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曹博对这个理论有些将信将疑，可是这个名字起得倒是很贴切的，因为无论是蚂蚁还是蜜蜂，它们在工作的时候都是分散开的，而觅食之后又会聚集在一起，真的就像是血液给各处器官输送养料一样。
“那这块石头呢？”曹博指着之前的那块鹅卵石问：“这石头也是聚散生命？”
“那怎么可能呢？”这个人笑了笑，倒也没有嘲笑曹博的意思：“这块石头很有可能具有生命，虽然它和我们所理解的生命体不同。”
在人类的眼中，生命体或许应该是具有某些显著器官、并且可以自由行动的，虽然这块石头并没有这些特征，可是它的行动能力却是被动的。比如风吹、比如水冲、还有动物带动之类的。
“最有利的证据，可以证明这些石头是生命体的就是，它们磨损下来的渣滓就是沙土，而沙土中的养分可以种出植物来。生物死后腐烂又变成了沙子，而无数的沙子聚集在一起就成了石头，所以石头的确是生命体。”
之前关于蚂蚁的理论曹博还能勉强接受，可是石头这个就有点强词夺理了。
“聚在一起的就是生命？”虽然曹博难以理解对方的理论，可是他却没有丝毫的不尊敬。
那人并没有直接回答曹博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只是由一堆肉和骨头聚集在一起的，你算不算是生命？”这句话把曹博彻底整没电了。
“所以，聚集在一起的就是生命！”那人看到曹博的表情很得意：“人就是这样，蚂蚁和蜜蜂那种‘聚散生命’也是，石头就是这样，它由沙石聚集在一起，它一定有自己的思维，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
“而且，这些石头并非不会动，只是和我们相比起来它们的移动速度太慢了！”那个人说到这里不由得叹了口气：“我们生的太快、死的太快，比如以石做桥，千百年之后或许桥坏掉了，石头又变成了普通的石头，可是这些年对于它来说只是一瞬间。所以之所以我们觉得它们没有动，而是因为石头那漫长的生命，在我们眼中几乎没有尽头……”
这家伙究竟是科学家还是哲学家？曹博不由得再次打量起身边的这个人，虽然看起来还是那么平凡无奇，可是此时在曹博的眼中，这个人不但顺眼了很多，就连笑容都显得那么神秘。
“看得出，你对这方面也挺有兴趣的。”这个人抚了抚衣服站了起来，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曹博说道：“今后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们可以做些深入的研究。”
曹博刚要开口问问对方是干什么的，而那个人则指了指曹博的背后，笑着摇了摇头：“我才出来休息这么一会，就又派人找我回去了，真是一刻都不让我休息！”
曹博扭头向门口那边看去，果然有两个医生模样的男人向这边走来，看他们的表情有些着急，看来是有严重的问题需要找这个人解决。
“那我怎么能找到你呢？”曹博刚才听完这一套理论，觉得自己突然像是开窍了一样，他隐约的感觉到自己有些什么样的变化，这或许和刚才所听的生命的组成有关系。
“我在后面那栋楼……”这个人还没说完，那两个大夫就忙三火四的赶了过来，一左一右的将这个家伙夹住。
“我说慕容啊，你知不知道我们找你找得有多辛苦！”其中一个大夫气急败坏的说道，虽然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可是从他涨红的脸颊和满头大汗就能看得出来，这两个人刚才肯定满医院里来找这个慕容了。
“有什么急事儿么？”慕容倒是一点都不着急，他指着已经站起身的曹博说道：“刚才我只是给这个小兄弟讲讲生命的构成罢了，没什么大事。”
另外那个大夫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然后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才小声的问道：“你知道这里是哪儿么？这可是VIP病房，是那些达官贵人住的地方，你是怎么进来的？”
慕容再次指了指曹博：“我跟着他混进来的啊。”说话间还冲着曹博挤了挤眼睛，态度突然变得玩世不恭起来，根本就没有刚才说话时的严谨。
跟我进来的？曹博有些发懵，因为刚才他进入这里的时候没发现有人跟着自己啊？这个家伙究竟是怎么跟上来、并且还没有让自己发现的？
而且看到现在的慕容，曹博心里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这个慕容和正常人不太一样。
果然，曹博刚刚想到这里，那两个大夫就对他说道：“这个家伙和精神病待得时间太久了，自己的神经都有些错乱了。”
另一个也说：“可不是怎么的，今天下午正忙着给病人们喂药，一转眼这个家伙就不见了，如果刚才他和你说过什么，千万不要当真啊！这家伙平时就喜欢胡言乱语……”
曹博觉得自己有点崩溃了，看着眼前这个‘准精神病患者’，曹博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最让他感到难堪的是，刚才自己竟然还很认同对方的这些理论！到底是对方疯了，还是自己精神有毛病？曹博对此也只能一笑了之了。
“记住，你现在的身体如此孱弱，只是因为你的大脑没有对细胞下达命令！”那个慕容在离开的时候还回头向曹博喊道：“如果你的大脑对这些细胞取得联系，那么你将会变得无比强大！”
“快走吧你，还在这里废话！”慕容右边的大夫小声斥责道：“下午，你不是还要给那些精神病讲课么？现在还在这里浪费时间？”而另外那个大夫则直接捂住了慕容的嘴巴。
曹博随后也离开了VIP病房，可是他走路的速度却不快。
且不说慕容刚才所说的是不是疯话，可是对于曹博却很有启发，因为有些事情本来就是科学目前解释不了的。
为什么人类的灵魂可以移植到其它生命体上，为什么那些‘殖灵者’们具备了动物的某些能力？开膛手杰克明明只是将灵魂侵入到一个人类的身体了，他为什么不但弹跳力如此出众，而且双手的手指还能化成锯齿的形状？
之前曹博就想过这些问题，也想过这是灵魂对人类身体的改造，可是他当时也只能想到这里为止，再深一些的类似于身体究竟是如何变化的这些问题，则是曹博无论怎样都想不明白的！
而现在他好像突然全都想通了，如果真的按照这种理论往下推断的话，曹博觉得自己或许能够变得更加强大！甚至比那些‘殖灵者’更强！
众所周之，人体基本上是由肌肉、骨骼、血液组成的，而如果细化到化学成分的话，那么碳元素要占很大一部分比例，其余的则是钙和氢氧等微量元素。
而人和人之间的身体构造大同小异，为什么有些人跳的比普通人高？跑的比普通人快？力气比普通人大呢？排除掉一些天生的因素之外，后天锻炼也是很大一个原因。
人的身体有记忆强化功能，如果反复对一个位置进行锻炼，那么这个部位就会比其他人强壮一些，而这也就是大脑有意识的改造身体的一个结果。可是这也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因为身体的强化并非只能做到‘量变’，而且还可以做到‘质变’！
碳元素因为排列顺序不同，所以其构造形态也不同，就好像是‘碳12’和‘碳60’，如果大脑可以将身体的某个部位瞬间强化成金刚石的话，那么这个人的防御能力将会提升几个层次！
并且排列的不止是分子结构，如果对物质形态的组成也能够控制的话，那么人体任何部位都能够变成最锋利的武器！曹博估计杰克就具有这类功能，而他手指上出现的锋利锯齿装物，或许就是体内的钙和铁元素转化成的。
不过对于杰克这些‘殖灵者’来说，对身体某个部位的强化已经成为‘本能’，这和他们之前试验时植入的动物有关系。
而像是曹博这种普通人的话，如果想要达到这种程度，或许要经历一连串艰苦而残酷的训练，不过如果一旦让他掌握随意改变形态的方法，他将会变得比任何‘殖灵者’都要强大！
想通了这些曹博原本有些压抑的心情顿时舒缓了下来，起码他现在已经找到一条可以自我强化的方法，对付那些‘殖灵者’曹博也不会再迷茫，因为他知道自己要走一条绝不寻常的路！
就在这时，曹博接到了王耀翔的电话，因为VIP病房里面采取电子屏蔽，所以王耀翔一直没有找到他。
“和金老人谈的不错吧？”王耀翔似乎早就知道曹博去干什么了，他接下来的话丝毫不给曹博拒绝的余地：“到我办公室来找我，今后每天我都给你准备2小时的实践课！”
王耀翔说等会正好有一个盲肠手术，虽然开刀的医生不是自己，可是却安排让曹博观摩学习一下。
以前曹博接触的都是冰冷的尸体，虽然器官、组织都完好无缺，可是曹博却总觉得缺少了点什么。
现在曹博终于知道少什么了，按照慕容刚才所说的，那些尸体根本就不具备‘生命’，甚至比石头还要不如，几乎就没有多少学习价值。
所以曹博没有犹豫直接答应了，因为他知道，如果想要完成自己之前的理论，那么首先他最需要做的就是‘了解生命’。
“等我，我马上就到！”曹博轻快的一路小跑奔向电梯，而在他的前方究竟是一条光明大道，还是充满荆棘、陷阱的小路呢？
第十二章 如此安排
盲肠手术其实在各种手术当中算是比较简单的，可是曹博仍然觉得自己的收获很大，因为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在活人身体上动刀子，在旁边静静的看着肌肉组织被划开，露出里面的血管和内脏，曹博这个时候才能感觉到什么才是真正的生命。
生命、尤其是人类的生命十分脆弱，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意外都能导致丧命，当曹博近距离的看到血液的流动、肌肉的抽搐的时候，他觉得自己领会得更多了。
手术一个多小时就结束了，可是曹博出门的时候却觉得自己出了不少汗，这可能和刚才看得太投入的关系吧。
当曹博回到病房的时候邓琦又来了，这次他倒没有带来什么特别的情报，只是例行的过来看看曹博，并且给他带些食物和日用品。
“我可以出院了。”曹博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可是当他说完这话的时候，邓琦却一副诧异的表情。
“出院？”邓琦摇了摇头：“我估计还不到时候，上面今天经过研究决定，你还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
曹博不明白对方的意思，他觉得自己没有必要住在这个地方，可是邓琦却告诉他追捕队已经在医院附近设置了几道关卡，务必要在这里将那些‘殖灵者’一网打尽，如果能够就此揪出那个叛逃者就更好了。
“什么？在这里？”曹博对所谓的‘上面’的决定感到奇怪：“为什么？这里有这么多病人，如果那些‘殖灵者’来了的话，我担心会伤及无辜。”
曹博所说的问题邓琦他们应该也考虑过，因为他毫不犹豫的解释道：“是的，只要那些家伙准备动手，就一定会死很多人。”
“那你们还……”曹博有些迷糊，当初他以为作战指挥部的人会制定出一套完美的计划，没想到在他看来却漏洞百出。
在曹博想来，如果真的要把自己这只‘钓饵’摆在医院里，那么当那些‘殖灵者’前来攻击的话，一定会牵扯很多无辜的病患。虽然现在还无法估计到时候的伤亡情况是怎样的，可是曹博可以预想到，到时候医院里很可能会血流成河！
“不过还有一件事就是，你无论待在哪里都会牵扯无辜的。”邓琦反问道：“难道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么？或者你想要回到学校去？把你的老师、同学们也牵扯进去？”
之前曹博也并没有想得太多，按照他的想法也确实是出院之后回到寝室去，因为他怎么说也在学校里住了二年，相对于医院来讲曹博对校园和寝室更加熟悉。
可是正如邓琦所说的，想要不把这里的患者牵扯进来是可以的，但是难道曹博就忍心看着自己的同学们被卷进来么？
“可是，可是你们可以选一个人少的地方啊！”曹博还在争辩着，却看到对方断然摇头。
“你觉得真的可行么？”邓琦换了一个坐着的姿势，然后看着曹博，或许这就是他一贯的沟通方式，并不直接将结论说出来，而是让对方自己领会。
其实曹博在那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就知道这不是个好提议，因为‘殖灵者’绝对不会那么笨的。
如果自己真的搬到荒无人烟的地方，估计就连傻子都能看得出那是个圈套，如果真的那么做的话估计曹博就是等上一辈子人家也不会找上门的。
而将‘投饵’的地点放在市中心就不一样了，这样起码显得比较自然，而且‘殖灵者’们觉得进可攻、退可守，就算失败也有机会没入人群逃走。只有这样，他们才敢尽快出手。
“这其实也是对你的一种保护。”邓琦宽慰曹博说道：“知道那晚为什么SD046要杀了你么？因为你身上发出的波长和普通人不一样，虽然你现在的实力很弱，可是对于那些‘殖灵者’来说却是个威胁！”
曹博这段时间对于灵魂牵引已经有了更深入的了解，他知道自己获得了蒋干的一部分能力，所以灵魂所散发出来的波长和其它人有所不同。
“因为‘殖灵者’他们对此的感觉很敏锐，所以他们会很轻松就可以确定出你的位置。”邓琦说虽然通过锻炼也可以将这段特殊的波长隐藏掉，可是对于此时的曹博来说显然是来不及了。
“所以让你隐身在人多的地方，是上面对你的一种保护。”邓琦拿监视器举了个例子，虽然那种仪器的分辨率已经相对十分精确了，可是如果一群人挤在一起的话，仍然分辨不出到底哪个才是‘殖灵者’。
虽然曹博知道邓琦说得有道理，可是他偏偏说服不了自己，因为他无法眼见着有人无辜惨死，尽管很多事情是曹博无法控制的。
邓琦似乎看出了曹博的犹豫，他也读懂了曹博的心思。
“有些事情是需要做出一些牺牲的，就像当初的战争年代，不是也有牺牲小我、保全大我之说么？”邓琦显然对这些事情看得多了，所以也比曹博想得开：“那晚在咖啡店里，有多少人不明不白就死掉了？可是你能够因为这样，就停止对‘殖灵者’的追捕么？那样放纵的话只能牺牲更多的人！”
“灵魂牵引术已经接近成熟，而外太空的殖民大迁移时代在不久后也会开始。这段时期注定将会成为一个人类伟大的历史更替，而与之伴随的必然是一些人的牺牲。”邓琦说得大义凛然，虽然曹博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