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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真够认真的。
可是一行三部车抵达了设在另一家酒店拍卖厅的酒会现场，刚打开门，天正集团沪海分公司的老总就带着几人站在酒店大堂殷勤接待：“牟总……让我们把这些东西给小姐送过来……”背后好几个看着就贵重的箱子装的可都是牟晨菲那些个首饰。
堂堂天正集团太子女，如果对外宣布卖五块翡翠还可以说是收藏兴趣转向，连首饰都要借或者租，那就真的会让董事们或者股市认为牟家的资金链出了问题，那会出乱子的，上万员工的集团容不得半点摇摆。
沉思几秒终于伸手换上的牟晨菲带着嘲讽的口气给周晓莉解释：“你看，我连自己做主戴点什么首饰的自由都没有！唯一能把我救出来的那个勇士就是他！”
这公主病可不轻！
第630章狗东西
勇士一身不起眼的衣服，牵着老婆，在两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妹妹陪伴下，沿着装饰豪华的酒店墙角，偷偷溜了进去。
向婉还在延续今天自己找到新奋斗岗位的情绪，也戴了一副黑框眼镜：“给牟小姐做秘书，我才觉得她懂好多哦，说什么都头头是道的，英文交流的好多商用词汇我都不懂。”
巴克恶意揣测：“她故意找些生僻词汇吓唬你吧。”
向婉笑着推他：“胡说八道！以后我要是跟你一起和东南亚……”声音倏然停住，巴克顺着老婆的眼光看过去，一个白面无须的老者和两个中年人笑眯眯的坐在酒店大堂不起眼的角落里，正看着他们，向婉再笨，也好歹是优异成绩结业的特工，只是经验太过欠缺，加上洗脑过度而已，这点警惕性还是有。
巴克认不得，却听老婆在耳边轻声：“沪海局的顾局长，和白局长当年是战友，爸爸……他也来看过我的。”
有时候，体制内的关系网不在于官位高低，军情系统更像是和外界划了道无形边框的自留地，相互之间更像家族关系，巴克就示意一下小姐妹，四人干脆转身朝着那边去，中年人果然给他们让出了沙发位，有意无意的走开，好像在闲聊，却遮住了这边视线，又挡住让别人过来打搅，只是这俩中年男人，看那两个还扎着马尾巴的小姑娘，也隐隐的蹲在旁边大花盆边玩叶子，可能发现人家也是负担同样的工作，就有点哂然。
小姑娘也偷偷打量他们，还咬耳朵，这稚气十足的动作恰好掩护了她们的真实目的。
巴克随老婆的态度：“顾局长好。”
那边笑着招沙发坐：“听说小婉跟爱人一起来沪海，我就想看看，上回没在平京看到嘛。”
向婉还是不会利用身份关系撒娇，挺正式：“顾局长……”
这边就摆手：“叫叔叔。”
向婉才放松点：“顾叔叔您好，因为是私事出来走走，就没有去找您报到。”
顾局长还是摆手：“不碍事，不碍事，年轻嘛，就应该到处走走，走远点，才有远大的理想。”目光却是看着巴克的。
巴克那笨笨的老婆真听不出来这话背后的含义，巴克从对方不问他姓甚名谁有什么情况，就知道自己这本帐已经给翻得一清二楚了：“因为有些东西还在酝酿，我也打算有眉目了再找匡伟或者白局长说说的，现在既然遇到您，就先讨论一下？”
顾局长那表情就好像没变过，一直都乐呵呵：“愿闻其详。”
向婉简直没搞懂丈夫怎么跟对方对上暗号开始谈正事的，还在思索自己应该摆出什么样的姿态来呢。
巴克从日本的那对儿老夫妇说起，这个之前就汇报过，那包骨灰还经历了检查，只是可能没做什么ct检测扫描那骨灰里的小饰品，自然就不知道那小纸条，向婉跟着丈夫配合了两句，发现自己完全跟不上他东拉西扯的劲儿，彻底崇拜的挽着丈夫看他发挥。
一直到把骨灰撒在棺材里都是真实的，自然跳过了有宝藏消息的纸条开始谈自己的感触，菲律宾山区人民的质朴和真诚，联想到南海接连不断的纷争，才有意识的朝着巴拉望群岛一带游荡过去，为什么选择巴拉望呢？因为在奥摩教的火山圣地，他感受到了借着火山爆发被政府乘机撵走的奥摩教众的怨恨，这种宗教怨恨摩擦是最容易被利用的。
接下来就谈到了埃托，自己施展医术救助埃托的父亲，奥摩教的老前辈获取好感：“这种小伎俩是很多国家军医的职责一部分，美军的军医每到一地都是用糖果吸引孩子，医疗帮助长老村长一类重要人物保证健康，获取当地势力的好感。”其实华国也是通过医疗在非洲得到了不少信任，做法都大同小异。
顾局长专注认真的表情完全就不是来看世侄女的：“然后呢？”
巴克摊开手：“奥摩教在巴拉望以及周边地区具有良好的民众基础，我想借助他们在那里建立旅游产业，然后趁机往那里塞人，具体的初衷应该来自于匡伟，他到老挝建立一个特区，能够有效牵制金三角地区的情况，我如果能在巴拉望地区建立一点势力，就能形成对政府方面的吕宋岛和伊斯兰教极端组织比较多的棉兰老岛局面影响，在中间制造事端，让政府无暇顾及南海。”
笑眯眯的白面老者脸上还是笑，但声音变得凝重森严：“谁给你权限自行其是的？”
向婉的表情就不断在崇拜丈夫和惊讶他的信口开河之间变幻，现在紧抱住他的手臂，有点紧张。
巴克却很平静：“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说过，我想做一个对祖国有贡献的人，我爱国，而且不莽撞，我会小心翼翼的推进，这是个大手术，我擅长这个。”
远远看过去，真的不会发现这老者在冷笑：“擅长？擅长偷渡？谁替你安排这一系列偷渡行为的？”
巴克的谎话是脱口就来：“天正集团的越南工厂。”完全避开解释吴梦溪是谁。
老者哈哈：“真的？”
巴克能经过测谎仪的态度真不是白给的：“当然，厂里面大多数人可能不知道，但我跟牟老板，还有牟小姐比较熟。”
老者精光四射：“有多熟？！”
巴克真真假假：“牟小姐遭遇过绑架，我救了，所以一直有往来，至于具体安排是他们找的一个东南亚搞旅游的女人，原本我们只打算去菲律宾旅游送骨灰的，您也知道我俩出国要申请蛮麻烦的，其实就以为是旅游。”
顾局长步步紧逼：“真的是临时起意？”
巴克做无奈状：“您找出一个对国家不利的方面来？”
顾局长严厉批评：“这是极为不负责任，擅自决定的严重事件！你知道一旦被菲律宾方面察觉，会造成什么样的恶劣外交政治影响？”
向婉很紧张了，巴克还拍拍老婆的手：“国家不知道啊，个人行为呢，而且我打算从金三角过去，完全跟华国无关的，而且除了暗地里进行的制造事端，整个事态也是对菲律宾有利的，重金开发无人海岛事业啊，说不定我还能勾结政府军收拾奥摩教呢。”
这完全没有人性底线的狗东西，无耻得让向婉张大了嘴好像重新认识他！
第631章寒酸
顾局长的表情愈发严肃：“现在我认为有必要跟总局谈谈你的问题，你有非常严重的隐患！”
巴克感觉老婆抵住自己的大腿的膝盖都在抖了，他还是斯条慢理：“还是你认为的自由、散漫？”
顾局长严峻：“隐蔽战线的工作，从来都是需要谨慎再谨慎的，你这样莽撞的自行其是，犯了大忌！”
巴克悠悠然：“大胆假设，小心求证，这是做医生的态度，我挺遵循这个原则，从你或者白局长的角度来说，的确是觉得我没组织纪律性，但换个角度来说，一个非常有组织纪律性，什么都要请示汇报的特勤人员是不是就一定优秀呢？再换个角度，假如我不是你们的成员，就是个爱国商人，你们发现我在菲律宾能经营出一片有机可乘的事业，是不是欣喜若狂，还要琢磨怎么费力气来说服拉拢我呢？”
顾局长眯起了眼睛，如果说白连军当初讯问巴克时候给他感觉是条老狐狸，这位白面无须的老者就有些凛冽的味道，多半有过从军经历：“你对党和国家的忠诚……不那么绝对。”
巴克也眯眼睛，想了想往后靠在沙发上，这是款带有法式现代风格的皮沙发，简练大气：“我爱国，这就够了。”
顾局长也往后靠在沙发上：“说说你的爱国观。”
巴克摇头：“没有观，就是爱国，希望祖国好，为此去做一些龌龊卑劣的事情都无所谓，我想说的是你代表的这种态度有点过时了，我针对的就是祖国，请不要在乎我是不是尊重你这样的上级，是不是逆杵你们的意志，年代不同了，听不得一点不同声音，认为那就是冒犯或者不安定因素，这样的心态不适合这个年代了。”
顾局长似乎气极而笑的面对这样大放厥词：“哈！你在教导我？”
唯一危襟正坐的向婉就立在沙发边棱上，两边的男人都斜靠着，她不停左右看，感觉情绪一步步升级，都要哭了！
巴克摇头：“一个允许各种声音存在的制度，才是能显示自己控制力的制度，一个拥有各种能力和特点的机构，才是有生命力的机构，如果每个人手都是千篇一律，那创造力也就有限了，不过是一群按部就班尸位素餐的上班族而已。”
头发已经有些花白的局长，注视巴克好一会儿，才在向婉紧张得心尖子都要跳出来的窒息中，哈哈大笑的坐正：“老白没说错！你的确还是很适合干这一行的！”远处的中年男人听见笑声，转头看了一眼。
巴克也笑：“您演技也不错。”他也坐起来，身体前倾，双肘放在了膝盖上，靠得比较近。
顾局长的动作差不多：“有把握么？”
巴克摇头：“出征前，没有把握，只有信心，我会用尽全力把事情做好。”
老者点点头：“我顾宪章一生都献给了这个事业，也秉承一颗爱国心，但现在时代的确不同了，如果要严格区分，这件事应该属于军情体系，可我们做好再大公无私的跟兄弟部门分享也是可以的，所以你这个行动之后就不会出现在局里的任何文件上，私底下的支持可以有，但不会有任何官方认可，你就是个商人自发行为，也不会有人知道，如果你出了任何问题，国家也不会承认你。”
向婉剧烈砰砰跳的心脏骤然抓紧，好像她又听见自己出征时候那些无情的提示，也许从隐蔽战线的角度来说，这些说法是天经地义的，可只有经历过那种真的被放弃，一个小卒子单方面被抛弃的冰冷感觉，铺天盖地的袭来。
巴克笑眯眯：“好。”雇佣兵的英文俚语说法就是野狗，有谁会在乎野狗的死活了，要的只是野狗围攻咬死的那些猎物。
顾局长就针对他这种气定神闲的风格：“但你也别以为就拿到尚方宝剑，可以违法乱纪为所欲为！在国内……”
巴克还是没脾气的微笑：“国内我一定会遵纪守法，您可以看我现在连交通违章都没有，还获得了国际金奖的装饰设计师呢，国外也同样会是个符合国际规范的商人。”
老局长摇着头选向婉：“小婉，你看，你看，我说一句他顶一句，你这个丈夫很不把叔叔放在眼里啊。”
向婉连忙局促：“会放的，会放的，他蛮尊重长辈的……我妈，嗯，也相处得蛮好的。”
顾宪章哈哈笑着起身：“走吧，去看看这个据说今年沪海最高档的玉石拍卖展吧，小巴啊，看来你还是很善于藏私货哦？”那些掩人耳目的小把戏看来真瞒不过有关部门，不过也对，巴克亲手收拾了金三角的缅甸毒品大枭，然后突然就多了几片缅甸高品质翡翠，匡伟一线怎么都能联想到吧？
向婉今晚的心情起伏实在是太多，她熟悉这种话中有话的谈话模式，但以前一心为公，哪里会虚心呢？
巴克却脸不红心不跳：“我干这么大的商业运作，也没找国家要一分钱的运作资金吧？”
顾宪章重重的拍两下后辈肩膀：“所以才没有细究你这些问题，那么在国家的任何预算中也看不到这样一笔开支，防止了任何方面对这一行动的猜测，你好自为之。”
戴着眼镜的小姐妹牵手走在几名成年人背后，靠近电梯间的时候这里已经站满了各种衣着光鲜的人士，可能大多数人刚才在大堂交流，现在看看开始时间要到了，集中上楼就有点挤。
从来不喜欢宣扬自己安全局身份的成员们肯定泯然众人的混在其中仰头看电梯上的楼层标示，却有不少眼力比较好的人注意到了南南，毕竟也算是出席酒会，就算故意穿着不一样的普通裙子，但青春俏丽的气质引来不少惊艳的目光。
就算这种目光随着进入宴会厅，被牟晨菲那样的美丽吸引走了不少，但显然就好像当初吴天明也会居高临下的觉得自己可以觊觎穷人家的珍宝一样，看向小姐妹的目光更容易贪婪一些吧。
毕竟牟晨菲那样的气势，这里稍微有点智商的，都会掂量一下自己够不够资格去伸手。
而穿着普通的巴克一行就寒酸多了。
第632章目光
五个一米多高矗立的有机玻璃灯柱，顶端用高精无折射防弹玻璃框起来的五片翡翠平铺着，因为这样的胸前挂饰翡翠背面都是平的，所以单面展示即可，但下方居然是用平板电脑做的底衬。
每一座灯柱间隔距离很远，方便端着酒杯的宾客们簇拥观看，各有一名保镖一名拍卖师站在旁边监督和讲解。
巴克只把目光停留在姑娘们身上，用保镖的眼光审视在场任何人的动静，强大的和谐社会保证了这里应该没有暴力分子，除了真正关心翡翠的富豪以外，就是搔首弄姿的明星，以及心不在焉目光飘忽在各种男女美色上的猎食者。
顾宪章观察他：“很平静？听说这些翡翠拍卖完了很可能就是过亿资金？”
巴克点头：“能帮我想办法弄出境吧？对于投资海岛建设来说，这笔钱不值一提。”
顾宪章避而不答：“没想过个人享受？”
巴克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今天在商场方灵颖帮他选的，不算很高级，但整洁大方的休闲西装：“这是工作服，平时舒适为主，吃我更喜欢自己捣鼓，除此之外回国以后还没花钱买过车，够用就行了，其实也就那样。”
顾宪章的目光游走在灯红酒绿之间：“你才多年轻，图个啥？”
巴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