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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乔瑞华也断定林辰暮不会那么好心，他这样做，除了要缓和和苏昌志紧张的关系之外，也不乏有让苏昌志替他冲锋陷阵的想法，可谓是一石二鸟。可他还是有些佩服林辰暮的魄力。要知道，官场里存有这种想法的人并不少，但真敢付诸实际的却少之又少，毕竟不是每个人都甘愿将这种大好机会拱手让人的。
而从苏昌志的反应来看，林辰暮显然达到了自己的效果，苏昌志也心甘情愿，甚至不惜将自己都蒙在鼓里。而他也知道，依苏昌志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半途而废的，这个时候，自己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
“那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乔瑞华试探道。
“机会？你是说……”苏昌志像是想到了什么，骇然道。
乔瑞华淡淡说道：“代价是很大，不过值得。”
苏昌志不由也有些心动，他知道乔瑞华的意思，也承认这确实是一个好机会，破坏首钢和东江钢铁厂的合作，自己会颜面大失，可林辰暮却会更尴尬，甚至因此而败走滑铁卢都有可能。而赶走林辰暮取而代之，则是他一直都梦寐以求的。
可他很快又摇摇头，将这个诱人的念头抛开。林辰暮不论出于什么原因，将项目交给他来负责，他就必须要全力以赴，不能让林辰暮给看扁了。这样做，实在是胜之不武，也有辱自己公子哥的尊严。
其实乔瑞华也知道，苏昌志多半是不会同意的，就轻叹了口气。对于他来说，险恶的官场里是没有什么规则和尊严的，只要能扳倒对手，不惜一切代价，不择任何手段，取胜才是王道。但既然苏昌志决定了，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就说道：“那行吧，既然你决定了，我也不说什么了，但凡你有什么需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我会全力以赴支持你的。”
“呵呵，那就先谢谢乔叔叔了。不过啊，这第一件事，我希望乔叔叔你能替我们保守秘密，先别告诉其他人首钢和管良荣的事情。我和林辰暮都不希望事情太早曝光，免得引发什么问题。”
“我这里是肯定没什么问题，不过你们想保守秘密估计有些困难了。”乔瑞华说道：“不少新闻媒体都知道了，甚至还打听到了管良荣他们下榻的酒店。就连我都是他们提起了才知道的。你们啊，有什么打算还是尽快，我估计，最多到明天，我和杨卫国必须要有所表示，要不然就太失礼了。”
“他们是怎么知道的啊？”苏昌志就一脸的苦色，却浑然没想到，就因为他下午时托人打听，才会让别人把焦点放在管良荣身上，这才会有后面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昌志，你最近和你爸联系过吗？老板最近都在忙什么啊？”过了半晌，乔瑞华就试探着问道。
“联系过啊，昨天还刚打过电话，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都不知道关心关心我。”苏昌志就心急火燎地说道：“好了乔叔叔，我不和你多聊了。事情既然已经传出去了，我要和林辰暮好好合计合计，究竟该如何应对？”
匆匆说完，苏昌志就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嘟嘟的忙音声，乔瑞华心头不由就有些失望。这个时候，他越想知道老板的想法，却越是难以如愿，以至于心头悬吊吊的，始终都没底，寝食难安。可他也没辙，就像是刀俎上任人宰割的鱼肉，只能听天由命，除了祈祷之外别无他法。
“消息走漏了？”接到苏昌志的电话，林辰暮也有些意外，也倍感头疼。事情似乎从一开始就不太顺利，他知道，也许还不到明天早上，首钢来武溪的事情就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相瞒都瞒不住。
刚开始，他也想过是不是苏昌志将消息泄露出去的，可转念一想，应该不会。消息泄露出去对苏昌志并没有任何好处。而现在最关键的不是追究消息是如何泄露出去的，而是应该如何应对。
仔细琢磨了半晌，林辰暮说道：“既然已经这样了，咱们的思路也必须要改一改，你通知一下钢铁厂的相关负责人，就说是明天首钢会来人进行考察，让他们做好准备。”
“好，我马上通知。”苏昌志就杀气腾腾地说道：“其实我们早就应该这样了，根本就没有必要躲躲闪闪的，凭你和我的能力，还怕谁来捣乱？遇佛杀佛、遇神杀神！”
林辰暮是哭笑不得，官场里的斗争固然必不可少，可也不至于摆出一副斗牛般的架势吧？这样除了四面树敌之外，并没有任何好处。
刚挂了苏昌志的电话，杨卫国的电话又打过来了。林辰暮一看就知道，铁定是兴师问罪的，果不其然，刚一接通电话，杨卫国就气势汹汹地问道：“小辉，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知会我一声？”
“不是的杨叔叔，这是管良荣的意思。”林辰暮就将事情的原委讲了一遍。
杨卫国听完后，沉吟了片刻说道：“小辉，你的顾虑没错，可不论如何也应该事先和我沟通一下吧？管良荣想低调，那是他的事，可我却不能失礼，知道吗？再说了，你提前知会我一声，我只会全力以赴替你把好关。还有，你将项目交给苏昌志的做法很聪明，既消弭了阻力，又将责任推给了对方，但你还是要注意，小心苏昌志在背后给你下绊。”
听完杨卫国的话，林辰暮不由骇然一惊。如杨卫国所说的那样，他将项目交给苏昌志来负责，自然是有他的盘算，不过却并没有想过，万一苏昌志中途使坏，故意让项目失败，那可就麻烦了。官场凶险，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他还不得不提防。
“安排一下，我明天会去东江钢铁厂，全程陪同首钢的考察。”电话挂断之前，杨卫国说道。
林辰暮一愣，不由又苦笑了起来，这下子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向管良荣交代了。不过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林辰暮相信，管良荣应该会体谅自己的苦衷。
第二百六十八章烟雾弹
烟火璀璨，绚烂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的美丽无比震撼，而每一支烟火升空，幻化出各种各样绚烂多彩的图案，都会赢得一阵欢呼叫好声。
对于东江钢铁厂的工人来说，已经很久都没有这么热闹过了，就像是过年一样欢喜，不少人是拖家带口的来到厂区旁边的工人广场观看烟火表演，还有不少就站在自家阳台或是楼房顶上，个个都欣喜不已。
首钢的实地考察很顺利，第一天杨卫国全程陪同，第二天则是乔瑞华。两个在政治上斗得不亦乐乎的对手，在东江钢铁厂上的意见却是出奇的一致。市委书记和市长都达成了共识，没有人敢在这件事情上掉链子，武溪官场似乎出奇的团结，要竭尽全力，促进首钢和东江钢铁厂的合作，倒是没有出现林辰暮所担心的那些问题。
而首钢对于东江钢铁厂的情况也比较满意，其实东江钢铁厂所差的，只是更先进的生产设备和管理经验，至于熟练的生产工人，是一抓一大把，厂房也是现成的，只要资金和设备到位，很快就能投入生产，比新建厂区成本和投入都小了不少。
武溪方面自然是希望能够尽快签订合同，不过对于合作方式，首钢和高新区方面却有着较大的分歧。管良荣是希望对东江钢铁厂进行全面并购，成为其旗下的一家子公司，专为母公司生产加工各种半成品，而林辰暮却并没有放弃他那钢铁城的设想，希望首钢和东江钢铁厂进行全面合作，共同出资打造西部第一钢铁城，生产国际先进的钢材，而不是沦为半成品加工生产车间。首钢可以控股，但比例不得高于51。
双方都不愿意让步，因此，洽谈就此陷入了僵局。对此，不仅是杨卫国，就连常宏然都找林辰暮谈过。在他们看来，林辰暮打造钢铁城的设想好是好，却不太现实，而首钢的条件也算不得苛刻，是完全可以接受的。否则万一首钢觉得武溪方面没有诚意，取消了合作计划，就太得不偿失了。
但林辰暮看似儒雅，可在这件事情上却极为固执，甚至可以说是执拗，不论别人说得如何天花乱坠，他却始终不为所动。常宏然和杨卫国心头替他着急，却也无计可施。如果是换着其他人，他们或许还能拿自己的身份来威压，可对上林辰暮，这一招还真不管用。
为了缓解一下双方针锋相对的紧张气氛，市政fu特别搞了这么一次烟火晚会，也有鼓舞士气，与民共欢的意思在其中。虽然花费不菲，但效果还是很不错的，至少说，一直都凄风苦雨的东江钢铁厂工人，个个都露出了笑颜，仿佛看到了明天的美好生活。
首钢，那可是钢铁行业中的大哥大、首屈一指的领军人物。相较而言，东江钢铁厂给人家提鞋子都不配。所有人都热切期盼着这次并购能够成功，这样大家也能成为首钢的一员，有活干，有钱拿，不用再像现在这样，出路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嘭”。夜空中一团殉丽的五彩烟火升起，窗前脸色铁青的周强就重重地哼了一声，冷冷说道：“现在就放烟火庆祝，是不是有些为时过早啦？”
坐在沙发上的梁立和薛永互相对视了一眼，面面相觑，都没敢说话。这些天，周强情绪不大好，稍有不对就被骂得狗血淋头的，他们这两天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说错了话。
倒是李强大大咧咧地说道：“二舅，你别看他们现在闹得欢，到时候怎么收场还说不定呢。你没听说吗？林辰暮心高气傲的，胃口还不小，嘿嘿，我看这事啊，多半成不了。”
周强哼了一声，转身一屁股坐回沙发上也不搭言，脸色阴沉得都快要拧出水了。见此情景，李强也不敢说话了，低下头喝水，心里却把林辰暮恨得是咬牙切齿的。以前林辰暮没来之前，自己一家人是何等的风光？厂里有谁不羡慕嫉妒恨的？可现在呢？整个是凄风苦雨，似乎连笑容都成了奢侈品。
屋里的空气就异常的沉重，就仿佛有座大山压在心头似的，每个人心里都是沉甸甸的，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过了许久，梁立深深叹了口气，说道：“姐夫，我看这事咱们应该早作打算了。据我观察，这次合作并购多半要成，到时候肯定会对厂内资产进行全面清查……”
话还没说完，周强就将手中的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掼，“哐”的一声，吓得梁立浑身一哆嗦，话到了嘴边又咽回去了。
“怎么？现在知道怕啦？当初拿钱的时候怎么就不怕？”周强瞪着梁立冷笑道，“现在想跟我划清界限还来得及，我没拦着你。”
“姐夫，我，我不是这意思……”梁立急得脸都红了。
周强的妻子，也是梁立的二姐梁莉听到动静，从厨房里探出头来，说道：“怎么啦？好端端的又瞎折腾什么？立你也真是的，知道你姐夫这几天心情不好，还来惹他生气，也不知道省心点？”
虽然看起来是呵斥自己弟弟，不过她这么一打岔，现场的气氛也没那么箭拔弩张了，梁立也连忙认错，周强这才放缓了语气，轻声说道：“其实你们担心的我都知道，目前的形式我更清楚。不过咱们现在已经骑虎难下了，只有一条路走到黑。丑话我先说在前面，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跑不了你也跑不了我。大家只有精诚团结，抛开那些个人的小算计，共同应付难关。”
薛永就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道：“表哥，我这里没得说，肯定是你指哪我打哪，有什么你尽管吩咐，上刀山下火山，我薛永要是皱皱眉头，就不算男人。”说得极为慷慨激昂。
李强也唯恐天下不乱地说道：“要我说啊，罪魁祸首就是那个林辰暮，找人把他给做了，什么都一了百了了。”
“李强，别乱说话。”坐在一旁李强的父亲李宜辉就出声呵斥道，他也是东江钢铁厂的一个车间主任，平日里可没少为这个整体不务业、惹是生非的儿子头疼不已。可李强妈太护了，只要有她在，自己说几句重话都不行，更别说给他点教训了，铁定是闹得鸡犬不宁的。因此，他也只能无奈的叹息。
不料周强听了身子明显地抖动了一下，双眉扬了起来，似乎颇有些意动，自言自语道：“这倒也不是没有道理。”
沉稳的声音一字一句地钻入了众人的耳朵里，众人齐齐一愣，继而面上却是露出了一丝勉强压抑的不敢置信之色，梁莉更是惊讶道：“你瞎说什么啊？是不是老糊涂啦？”
周强却是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皱眉思忖了片刻，又对李强问道：“你认不认识这方面的人？”
李强也顿时傻眼了，他不过是随口说说，又哪里认识什么这方面的人？打架他不含糊，可杀人，光是想想心头都觉得哆嗦。
李宜辉就有些坐不住了，他还真担心自家儿子捅出什么篓子，连忙有些心惊肉跳地说道：“二哥，你不是说真的吧？杀人那可是重罪，要，要枪毙的。”声音有了一丝颤抖，眸子中也满是浓浓的忐忑不安。
周强却是冷冷瞥了他一眼，眸子中露出了深深的嘲弄之色，“你以为咱们现在的罪就轻啦？真要被抓了，少说也是个无期。以其坐以待毙，倒不如放手一搏，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薛永猛地连续吸了几口烟后，将烟头一把摔在地板上，伸出一只穿皮鞋的大脚狠狠踩灭那个烟头，然后神情激动地说道：“干了！麻痹的，左右都是一死，倒不如拼***鱼死网破。表哥，你就说怎么办吧，只要你一声令下，让我开车去撞死这王八蛋都没问题。”
周强就赞许地看了薛永一眼，又不屑地看了看惊魂未定，一脸惧意的梁立和李宜辉，说道：“那倒用不着，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就不信了，大把大把的钞票撒出去，还会没人来接这活？干掉林辰暮，事情就还能有转机。”提及“林辰暮”三个字的时候，眉宇间有着无可遏制的恨意，整个人的脸上的表情都有些扭曲了，足以见他对林辰暮的恨意。
梁立却是期期艾艾地说道：“现，现在并购一直没谈成，全都是因为林辰暮要价太高。我听说市委市政fu可都是急得不行，恨不得拉住他的手去签协议。林辰暮死了，岂不是中他们下怀？万一反倒是促成他们之间的合作了，那，那我们……”
李宜辉也说道：“是啊，这极有可能。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咱们作茧自缚？”
“这你们就别瞎操心了，我自有安排。”周强就摆摆手说道，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