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贵女生存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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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贵女生存手札-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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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妃是半妃,更何况是太子府的侧妃,以后登基就是娘娘,自然有倨傲的本钱。湘玉被汤嬷嬷拉着,每日跟着湘雯在一堆,耳濡目染也熏陶不少。

汤嬷嬷感慨,大户人家的嫡女实属不易,婚姻大事父母都做不了主,上面大山压下来,心里多苦也得咧着嘴嫁。湘雯的婚事板上钉钉,她只希望,湘玉以后能寻觅到一门好亲事,琢磨是琢磨,让玉姐儿多学些规矩,以后做了命妇,进宫赴宴谢恩,也省的出笑话。

往年也不是没出过笑话,内阁大学士的孙媳妇,是从小指腹为婚的,女方小时候家道中落,但婚约没变,及笄后嫁到京城,闹了不少笑话,妯娌亲眷们,背地里哪个不是指指点点,那媳妇人倒是不错,就是规矩不行,连小官家的女儿都不如,没个体统。

要么说门当户对,这个孙媳妇是孙长媳,进门就要管家的,这样的手腕,别说管家,规矩都没学好,愣是让孙幼媳管了好几年,大学士家里闹的没脸,满京城的人都捡乐听。

吕氏安排绣娘给湘雯做衣裳,连带着其他的小姐统统一起做,反正不急,先可着湘雯的时间赶,其他的工期不拘限。

苏府有固定的绣娘每月上门来,是京城月华绣庄的秦绣娘,湘雯的嫁衣便是出自她之手。秦绣娘年纪不到三十,白净清秀,穿一袭葱绿色长裙,笑盈盈的站在一旁。

湘玉伸手让绣娘量尺寸,她身量纤瘦不少,个子也窜高半头,秦绣娘量完后记在纸上,吕氏和她交谈:“秦绣娘日日操劳,也得注意眼睛,可别累坏了。”

秦绣娘拂拂头发,说道:“多谢太太关心,我其他的没有,好在有这一身绣工,开个绣庄贴补家用,家里的侄子当兵去了,每日也是担惊受怕,他未过门的媳妇儿,跟我一起操持绣庄生意,还好有人替。”

吕氏挑眉道:“哦?大壮亲事定下了?”

提到她侄儿,秦绣娘露出微微得意的笑容:“可不是么,那孩子我也见过,以前是高攀不起的……哎,都过去啦,等大壮回来,就让他们成婚。”

那大壮吕氏瞧见过,是一个憨厚老实的,为人也朴实,她房里的大丫鬟年纪也不小,陪着她多年,本来打算放了身契,许一门好亲事,她瞧上了大壮,大户人家的大丫鬟,搁到外面也是抢手的姑娘,没成想人家有了婚约,真真是可惜了,吕氏遗憾的摇摇头。

湘雪量完尺寸,又急急的赶回去,老夫人到了喝药的时辰,平时都是她伺候在旁,可不能让别人插手。

湘雯冷冷的扫了一眼湘雪的背影,她近日忙碌,每日请安后和祖母说不上几句,就从祖母的静心居回来,出嫁在即,她虽说安心待嫁,有些事也得经过她的手。

湘雯把炖好的银耳羹让丫鬟装在食盒,带着人去了静心居。她的院子离静心居很近,十几岁湘雯才从静心居搬出来,祖母不舍得离她太远,就近找了院子,亭台楼阁,还有一个绿湖,环境幽静自在。

烈日当空,后面撑伞的丫鬟满脸汗珠,湘雯白皙的脸上,也透出一丝汗来,她拿着手帕轻轻拭拭,前面便是静心居。进了远门,陈妈妈正在廊下摇扇,见大小姐进来,忙迎上去:“大小姐来了,老夫人正歇着呢。”

湘雯点头,说自己去偏殿略坐片刻,祖母每日雷打不动午休,还有一炷香的时间,也就要醒来,她把食盒放在桌上,静心居的丫鬟端来瓜果糕点,湘雯也不急,缓缓的吃了两块,粉彩锦荔枝莲花碟里的葡萄只吃了五六颗,外面的丫鬟说道:“大小姐,老夫人醒了。”

湘雯起身,拿起食盒笑道:“我这就进去。”

老夫人睡后习惯焚一炉檀香,门帘被高高挂起,还没进屋,满室的檀香味飘散开来,定睛一看,湘雪就站在太师椅旁,手里捧着一条绢帕,老夫人正在净脸,抬起头后湘雪娴熟地递上帕子。

湘雯挨到老夫人身畔:“祖母可睡饱了?我熬了银耳羹,食盒还热着呢。”

苏老夫人慈爱的看着自己一手拉扯大的孙女,嘴角是止不住的笑意:“快拿来给我尝尝,睡醒后嘴正干呢。”

说话间,丫鬟早就懂事的掀开食盒盛了一碗出来,苏老夫人拿着汤勺喝了几口:“不错不错,更难得的是一番心思。”说罢转头跟湘雪说:“雪丫头带的桂圆枸杞鸽子汤先放起来,一会儿我再喝,人年纪大胃口小,喝几口就饱。”

湘雯晃晃苏老夫人的胳膊:“祖母才不老,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两祖孙说话,湘雪插不进去,她尴尬的站在一边,指甲抠在肉里,慢条斯理的说道:“祖母,我忆起来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苏老夫人歪歪脖子,往湘雪这边转转:“去吧,不用陪我这个老婆子。”

湘雪出屋门,听见廊下两三个小丫鬟在嚼舌头,一句一句的飘进她的耳中:“三小姐真是有趣,非要跟大小姐较较长短,先不提大小姐是嫡出她是庶出,单是情分就没可比性,刚刚端了桂圆枸杞鸽子汤过来,你是没瞧见,老夫人看都没看一眼,吃了大小姐端来的银耳羹呢。”

另一个丫鬟一边扫地一边说:“可不是么,同样都是孙女儿,也有亲有疏,我可是听说,咱们三小姐连二太太都不敬重,一心巴结老夫人,真是笑话。”

那名丫鬟八卦心渐渐起,拽住人问:“这话我可没听说过,怎么回事?”

“我是听我娘提过一嘴,我嫂子是跟着二老爷二太太从湖南回来的,你知道为何三小姐的亲姨娘会被禁足吗?听说是要害二太太,啧啧,一个姨娘,真是要上天了。”她说话手上活计也没听,扫帚把落叶拢在一起,讥笑干活两不耽误。

湘雪直直的走过去,针尖一样的眼神射不过,丫鬟身上顿生寒意,背后嚼舌头最忌讳,主子们都在屋里谈天,谁成想三小姐会突然出来?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本来以为三小姐会发难,抓住她们打板子,没料到三小姐直接出了院门,这才松口气,心道下次再也不敢碎嘴。

陈妈妈从北面出来,手里握着一堆瓜子皮,拍拍丫鬟的肩膀:“好好干活,大小姐怕是得待上一个时辰,屋子暂时不用我伺候,我去耳房歇会儿。”

湘雪扯着帕子,路上狠心的辣手摧花,折断了好几枝紫薇、芍药花。废旧的木门上攀爬着几支蔷薇花,湘雪扯下一朵掷在地上,绣鞋踩上去狠狠的碾压,后面的杏雨吓得一哆嗦,三小姐的脾气越来越难捉摸。

湘雪发泄完,问杏雨道:“二哥的丫鬟可曾来传过话?”

杏雨低低的回答,生怕惹怒小姐:“回三小姐,二少爷还没话递过来。”

湘雪烦躁的快走几步,心道二哥那怎么回事,按理说早就应该有回音。

☆、第111章 纳征

湘雯陪着老夫人用过晚饭,天色已晚,她带着丫鬟出了院门,行过灰白的围墙,绿拂忍不住说道:“小姐,你不久后便要嫁人,又何必跟三小姐一争长短。”

湘雯粲然一笑,端量绿拂一眼:“争?我根本不需要争,在祖母眼里,我始终是她最亲近的孙女儿,没人能代替,只是湘雪……你可知道她想些什么?”

绿拂愣神,她虽然每日近身伺候大小姐,却也不是何事都清楚的。湘雯唏嘘不已:“我是什么人,你最清楚,什么时候轻易挤兑过人?湘雪接近祖母,你以为是为甚?血缘亲情一叙天伦?不过是利用罢了,祖母老了,难免糊涂,再锐利的鹰隼也有被蒙蔽的一刻。”

“那……”

“湘雪,我猜是想赢得祖母的宠爱,期望有一天把她姨娘放出来,再者便是为自己寻一个庇佑,二房的家事我知之甚少,但也能猜忖到几分,湘雪太不安分,对苏家来说目前是负担。”

湘雯也不想再和丫鬟解释,回去的路变得漫长难行,她来之前,祖母告诉她,待她出嫁前,会给她一些压箱底的陪嫁,不能放在明面上,让她悄悄拿着,看着祖母爬满皱纹的脸,湘雯心酸不已。

湘雯让绿拂先回去,自己拐去湘玉的院子。湘玉正在指挥手下的丫鬟收花瓣,都是从花园里采摘回来的,桔梗、茉莉、紫罗兰、六月雪等等。

正屋前铺开一大张土布,花瓣零零散散的洒在上面,晚间露水太重,需要收起来,湘玉抬头瞥见湘雯,忙让人让出一条路来:“大姐姐怎么这时辰来了?”

湘玉把人让进屋,吩咐丫鬟去泡茶,湘雯笑道:“我明日打算去绸缎庄看看绸缎,还要买些胭脂水粉,七妹妹和我一起?”

湘玉没犹豫便答应道:“好啊,反正我没其他事。”

送走湘雯,却又来了苏重秉,苏重秉在国子监读书,很少回家,算日子今天不是假日,大哥怎的回来?

苏重秉头发还湿漉漉的在滴水,进屋也不客气,拿起茶杯先灌了一杯茶:“国子监走了水,学生们全都遣回家。”

湘玉忙前后转着看了一圈,苏重秉毫发无伤,她的心放下来:“好好地怎么会走水?烧的严重吗?”

苏重秉的眉间浮上一层忧色:“校舍损毁三间,几棵百年老树没保住,学生们休息的屋子烧个精光,还得重建,两个直讲救火时受了轻伤,这不,我们全回家来。”

好在人没事,湘玉顺口问道:“元大哥怎样了?”

苏重秉重重的叹口气:“他啊,这个傻子,先走水的是我们住的地方,他非说有个木箱不能丢,打湿衣服冒死进去拿了一回,我拦都没拦住,我当是什么重要物件,不过是几本书、一堆字画而已,真是个呆子。”

湘玉心道,生命最可贵,命都没了其他东西还有什么价值,元明清就是手臂被房梁上的椽子砸下来时磕了一下,没什么大事。

国子监是培养栋梁之地,走水后圣上极其重视,派了大理寺卿查明原因。大概两三日后,此事有了决断,原来是一个学生独自一人在学舍里烧毁信件,结果不小心引起大火,酿成大祸。

国子监里禁止明火,就是怕惹出事端,明知故犯罪加一等,幸好没有人丧亡,不然更是罪上加罪,最后圣上圣裁,判了那个书生流放尚阳堡。

国子监停课十多天,需要进行修缮,苏老夫人得知孙儿遭逢厄运,忙叫过去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查看一番,晚上摆了宴给他压惊。

湘玉上次跟湘雯出去买布料,得知湘雯嫁妆基本准备停当,就等着日子一到嫁人。湘玉在琢磨,给大姐姐送什么贺礼,金玉之物大伯母给准备不少,手工绣品说起来是心意满满,到底没什么实用价值。

湘玉趁着苏重秉在家,询问道:“大哥,你说我送什么好?”

苏重秉词不达意:“我听说,太子殿下喜欢古籍。”

湘玉一时间没领悟:“这和我送贺礼有甚关系。”

她端起茶杯,又轻轻的放下:“大哥你说的对,投其所好嘛。”

送的贺礼,不论是什么,湘雯都是要带到太子府,锁到小库房的,至于两个人能不能恩恩爱爱琴瑟和鸣,外人决定不了,湘玉送一份合乎心意的贺礼,也算是帮衬大姐姐。

只是湘玉发愁起来:“古籍说起来简单,大多数都存档在皇宫里,宫外去哪里寻找?”

苏重秉神秘一笑:“别人没办法,元兄有法子,你找他帮忙。”

元明清?他对于寻书上,好像一向都有自己的法子。

湘玉直接躲懒:“反正现在你们休假,大哥你帮我问问,时间也不多了,如果没合适的书,我就考虑其他的贺礼。”

苏重秉点头:“行,我帮你问问,对了,我刚才从太太那经过,听说重嘉身子有些不适,刚唤了大夫,你记得去看看。”

重嘉生病了?这个弟弟,身子骨向来好,虽说冯氏生他的时候年纪不小,但是从小很少生病,一直活蹦乱跳,苏重秉说苏老爹找他,一会儿要去书房,湘玉换身衣裳,带着采薇去正房。

大夫在屋里诊治,湘玉没进去打扰,坐在外间的椅子上,不一会儿大夫背着药箱出来,开了药又嘱咐几句,湘玉问:“太太,重嘉怎么了?”

冯氏往前一步,带着湘玉进了屋:“兴许是晚上着凉,大夫说无碍,喝几次汤药就能痊愈,你别在这守着,让重嘉睡一会儿,刚才你大伯母来过,我得去老夫人那一趟,你去外面盯着丫鬟煎药,别人我不放心。”

冯氏有点草木皆兵,湘玉也能理解,冯氏千辛万苦生下重嘉,容不得他有任何闪失,湘莲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消息,也来到正院,陪着湘玉坐在廊下,提起了湘雯的婚事:“湘玉,你说大姐姐会幸福吗?”

幸福啊,这个词这是一个很宽的定义,或许在外人看来,湘雯是有福气的,太子侧妃,未来的娘娘,如果生下儿子,更是贵不可言,天家从来不讲究真情,利益才是握在手里最大的权柄。

湘玉低沉的说道:“大姐姐幸不幸福我不知道,她会是苏家最尊贵的人,有时候命运没办法自己抉择,哪怕是大姐姐,还是我们两个,身在京城,长在苏府,能做的,就是及时行乐,无愧于心。”

湘雯的婚期日益接近,重嘉病好后的第二日,太子府的管事太监过来苏府纳征,也即是俗称的送聘礼,六礼的纳采、问名、纳吉都一带而过,圣上赐婚,圣旨里定了吉日,换庚帖,媒婆说几句吉祥话,到了纳征这一步。

管事太监后面是十几个太监,抬着好多箱子,晃晃悠悠进了府门,侧妃纳征太子殿下是不必亲自出面的。

聘礼堆满后院,苏家两位老爷客客气气送走管事太监,把大房二房的太太叫了来,这些聘礼的礼单留了下来,需要找人一一对过清点,这是耐心仔细活儿,吕氏吩咐三四个嬷嬷、丫鬟来做,又让大老爷喊来前院的账房,一起核对。

前面忙的人仰马翻,吕氏让丫鬟把湘雯叫来,趁着开始人不在的间隙,把箱子里的聘礼打开给她瞧。

太子殿下好大的手笔,箱子里有东海的夜明珠好几颗,珍珠首饰、翡翠玉镯、灵猴献寿合欢紫砂壶、镂空金镶玉方形香奁、里面还竖着几幅名人字画。

开了第一个箱子,吕氏要掀开第二个,湘雯按住吕氏的手:“太太,不用看了,太子殿下的聘礼厚重,我已经晓得。”

吕氏的手停在半空,无力的垂下来,讪讪的说道:“好在太子殿下还是重视你的,进门之后收起小脾气,温婉顺和些,殿下高高在上惯了,你不能任性,等过段时间,生下个一儿半女,也算站稳脚跟,好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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