑清明,双目真切,就连远处黑压压的山脉都纤毫可见,我兴奋的看着爷爷,他只是笑,我说:“这木太岁大补啊,早知道我就把它全吃了。”

爷爷在我头上敲了一下:“吃一块就是福分,怎么还要贪多?这木太岁乃是天生地养的好宝贝,多少人寻便大山都见不着踪影,咱们也是运气,这才敲下来一块,就这么一块都让它心疼坏了,估计是不敢再在这地方逗留。”

“不是说有东西拴着它么?咱们挖出来再弄几块吧,给山女和五乘他们也尝尝。”

爷爷笑道:“倒是个有心人,山女跟了你也不愁吃亏,”爷爷看看荒凉的田地,琢磨道:“还真得把它再挖出来,不然狗胜可就真死了。”

“爷爷,孙老怪到底怎么杀掉海牙的?”

爷爷说:“太岁与花草一样都要吸取精华才能修炼,你看那些参天古树林里被树藤勒死的人,其实就是被吸了精血,这太岁是神品,也能吸收人的寿命,你想啊,平常的太岁顶破天也就汽车轮胎那么大,怎么可能有一口完整的棺材?我估计是有人寻见木太岁,专门用活人养起来了,那木太岁吸了活人的寿元,再反馈给孙老怪,这才让他活到现在。”

前面说了,人瑞周身有瑞气环绕,端的贵不可言,可孙老怪却是普通一老头,相貌异常妖异,就是因他不是天生的人瑞,而是借了太岁之功,所以没有瑞气反而像是被蒙了一层迷雾,爷爷当他是什么妖魔变得,送了白泽枕头试他。

按照爷爷的估计,有人将棺材送到海牙家,他在里面躺过,被木太岁吸了寿元,而后脑勺接触到太岁,所以头发丝沾染了灵气,或者说是附上了太岁的碎屑,就好像活了的虫子那样,具体是什么原因,他也不能确定,毕竟太岁稀奇少见,书中记载的也不详尽,但总归跟这东西脱不了干系。

“爷爷,你不会是想把孙老怪杀了吧?”既然海牙的寿元到了孙老怪身上,想救海牙,只好拿孙老怪的命了。

“怎么会,救一人而杀一人,这与不救有什么区别?还会让阎王爷给咱们记上一笔杀孽,而且我感觉这太岁棺的事孙老怪并不知情,看他面相倒是一个心善洒脱之人,断不会为了活命去害命的,你看那两个汉子对他的态度并不阿谀,好像只是普通友人,没有绝密的关系,孙老头应该不会让他们干这阴暗事。”爷爷四下看看,说:“还得从这太岁棺着手,狗,咱俩四处找找,看是什么东西将它拴在这里,说不定能找到幕后的指使。”

我和爷爷一东一西找了起来,他说要是有什么奇怪的事就叫他,比如平地里插着一根棍子,土丘上挖了一个深坑,凡是不合理的现象都可能是禁锢太岁棺的阵眼。

这黑灯瞎火的深更半夜,我蹲在地上仔细观察,那木棍深坑倒是好找,就怕是小石头下压着红布之类的奇怪事物,我说明天白天再来,爷爷却执意今晚就要找见,不然大白天在别人家田地里翻腾,很容易让人怀疑。

找了一阵却一无所获,见爷爷背着手在远处溜达,我靠在一棵歪脖子柳树上揉腿,这柳树也是快死了的,歪歪扭扭用来上吊正合适,我见树干顶部焦黑一片,估计是被雷劈过了,不由得拍了两下:“树兄,你上辈子干啥伤天害理的事了?怎么变成一颗树还让雷劈。”

歪柳树当然不会回答,可拍在树干上的两声却沉沉的发闷,我又敲两下,砰砰的回响,这是一颗空心柳树。

有发现了,我喜上眉梢,看柳树倾斜的角度大,在手上唾了两口唾沫,合抱住树干,两条腿夹着往上爬。

柳树有**米那么高,树干有我三个腰粗,少说活了七八十年,爷爷说过,挨雷劈的草木都是岁数极大,有机会变成妖怪的,所以老天爷一雷劈下,断了它们的生路,所以我估计这就是拴住太岁棺的阵眼,毕竟是死掉的柳树精,哪怕太岁再奇妙,也不如死掉的妖精吧?

树干粗糙,裤裆划开一道口子,幸好来了杏桥村要和妞妞一起睡觉,我养成了穿内裤的习惯,不然小**就给柳树陪葬了。

爬到树顶之后,用力一掰就能将那焦黑的木炭掰断,我踩着一颗比较粗壮的树枝,探头向空心看去,里面黑洞洞一片,散发着一股冰凉湿润的气息,看来它的树根还活着,勉强从地下汲取些水分。

我伸手在里面捞了一把,什么也摸不到,正想踮起脚再使把劲,忽然感觉脖子上滴了一滴水,伸手一摸,黏糊糊还带着一股恶臭。

“妈的,谁他吗吐了老子一口啊?太岁,是不是你这个王八蛋?”柳树上没发现什么,我低声吼道:“爷爷,这有怪异。”

头顶被茂密的柳条挡着什么也看不清,这大半夜的又没有人,不是鸟屎就是太岁作怪,一会把它挖出来非一口口的啃了。

抖抖肩膀,我低下头正准备摸摸空心树里有啥,却看见原本空荡荡的树洞口上搂着一张脸,月光洒下,看的如此真切。

铁青的面皮,滚圆的双眼,脸蛋到腮帮子的皮肉寒白森森,嘴里鼓囊囊像是含着东西,她的长头发垂在树洞里,只有一颗完整的头冒了出来,正目光森然的瞪着我。

乍一见这颗头,我吓得浑身冒汗,脚腕一软从树枝上摔下,树洞里却忽然冒出一截头发缠着腰将我扶住,我喘了口气,一声谢谢美女还没说出口,紧接着又是如一匹丝绸展开一样稠密的头发将我裹得密不透风,眼前登时黑暗,口里耳朵里有什么东西往进钻,紧闭的双眼也快被挑开,之后便是一阵磕打,肩膀和小腿疼痛难忍。

感受着身周的湿润,觉得这头一定是将我拖进了空心柳树,不管她想做什么,反正不会请来做客,我想呼叫救命,嗓子眼却被一团头发堵着,只好用力蹬腿,将树心踹的砰砰响,不知道外面能不能听到,反正我在树干里听得真切。

那滑腻柔软的头发不停向我身上的空洞处钻去,嗓子被刺弄的阵阵干呕,耳孔也麻麻痒痒,要不是眼皮闭的紧,估计现在已经被戳瞎了,这颗头是要我的命,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两缕头发尖只是在耳洞里摇摆,始终没有向前刺去,我努力扭头摆脱,还没挣扎出个结果,就感觉有两缕头发已经撑开裤腰,直奔向下半身。

这头发好不要脸,我急的快哭了,手脚被缚,只能忍着嗓子里的恶心用牙去咬,可这头发无比坚韧粗实,怎么也咬不断。

下面的头发正在顺着臀部缝隙往里钻,酥麻的我快要尿裤子,忽然听见头顶传来爷爷的怒喝声:“畜生,放开他,不然我一把火烧了你。”

眼看我就要被她狠狠的玩弄,那些头发被爷爷吓得齐齐停住,如蛇爬般从我身上溜开,留下深润的阴凉感,爷爷在上面说:“狗,能爬上来么?她要是再弄你,就用唾沫吐她,要么咬破舌头,你是童子身,她怕这个。”

怕么?她刚才差点把我童子身破了!

头发松开后就缩成一团,我胡乱摸了几把,抓住一个圆滚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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