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幕之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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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幕之宾-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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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目相对不过刹那,明弦却是捏紧了拳头,稍稍别开眼,冷声道,“束手就擒吧,你逃不掉。”
  泪水渐渐模糊了视线,明倚慢慢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声音苦涩,渗进心里,密密泛着疼。
  
  身后是一扇窗,明倚顺势退后抵在墙上,目光直直落在明弦身上:“明弦,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名字……过去种种,我希望从今天起,忘个一干二净。”
  “这辈子,我骗过你很多次,独独有两件事我问心无愧……在寒山书院那些日子,我是拿真心与你相交,此第一件。第二件,太后我没有杀,我虽然恨不得她在我手上死一千次一万次,但是我还不屑于在这种时候再取她性命!”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该说的都说完了……”
  “如果可以,我宁愿这辈子不曾见过你,不曾与你做过兄弟。就算非是兄弟不可,我也希望自己不曾对你动过心……”
  
  最后一字落下的时候,他猛地将手中的珠子掷落在地。
  只听“轰”的一声大响,白烟四起,瞬间迷了人眼。
  
  明弦心中一颤,急忙冲过去,却见窗户颤动,窗外一汪碧池凌乱了波痕,从中心急急荡漾开去。
  “给朕找!!!快给朕下水找!!!”明弦仓忙回身,红着眼急急吼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
  
  夜总是格外的冷。
  枯木摇摇摆摆,风卷着落叶不知又飘向了何方。
  一夜的搜索无果后,明弦湿淋淋地站在碧池边,任谁劝也不肯上来。
  身子在冷风中瑟瑟发抖,脸色被月光照得惨淡一片。脸上挂着的,不知也泪,还是水,只是固执的融在一起,割起心痕一道道,血迹斑斑。
  “如果可以,我宁愿这辈子不曾见过你,不曾与你做过兄弟。就算非是兄弟不可,我也希望自己不曾对你动过心……”
  明弦闭起双眼,忽然如嘶吼出声,如困兽一般,声音凄厉嘶哑,直破苍穹。
  
  很多年后,他依旧能记得那个秋夜,他同时失去了两个最爱的人。
  一个撒手西去,一个再不回头。
  
 
作者有话要说:~(≧▽≦)/~虐完了姑娘们,扛住哈,朝堂篇搞定,下面是江湖篇。
江湖篇就是结局篇啦,奔he奔he【这还可以he么?群殴!》《




多年以后

  时光磨失在漫长的等待与搜寻中。
  六年后,荆州。
  春雨绵绵下着,白衣男子撑着青纸伞低头在人群里穿行。随风飞溅的雨珠调皮地窜到他身上,染湿了衣袍的一角。
  只见他白皙修长的手将药包的绳线紧紧拽着,一晃一晃的随着他走动的步伐而来回荡悠。
  
  “公子——”刚踏上拱桥,身后传来嘹亮的呼喊。男子只当没听见,脚下的步子迈得愈加急切。
  小厮急得直跺脚,左躲右闪的往前挤去,像是一条灵活的小鱼。他一路往前,一路大声喊道,“大家让让,谢谢谢谢。”
  终于在街头的拐角处将男子堵住,他抹了抹脸上的雨水,皱眉道,“主子你又乱跑!早上熬的药吃过了吗?”
  
  男子将伞抬高,渐渐露出面容。
  下巴是尖尖的,轻轻一握便能捏住。唇是淡淡的粉色,鼻子高挺,目似点漆。明明只是清秀的眉目,长在他脸上却并不显得平淡,反而有种清俊雅致之感,像是泛着墨香的山水画。
  “阿如。”他唇角弯起,略带讨好之意,“那东西不要再吃了吧?我都要吐了。”
  “不行!”阿如瞪着他,严肃道,“大夫说你体内寒气重,必须吃!这才吃了两回,怎么就厌了呢?”
  
  明倚哼了一声,绕过他就要走。
  阿如却是一把将他拽住,鼻子往他身上嗅了嗅,忽然将他手中的药包扯了过来。
  “诶诶……你做什么?小心点。”
  阿如撕开药包,忽然抬起头瞪着他。
  明倚讪讪笑了笑:“药苦嘛,吃些零嘴好咽些……”
  “主子……”阿如语重心长的说,“你病好了再吃,不行吗?”说完,他也不等明倚应声,把药包往自己怀里一收:“我保管好了,走吧,回家。”
  
  “到底谁是谁主子啊……”
  明倚委屈的看着他在雨里昂首挺胸往前走的背影,嘀咕着说道。
  
  阿如走了两步,忽然回过头去,见明倚撑着伞却是往反方向走了。
  “主子你又要去哪里?”他在身后气急败坏的大叫。
  “办案子。”明倚微微笑起来,像是一只小狐狸,“两日后回来,别惦记啊。”
  “哦。”阿如点点头,回头又走了几步,忽然冲出去:“……那药呢?你不吃了?”
  巷子口白色的身影一晃就消失了,哪里还有人?
  
  是夜。
  一道黑色的身影急速奔跑着,终于行至一棵大榕树下,她喘息着停下来,有些脱力地靠在树干上,眼睛仍不忘四处戒备的张望。
  刚松了口气,头顶却传来男子轻笑的声音:“跑够没有?把解药交出来吧?”
  琅晴雪只觉得头皮一紧,瞪大着眼倒退几步,见白衣男子躺在树干上,悠闲晃着脚。
  “你你你——”
  她毕竟年纪还小,平日又自视甚高,本以为已经将他成功甩脱,不料这人竟跑得比自己还快!
  
  明倚笑了一笑,指尖夹着金叶细细看着,淡淡道,“把解药交出来,我不为难你。姚家千金的命不是你该拿的……”
  “不给。”琅晴雪把头一扭,高傲道,“她勾引我喜欢的人,该死!”
  “真不给?”明倚微眯眼,故意拖长了音问道。
  琅晴雪心里打颤,却依旧抿着唇一语不发。
  
  只听叮地一声轻响,金叶夹着凌厉的风势直逼面门而来!
  “啊——!!”她吓得尖叫一声,闭着眼睛蹲下去。
  然而就在这一刻,凌空中忽然甩出一条长鞭,啪地一下将金叶打落在地!
  绿衣女子的身影瞬息出现在眼前。
  
  “绿浮姐姐……”琅晴雪眼眶发红地躲在她身后,委屈道,“他欺负我!”
  “闭嘴!”绿浮冷声呵斥,抬眸的瞬间却微微笑起来:“多谢公子手下留情,许多年未见,近来可好?”
  
  ?
  
  “……居然是你?”明倚从树上翻身跃下来,微笑着看向绿浮。
  绿浮将手中的长鞭收拢,转而笑道,“不知晴雪有何处得罪了公子?居然要这样吓她?”
  明倚道,“凤息镇的姚家千金此刻身中金栾之毒,昏迷不醒。我受人所托,必要救她一命,把解药交出来吧。”
  “原来如此。”绿浮垂眸说了一句,然后点头道,“金栾的解药不在身上,你要的话,跟我回宫取吧?”
  琅晴雪抬头看了绿浮一眼,复又低下头去。
  
  明倚慢慢蹙起了眉,抿着唇像是在认真考虑。
  绿浮笑道,“公子不敢?”
  梵音宫其实在明倚看来,并不可怕,只是这两个女人都不是可以信任之人。但若是让她回宫取了,乖乖着人送过来,更让人觉得不稳妥。
  姚家的千金身上的毒不可再拖了……
  明倚只好应道,“好,我跟你去。”
  
  三人即刻启程往梵音宫方向而去,所幸地方并不算太远,快马加鞭一日就到了。
  按理说,梵音宫并不许外人顺便进入,但是绿浮似乎并不顾忌,只是取了一条黑色的绸带出来,要蒙在明倚眼上。
  明倚避了避,疑惑道,“我也可以进去?”
  绿浮眉眼一弯,柔声笑道,“自然可以。宫主近来不在,宫内事务,皆由我们四阁打理。我堂堂一阁之主,难道还不能邀一个朋友入内坐上一坐?”
  
  明倚想了想,一时也挑不出她话里的破绽,只好点头,取过绸带系上,在绿浮的搀扶下七拐八弯的往内走去。
  跨过门槛,绸带被取下。
  明倚皱了下眉,才慢慢睁开眼。
  是一间像是书房一样的小房间,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解药在哪里?”
  绿浮笑起来,指向书柜上放着的一个锦盒:“在盒子里,公子若是喜欢,全拿去都可。”
  明倚走过去,细细摸索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的反向打开。
  盒内并没有什么机关,果真放着几瓶解药。
  
  明倚松了口气,然而正在此时,门被咔嗒一声落了锁。
  绿浮在外头咯咯笑道,“若早知你这么好骗,又何必费尽心思的四处去找?专心设个局便好……”
  “你究竟意欲何为?!”明倚沉声问道。
  “公子不必紧张,不过是替我们宫主请你来做个客而已。”绿浮蕴含笑意的声音渐渐飘远,“怠慢了,公子先在此处歇息歇息吧。”
  
  湖心小亭,身着紫色长袍的男子正专心投喂着湖内的鲤鱼。
  争相涌至岸边的鱼群溅起细碎的水花,晶莹的水珠在阳光下像是闪着光。
  “宫主……”绿浮走过去,在他身后恭声唤道。
  “人找到了?”师同轩懒懒勾起一笑,漫不经心地问。
  “是。宫主果真料事如神,我在荆州等了三月之久,好不容易才等到他再次出手……”
  
  “他的确擅长隐藏行踪,若不是上次他办案漏下线索,现在可能还是找不到。”师同轩转身出了湖心亭,笑道,“去飞鸽传书,告诉明弦,本宫找到人了。”
  “……是。”
  
  
 
作者有话要说:=3=让he荡起双桨,囧素素推开波~浪~
表示会慢慢甜起来的(……)有人信吗囧

最近这文写得我很卡=口=抽飞自己~




被困

  绿浮前脚刚踏进小院,还没来得及坐下,就有下属火急火燎地跑进来,颤声禀告明倚不见了踪影。
  “废物!”绿浮气得大骂,“连一个人被困的人都守不住!我留你们何用!”
  她声音尖利,字字都暗含蓬勃的杀气,下属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去,马上召集阁里的人去搜!没人带路,他现在跑不出去!”不愿现在再浪费时间去算账,绿浮压下怒气,冷声吩咐道。
  下属领命,立即一溜烟跑了。
  
  而此时,明倚确是绕来绕去,找不到宫门出口。
  手里拿着解药,还从绿浮的书房里顺手牵羊了不少珍稀的药物,明倚现在只要稍一想起,绿浮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愤恨模样就乐得笑出声来。
  小小阁楼能困住我?简直是笑话!
  这个女人啊,败就败在太过自负,总是看轻他人。
  
  前面是一曲幽幽小径,刚抽了枝的柳绦展出嫩绿的叶,轻轻摆出一个姿态,便是风情万千。
  碧波随着微风轻轻荡漾,午后的阳光将周遭的一切镀上了一层浅浅的金。入目□,凉风习习,明倚行走间脚步也不觉轻快了不少。
  耳朵里听到琴声,声音悠远空明,如在眼前变幻出无数的影像,跌宕起伏,竟比初听绿浮弹琴时的大气还要让人觉得震撼。
  
  听得入了迷,渐渐觉得心绞痛起来,疼得人冷汗直流。
  明倚痛吟一声,在快要窒息的刹那,兀地睁开眼来!
  不知何时已经坐到了地上,入目是一个月白色的长靴,上面绘着朵朵云纹,干净得纤尘不染,与石板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哪里来的小偷?”低沉的声音响在头顶,明倚仰起头来,被树隙间的阳光晃得眯了眼。
  “我不是。”下意识的否定。
  “哦?”那人轻笑,居然纡尊降贵的蹲了下来,与明倚平视。
  明倚这才看清了这人的脸,是一种几乎接近于妖冶的美,眉目精致而张扬,乍看过去,竟觉得不似真人。
  然而这男子长成这样却并不显得女气,反而气势凌厉,直逼得人不敢直视。
  
  只见他唇角上挑,目光落在明倚怀中之物上:“不是小偷,那这是什么?”
  明倚顺着他目光去望,蓦然一惊,下意识收紧锦盒:“这是我的!”
  “麒麟散、金栾之水、凝仙草、蓝怀玉……还有什么?”他微笑着一一道出,仿佛真的透过锦盒看见了明倚偷拿的东西。
  明倚兀地一惊:“你、你如何得知?”
  “闻到的。”男子指了指自己挺翘的鼻子,笑道,“我自己的东西若不清楚,这梵音宫气数怕也尽了……”
  
  自己的东西?明倚心下一沉,暗道一声倒霉,表上却是不动声色的试探道,“你是……师同轩?”
  “正是。”师同轩笑起来,“你呢?是顾月奇还是明倚?”
  “都不是……”明倚垂下眼眸,轻声道,“我没有名字。我用六年的时间,忘记了过去,所以我没有名字,这六年来,也没有人再叫过我名字。”
  
  ?
  
  当夜,明倚被重新关进了之前被困的楼阁。
  但是这一次,饶是他如何想尽办法逃出去也是枉然,四周被宫人围得滴水不漏,像是把他当成了重等要犯来看守。
  师同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对他使了药,现下他体内一丝内力也察觉不到。即便是现在能逃出去,也很快就会被捉回来的。
  明倚郁闷的重重往椅子上一坐,眉毛拧成了一团。
  这个师同轩!不就是偷了他几瓶药么?至于这样对待他吗?
  
  紧扣房门的锁哐啷哐啷响起来,明倚心下一动。
  绿浮着人开了门,提着裙摆笑着往里走,见明倚一脸戒备地看着她,便先笑了:“公子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可是生了花?”
  明倚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绿浮挥手让侍婢将炖好的汤端上桌,笑道,“听说公子晚上没怎么吃东西,主上让我给公子送点吃的过来。”
  将盖子掀开,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
  绿浮继续道,“这是上好的鸡汤,公子可以尝尝是不是合口味?”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放我走?”明倚紧紧蹙着眉,冷声问道。
  绿浮坐下来,笑了笑,柔声说,“……这件事,绿浮决定不了。”
  “那师同轩呢?他在哪里?我要见他!”
  绿浮灵动的眼睛微微闪现笑意:“主上现在正忙着床帏之事,春宵一刻值千金,公子还是莫要去叨扰为好。”
  床帏之事……
  明倚一愣,随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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