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爱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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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爱成婚-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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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播电台主持人的声音就是好听,直让沈家茵散乱的心思专心了些:“家茵,你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聊聊天。”
她说:“扬扬,真是对不起,我现在不在国内。有什么事情吗?”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是我哥。”
沈家茵心里砰一下,不祥的预感涌上来,“你哥……怎么了?”
迟扬叹了口气,原本努力平静的声音也酸楚起来:“我知道这样求你有一些自私,但我哥是真心喜欢你……”
她点头,顿了一下:“我知道,我知道。迟誉,是个好人。”
“其实我哥……就当是满足他最后一个要求,行么?就当是哄一哄他,最后一程,让他开开心心的走行么?”迟扬欲言又止,声音低沉了起来,“我哥他,查出了慢性肾功能衰竭……”
迟扬最后一个字的声音小的听不见,可沈家茵还是呆住了。
迟扬说:“除非肾移植,要不然,我哥怕是活不过两个月……医院说要等肾源,可我哥活不过两个月,就算有了肾源,他也不一定等得到……这件事情一直瞒着我爸妈,我都不知道该怎样和他们说……”最后迟扬痛哭失声,“算我求你,算我代我哥求你,能不能在他最后的日子,陪陪他?”
挂了电话,她还是怔忪着,觉得整个人都在飘。失重感一直存在,挥都挥不去。好半天,她才意识到迟扬消息的意思,她天生就比别人慢半拍,这下才真正理解。
原来自己对迟誉这样忽略,那时候迟扬告诉她迟誉住院,她也没当回事。后来迟誉转院,她也没有再和他联系。原来是出了这样大的事情。沈家茵绞着长长的袖子,她在乎的人不多,迟誉是一个,可现在似乎迟誉也要离她而去了。
她不能让迟誉就这么离开,她不能……
如果江湛平……
……这是江湛平欠她的!
脑子突然涌现出的这个念头,很可怕,太可怕,她很想把这个念头挥掉,握着手中的行李,一步一步往前走,手捏着行李箱的拉杆,放佛要拉走自己恶毒的心,却那颗心还是如影随形。
江湛平这才发现她的泪流满面,转过身,眉目不掩关心:“家茵,你怎么了?”
她笑:“第一次和你来东京,高兴的。”
江湛平脸上虽然不解,不过他偏头耸了一下肩,倒也没追问。
他们在日本几乎要玩疯了,从东京上野公园,到京都的金阁寺银阁寺,再到长崎天守阁,再到北海道看薰衣草……然后再飞往美国,他们从纽约时代广场到尼亚加拉大瀑布,再到自然历史博物馆,然后到加州渔人码头,好莱坞影视城,再到圣地亚哥海洋世界……
他们在巴黎八区走香榭丽舍大街,在卢浮宫看蒙娜丽莎的微笑,他们在印度斋蒲尔城市宫殿博物馆喝了恒河水,在琥珀堡看着熠熠发光的镜墙,他们像是所有普通的游客一样兴奋又激动的拍照,购物,拉着手到处奔跑。他给她买了许许多多的东西,凡是导游说的和爱情有关的信物,他都会问她要不要,沈家茵总是没有明确的拒绝,也没有明确的想要。
整整一个月后,终于到了圣城耶路撒冷。
战火之中的和平之城,江湛平其实一直不太愿意来这里,可沈家茵说最期盼的一站就是这里,他也就舍命陪她来了。漫沙黄土之中,蒙着头巾的虔诚的各色朝圣的人群之中,他们从圣殿山金鼎清真寺,到阿克萨清真寺,再到圣墓教堂……最后一天,游完了计划中的所有景点之后,他们坐在铁路边聊天。
沈家茵看着时间,觉得一切应该做一个了结了。


四十.碎梦
更新时间20121125 23:47:58  字数:2830

 有些事情她不想再拖,有些事情越拖越乱,越拖越烦。她看着铁路上的锈迹,于心不忍是有的,那感情太多太复杂,她已经没有办法承受,她觉得自己已经再次爱上了他,但她真的不能再爱上他。
她不能再次陷落在他手上,他反复无常,他曾经是她的地狱,曾经将她的真心揉碎撕裂,她已经不能再经受同样的痛苦。是脆弱了也好,现在的她表面的强大,其实内心依然是许多年前的许皖云,只是狠了心。
累了的她更愿意和迟誉相守,哪怕自己并不爱她。但她不用再冒险,但她有了安全感。因为她知道,迟誉不会伤害她,不会撕裂她的心。
她必须做一个了断。现在是一个好时候,在国外,她只做短暂的停留,不会受到法律的制裁。她只是快要再次爱上他,但她还没有真正爱上他。并且,现在的他似乎还对她没有戒心,并且似乎还沉浸和享受在她和他的两人世界之中。
如果心不狠,她怕她以后不会再狠心了。
她问江湛平:“你愿意相信我吗?无条件的相信我。”
江湛平伸过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夕阳从正面打过来,将他长长的睫毛衬成一个弧,他的笑容好看而自信:“当然。”
她站起来,笑吟吟从身后抱住他,“我要证明。”
江湛平搂过她的胳膊,嘴角扬起来问她:“怎么证明?”
沈家茵从口袋里掏出中午在旧市街买的浮雕提花方巾,系在他的眼睛上,说,“不怕生死,穿过铁路,来找我。”
他的眉清晰地皱了一下,欲言又止,沈家茵知道他不同意,立刻扯下方巾:“算了。”
她心乱如麻,站起身,就往前走,发现江湛平还坐在废旧的水泥月台边,并没追上来。从这里望过去,他侧脸的轮廓隐在浓烈的夕阳之中,像是一幅雕刻画,很完美很好看。她突然转身,大声问他:“我们之间,是不是一点信任也没有了?”
江湛平终于也转过头,站起身,依旧皱眉头,语气带了十足的隐忍:“家茵。”
她随意的笑:“怎么……”
江湛平嘴角抿了下,终究什么也没说。
多么悲凉!她笑,“你终究还是信不过我——”
“没有信任,有所保留,隐瞒太深……这些都是我们之间跨不过的坎儿,我们虽然结了婚,虽然都尽力说服自己,放下戒心,因为我们要和对方过完这长长的一生。但终究骗不过自己的心。”她摇头,语气平静,不带任何感情,“江湛平,你爱我,我相信你爱我。但怎么办呢?我们终究不可能完全交出自己。”
“不是。”他声音低沉,突然握住了她的手,从她的手心将方巾取下,“我可以。我相信你。”
然后将方巾折好,绑在眼前,“异国,今天,我为你疯狂一次。”
他只以为是女人的小性子,笑了一下,又问她道,“你看我信任你这般,你拿什么来回报我?”
她也笑笑,“我都把自己交给你了,你还要怎样呢?”
这话果然很受用,江湛平笑着摇了摇头,笑容像是对一个小孩子,充满了宠溺。
夕阳西下,凄红的余晖洒下来。窄窄的铁路,仿佛通往天国的阶梯,一层一层延伸着,锈迹斑斑。锈迹斑斑的包装下,一般人都会以为这条铁路早已废弃。可她专门查过,做过计划,想过很多次报复他的可能,最终还是觉得这样的报复方法残忍而解恨。
沈家茵看着表,倒计时,“三、二、一……我在那一边等你。”
然后她就跑到铁路的那一边,看江湛平一步一步走过来,他虽然眼睛被蒙住,但脚步不乱,他走的很慢,却走的很直。
她坐在另一边的月台上,看着表,大概一分钟,火车就会经过……
她想,有因必有果。如果她和他之间,真有结果,那必定是你死我活。
江湛平终于走到了铁路的中心,随之而来的,是爆裂一般的汽笛声,她眼睁睁看着他消失在了铁轨和火车轮之间,震耳欲聋的车厢轰鸣刺穿耳畔,她的眼睛干涩涩,可还是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呼啸而过的火车,卷起的狂沙扑过她的脸颊,卷起她的头发。
有血一点一点从铁轨和车轮中间渗出,腥红腥红,在黄沙之间流淌。
她仿佛看见了他支离破碎的样子,睁大了桃花眼看着她,满是不置信,笑容却是绝望的,奄奄一息指着她,说,你怎么这么狠?你真恨我到这个地步?
放佛看见了他浑身是血的样子,双眼已经阖上,身体已经冰凉,终究是遗言也没留下。
放佛看见了他站在铁路中央对她悲凉的笑,手里拿着那条暗红色的浮雕提花方巾,声音嘶哑,对她说,原来你还是算计。
火车已经过去,她却不敢往中央看,但她还是看了。
微暗的天色中,他的眸光如星辰,熠熠发光。
他已经扯下了方巾,站在铁轨旁边,看着她,就那样看着她,一言不发。
沈家茵以为自己看错了,因为她看见江湛平的脸颊有什么东西闪着光,慢慢地滑下去。
然后他就直愣愣倒下去,她这才看见他的身上满是鲜血,脖子上、肩膀上、手腕上全是鲜血……沈家茵如同喝醉了酒一般,眼眶鲜红,咬牙切齿地看着浑身是血的他,他居然没有死!火车轰隆而过,他居然没有死——!
他却已经倒了下去,她不敢走过去,也不敢说话,过了许久许久,她才敢一点一点挪到他身边,摸了摸他的鼻下,终于没有了呼吸。
他终于,终于死了。
他终于死在了她的计谋里。这计谋不算高深,只是他终于信任了她,终于真真切切地爱上了她,却也终于死在了她的手里。惨烈而残忍。一向心高气傲,一向运筹帷幄,一向沉稳内敛从来算计别人的江湛平大概永远想不到自己会死成这般惨状。
她想笑,咧开嘴,风沙拂过来,满嘴满脸。
她拿出手机,给巴依维夫研究所的医生打电话,尽管她的声音听起来阴森可怕,那边还是笑了,用带着阿拉伯口音的英文说:“沈女士,我没想到你的动作居然这么快。”
她尽量笑:“一个活体,四十万美金。”
“当然。”
“那你们来抬人吧。”
十分钟后,所谓的研究所医生亚姆里斯就带着他的人来了,将整整一箱子的美金递给她。她抱着箱子转身就走,亚姆里斯拦住她,“这个货是安全的,你保证?”
她挤出一抹笑:“保证。”
亚姆里斯看了看担架上的江湛平,又瞅了瞅她,“你和他什么关系?”
沈家茵迟疑了一下,随即笑:“他是我丈夫。”
亚姆里斯惊疑着看她,沈家茵却勾唇一笑:“很可怕是不是?”
亚姆里斯眼里的惊疑,彻底转变为惊恐。
她却只是笑:“我除了要钱,还要你帮我联系一个活体肾脏,急需。”
沈家茵抱着整整一箱子的美金,沿着铁轨往前走,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她一直走一直走,走到双腿发软,这才随便找了个台子坐了下来。从包里取出那个铁盒子,大概是以色列的天气太过干燥,铁盒子的湿纸条已经全部干了,她用手机照着一张张纸条,还有一些合照。合照上的江文睿模样和微笑和江湛平真像啊,那一双漂亮的桃花眼,还有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
她摸着照片上的笑容,幽幽地说:遇见我,是你的不幸;而遇见你,大概也是我的不幸。我们和命运一起,毁灭了彼此。
再见了,江湛平,我亲手结束了你。
如果有下辈子,你千万别再遇见我,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的交集了。无论是爱是恨,都太痛。
愿你走好。
……
她买了一个盒子,里面装满了黄土,贴上了标签,江文睿。在领事馆办理了死亡证明手续,然后给江母郁楠打电话,告诉她江湛平去世的消息。江母半天没说话,没有嚎啕也没有嘶吼,只是悠悠叹息一声,然后说,“我知道了。家茵,你回来注意安全。”
她嗯一声。
终于回到熟悉的城市,她先是去领了江湛平的保险金,随后又约了江湛平的律师,询问关于遗产分配的问题。律师告诉她,按照继承顺序,她可以继承江湛平包括公司在内的全部财产,但必须履行江母的赡养义务。


【结局】人生若只如初见
更新时间20121125 23:51:46  字数:3526

 沈家茵半夜醒来的时候,满头是汗。她没想到一切来得这么轻巧,她以为自己会为了复仇大费周折,她甚至做好了赔上一切的准备,却没想到竟然这样轻巧。但心底憋闷得难受,她从抽屉里翻出烟,点燃,又掐灭了。
黑暗中,一个人影在晃动,她以为是自己晃了神。站起来,拉开灯,却发现门边确实站了一个人。
那个人逆着光,身形高大伟岸,像是江湛平。她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小心翼翼走过去,却发现只是江湛平的衣服。她突然觉得难受,鼻翼酸涩酸涩,马上就要流出眼泪了。她吸了吸鼻子,只是往前走,去盥洗室洗了把脸。
镜子里的自己红红的眼眶,苍白的脸颊,长长的头发上,波浪犹如阳台上的转运竹,一层一层,却好像缺了营养,发黄,发燥。盥洗室的灯光并不明亮,她盯着镜子里的模样看,就如一个魔鬼一般,丑陋而阴险。
她想打碎镜子里的脸,一拳头过去,却只是裂了一个缝,可那张脸还在笑,虽然流着泪,但依然在笑,又是一拳头,可她还在笑,最后她抱起洗漱台上的花瓶,一下砸过去,那张脸终于不笑了。
她觉得冷,冷的让她发抖。她竟然会哭,她以为过往的三十多年,受过的磨难和折磨已经让她再也没有了感知。视线模糊,再模糊,周身越来越冷,遥远的时光中,她失去了所有,亲人,爱人,朋友,只剩下她一个人。谁能告诉她,未来的路她该怎么走?没了心的人,怎么过完以后的日子?
江文睿,文睿,你给我指一条方向。
她还记得自己过生日,二十岁,一个女子最美好的年华,苏小闻和朱可鲲都在,那时候苏小闻和朱可鲲还有些暧昧。江文睿在学校的学术交流中心给她办了一个小宴会,还给她送了好大一捧玫瑰花,班上的同学都羡慕死了,苏小闻的语气还有些酸溜溜:“江文睿,你要是把花给我,我立刻就跟你私奔!”
朱可鲲也笑容诡异:“人家爱的可不是你。”
江文睿的模样特别正经,笑容确是无比真诚,“许皖云,你做我女朋友吧。我会对你好,特别好。”
班上女生起哄:“哟,是有多好?”
这倒真是把他难住了,他想了一会儿,说:“尽我所有,只要我活着,只要我在,我就决不让你受委屈。”
那么大一束花,实在太惹眼,她很不好意思,脸又红又烧,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声音小如蚊蚋,“你快坐下。”
江文睿愣了一下,却很坚决,“你不答应我不坐下。”
苏小闻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不拒绝就是默认了,你怎么连这都不懂。赶紧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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