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第一次流了泪，独自在山洞中流了泪，我不知道下次他回不回来，我会不会变成他经历过的那些女人之一，会不会变成他给新欢讲述的历史。”
“我感觉很痛苦很忧愁而且很害怕，但至少还有一丝希望，如果他还爱我，就一定会出现的。”
“怀着那一丝期待，以及痛苦和忧愁，我离开山洞返回了海底玄冥宫，那时我的心情不太好，满脑子都是他，所以你对我说话我几乎都没听见，闭关也只是托词，我只是想通过沉睡渡过分秒如年的等待而已。”
“睡醒之后，我立刻匆匆赶往苍茫山崖，同样没有理会你的呼唤，我的心里只有他，我的脑子里全是他，我迫不及待想要见到他，迫不及待想要扑到他怀中紧紧抱住他再也不放手。”
利维坦的语气变得痛苦：“可是，那次我在山崖上站了很久，他还是没由出现，我安慰自己，他可能有要事没有处理完，抽不开身腾不出时间，我应该理解他的难处，不应该如凡俗女子那样死死纠缠。”
“可我没有意识到，我真的已经变成凡俗女子了，爱情让我疯狂。那次我站了足足半个月，他还是没由来，我不得不带着更糟糕的心情返回玄冥宫，那时我真的不想理你，我很烦很烦很烦！”
“又是沉睡，又是怀着期待却纠结的心情前往山崖，我发誓一定要等到他，即便站到天荒地老。”
利维坦的眼中焕发出光芒，语气也变得惊喜，她紧紧贴着冰冷的蛇鳞声音愈发炽热：“老天保佑，这次他来了，他真的来了，我只等了一天他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的眼泪忍不住涌了出来，他没有骗我，我真的等到了他，我不是他的回忆，不是他的经历，更不是他给新欢讲述的故事，而是他的爱！”
“他冲过来抱住了我，紧紧抱住了我，对我说抱歉，说上次正在和一位强者缠斗，很危险，根本抽不开身，所以才没即使过来。”
“趴在他怀中苦的很伤心却也很幸福，闻言抬起头紧张问他有没有受伤。他笑着说，我万界至尊怎么会受伤呢？想着你念着你，就是无穷无尽的力量！”
第1897章章一千八百九十七：爱与恨的疯狂（下）
“只要想着你念着你，我就拥有无穷无尽的力量，我就无所不能！”万界至尊的话如烙铁般深深印在玄冥心中，留下永恒的痕。
“我再次沉沦，堕入他的深渊，连什么时候被他抱进山洞的都不知道，只知道凭借本能和对他的爱意，恣意疯狂地承受着迎合着，让他快乐也让我快乐。”
“当我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他就躺在我身边，微笑着看着我，陪着我伴着我守护着我。我说我真怕睁开眼都是梦，他说我就是你的梦，你永远也醒不来，他总是很会说话，每次都能让我沉醉，就和他的吻一样让我窒息。”
“幸福的日子过了一个月，又到了分别的时候，他走了，我的梦也醒了，空荡荡的山洞重新变得沉寂，不过这次我没有流泪，我微笑着离开了山洞，因为我知道下次他回来的，一定会。”
“那次我回到玄冥宫，心情很好很好，真的好极了，我满脑子都是他，耳边全是他的声音，连他的温度都似乎还在。我只想回味着他直到他下次再来，直到我们再次相聚。所以我还是没有理你。”
最后一句真的如长矛般刺穿九幽煌蛇的心脏，可他没有感觉到疼，感觉到的只有麻木和死寂。
“后来，我和她的相会开始以月为周期，在期待、失望、惊喜中循环，有时候他不会出现，我的心情会很低落，有时候他会出现，会向我道歉，送给我礼物，并且用行动爱我补偿我，陪我度过最幸福的一个月。”
说到这地时候，利维坦竟然低下头在九幽煌蛇的蛇鳞上轻轻触了一下，就像是回忆着恋人的唇。
叹了口气利维坦避开阎魔爱的巨斧摇了摇头道：“可惜好景不长，两界大战开打，万界他不得不和深渊进行决战，与太阳女神和月之女神配合将玛门、阿撒兹勒两位大魔王击退之后，他带着十心神王和天诛剑，意气风发只身创进了深渊。”
“他很强，他击败了七位大魔王，登上了传说中的魔神山，见到了最神秘的魔神之魂。但他还不够强，我很了解他，我知道为了之追逐更高的力量，他一定会融合魔神之魂，一定会……”
“事实也果然如此，他融合了魔神之魂，成为了新的魔神，成为了深渊的最高统治者，成为了诸天万界真正的最强者，掌控至高无上的最强力量！”
“可是，他也忘记了当年对我的誓言，无论我如何等待，他都没有再出现过，再也没有来过武灵世界。”
“我一次次等待换来的都是失望，我伤透了心，但我不肯放弃，我不能没有他，我无法忘记他，我要去找他，去找他！”
“于是我真的这么做了，我当时真是疯了，我将你留在地府之后，只身去了深渊，我的确见到了他，见到了身为魔神的他，他居高临下俯视着我，问我为什么来找他。”
“我说你不记得我了吗？不记得我们的誓言了吗？不记得我们要永远相伴了吗？”
“他说我记得，但已经不重要了，我现在是魔神，不是人类，已经无法和你永远在一起，你留在这，只会慢慢被深渊吞噬毁灭，忘记我吧，找回你原来的生活。”
“不，我不要！我不要回去，也回不去了！自从遇到你的哪一天起就再也回不去了！”
“我说我不走，你是万界至尊也好，是魔神也罢，我都爱你，我都要永远和你在一起，为此我可以付出一切，我什么都不在乎！”
“他问我，你真的什么都不在乎吗？真的可以付出一切吗？永远在一起的代价是很大的。”
“我听了很惊喜，拼命点头说，我愿意，我什么都愿意，我愿意付出一切，即便是以生命为代价！”
“他的表情变得严肃，他说只有一种办法能让你永远留在我身边，那就是也变成恶魔！”
“我没有任何犹豫就点头答应了，来吧，把我变成恶魔吧，让我们一起堕入永恒的深渊！”
“他答应了我，当场以魔神的大能力斩断了利维坦大魔王，然后将利维坦留下的所有能量和魔魂碎片与我融合，保留了我的外形和记忆，将我变成了宠姬女皇，同时也成为了新的利维坦大魔王。”
“新的我诞生了，我是玄冥，也是利维坦，又是宠姬女皇，七大魔王之一，整个深渊位面最美丽的存在，我终于可以和他永远在一起了！”
利维坦张开十翼展开双臂，尽情展露自己的美妙姿容，因为变身宠姬女皇而更加骄傲的身段，在虚空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毫不掩饰，就如同山崖上的山洞中，趴在他怀中呢喃时一样。
“可是，可是，可是！”连说三声可是，利维坦忽然仰天狂笑，笑声通过魔魂波动传遍虚空，所有正在战斗的魔王和神灵都骇然转头，看到了状若疯狂的利维坦，众神魔王都很纳闷，这厮疯了吗？
笑声陡止，利维坦美丽的脸庞突然变得有些狰狞，眼中的幸福和爱意开始变质，开始变成浓烈到化不开的仇恨，相互混杂爱恨交织变成浑浊的水潭。
“哈哈哈，可是我错了，我真傻，我真的好傻，我以为这样就能永远相伴，我简直傻透了，我就是个白痴，哈哈哈。”
“我放弃了神灵的身份，放弃了过去放弃了一切，甚至放弃了尊严和羞耻，然而我刚刚变成大魔王，他就毫不犹豫离开了深渊，去追所谓的狗屁阿比斯·冯和暗之父去了，没有和我再说话，没有牵着我的手，没有抱住我，更没有带上我，有把我独自抛下了！”
“我又被抛弃了，我放弃了一切但还是被抛弃了，是不是很可笑？是不是？我变成了过去厌恶的恶魔，虽然我还是很美丽甚至更加美丽，但我还是丑陋的恶魔，我终于开始憎恨，我开始恨他，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可我同时又深深爱着他，甘愿为了他去死！”
（九幽玄冥万界填坑完毕，爱是最伟大的力量，也是最狠绝的武器。）
第1898章章一千八百九十八：痴儿自有离恨
随着利维坦的自述，那一段历史的秘辛被渐渐揭开，玄冥和九幽煌蛇的过去，玄冥和万界至尊的过去，万界至尊变成魔神的过去，玄冥变成大魔王的过去，两人之间爱恨纠缠的过去。
最爱莫过恨，最恨莫过爱，山无陵天地合已经无法形容玄冥和万界之间的感情经历，这已经是跨越位面跨越种族跨越时间的历史。
没错，就是历史，一位至强的崛起，一位女神的堕。落，这段爱恨纠缠的经历，已经具有了历史的厚重和残酷。
利维坦张开双臂语气充满了自嘲，甚至是一种自我放弃：“于是我开始放纵，开始肆无忌惮，开始和其他大魔王厮混，开始和麾下的小魔王厮混，以我宠姬女皇的美丽，没有恶魔能拒绝我。我以为他会回来制止我在乎我，因为他能看到深渊的一切。”
“可他没有回来，他不再在乎我，即便我背叛他他也不在乎。我彻底疯了，我无所谓了，我彻底放弃了自己，我彻底放纵了自己。”
“我开始和大魔鬼厮混，甚至和魔鬼厮混，我是大魔王，我能支配一切，我会盯着深渊核心享乐，然后用最残忍的手段杀死它们，用它们的魔血沐浴，用它们的血肉堆砌魔王城！”
“我铸就了肮脏血腥的帝国，我变成了现在的利维坦，我变成了彻彻底底丑陋肮脏的恶魔！我恨他，我爱他，我恨他，我爱他，我恨他，我爱他，我活该，我活该，我活该！！！”
利维坦仰天狂笑状若疯狂，笑着笑着变成了恸哭，漆黑浑浊的泪水滂沱而下飘洒在虚空之中，化为冰冷的结晶雪片般围绕着她飞舞，一如她早已死去万年的心。
黑色的雪片碎了，心也就碎了，其实早就碎了，早就已经不在了，但为什么还会感觉到痛呢？
利维坦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她只是想说给九幽煌蛇听，甚至连为什么要说给他听都不知道。
她以为自己能镇定的说出来，却没想到最后刺痛的却还是自己，原来过去了万年，这份爱与痛爱与恨纠缠的感情还埋藏在心底深处吗？
原来这份感情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因为时间的发酵而变得愈发深沉痛苦，一旦挖掘出来，就让人感受到撕心裂肺难以忍受的痛。
惨烈的战场忽然变得沉寂下来，不论大魔王还是众神都不知不觉放缓了攻势，大魔王以前也是神，是最有爱的天使神，他们能感受到利维坦，也就是玄冥的痛苦，日月之巅的众神则体会更深。
“幸好我没有爱上过谁，爱真是个折磨人的东西。”月之女神叹了口气。
“玄冥啊玄冥，真没想到她居然经历了这么多，为了一个人类甘心付出一切，甚至最后变成恶魔永恒沉沦，真的太傻了。”姹女仙萝也叹了口气。
特蕾莎眼圈发红感觉心脏抽痛，同时心中也感觉万分庆幸：“幸好姐姐我选对了人，亲爱的能不惜生命救我护我，这才是完美的爱人，只会甜言蜜语的混蛋从来都不可信。”
“万界真是个混蛋，超级混蛋，不弄死他姑奶奶我眼不下这口气！”红莲气的直咬牙。
“可怜可叹啊，和她比起来，我和天子经历的磨难根本不值一提，我有爱我的丈夫，有孩子儿媳孙子，儿孙满堂真的已经很幸福了。”金钰离擦了擦眼角叹息自语。
“好可怜……”阎魔爱没有继续进攻，收回斧子直抹泪，此时此刻，她感觉自己对利维坦完全下不去手。
“造孽啊，万界到底造了多少孽！”阿比斯·冯捏着拳头道。
“万界，魔神，给我纳命来！”叶问天当然也全程感受到了利维坦的魔魂波动，了解了整个故事，心中对万界至尊，也就是现任魔神的憎恨狂怒立刻飙升一个档次，十二翼狂拍扇动，规则之力狂暴扩散，速度暴增朝深渊核心冲去。
几只小魔王张牙舞爪扑过来，全都被叶问天用最狂暴的方式生撕活裂，区区小魔王，在他这位十二翼半魔神手中，都特么是虫子。
“哈哈哈，玄冥，原来你还念着当年的事情吗？亏你能记得这么清楚，也真是难为你了。”
话音一转，魔神终于吐露了真相：“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当年我的确是很喜欢你的，但主要目的还是为了借你之手成神，如果没有灭绝神牌，我哪能如此快速晋升神级？”
“我原以为你会很难对付，需要多花点心思才能让你拿出灭绝神牌，可没想到你居然爱上了我，见面当天就帮我成就神级。”
“这让我感觉有些对不起你，所以我决定满足你对于爱的渴望，不得不承认，当时我自己也几乎陷进去，几乎舍不得离开你，一方面是因为你的美丽和山洞中那种恣意索取的疯狂，另一方面则是你对我的爱。”
“可是，我堂堂万界是要做大事的人，怎能沉溺于儿女私情？我必须离开，我必须放弃你。当时我也很纠结，不过那只是暂时而已，反正我又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
“后来我登上魔神山，吸收魔神之魂成为新的魔神，自然而然摒除了一切身为人类所拥有的感情，我还记得你，但不可能再爱你，你爱我也好恨我也好，我都感觉不到，也与我无关。”
与我无关，与我无关，与我无关……
没有什么比这四个字更锋利更无情，爱也好恨也罢，都与我无关。
本来就已经疯狂的利维坦发出苍凉悲戚的惨笑，眼角流下的不再是黑泪而是血泪，腥红的血泪。
“好一句无你无关，原来我的爱我的恨我的堕。落都只是我的独角戏，是我自己傻，是我付出了自己然后又放弃了自己，我是世界上最傻的傻瓜，哈哈哈！”
惨笑声中，利维坦紧闭的左眼终于睁开，不是魔眼，而是人类的眼睛，充满了悲伤决绝的眼睛。
（纸巾自备，无论玄冥变成什么，九幽都爱着她，因为比时间更恒久的，是爱！）
第1899章章一千八百九十九：至少在一起
最后时刻，利维坦终于睁开了左眼，那是一只属于人类的眼睛，那是属于玄冥的眼睛，属于过去的玄冥的眼睛。
感受到这只眼睛，感受到这只眼睛中熟悉的目光，九幽煌蛇终于从死寂的黑暗中微微醒来，竖瞳僵硬地转向这只眼睛，这只眼睛万年没有这样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