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难缠by 原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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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鬼难缠by 原毁-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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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对魔王之外的事情不感兴趣,何况他说的全是事实。” 
“哼,好鬼做不得……”我摆摆手,对这块不会感恩的木头我懒得花力气敲打,“喂,拜托你以后不要用‘只’来计量鬼!” 
双重身份就是麻烦,除了要尽身为鬼差的任务保护海,竟然还要完成作为普通人界学生的任务——期中考试。拗不过海,晚上出门去教学楼临考自习。路过饮料机,我投币要了一杯咖啡,他要了一杯牛奶。 
刚坐下没多久,他抢了我的咖啡,把牛奶递了过来。“多喝咖啡对身体不好。” 
我对他的无事献殷勤报以一拳一脚,可惜咖啡还是被他夺走。我端起牛奶,用杯子遮住几乎忍不住的笑意,一饮而尽。果然没有猜错,牛奶里有少量的安眠药。几分钟后,我假装困乏不堪地趴在课桌上睡着了。 
确认我已经睡着了,他起身出了教室,我轻手轻脚地悄悄尾随他。干爹造的灵体,可不是一般人所能想象的强悍,小小的安眠药能奈我何?看他玩什么花样…… 
教学楼附近的树荫隐蔽中,海的身影和另一个人重叠在一起,彼此贴近得没有间隙。那个人长发披肩,额前是和煦的金色。 
8。情何以堪 
月光迷蒙,夜景宜人,两个相依相偎的熟悉的人影一起组合成惊心动魄的画面,惊艳而残酷。 
皓的手搁在海的肩上,拇指磨娑着海的下巴,笑得有点邪气:“……真想知道,如果小风知道我吻过你,会是什么表情……” 
大脑短路一秒钟之后,我的脚已经不受控制地踢了出去,照准皓的屁股就是一下,脸上的微笑依旧…… 
“啊欧……你……”皓喊着疼,转过头来面向笑里藏刀的我。 
我潇洒地摊摊手,紧盯着海望过来的眸子为自己开脱:“我有保护你的人身安全、避免你和闲杂人等接触的义务……” 
哼……你们要吻就吻好了,关我什么事……哼,最好接吻的时候门牙撞断掉,永远说话漏风……反正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还高兴呢……最好假牙也安装失败,总是被口香糖粘到一起吐出来……我才没有吃醋……冥界美人一大把,够我挑花眼……我不吃醋……一点也不…… 
皓的表情不见了初次重逢时的恐惧和疑惑,看着我的时候似乎在看一个陌生人,很快无趣地转向海,语气轻柔:“被人看见也没关系,上次说过要和你交往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交往?你做梦!虽然我总是什么都不说,虽然一直一直都进进退退地让海无所适从,时而对他甜美地微笑,时而又冷漠地推开,可我只是装作不在乎而已。因为我知道海是不可能放弃我的,他对我的感情像呼吸空气一样理所当然。我坚信他对我的感情,我不相信的只是命运。 
海平静地指着我说:“如果他不是风,我就答应。” 
心跳,在那一刹那,停住。胸口未痊愈的伤口撕裂似的痛。那个不久以前还郑重其事说着爱楚亦风的人,痛苦得说着对楚亦风无法忘怀的人,现在却和另一个人亲密无间地依偎。这也罢了,他还说,可能会答应和别人在一起。是的,他说了,当着我的面,他清清楚楚地说了,一字一句! 
“你是吗?”皓似笑非笑的眸子几乎要把我烧出一个洞。 
为什么,要逼我到这种地步? 
那个曾经摇头晃脑对我朗诵『王风采葛』的皓,那个成天开着没营养的玩笑油腔滑调说着喜欢我的学长,那个总在我最狼狈的时候拉我一把的朋友,那个明明应该猜到我就是楚亦风的人,为什么要和我抢海?活着的时候,我不怕他,我虽然一直站在他的影子下,但我有足够的自信和实力可以颠覆一切。可是我现在只是鬼。给活人的爱和给死人的爱是不一样的吗?海,我的存在很碍眼吗?有必要特别下安眠药吗?! 
痛彻心扉的时候……我的脸仍在微笑……轻松而甜美地抿着嘴角,接近完美的灿烂微笑:“既然如此,于我无关。反正风已经死了,死了的人,是不该打扰活人的幸福的……” 
必须笑,因为我不会哭了。小的不幸让人叫唤,大的不幸将人击哑。我,哑口无言;我,欲哭无泪。 
独自失神地走进寝室,床铺上,是学校统一配发的深蓝色被褥枕头,蓝的忧郁,蓝的让人心惊肉跳。 
抱住枕头,缓缓地拉过胸口的,是涨潮时灭顶的悲伤。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皓? 
虽然我很早就看出皓对于海有种很特殊的感情,但我没料到竟然特殊到这种程度……被最亲近的人和最好的朋友同时背叛,却无法恨他们,因为没有资格。我已经是个死人,我不该存在的…… 
为什么不干脆转世投胎算了?!为什么要留在冥界辛辛苦苦地做鬼差?!我在等的是什么,我在心底奢求的又是什么,除了自己,没有人明白……我以为海会明白,可是他没有。 
有些代价是必然的,就像时间和生命都是无法逃避的东西,爱也和痛一样,终将把我们握在手心。没事的时候,总喜欢想想那些爱过怨过的点滴,想想那些寒过暖过的日子,不如此,又怎能熬过冥界一成不变的清冷凄清?但纵使如此,又能如何,还是眼睁睁地看着他流走…… 
感情就象一条橡皮筋,他牵一头,我牵一头,两人背向而行,互相承诺永远不放手。后来有一天,有一个人违背了承诺,松开了手,伤得最深的是永远那个死拉着不放的人…… 也许是我牵得太久,习惯了,舍不得放手,却忘了,放得越晚,会痛得越彻骨寒心…… 
是我的错,是我忘了放手。说好的嘛,我死的那一天我们一起失恋,约定了那时一起放手的。可是都没有放。所以我贪婪地以为那牵绊可以跨越生死。然而最后他还是放了手。 
是我的错,是我忘了…… 
……怪我…… 
那么……我成全你们…… 
抬起手,指尖灵光一现,垂下来瀑布般的长发回复到雪白的颜色。那时是怕他为我担心,才欲盖弥彰,没想到这个障眼法还真是辛苦呢。咒术解除,不由送了口气,趁四下无人,指尖轻动间,掌心里浮起一只精致的纸鸟。 
“去告诉你的主人,如果他不想让枫知道他用法术偷看她洗澡的事,就快点来见我!”说完,轻轻吹了口气,纸鸟拍着翅膀扑棱棱地飞出窗外。 
手按住胸口,闭上眼睛沉默了一分钟,我起身出门走进了厕所。 
“小鬼,给我滚出来!” 
“……小阎王大人,怎么了?” 
“我让你滚出来!现出原型!” 
“……” 
“哼,很为难是不是?不想自己魔界怪物的样子被我看到是不是?!” 
“你怎么……”细弱的声音抖抖嗦嗦,听得出他的动摇。 
“第一,知道小阎王名号的人很多,但隔着灵体还能认出我的鬼并不多;第二,我让你别吓人,你就完全销声匿迹,阳间的厉鬼都像你这么听话,鬼差就没工资可以领了。我看你一定是魔界呆久了,忘了厉鬼存在于阳间的必要条件是执念……于是我开始猜测你不是真正的鬼,否则你无法忍受这么久不害人……第三,我设了个圈套让你钻,给你机会让你害人。你犹豫了一下还是动手了,你在考虑作为一个一般的鬼,冥界的漏网之鱼,该不该无条件地帮我,可你却忘了,普通枉死的厉鬼就算一开始是慑于我小阎王按捺住了,一听到可以动手肯定马上欢呼雀跃,根本不会有犹豫,下手也不会那么轻,只让鸣受了点惊吓……你的演技不错,可惜过于小心,战战兢兢地反而不自然……” 
“小阎王果然高明啊,但即使被你识破了,我还是不能走。老实说,我也不愿意成天呆在这里。” 
好一个尽忠职守,魔界也有不少忠仆嘛。“你不用继续守在这个臭气熏天的地方了,回去告诉你的主人,不用麻烦了,好生在魔界等着,我很快会直接去见他。” 
“那岂不是很危险?”一个人的声音打断了我和小鬼的谈话。 
我一笑,能无声无息地靠近我的身后而我毫无知觉,这家伙果然没看起来那么简单。回头,一张雌雄莫辨,美得罪恶的脸在华美衣着的衬托下熠熠生辉,“小风,我们出去谈好么,这儿好脏。” 
反锁了门的寝室里,没有人,只声一个鬼,一个阎王。 
我靠墙半倚着,有点懒洋洋:“干爹,看来得麻烦你再做一个相同的灵体,顺便另外派个人来……” 
他奇怪地看看我:“就这样半途而废,丢下烂摊子留给别人,不像你的作风啊。” 
我洒脱地一笑,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自己的几缕白发:“干爹,你是不是也该对我摊牌了?其实,只要我不在,魔界的人就不会对海怎么样了,对不对?因为……”我停下跳跃的手指,眼神锁住眼前依然在装腔作势的人,“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异界魔王的继承人!” 
他好像一点都不吃惊,大大方方地一挥衣袖,笑得花枝乱颤:“小风,你真是犀利。我真没看错人。说说看,你是怎么猜到的?” 
“他们竟然为了和我谈话而完全不理会海,漪更是对海下手毫不留情。明明把海劫走充当自己的傀儡,会对他们更有利。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他们的目标不是海,而是我。他们不相信海是继承人,你又是凭什么确信的?海只是拥有妖瞳的人类,你却在那双妖瞳上大做文章。你是掌管生死簿的阎王,你对我的前世一清二楚。你利用我,从你指认海是巽的继承人的时候,或者更早,从你收我做义子那一天开始,你就在利用我,利用我对海的感情,你知道我遇到他就会丧失理智的思考,我受不了那种可以和他在一起的可能性的诱惑……” 
他皱皱鼻子,一点惭愧的痕迹都没有:“谁让你虽然认我做义父,一直不肯宣誓对我效忠,我没法给你太多信任……” 
“那海呐?他是无辜的!” 
白皙却修长优美的手轻佻地托起我的下巴,他的眼中是我略嫌慌乱的影子:“小风,海真的让你变了不少呢……无辜?有奢求就必须作好牺牲的准备,如果连这点觉悟都没有,他就根本不配留在你身边!” 
“我很高兴你对我的信任,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也会猜到的,我会保证自己的利益不受伤害,但是……”我眯起眼睛,对着他近在咫尺清香沁人的吐吸岿然不动,眼中渐渐漾出值得玩味的笑意,“有时,猜出答案不经意慢了一拍,影响到你的完美计划,可不要怪我啊……” 
他想了想,有些无奈地摇摇头,收回手,重重叹了口气,娓娓说道:“好吧,我说——迷迭无端,是禁忌的魔法,即使知道咒语,非魔王级数的人也是无法使用的,而你是冥界小鬼,身上应该一点魔力都没有。除非你是本阎王这种无师自通无所不能的天才,否则……就只剩一种可能……你身上的根本不是灵力,而是……”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 
初入冥界,我因为不愿转世而去做鬼差,行动中却发现自己的灵力似乎是与身俱来的,冰凝剑也是,到现在为止,我能使用的灵力是一般鬼魂修炼百年才能达到的水准,而我才刚死了一年,何况至今我的灵力似乎仍在体内潜滋暗长,没有停步。我身上的根本不是灵力,而是……而是什么?魔力吗?怎么可能,我又不是魔界的人。 
“小风,我能说的只有那么多。” 
“巽也对你下了诅咒?”我问。 
他沉默,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我摆摆手示意到此为止:“我会自己去魔界找答案的。” 
“小风,你真的决定去魔界?”见我坚定地点点头,他没有再阻拦,只是深情款款地拉住我叮咛嘱咐,“小风,多加小心啊。我早晚要当冥界的主人,我不想欠谁的,我会还你这份人情,所以,千万别有什么三长两短啊……” 
我抽出手揉平蹙紧的眉头抱怨:“干爹,你说话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毒,被你的毒牙一诅咒,我有通天的本领也没法爬回冥界的。” 
他竟扮可爱地撅着嘴撒娇:“就算我的话不中听,也拜托你说像红玫瑰的刺好吗?” 
“你有那么高级吗?” 
“当然!人、冥、魔三界,还有比我更完美的存在吗?”某个自恋狂又开始大言不惭地吹嘘。那自以为是的表情让我忍俊不已。 
“看样子……小风,你不生我的气了?” 
我不置可否地笑笑。这种事,习惯了……以前也有一个很臭屁的学长每次都让我帮他收拾烂摊子,帮他擦屁股。我不介意被人利用,只要那个人不让我讨厌就行。 
“为了表达我的感激之情,我再透露一点——小风,不要总是用怀疑的心态去看待周围的一切,有时候长者的话还是可以听听的。” 
我冷笑:“你指你说的哪一句?” 
“关于——你最在意的那个事实。” 
拧了个响指,他的身影如烟雾般消失在窗外的夜幕中。真是的,临走了还要留个哑谜让我费尽心思地猜。 
门外响起熟悉的脚步声,很快有人推门进来了。 
“约会怎么样,还顺利吧?”我问进门的人。 
“你……”海惊疑的眼光驻留在我的头发上。 
“哦,这个啊……”我挑起几缕发丝,不以为然地继续说道,“冥界明早就会派人过来接我的班了,在人界用的仍是我的学生身份,到时记得把你上课的笔记借给他抄,还有平时多提醒他点,不要露出马脚。” 
“你……要走?”他一脸的不可思议。 
“对,我要去魔界!”冷冰冰、不屑的腔调,恢复到不久前那个刀锋般凌厉果断的冥界小阎王。 
“为什么?” 
“不为什么!” 
似曾相识的对话,他的脸上一片阴云:“这算什么?” 
“没什么,只是替楚亦风带句话给你,‘祝你们幸福!’” 
“我不想听这种废话,我想见他的人!” 
“他已经死了!”暴怒的狂喊声因为过于激动而变得嘶哑,我把指甲埋入掌心,用疼痛来遏制自己几乎失控的情绪,“到最后楚亦风都不说也不许你说一个爱字,你明白为什么吗?因为如果承担不起,如果无法给予,如果自己都没有把握,不要轻易许什么承诺!你能保证爱他一生一世吗?你有多少把握?50%?他最多也只有50%把握!谁会傻到为了不切实际的幻想付出一切?” 
海捞起书桌上一本厚厚的《高等数学》砸了过来,气势汹汹:“这半个学期我受够了微积分,我不明白为什么有人总喜欢把事情复杂化。我现在只会做最简单加减法——他有50%,我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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