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画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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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画妖- 第2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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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正林一番话没有人接茬,他转着圈审视每个人的脸色,照例拿我当了空气,我都做鬼脸逗他笑了,他也没给个面子乐呵一下。

沉沉的默然,乐正林很满意,继续道:“陈爷爷,牛爷爷,当年你们与师父云游四方时害了不少人命,但正林知道你们谁都不是心狠手辣的人,即便四人中最为心硬的方云讯,不也对身边人火焰一般的温暖?你们心里存着正义,那就评评理,该死的究竟是我乐正林还是他方航?”

还是没人理他,陈春峰和牛哥都瞪大眼睛等着下文,乐正林也没说过瘾,他擦擦因激动而溅出的涎水:“如果没有方航,我是方家真正的孙子,黄牛肩扛嬉戏的人该是我,去城隍庙里虔诚上香的人该是我,无意间发现茅房中挂着瓦罐的人也该是我,最该仰慕你们的人是我,得你们关爱照顾的人也该是我呀,可是这一切都被方航占了,但我又何曾与你们为难?师父讲方航年幼之事,我心里无比渴望是自己与你们这些精彩的人儿产生交集,虽然我没有,可对你们的感情却是真真切切,我不奢求你们能如对方航一般对我,但我他吗的究竟做了什么,一露面就让你们围了起来?”

揉揉眼睛,乐正林沉沉道:“师父打我骂我,我依然恭敬听讲,他将我仍在坟地里超度数十只冤魂,不成功便是死,乌云遮月,寒风刺骨,我哆哆嗦嗦的念经,虽然害怕却从未抱怨,这所有的努力并不是要证明自己,也不是想夺回属于我的一切,只想守护盈盈不让她理我而去,可结果呢?”乐正林绝望的指着我:“你们都看到了,这就是结果。”

说完话,乐正林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捂着面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感动啊,说的我心里酸酸的,还没想到些安慰他的话,牛哥却掏出一张手绢走过去递给他:“别哭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失去的就要抢回来,不属于你的也没必要珍惜。”

乐正林接过手绢,感激道:“谢谢牛爷爷。”

牛哥一如既往的淡笑,而陈春峰也说:“就是,大小伙子还留什么眼泪,赶紧擦了站起来。”拨了两下头发,陈春峰不耐烦道:“要么擦眼泪,要么赶紧哭,忙活完了就来领死,啰啰嗦嗦一大堆,不是说年纪大的人才容易多愁善感么?怎么你这小娃娃的心也如此不坚定,怪不得成不了大事。”

“弟弟,虽然你感动不了他们,但是你感动了自己,这就够了,人一定要做自己,因为别人都有人做了,他们铁石心肠,但你赢得了我的掌声,呱唧呱唧。”稀稀拉拉的鼓掌声,见没人理我,只好讪讪的缩了手。

乐正林用牛哥的手绢擦了眼泪,递还给他后便苦笑着摇头自嘲:“你们果真是铁了心要杀我,呵呵,人们都说真心换真心,可往往真心换来的都是虚情假意,这世间,怕是再也没有人情冷暖了。”说的好唏嘘,有种看破世俗的姿态。

一直对他很宽容,从未讽刺过的牛哥忽然说:“乐正林,五乘怎么评价我们的,他有没有教你见了我们如何对待?”

第三百四十五章夙敌相见3

“师父说方云讯心冷隐忍,陈爷爷暴躁虐戾,而您温文儒雅,乃是大家风范。…………”乐正林转述五乘的话:“他说我们见了面后一定躲得远远。问盈盈是否愿意跟我走,如果不愿意便即刻远遁,务必与你们保持十米以上的距离。”

牛哥说:“那你怎么不按照他的话做呢?”

乐正林叹息道:“我以为几位老爷子的心总该有一分柔软,不会欺凌一个孤苦的小辈。”

“柔软?你说我们的心里有柔软的地方?”牛哥靠在一块大石头上,拄着青铜剑笑的前仰后合,仿佛没有支撑物便会笑的摔倒在地:“乐正林啊,五乘念在兄弟之情不愿意在你这小辈面前揭我们老底,可看在你这一番话上贫道也可以对你说几句,你听他说我温文尔雅乃是真正的君子,前段时间我又跟在他身边厮混,恐怕这破解之计是落在我头上吧?”

乐正林眨着大眼睛看去,这装无辜的样子很有我的神韵嘛。

牛哥嗤笑道:“罢了,来时在车上听小方航说了一句话我觉得挺有道理便转送给你:别瞎猜,你的猜测超不出自己的认知,而需要猜测的往往是你毫不理解的。你无非在坟地里过了一夜就觉得自己很可怜?知道当年我们四个过的什么日子?五乘满肚子虫卵,竹签一挑便是一只肉虫子。陈春峰抱着敌人跌落山崖将双腿摔断,你知道在我们寻到他之前靠什么度日?吃尸体,喝自己的尿。”共纵夹号。

“你祖宗,老子什么时候喝自己的尿了?”陈春峰暴怒。

牛哥不屑道:“别装,你那水壶里一股子骚味不是尿是啥?你要敢说自己喝其他生物的尿,我立刻跪下给你磕头。”陈春峰无力辩解,牛哥又对乐正林说:“你觉得他二人的经历比你如何?这种情况之下,心还会软么?他们连自己都不心疼还会心疼你?”

乐正林悲痛道:“二位老人受苦了。”

“过去的事,给你闲聊几句。”牛哥不在意道:“你觉得我很温和忠厚?没错,大家都这么认为,挑一件事给你说吧,当年我在窑子与人争风吃醋得罪了当地军阀的儿子,为了摆脱他。我亲手用草人趁他赴宴时咒死一家商户二十一口,有八十的老人,有襁褓婴儿,有七八岁的羊角辫小丫头,而这事过后,那军阀将商户老家亲友全部坑杀。我就在旁边看着,没有丝毫内疚,只是想看看他们是否死彻底,你说,我忠厚老实么?”

乐正林动容,我也阵阵胆寒,早知道四人小组里没有好人,可始终无法将牛哥与伤天害理联系起来,却没想到他比爷爷也差不到哪去。

“我的脾气犯了连女人都杀,而陈春峰最是火爆好杀,看上去毫无人性,却因为五乘烤了他养的狗子而哭天喊地半个月。为什么迅哥敢将我留在家里却将陈春峰远远赶去城隍庙?就是担心他半夜发神经跑到山上烧了五乘的坟,仅仅一条狗子就让他挂心两辈子,你还说他虐戾?确实挺虐,疯起来连五乘都怕。”牛哥戳着自己的心口说:“你说的也没错,我们的心确实有一丝柔软,可惜,这点地方装不下太多的人,何况你的演技也太差了。”

“年轻人嘛,能演到他这个份上不错了。”陈春峰撇撇嘴,狞笑道:“可惜你选错了蒙骗的对象,围着你的四个人中老瞎子年纪最小却也百多岁,你能骗的了谁?”

乐正林说:“我骗你们什么?”

“哎,你说没骗就没骗吧,但我告你一个不同情的理由。我们不喜欢你。”陈春峰指着我说:“小方航当我们面时恭恭敬敬,这是礼貌。转过身却称我为猹,对牛精忠没大没小,时常调侃这老瞎子,饭桌上也嘻嘻哈哈灌那老阴差酒,这是率性,哪个小家伙不在背后嘲笑长辈?而在我们这些老头子眼里他很顽皮却不做作,小孩子该有的毛病他都有,这就是真,而你与他一般年纪却在要在长辈面前扮作成熟,这便是虚,老人有舔犊之情倒是不错,但我们只舔好孩子,别觉得自己有多可怜,真比苦难,你还能比方航多?承你叫一声爷爷,老头子托大问你一句,九死一生的经历你有几次?再看看方航有几次?”

哎呀,怎么能这样说呢,忽然间发现自己有这么多的优点,好让人家不好意思呀。

说真的我从未想过陈春峰几人的立场,即便他们真的被乐正林感动了,最多也是两不相帮,哪怕他身后有五乘会杀死我也无所谓,如今我在意的只有山女,只要她在我身边,虽千万人吾往矣。

“话说了这么多,你也该死心了吧?”牛哥淡漠的拔出了青铜剑:“挑个人吧,我们没时间与你浪费口舌。”

这一次,乐正林一反刚才的恭敬,只是对山女说:“考虑了这么久是否给我个答复?”

牛哥脚步一错,持剑而立:“这么说你有后手?”

我说:“应该有吧,五乘让他隔着十米距离问话,有了结果即刻远遁,这十米距离只够他喊一句话,估计有万全的把握能让咱们不会一见面就杀死他。”

“正林,你自己走吧,我留在方航身边。”这是山女的回答。

乐正林很激动:“为什么?难道方盈盈的记忆消失了么?我哪里比不上他,虽然没和你同生共死过,可你知道的,如果有同样的遭遇,我会做出与他一样的选择,盈盈,还记得那个夏天我教你画画的事么?看着塑像,却情不自禁的画出了我的模样,这些事你都忘记了?”

“但是你和方航长的一样呀,我只是画心底里挥之不去的容貌,当时以为是你,现在我知道是他。”山女搂紧我的胳膊,她与人类女子最大的差别就是天生一副小心肝,装下了一个人之后对其余人不假颜色,绝不会有一丝的怜悯:“正林,感情是从经历中滋生的,就如你刚才说的那样,咱俩经历过的不如我与方航的多,所以我更喜欢他333333说更也不确切,我一直拿你当他,而这不是我的错,你也知道那时候我失忆了。”

乐正林说:“可是我对你的感情不比他对你少。”

“少很多,你说女人盼些什么?还不就是盼着喜欢的男人能将整个心装着她么?在浙江,方航只是无意间瞥了我一眼,不顾车在疾驰,下意识的想要走到我身边,可你刚才见我牵着他只是微微一怔就继续心里的计划,想要说服陈爷爷他们不再插手,这还不能说明么?”

乐正林要解释可山女摆手阻止:“说这些只是念在浙江我对你承诺却无法做到,你不需要解释,我睁眼看到的人是他,以后也就只属于他了,方航哥哥从未抢过你的方盈盈,从始至终,山女只是他一个人的,就连那个名字也是他选的,我不知道同样的方盈盈为什么会在二十年前就存在,但只要与我有关的,早已打上了方航的烙印,就像他从出生时便注定会来到我的面前。”

乐正林面如金纸,踉跄着后退两步跌坐在地上,他昏沉的摇晃着脑袋好像快昏过去,撑着地的手的五指埋进了地里,一根小木棍戳破他的手掌,在手背上露出了染血的尖锐。

乐正林爬起来,眯起眼盯着山女,右手撕开了上衣露出心脏处绘着的朱砂红符,他沙哑地说:“把她交给我,换杜妞妞母子平安。”

我像老乌龟似的盯着他的胸前看:“这是啥?”

“索命符。”

第三百四十六章牢狱之灾1

索命符是啥玩意?我看看陈春峰,他和牛哥也在用眼神询问对方,最后得出来一个结论,陈春峰干巴巴的笑:“故弄玄虚的吧?小方航。干掉他。”

死老鬼,故弄玄虚咋不见你出手!

我歪着脖子问乐正林:“索命符有什么效用?”

“我死,杜妞妞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死。”

“你说死就死?这是索命符还是阎王爷的生死簿。”道家符箓的效用一般从名字上就能猜出,比如驱鬼符,招鬼符,祛病符,请天兵天将符之类,这索命符的效用应该也是字面意思,可我还真没听说过一张符就能索命的。

道士用邪术害人的方法不外乎招鬼上身,取人贴身物以草人身做彼人身,再有就是纸人写八字入河焚烧这种衰气运的,总不能你在胸口咪咪上画几道就能弄死个人吧?那还需要打什么仗,八年抗战时找个道士再给他一本日本兵的花名册,坐等胜利就行了。

所以这索命符一现,无论我还是陈春峰都不相信,但乐正林既然敢出现就一定有后手。由不得我们不慎重对待。

陈瞎子慢慢靠近,搭住乐正林的肩膀说:“小子,让我看看你这鬼画符如何?不考究清楚他们是不会害怕的,真撕破脸皮你也讨不了好。”共鸟亚血。

“陈老放心检查,看看我是不是危言耸听。”

陈瞎子也不避讳,往手心唾了口唾沫。抹匀后便用枯枝一般的苍老手指在细皮嫩肉的乐正林身上戳指,他顺着那符箓走向绘了几笔,又踮脚观察乐正林的头顶,双眼护着的黑漆漆肉灵芝变成红色,直欲滴血一般的骇人,片刻后他挪到我身边,脸色不太好看:“真话,他死了,你家媳妇也活不了oooooo那个媳妇,不是你身边这个。”

“怎么说?”

“看来我没有猜错,乐正林与你气运相合。当年你说有个香港来的道士算计你,阴船却如腾龙一般在河里乘风破浪,看来就是算计到了乐正林身上,有人为他保驾护航了,既然他的血脉与你一般。自然能用血咒之法咒算到你的骨血,腹中胎儿惨死,怀胎之妇也会大出血暴毙,再恶毒一些,搞出个鬼婴来,母子连心一起化为厉鬼向你报复,你到时候怎么下手,还能亲手灭了自己妻子和孩子的亡魂不成?”

几句话说的我后背直冒冷汗,这几年对妞妞不甚关心,就连娶她也是应付差事。她怀孕后我身为丈夫没有侍奉左右,天南海北的乱跑不说,身边还跟着不同的女孩,如今她和肚里的孩子被乐正林要挟,以往被我压在心底的愧疚一下子冒了出来,就好像火山爆发一般的猛烈,额头上渗出一层细汗。

咬牙盯着乐正林,我说:“解咒,我放你走。”

乐正林寸步不让:“我要带她一起走。”

握着牛骨刀向他逼近,我咬牙切齿的说:“不要得寸进尺,逼得我出手杀人,你能挡得了几招?”

“我虽然没有你这么多帮手却也不是随意屠宰之辈,何况oooooo”乐正林得意的笑:“你敢杀我么?”

“乐正林呀,说了这么半天你怎么还没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些什么人呢?”牛哥忽然插嘴:“五乘让你不要动策反我们的念头你不听,白白被羞辱了一顿,他也让你问过山女的意愿后就转身离去,你怎么又不听他的?山女愿意随你走,方航自不拦她,山女不愿意你就该飘然远遁了,怎么干这种自讨苦吃的事?五乘了解我们,他的主意才是万全之策,你偏偏自作主张,这就是找死了。”

牛哥刚说完我就感觉身后一股恶风袭来,急忙转身挥刀,牛骨刀忍堪堪拦住了陈春峰的软剑,他一击没能得手,颇感意外的嘿了一声,随后右脚蹬地,如翩翩蝴蝶一般轻灵的后撤三米,我知道他要干什么,正要出言阻止就感觉眼前一黑,后脑被重击,最后的意识仅够扭头看一眼,齐健嘿嘿笑的十分猥琐。

“你大爷oooooo”

“你大爷!”

沉沉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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