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赏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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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赏欢-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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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莫言回忆起自己这一路来的艰难历程,从年少时幼稚的欺骗,到之後的幡然悔悟,以及这麽多年的追求仲叙而不得法的痛苦,他经历了无知、愤怒、悔恨、伤心和失望,直至对方的理解和对得失的坦然,不料最终却在这样艰难的时刻,在他本以为两人终将相忘於江湖的时候,遭遇到仲叙这样意想不到的表白,李莫言这番大惊大喜,当真是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李莫言捏了捏拳头,继而又松开,想仰天长笑,但又不想表现太过突兀,显得他多麽不成熟,想冲上前去抱住面前的人,终究还是忍住了,毕竟还有旁人在呢!
  
  他从来不曾像此刻这麽激动和兴奋过,也从来不曾像此刻这麽平静和安详过,只觉得连日来的的浮躁全部都消失殆尽!仲圣楠一直不理解他,不知道仲叙好在哪里,李莫言此刻终於可以回答他了,跟这人在一起的这种满足,只叫他此生再无他求。
  
  最终,李莫言只是微微笑了一笑,说:“这高度挺好的,刚刚好!”
  
  
  ──正文完




(10鲜币)番外之争吵(上)

  这天因为开会,李莫言回家的时间比平时晚了些,当然,他提前已经知会了仲叙,让对方晚餐不必等他。
  
  然而,当他结束工作,匆匆回到家中,却发现屋里根本没人,不禁有些纳闷:这麽晚了,仲叙能去哪里?
  
  李莫言检查了手机,没有短信或是留言,於是他拨了电话出去,但叫人意外的是,仲叙不但没有接听反而挂了他的电话。
  
  照理说对方这麽大的人了,也并非毛躁的性格,李莫言也不担心他会走丢,但仲叙竟然挂了他的电话,他不禁有些不乐意了!一方面是因为担心,一方面是有些不是滋味,对方竟然没有跟他交代一声就出去了,这种情况著实少见,他也没有心思洗漱,就坐在客厅里等著对方回来。
  
  没过一会,仲叙也就回来了,看见客厅的李莫言,似乎是吓了一跳,说:“怎麽不开灯呀!”一边说,一边开了灯。
  
  李莫言闷声闷气的问:“你去哪了,怎麽不接我电话?”
  
  仲叙看了看手机,随口回了句:“正开车呢,就没接!”一边解释道:“你不是说要晚点回来,我干脆就跟几个朋友一起去吃饭了!”
  
  仲叙的解释没什麽错处,李莫言也就不好意思再追问,倒显得他多麽小气!
  
  仲叙说著话,随即进到卫生间进行洗漱,李莫言一直没有洗漱,也跟著一起进去了,当他走到仲叙身边时,不禁皱了皱眉,“你喝酒了?”
  
  仲叙脸上讪讪的,尴尬的解释了句:“就喝了一丁点。”
  
  李莫言显得也不是埋怨他喝酒不对,而是斥责:“喝了酒你还开车!”
  
  仲叙忙说:“当然没有!”但是此话一出,跟他之前的话又有些对不上了,他自然也意识到了,转而说了句:“找了代驾!”说完忙别开脸去,佯装忙著刷牙,心里暗暗把严臻明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夥问候了一遍。
  
  那会严臻明显然是不满意他被人查岗,才故意夺去他的手机,按掉了来电。这人胆敢这样猖狂,也是看准了仲叙拿他没办法!
  
  李莫言走近仲叙,不可避免的闻见对方身上的烟味,这味道他很熟悉,皱起的眉头一直不曾舒展,怪声怪气的说道:“几个朋友?我看又是严臻明吧!”
  
  仲叙表情讪讪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回:“就算是他,那又怎麽样?我还不能有个朋友?”
  
  李莫言心中有气,按捺著没有发作,但说出来的话已经开始变得难以入耳,“我没说你交朋友有错,跟谁出去了,你大可以大大方方的承认,何必诌些话来说!”
  
  仲叙一听脸都白的,他何苦说话这样躲躲闪闪,不还是因为李莫言跟严臻明两人之间有成见,他夹在中间本就难做人,如今倒好,叫他里外不是人。
  
  李莫言不肯收声,仲叙不肯被人这样无端揣测,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语气均不善,谁曾想最後竟演变成了一场争吵。
  
  情侣之间,这本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仲叙平日里脾气虽好,这会却没有退让的意思,这种事情,如果没有人愿意低头,总归是难分出胜负的,李莫言到底年轻气盛,气急之下竟摔门而出,走前撂下壮志豪言:你别仗著我喜欢你,就不把我放在眼里,我还没被人这麽欺负过!
  
  
  
  
  李莫言气急败坏的从家里出来,开著车在街上游荡,也没想好去处,脑子里乱成一团,对於刚刚的意气用事,心里不乏悔意,但这毕竟是他第一次离家出走,又走得那样决然,断没有自个灰头土脸又回去的道理。
  
  关於那会,仲叙为什麽会突然改变心意,选择留下来,其中的细节,李莫言知道的并不多,但毫无疑问,仲家老太太的离去,是一个大的转折。
  
  关於老太太病危时发生的事,仲叙一直不曾说起,李莫言也一直不曾过问,刚开始是怕惹得仲叙伤感,如今多年过去,往事已矣,他更不便再提及。
  
  但这事一直不曾被他搁下,他只能偶尔从仲叙的只言片语中,得到一些信息,仲叙说:老太太说得对,四处游历是对的,但总得找个地方落脚,外面虽好,但总是不如自己的家乡。
  
  是的,仲叙到底是因为他而留了下来,还是因为留了下来,於是选择了他?其中的先後关系、因果逻辑,李莫言不得而知,这也是他一直耿耿於怀的原因。
  
  至於严臻明?李莫言也的确讨厌他,这人就像个苍蝇,什麽都给不了仲叙,还总是围在他身边,不外乎是想从他那里寻求点心理安慰,但是李莫言并不笨,他敢说这两人认识几十年,必定一次越雷池的事情都没发生过,但凡是发生了一次,他们都不会要好成现在这样,反而更多的是避讳和尴尬,所以他还不至於因为这人而与仲叙发生争吵。
  
  李莫言曾从仲圣楠口中得知老太太在离世前,与仲叙母子二人进行了一场颇为秘密的谈话,具体内容他不得而知,但的确是从那以後,仲叙变得豁达不少。
  
  李莫言的心中好比放置著一杆天平,一边是他的自我催眠,仲叙没理由不爱他,一边是残酷的现实,仲叙从来不曾为他痴狂过!
  
  这天平一直左右摇摆,恍得他心神不宁,整个人好像要爆炸了一般,急需有人开导一番,他首先想到的就是仲圣楠,一细想,还是算了,对方一直不看好他跟仲叙在一起,找他商量不但无济於事,反而容易招来嘲讽,最後只好把车开回了公司,浑浑噩噩的,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对付了一晚。

(9鲜币)番外之争吵(中)

  想必对於李莫言和仲叙两个人来说,这都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一晚,其实,岂止是漫漫长夜难以度过,争吵後的第二天才是真正的煎熬。
  
  自从那次法国求爱失利,回国後李莫言一度消沈,後来在仲圣楠的撺掇下开了家金融投资公司,有了事情做,精神气才稍微好点,谁曾想原本只是用来疗情伤的工作,後来被当成了事业来做,生意还越做越大,本就是富家子弟,门路自然是不必说的,生意越做越广,一直就到了现在,过两年甚至还有上市的打算。
  
  想是经过几年职场的磨练,本就能言善辩、个性乖张、有些滑头的李莫言如今是越发高深莫测了,生意场上无往不利自是不必说,人际交往上更是游刃有余,别看他面上总是笑意盈盈,一副很好打发的样子,心里指不定在算计著什麽,连自认为对他颇为了解的仲圣楠都在他这里吃过亏,从此都要对他防著一手。
  
  在公司,李莫言绝对是个好老板,从来不对下面的人发火不说,隔三差五还总要犒劳他们一番,特别是对手底下那些小姑娘,从来只有夸奖与赞美的份,变著法的讨取她们的欢心,使得下面的员工无一不对他心悦诚服。
  
  但是今天,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了,老板的脸却拉得老长,一副鬼见愁的表情,直叫人见了退避三舍。
  
  公司的销售一把手一大清早本打算找他汇报工作的,被秘书办的几个小姑娘好心拦住,他一听原委,干脆放弃了汇报的打算,跟她们凑在一起,聊起老板的八卦来,他指了指里面,问:“怎麽啦?”
  
  众人做惊恐状,有人观察细微,一语道出真谛:“衣服都没换,昨晚没回家,肯定是吵架啦!”
  
  说完,後面跟著几道嘘声,紧接著便是一阵压抑的、幸灾乐祸的坏笑!
  
  
  李莫言在办公室里面,听不见外面的那些坏笑,不过就算听见了,他也没心情处置这些人。
  
  一上午的时间,他就没出过办公室,手机就放在手边,可看著熟悉的号码,就是没有拨出去的勇气,几次作势试了试,末了都被他咬著牙摁掉了──是的,他不能认输,一次认输,以後都要矮上半截,後患无穷。
  
  李莫言又苦挨了一段时间,终於挨到了太阳下山,下班时间来临,可直等到外面大办公室的人都走光了,他也没想好自己的去处,难不成又要在办公室里窝上一晚?!
  
  李莫言恨恨了咬了咬牙,最叫人气愤的事,他一夜未归,一天没交代去向,仲叙竟然也没联系他,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
  
  李莫言独自找了个地方喝闷酒,几杯黄汤下肚,神经开始兴奋,又有了给仲叙打电话理论的冲动!他还没完全醉,脑子还剩几分清明,知道这个电话不能打,後来实在熬不住了,打电话把仲圣楠叫了出来。
  
  这人一醉,话就特别多,特别是平时心眼比较多、从不肯说实话的人。仲圣楠不明究竟,兴致勃勃的出来了,最後被李莫言拉著吐了一晚上的苦水,从学生时代的荒唐经一直念到现在的落魄事,大部分都跟仲叙有关,直叫仲圣楠听得眼斜嘴都歪了,半点提不起兴致,可出於朋友义气,又不好撒手离去。
  
  仲圣楠也不是善茬,後来实在听不下去了,趁著借口上厕所的功夫,偷偷溜了。
  
  李莫言等了一会没等到人,大体猜到发生了什麽事,暗暗骂了一阵,昏昏沈沈的,趴在酒保的长桌上睡了一会。
  
  
  
  李莫言醒来时面前多了一个人,是个跟他差不多年纪、打扮时髦的年轻人,虽长相气质及不上他,但也著实不差,否则也不敢上前来搭讪了!
  
  那人见李莫言醒了,露出一记灿烂的微笑,深情款款的道:“我跟人打赌,你的眼睛一定很漂亮!你猜怎麽著,我赌对了!”
  
  李莫言一听这酸得掉牙的话,整个脸都黑了,心里暗骂:怎麽碰上一个这麽没有眼力劲的主,真是倒胃口!
  
  李莫言连拒绝的话都懒得跟对方说,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就要走,对方见李莫言没有回绝,以为他也对上眼了,赶忙上前来把李莫言搀住。
  
  这下李莫言不禁有些恼了,作势就要把对方推开,只可惜喝得醉醺醺的,手上没有力气,没能推开对方,手臂搭在对方肩上,倒有几分欲拒还迎的姿态。
  
  一旁的酒保也是认识李莫言的,知晓他跟仲叙的关系,但李莫言此刻跟那年轻人半拥著,姿态著实暧昧,对方也分不清他是被迫还是自愿,还以为他跟仲叙已经散了,一时间也就没有上来阻拦。
  
  李莫言被对方半拥半抱著走了几步,心里又急又恼,提脚就想给对方来一脚,可惜力道不够,没踢到实处,倒使得自己一个踉跄,跌进对方怀里。
  
  李莫言急得满头是汗,呼哧呼哧喘著粗气,扬起下巴就想骂人,恍惚间却见不远处站著一个人,正抱著胳膊好整以暇的看著他们,可不就是仲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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