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魅集by小葬 (灵异文 灵异神怪 都市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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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魅集by小葬 (灵异文 灵异神怪 都市情缘)-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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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出的都是匪夷所思的天价,但外婆始终遵循他的遗愿,一直小心保管着。
  “囡儿啊,我老了,不中用了……这东西,就由你保管吧。”
  外婆交待了这一句,就没再说话。
  *
  当晚他把木盒子抱回房间,仔细地研究了一番,除了发现表面镌刻着的复杂花纹之外,没有任何新发现,也没能找到打开盒子的方法。不过这只盒子的出现重新勾起了他对外公的好奇。
  外公去世得很早,向日对他几乎没有任何记忆。不过既然他有役灵,就说明他生前应该是从事除魅活动,我的“鬼眼”也应该是遗传自他……不知道外婆知不知道?他的父母呢?还有他的家族……
  向日知道就算他想破脑袋也不可能得到答案,便带着这些问题去找阿福。
  阿福看起来更虚弱了,听了向日的疑问之后,他说:“小少爷,本来老爷不让我告诉你的……老爷他……他生前确实是除魅师……他年轻的时候,也正是家族的势力如日中天的时期,咳咳,可惜啊……”
  向日等着后面的故事,但阿福的声音却渐渐低了下去,直到完全消失。他低头,发现它已经地闭上眼睛,紧张地探了探它的鼻息——还好,只是睡着了而已。
  但之后向日都没有机会再听接下来的故事,因为阿福一直睡着不醒。外婆说这次它恐怕真的熬不过去了,开始给它准备入殓的草席。
  接下来他也试过向外婆打听外公生前的事,但她却没有多说,他不知道她是不清楚真相还是纯粹不想透露太多。
  *
  按照他们家的惯例,大年初六是上坟的日子。向日一大早就爬起来,挑着装满祭拜品的扁担跟外婆上山。外公和母亲的坟墓都在后山,离这里并不远,不过由于一路上铺满了雪,他们去那儿还是花了不少力气。
  虽然向日从小就有鬼眼的能力,但他从来没有见过外公或者母亲的鬼魂。
  外婆从来没有见过向日的父亲,据说他母亲怀着他的时候还没有结婚,甚至连孩子的父亲是谁都不肯说,外公在震怒之下把她赶出了家门。几个月后有人把孩子和母亲的尸首一起带了回来。
  从母亲的遗照上可以看得出他长得很像她。看着眼前的墓碑,他并不觉得悲伤,只是无限地惆怅——她的脸对他来说是陌生的,就像跟他完全没有关系的人。
  向日对于外公的印象也不是很深,他在他很小的时候便去世了,唯一记忆深刻的是他对他很冷淡,几乎每次一见到他就会绷起脸。外公也是个不爱说话的人,去世前的日子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他去世之后,那房间就变成了现在灰尘满布的仓库。
  在他们的坟前,向日跪拜着上香,求他们保佑外婆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天阴沉沉的,看起来很快又要下雪,为了避免被风雪困住,他和外婆拜祭完后就马上动身下山。走到一半,他忽然觉得脖子上空空的,伸手一摸,才发现一直戴着的项链不见了!
  他心里一凉,完全想不起是在什么地方弄丢的,便让外婆先回去,自己沿路上山找。山上铺满了雪,除了黑色的枯树之外,眼前完全是白茫茫一片,要找到一条小小的项链哪里是这么容易的事?他不肯放弃,一边说服自己肯定是在祭拜的时候不小心掉在坟地了,一边加快上山的步伐。
  天色越来越沉,明明还是下午两三点,却感觉好像夜幕即将降临,看来很快就会有暴风雪。他再次加快步伐,走了半天,看看表,已经过了半个小时,怎么还没到?
  他记得他们下山时根本没有走出这么远的距离。他连忙望望四周,发现自己被一片雪白包围,看不到山路,连方向都判断不了。
  ……迷路了?
  这后山向日从小就上上下下数不清多少回了,对这里的山路非常熟悉,但是现在却感觉像走进一片完全陌生的地方。风吹得他瑟瑟发抖,他想暂时下山,可是已经分不清方向了。
  “救命……救命……”
  就在这时,微弱的呼救声随着风传入他耳里,听起来像是个女子的声音。他顺着声音的方向走去,找了半天才发现声音是从一颗枯树下传来的。一只浑身纯白的猫窝在树根上,那颜色几乎跟雪地融在一起,要不是因为它腿上的伤流着血,他根本发现不了它。
  刚才是它在叫救命?……是猫妖?
  向日蹲下身去稍微检查了一下,发现它已经昏了过去,右后腿上的伤口汩汩地留着血,看起来很严重。他迅速把围巾解下来,小心翼翼地包住它的伤口,然后把它抱在怀里,继续找下山的路。
  这时雪开始下了。他把连衣帽戴上,还是无法抵御寒风。脚上穿的靴子由于在雪地里走得太久,早已经被雪水渗透,现在他的两只脚冻得简直就像冰块。
  他抱着小猫在枯林里转悠,忽然有一种被监视的感觉……
  这树林里有人,不,有鬼!而且不只一只!
  确认了心里的想法之后,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而且跟上次遇到那只纵火的妖怪时的感觉很像,这次的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向日想要加快脚步,两只冻僵的脚反而由于跟不上大脑的指挥而害他一下扑在冰冷的雪地上。感觉不到痛,因为他浑身上下都已经被冻透了。
  就在这时,他感到周围一股巨大压力迅速来逼近,抬头一看才发现,他已经被远远近近的一圈鬼魂包围了。鬼魂们都是男人的样子,但是全部面目狰狞,难道是以前死在这座山上的人们?看他们怨气这么重的样子,恐怕死得很冤吧……
  当时他扑倒在地上,僵硬的身体动弹不得,看着鬼魂们纷纷伸着扭曲的爪子向他扑来,只能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偏偏这种时候项链不见了……
  等了很久,并没有想象中疼痛的感觉。他使劲全身力气抬头,惊讶地看见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白色身影正在跟鬼魂们缠斗。仔细一看,更是目瞪口呆地发现那不是人影,而是雪人,因为它脖子围着的那条深色围巾,正是那天慕锦留下的!
  雪人的动作很凌厉,就像真的活人一样,但由于鬼魂数量实在太多,尽管它极力战斗,最后还是被鬼魂们包围。就在向日再度失去希望的时候,突然听见“砰”地一声巨响,原来是雪人突然爆炸了,瞬间与包围它的鬼魂们同归于尽!
  等爆炸的旋风停息之后,鬼魂们都不见了,周围只剩下一条挂在树枝上的深色围巾。
  向日愣了好久,半晌才接受自己被慕锦救了的事实——那个雪人,应该是他制作的傀儡之类的东西。他本来还想去研究一下那条围巾,不过实在是没有力气,别说爬起来了,他现在连继续睁眼的力气都没有……眼皮越来越沉,他闭上眼睛,感觉到周围越来越安静。
  向日也不知道他在雪地里躺了多久,只知道自己中途被吵醒过一次,勉强睁开眼睛,看到的居然是阿福和外婆的脸,后面还有好多提着灯的村民。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他发现自己躺在镇上医院的病床上。外婆哭得泪眼婆娑,见他醒来,只是紧紧抓着他的手,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阿福在昨天夜里走了。后来听别人说起,向日才知道原来是在它的带领下,外婆和村民们才顺利地在山上找到了他。等他被送进医院,情况稳定下来之后,人们才发现阿福已经回到柴房里,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
  三天之后向日才被批准出院,回到家里后,他意外地发现那只被自己顺手救下的小猫。
  小猫脚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一见向日,便扑上来叫他“恩人”,还说一定要报恩。向日想了想,拜托它替他照顾独居的外婆,它一口答应了。
  他摸摸小猫的脑袋,发现它的毛色真的像雪一样白,便给它取名叫小雪。
  后来在外婆的陪同下,向日再上了一趟山,在外公的坟前找到了他遗失的项链。外公的坟经过暴风雪之后已经完全被白雪覆盖,那条项链却依然好好地躺在雪地上。他没想到这么大的风雪过后项链居然还能完好无损。外婆说,一定是因为外公在天之灵的保佑。
  向日跪下,在坟前磕了三个头。
  至于山上厉鬼的来历,他后来向村民们打听最近这一年在山上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在他们闪烁其词的叙述中才得知,原来去年春天,山上曾经发生重大矿难。这场矿难中只有少数人幸免于难,但真相却被隐瞒下来,到现在都不知道确切的死亡人数。
  *
  很快就到了回学校的日子。那天外婆默默地帮向日收拾好行李,临行前,按照家乡习俗又给他煮了四只鸡蛋让他带在路上。他背好行李,在院子里跟外婆和小雪告别。
  出了家门之后向日就没有再回头。
  手里紧紧攥着热乎乎的鸡蛋,他踏着雪一路走去,越走越快,最后跑了起来。在冰天雪地的世界里,逆着仿佛能割裂皮肤的冷风,往未知的未来奔跑,他觉得手心里的那点温热就是自己的全部力量。

  番外一何岚的表白

  第一次见到阿葵是在两年前的夏天。
  开学整整一周后我才第一次去学校。班上的座位早就分配好,班主任随手指了指一个空位,让我先坐在那儿。那是倒数第二排靠窗的位置,一个穿着校服、规规矩矩地端坐着看书的男生坐在旁边,早晨熹微的阳光透过绿色窗帘的缝隙照亮他柔和的脸,很安静。
  我上前去,把书包放下,向他打招呼:
  “嗨,我叫何岚。”
  他抬头瞄了我一眼,又迅速把目光收回到书本上,半晌才闷闷地说:“你好。”
  一开始以为这是他的冷淡,后来跟他混熟了之后,才知道这是他腼腆的表现。
  他很安静。每天默默地在座位上看书,下课也很少走动,一个人去食堂,放学独自骑车回家。平时如果我不向他搭话,他可以一整天都不说一个字。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想尽各种办法逗他。他虽然有点闷有点冷,但毕竟不是木头人,后来也渐渐地跟我混熟,变得开朗起来。
  他笑起来很好看,左脸颊上有一个的小酒窝,这一点我没跟任何人说过,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到了高一的第二个学期,我们已经从普通的同桌变成要好的朋友,每天下课一起出去走动,中午一起去食堂,或者坐在座位上各看各的书,哪怕不说话也好。
  到后来,每次放学时的道别居然变成我一天里心情最低迷的时刻,但每次听见他用温和的声线说出那句“明天见”,我都很开心。
  真希望每天都能说明天见。
  *
  后来我才慢慢知道他跟我一样不是南京本地人。他的老家在北方的某个小村子,那里住着他的外婆,埋葬着他的外公和母亲。他从小跟外婆长大,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第一次跟我提起这些事的时候,他语气淡淡的,嘴角带着勉强的笑。我伸手捏捏他左脸的酒窝。
  跟他一样,我平时也不怎么愿意提起自己的家庭。我出生在一个大家族里,父亲目前在家族里是最有权威的人,我是他唯一的儿子。我们家是世代传承的“除魅”家族,在历史上似乎还赫赫有名,然而作为父亲最有资格的继承人,我却天生一点除魅的天赋都没有,甚至连鬼魅都不看见。正是因为如此,父亲对我大失所望,他和家族里的其他人一直对我冷眼相待,只有爷爷疼爱我。按照一般逻辑,在这种缺乏关爱的环境下成长,我就算不是性格扭曲,至少也该是个冷淡的人。但我从小就是个野孩子,喜欢上蹦下窜,喜欢到处疯玩,喜欢哈哈大笑。或许并不是因为我天生活泼或者有用不完的力气,而是因为疯玩、大笑之后,就没有力气哭了。
  离开北京到南京来上学是我在所有人的反对下做的决定,当时只有爷爷力挺我。我跟父亲一直僵持着,直到开学一周后才找到机会开溜。我这么急着离开老家,一是因为不想再呆在毫无人情味的家里,二是因为逃避婚约——没错,我有一个从小就指腹为婚的未婚妻。真搞笑,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谁还信父母之言媒妁之命那一套?
  我以为逃到远离北方的烟水江南就能脱离家族的控制,没想到我们家族的势力早就渗透各地,第二年,父亲便把本宅移到南京来了。尽管如此,我还是靠在酒吧的那点收入住在自己租的小公寓里,尽量减少跟他们打交道的次数。
  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后悔当初南下的决定。如果不是这样,我就遇不到那个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了。
  *
  我从来没有叫过阿葵的本名。
  “向日不就是向日葵的向日吗?”第一次听说他的名字的时候我就说,“那我就叫你阿葵好了!”
  他似乎不怎么喜欢这个绰号,但我坚持这么叫,他后来也就渐渐习惯了。
  我喜欢叫他阿葵,不是因为这个绰号好玩或者好听,而是因为全世界只有我一个人这么叫。这个称呼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就像他笑起来左脸上可爱的酒窝,我也不想告诉其他任何人。
  到高二分班的时候我们很幸运地还在一个班,而且还是同桌。从那时候起,我们就开始形影不离,不管是上体育课,课间操还是去食堂,就连去小卖铺买水,我也喜欢拉着他一起。班上的同学对此早就司空见惯,要是哪一天见我们其中一个人落单,还会奇怪地问另一个去哪儿了。
  我一直以为这是单纯的友情,后来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份感情早就在日积月累的积淀中超过了界线。我不知道这种暧昧的小心思是从什么萌芽的,只找到当我正式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它已经在我心里长成参天大树了。
  那是高二时光的一个午后,我已经忘记那是冬天还是夏天,忘记周围有什么人,甚至忘记自己为什么离开教室,只记得自己回来的时候,阿葵正趴在桌子上补眠。不知道做了什么美梦,他居然浅浅地笑着,脸上带着酒窝。
  我当时呆呆地看着他,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我想吻他浅浅的酒窝。
  我着了魔似的朝他的脸缓缓靠近,直到他忽然睁开眼睛,我才猛地惊醒。他睁着迷迷糊糊的眼睛奇怪地看着我,我脸上一热,在他开口之前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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