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女配生存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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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女配生存手札-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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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蓁并未意识到他对自己称呼的转变,她抬头对着他,又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好说的话,抿着唇半晌试探着问:“世子殿下是要叙旧吗?”

宋啓倏然一笑,叫他那冷绷的脸上染上了几分生气。他张口才微露了要说话的意思,殿外就匆匆跑入了一人,隔开还要一丈远的地方就跪了下去,“主上!属下有急事要禀告——”

“……”宋啓皱拢起长眉,稍稍侧了身子朝着进来那人睨了一眼,下巴微抬反而是对着守在门口的那两宫娥道:“带谢大小姐去内殿。”

谢蓁复又被安排入了内殿,其实同宋啓此时所站的那外殿只不过是隔开了一个格挡,两边有甚动静都能互通。谢蓁才被安排着坐了下来,外面那人已经开始同宋啓禀告事情了。

谢蓁先前只觉得自己处境为难,此时就更是哪哪都觉得为难了——宋啓的那些事她是半点都不想知道,可现在只消是旁人禀告他的事,自己势必要过一遍耳。

商讨谋逆竟也不避开她,这宋啓到底是什么意思?

谢蓁倒是想亲自过去问一问他,可那边却完全没有个闲暇的功夫。适应了一阵,她也就坦然了不时还问那两个宫娥要些吃食填肚子打发时辰。

等再回神,已经是天微亮了。谢蓁支着脑袋盹了一会,此时手腕酸麻得很,她下意识的往外殿看了一眼,瞧见宋啓挺直后背在那伏案急笔,不知是在写着什么。他手边不远处的那一盏烛台已经燃到了最末端,周围满满都是滴落下来的烛油。

“谢大小姐……”宫娥低声唤她。

谢蓁回过头,任由她二人伺候着梳洗,按捺着心中的不耐烦。忽的听见外头远远的传入了几道惊呼,不多时就有人闯入了殿内。

是个太监连滚带爬的进来,尖细着颤声道:“皇、皇上驾崩了!”

谢蓁怔然,随即往外殿的方向走了两步,只听见宋啓问:“确认无疑了?”

传话的太监惊颤颤的点头,“已经让御医去确认过了……”

这话还落地,宋啓就搁下了手中正在忙的事情,起身外去。他这一离开,只带走了殿中几个黑衣禁卫,其余仍旧是留守。

梁元帝竟然死了?

谢蓁犹自有些意外。

梁元帝缠绵病榻并非一朝一夕,更是数度传了病危的风声,可到仍是能吊着一口气活着。前些日子更是设了计让万妁现出了原形,这样老谋深算的一个人,竟然……才过了一夜就气绝身亡了?

可再仔细想想,倒也不觉得意外的事。如今宋啓风头正盛,这势头叫任何人看了都要以为他可以成就大事,梁元帝原本就是风烛残躯,这档口受了这刺激难以承受也是会有的。

谢蓁站起了身,往外殿走,然才推开些许殿门就叫那两宫娥给挡了下来。其中一个苦劝道:“谢大小姐别为奴婢们,即便奴婢能叫您出去,再外头还有禁卫把手。”

谢蓁也料想自己进来了此处就不能轻易出去,不过梁元帝驾崩才叫她生出了一探外面行径的心思,此时透过殿门的缝隙往外看,正能看见一队人在殿前大道上经过,去的方向正是天合殿。

再仔细一看,人群中那个身材羸弱的青年赫然就是太子,虽是由十数个禁卫看着前往,可太子如今到底还能走动,看起来境遇比谢蓁还要好些。

到了午后,此处的殿门才重新被打开,谢蓁懒得抬头,直至那人走到了她跟前来。隔了片刻,一碗还冒着热气的汤面搁在了桌上,诱人的香气扑面而来。匀细雪白的面条上撒了切成细末的葱花,汤汁清冽见底,上头只浮了几滴清油。

只看一眼,谢蓁也知道这面还是依照原先他那做法做的。只是她没想到到了这时候,宋啓还能有这闲情雅致。

“……”谢蓁抬起头,却发现他已经背过了身去,负手而立不知在看着什么、在想着什么,背影瞧着孤寂清冷。

谢蓁从昨日还今日虽吃了点心,可都是干货,囫囵顶个饱,实在算不得正经用过饭。这面条往跟前一放竟是要将谢蓁肚子里馋虫都勾了出来。然而……谢蓁狐疑的看着,迟迟不动筷。

“来人!”宋啓忽然高喊了一声,随即外殿的几个黑衣禁卫前来领命。

谢蓁看不见宋啓的面容,却能听见他说话的声音寒彻入骨,“将这两人带出去——”

从昨夜起就在伺候谢蓁的两个宫娥闻言诚惶诚恐的跪了下去,“主上!主上饶命”

宋啓没开口,那些禁卫自然也就知道该如何做了,起身将那两吓得面无血色的丫鬟给脱了出去。

其余人退了出去,宋啓才转过身来,眸光沉沉的看了一眼谢蓁,眼神中不经意流露出许多深藏的情愫。只是那一瞬,他自己便察觉了出来,长眉轻轻一皱,语气疏离道:“无毒。”撂下这话,就径自离开了。

谢蓁恍然,心中苦笑,她这样迟疑宋啓焉能看不出缘故。当初他亲手做的汤面自己能毫无芥蒂的去吃,可今日却不得不斟酌迟疑。说到底是因为他是宋啓而非……谢十三。

那两个宫娥被人拖了出去后,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又重新替换上了两人,恐怕先前被重新教导了一番,二人比之前那俩更显恭顺了。

那一碗汤面搁在桌上兀自凉着,其中一宫娥壮着胆子颤巍巍的将碗往谢蓁面前推了推,“谢大小姐,您多少用一些吧,这……这到底是主上的心意。”

谢蓁听了她这话忍不住看向了她,挑着眉道:“哦?心意……?”

宫娥比谢蓁还小上一些,看着大约十三四岁的模样,弯腰捧着碗道:“奴婢失言,恳请您多少用一些……”

谢蓁余光扫见她那只靠着汤碗的手中藏了纸条,正特意露了半角出来。她再看另外一个宫娥,转瞬功夫已肯定这两人并不同心,当即同那递纸条的来回过了几句,好歹将她那纸条收入了自己掌心藏着。

☆、第130章

“我乏了想歇息,你们都下去罢。”谢蓁掩唇打了个呵欠,纸条被叠得正方攥在手掌心里硌着,心头一阵狂跳。这时候会传消息进来的会是谁,谢老爹?还是……

宫娥顺从应退,守在外头等传唤。真正看守的是外头这些黑压压的禁军,而她们只是来侍候里头那位主儿的。

谢蓁自二人出去后,觑了一眼阖上的门飞快打开了字条,只有遒劲笔力勾勒出的莫怕二字,这熟悉口吻叫她一下热了眼眶。抚过那纸,尚未贪恋片刻,便将纸张投进了燃着的灯罩内,火苗呲溜一卷烧成灰烬。

风一吹,什么都没剩下。

谢蓁望着兀自摇晃的火烛愣愣走神,那人尚在天牢,恐怕未有先机能在宫中布此人手,反而倒是先前瞧见的太子较有可能,俩人一直互通有无,如今被囚,宋啓对他看顾并不严,未必断了往来。

许是二人另有应对?谢蓁心思几转,那股自被扣在宫里后的燥乱慢慢平复。宋显珩,你这侄子一个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真是要命。”

——

夜如浓墨泼洒,春寒料峭,谢将军府邸西隅书房,灯火彻亮一片。

“老爷。”谢忱携着外头寒霜大步跨入,只里头撤去了暖炉,倒是与外头一般无二的寒冷。

“蓁蓁那可有消息?!”谢元几乎立时起身,急促问道。

谢忱脸色沉凝地摇头,连日来带领的暗影几番受挫也着实叫他红了眼,“宫中警戒甚严,且对暗影颇是了解,似乎正防备属下等营救大小姐。”若不了解,怎会折了人进去。

谢元闻言眉头皱得更深,暗影实力如何他最是清楚,将养这些年自然当做神兵利器,怎会叫宋啓那小儿识破!而他扣着蓁蓁,之前更是遣人传了话来逼着自己不得不出面将那些反对他的声音悉数除尽。朝堂动荡,胆小怕事的早就投诚,而那些难啃的老骨头……谢元纵是有心留一命也叫那人手下斩杀,而这一笔笔血账反倒记在自己身上。

宋啓借的是他谢元的名和势,外头人得知他是宣王世子最大的拥趸,自然是多了考量。

谢元猛地一拳捶在桌上,竟留下个不浅的凹洞,他神色幽沉暗恼至极,自己大意中计使得蓁蓁陷入危险,生起更多的是急迫,宣王世子清肃朝堂倒也不敢动作过大动摇根本,可那暴戾本性遮掩不住,一些手段更是连他都看不上。

荣亲王妃是蓁蓁干娘,还有与蓁蓁交好的若兰郡主,都被用作威胁荣亲王就范的筹码。这些时日他背的骂名什么都有,一人一口唾沫都能将他淹死,偏生他还得费尽心思留下他们的命,短短几日,鬓间竟是白发丛生。

可他不敢冒险,蓁蓁尚在那人手里,迟则生变,他已经拖延几日,恐那人耐性将尽……真当是急煞人。

“将军白日不在,宫里有人送来帖子。”谢府新任的管家恭敬递呈上一封帖子。

谢元打开一瞧,当即双目几乎能喷出来火;紧握的拳头青筋暴突;“他一个逆贼想娶我女儿门都没有!”

正行到门前的少女双手缠着白布条,乍然听闻脸上尽是遮掩不住的喜色,当即顾不得推开门去,“父亲,可是宣王世子的帖子!”此时谢元脸上的怒容再显而易见不过,可她却浑然不觉,一味说个不休。

谢元再见到谢文褚眉宇间浓郁戾气不散,隐隐有加深的趋势,“谁让你出来的?”

“父亲,宣王世子继位已是既定结局,父亲万莫意气用事,若是宣王世子意愿,女儿愿意以己之力修缮父亲与世子关系。”谢文褚几乎是喜上眉梢的,这两日近乎是浑浑噩噩,手上的伤发炎发烧也没人问津,外头纷纷扰扰更是不甚清明。

独独今个听了婆子嚼舌根才知道那人已经入主宫内,谢蓁被扣下威胁父亲充当刽子手,必然会引起父亲不快,但那又如何,一旦自己嫁给那人,日后风光荣宠几乎近在眼前。

只想一想,谢文褚都激动得快要昏过去。这些时日来所受竟都不觉得什么,她就快要逃离这个可怕牢笼,从此有那人怜爱,就有无上荣宠,谢蓁也好,谢元也罢,都将后悔当初。

谢元看着谢文褚脸上难掩的兴奋激动之情,乍一诧异之下恍悟,如今不需要逼问都知道指使谢文褚那么做的必然是他。只是没想到自己竟先一步交出兵符,皇上将兵权交由荣亲王暂代。

宋啓想搅乱局势趁机独揽兵权,哼,好大的心思!又用的是什么迷惑他女儿,他也清楚得很,思及此,谢元面上划过嗤讽冷笑,将手里几乎捏皱的帖子掷在了她面前,“你倒是上赶着嫁,可人家要得不是你!”

谢文褚紧张地捡起那封帖子,便紧着听到谢元那话,面上尚露出怀疑便看到白纸黑字上写着溢美之词之后紧跟着的是谢蓁的名字,择日完婚更是叫她如遭雷击。

颠来倒去生怕看错的谢文褚紧紧攥着,眼前一阵阵晕眩,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是谢蓁呢!明明是亲口所言,疼惜入骨,自己是他一眼认定的命定,若此举得胜,风光与共。

风光与共,却是与谢蓁?谢文褚嘴角抽搐不止,像是想笑,却扑簌落泪。多大的笑话啊,她又不是真蠢,不至于连名字也弄错了,那么……自己一开始就是被利用那个!那谢蓁呢,不,他们也没有感情,那人这么做也只是为了牵制父亲,定然是这样没错!

谢文褚想到谢蓁与昭王那一出,脸上不由露出怨毒之色,呵呵呵地恶笑了起来,“谢蓁入了宫那才是生不如死哈哈哈!”后宫是吃人的地方,而谢蓁心系昭王,一日两日,她就不信那人能容忍得了!

话落倏然对上谢元幽沉愤怒的目光,若是平常定然是怕了的,可到了今时倒像是发泄似的,并不畏惧地迎视,“父亲难道拦得下圣旨?呵,父亲在一日则一日许还能为谢蓁想法子,可若父亲有朝一日……估摸要眼睁睁在底下看谢蓁落得何等下场!”谢文褚说话愈发携了针刺,恨不得所有人都如她一般痛苦!

啪——清脆耳光声在书房回荡,谢元满面怒容,几乎喷火地注视着谢文褚,后者捂着脸颊堪堪抵住回视,似乎很乐意见父亲恼羞成怒,如同自我折磨般,自损八百也要伤敌一千。

谢元额角青筋暴突,手掌底下摩挲,心头一阵疲累,招了管家上前,“管家,将人关回去,若再教她跑出来……”

“小人知道了!”管家匆匆接了话,抹着虚汗领命,跟着扭送谢文褚的暗卫匆匆走了,府里事多人心散乱,那些个婆子也不知怎么看人的,回去都得好好敲打敲打。

谢元重新坐回了木椅,脸上那抹疲累之色再没褪去,帖子还提及登基之事……宣王生了个擅隐忍布局的儿子,比他老子更难对付。

二月二,龙抬头,眨眼已经到了春耕的日子,万物复苏。京城上头的风云莫测对老百姓却没甚的影响。只消不是打仗祸乱,他们饭照吃,日子照过,不管是哪个当皇帝,难道还是他们平头百姓能左右得不成。

不过看着街上突然多起来禁军打扮的兵士;让原本繁华的街道平添了几分肃杀之气。这些日子菜市口那天天有人问斩,有时候是一品大员,也有皇亲国戚,弄得人心惶惶。

原先有不长眼的瞎议论宣王当年反叛那事,恰好叫巡城的禁军听了当场人头落地,到那之后再没人敢明目张胆地说这事儿。

这未来新皇是个心狠手狠的,短短数日,朝野上下都有体会,那就是一个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暴君。梁元帝忽然驾崩,尸体在还停棺天和殿,不得入皇陵为安,先前那个被打入冷宫的万贵妃又被提留出来一块陪着殉葬了,叫人闹不明白。

至于东宫的病太子应该也经不起几回折腾,听说已经缠绵病榻一副随时要随着梁元帝去了的样子。最可怜的莫过于有点野心的皇子还来不及做点什么,都叫那位给制着,一眨眼功夫就灭去了三四个,连最小的皇子宋瑞都没放过。

相较于那些皇子无辜受牵连而丧命,还不如太子当政,兴许还能留条命封个地日后再杀回来好。当然这些话也就是那些个闲得无事的大老爷们喝点小酒私底下唠嗑说说,还得避着禁军耳目,可人就是这样,越是不让议论的,越是觉得探得隐秘总要拉些个旁人发表高见一番。

小小茶摊子前几个酸腐文人坐在一块喝着粗茶,谈得恰是这桩,文人同百姓不同,自以为一腔抱负,被时局辜负,又不愿随波逐流,最是看不惯这等奸臣贼子,奈何镇压得很了,只敢趁着机会寻上志同道合之友抒发下郁气。

“今年的科举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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