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喉诀作者:陈陌(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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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喉诀作者:陈陌(完结)-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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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吧,不过现在你已经什么内力都没有了,我对你没兴趣。我们之前互相也都不欠什么,对吧。”
  
  我似乎感觉自己在一点点往下沉,
  沉入看不见底的深渊。
  
  “容止危,你这个混蛋!”我几乎控制不住的吼道,语带哽咽,“你是这世上最卑鄙无耻的人!”
  
  “你说的没错,”容止危云淡风清的笑了笑,“我原本就是卑鄙无耻的人……你早该听说过传闻,是你知道的太迟了。”
  
  他的笑容看上去还是美的毫无瑕疵,可看在眼里竟是显得说不出的邪恶。
  
  我气得浑身发抖,手紧紧握住剑柄,怎么也拔不出来。
  
  力气仿佛在一丝丝的失去。以往要报仇要杀人,抑或是要回到他身边的那股勇往直前不顾一切的冲劲已经没有了。
  
  我只感到万念俱灰。
  
  他说的没错,我早就听说过传闻,是我自己明白的太迟了。
  
  我一直都觉得,容止危和武林传闻中那个冰冷的杀人狂是不一样的。
  
  虽然他的确有冷血漠然的一面,但他也是有感情的,他也会受伤,会流血,会像我一样的犯傻爱上一个人。
  
  我一直以为,他是喜欢我的。
  
  原来一切不过是我自欺欺人的幻觉,一场转瞬即逝的荒诞梦魇罢了。
  
  我真是天下第一的大傻瓜。
  
  “容止危,我告诉你,我跟你是不一样的,别拿我跟你混为一谈。我说我喜欢你,跟你有没有练过封喉诀半点关系也没有,就算有封喉诀内力的人再多我也不会有什么兴趣!只是你应该早一点告诉我实情,如果早点告诉我的话,我说什么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一错再错。”我咬了咬牙齿,低声道,“我会一直只爱苏澈一人,就算永远也得不到回报。”
  
  容止危猛的抬起头来看着我。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眼中似乎有什么易碎的东西,然后渐渐消失了。
  
  过了好一会儿,容止危才慢悠悠的开口道:“对了,有样东西还是交给你比较好。”
  
  他将手中的玉樽放下来,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他的手有点发抖。他倏然起身,一丝萧索寒风吹得窗前的他青丝翻舞。
  
  他漠然的将一个卷轴扔到桌上。
  
  我怎么看着有点儿眼熟。
  
  这卷轴皱巴巴的,一边的裱纸还是歪的,倒挺像是我弄出来的东西。
  
  摊开一看,手心就沁出了汗。
  
  一条状如黄瓜,态似青虫的墨迹,一个扭曲变形,风中凌乱的人影。确实是出自我的手笔。
  
  是我当初送给苏澈的……我的水墨真迹。
  
  只是跟当初我画的东西又好像不大一样了。
  
  扭曲变形的人影旁边,又多了一个小人,俊秀的脸上是满不在乎的却又带着笑意的神情,紧紧靠着他的肩头,看上去甚是甜蜜。
  
  笔触细腻,走笔流畅,画的栩栩如生。一看就不是一个等级的水平。
  
  是苏澈的笔迹。
  
  那个小人,怎么看都是我。
  
  旁边还有几排字,俊逸清秀,字如其人:
  
  “余处幽篁兮终不见天,路险难兮独后来; 
  表独立兮山之上,云容容兮而在下;
  杳冥冥兮羌昼晦,东风飘兮神灵雨; 
  留灵修兮憺忘归,岁既晏兮孰华予; 
  雷填填兮雨冥冥,君思我兮然疑作;
  风飒飒兮木萧萧,思公子兮徒离忧。”
  
  老实说我是看不懂的。
  
  可是无论怎么看,字里行间都透着一股凄凉和孤独之意,还有一种暗藏的又无法表述的深情。
  
  我紧紧握住卷轴,心中五味杂陈,苏澈,苏澈……明知道容止危是在故意往我的伤口上撒盐,却仍然抵挡不住胸口的刺痛。
  
  容止危道:“他早就爱上你了。如何,觉得很开心吧。”
  
  声音冷冰冰的,透着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我狠狠的瞪着他。
  
  “没错,我是很开心。哦对了,苏澈也是练过封喉诀的,看来你会觉得我喜欢他也是因为内力的缘故了。”我昂然道,“容止危,我们以后不必再见了。不过若是你敢对苏澈有半分不利,我绝不会放过你。”
  
  我转过身,飞快的跑出了银宸宫的大门。
  
  剪水凌虚飞雪片,雪树深见。容止危一动不动的立在窗前,单薄的衣衫随风飘舞。
  
  换作以前的华其欣,一定会二话不说先捅他一刀,只要运气够好捅得到的话。
  
  可现在的我只想逃离他越远越好。远得永远没机会再见,远得足以让我将他抛在脑后。
  
  我把卷轴塞在贴近心口的地方,心乱如麻,压根没多想为什么这卷轴会到了容止危的手里,也没去想这跟武林盟的变故有没有什么关系。
  
  驿道上空无一人。颠风吹急雨,倒海翻江洗残冬。
  
  除夕之夜,下雪了。
  
  十里红楼一夜间被苍茫白雪覆盖,褪尽了昔日的艳丽色彩。
  
  大街小巷时时都会传来劈里啪啦的鞭炮声,回荡在宽敞的廊檐。大雪依然在下着,却不能熄灭漫城的烟火。火光在白昼中闪烁着绮丽的光。客栈几乎全都关了门,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旧栈,小二早已回乡过年,只留下一个白发苍苍的掌柜。
  
  月色透窗寒。烟花处处开。 一个火盆,一壶烫酒。
  
  穿着有些破旧的单衣,将冻僵的脚靠在火炉边,总算有了点暖意。
  
  我不知道我该到哪里去。
  
  血尘山自是离的越远越好。武林盟我也并不想回去。我明白了苏澈的心情,但这只能让我更加无法面对他。
  
  不如自由漂泊,四海为家罢。
  
  只是除夕夜,家家团聚,心里还是十分想念过去的时光。只是那么一壶酒,喝了两三口,竟然便就醉了。
  
  醉意朦胧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
  
  那还是最当初在血尘山上的时候,场景就是在银宸宫,容止危正在教我用那把雾影剑。
  
  手握着手,靠在他的怀里,看着慢慢变亮弥散出烟雾的剑,心脏在疯狂的跳动,只因为离他那么近。
  
  后来想想,那段光阴竟是我最幸福的一段时光。
  
  若非如此,它不会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在我的梦里。
  



第八十四章

  天明,起身,发了半天呆。
  
  窗外传来一群小孩嬉闹玩耍的叫喊声,还有一股鞭炮屑的火药味。扯开窗户看看,冷风飕飕的刮进来。
  
  我赶忙关严捂紧棉衣。我就是一直弄不明白,血尘山顶比这里冷的多了,容止危怎么还能一直穿的那么风骚。
  每天早晨醒来,下意识的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包括每天晚上睡觉,一闭上眼也净是他。
  这种情况是让我觉得最崩溃的。
  
  我抱着膝盖坐在床头,开始思考自己究竟该到哪里去以及人生的意义。
  
  我灌了一口桌上的凉茶:“人生不就是……天涯何处无芳草……”
  感叹了一半,突然觉得这情景似曾相识。
  
  当年一个人坐在江岸边的时候,也是一团混乱,无处可去。
  结果不知怎么的就跑到了江心岛,遇到了一个叫宁舒的人。
  命运急剧转折。
  
  宁舒给了我地图和衣服。
  让我去找容止危报仇。
  然而他却是容止危的养父,封喉诀的创始人,正邪两道分歧的起源。
  不但如此,他还是梅予锋和容止危都爱的人。
  
  一切都仿佛是巧合。
  一切都不是巧合。
  
  我起身策马,往遥远的江南小城飞驰而去。
  
  烟柳寒川,流水惊孤骛。
  冬雨凄凄击瓦处,庭院昏昏烟如雾。
  到了曾经住过的旅舍客栈,数年来早已物是人非。
  酒肆店铺都换了个样儿,连当年连默请我饱餐一顿的江鹤楼也早已改头换面了。
  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过的怎么样了。
  估计也没几个人能沦落到我这地步。
  
  放眼回望,江面上只有稀稀落落的几条小船。
  萧萧寒风,皑皑白雪。
  荒岛依旧空寂无人,一任萧索。
  
  凭着记忆,来到熟悉的破败庭院。
  荒草丛生,却仍然露出一条小径。
  院落虽然破旧却显得干净,门外的石缸里贮满了清水。
  一切都跟两年前没什么两样。
  
  我突然有种感觉,不对,这种感觉很早前就有:那就是宁舒的时间永远是静止的。
  不管是这破落的庭院,无人的荒岛,还是宁舒本人,都一样,都好像被遗忘在时间的角落,一直停留在曾经的某一时刻,亘古不变,依然故我。
  
  我走进屋内,里面空无一人。
  
  我怀念的摸摸屋里的小瓶小罐,丹炉器皿。
  
  若是梅予锋知道在他死后,宁舒会这般难过,并且数十年来一直倾尽全力想要挽回他的生命,他当初还会那样毫不犹豫的自刎么。
  
  我拿起一只药瓶,拔开木塞,正要放到鼻子前闻闻,身后便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这是九蛊粉,毒得很,你再靠近一点,可就要出事了。”
  
  我猛然转过头。
  
  白衣胜雪,出世离尘。
  绝美又冷漠的眼睛,面纱遮住下半张脸。
  宁舒半点也没变。
  他的时间果然是静止的。
  
  他走过来,自顾自的从我手中夺过药瓶,塞上木塞放回柜子。他的动作没发出半点声音,我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他就像没看见我一样,转身打量着身后的药柜,似乎在检查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变动。
  
  “宁……宁前辈,好久不见。”虽然他看上去年轻俊美,“前辈”二字叫起来实在别扭,但既然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直呼其名却是万万叫不出口了。
  
  他微微点了下头,目光却仍然停留在不知名的地方。
  
  “当初你什么也不肯和我说,不过两年来我了解很多关于你的事情,还知道了梅予锋,还有我师父,你们三个人的事。”
  
  当我说到“梅予锋”的时候,他的身形微微晃了一下,随即又变成了漫不在乎的模样。
  
  宁舒还真能装啊。我在心里感叹。
  
  “宁前辈,”我大声说道,“既然你是容止危的义父,当初又为何要指点我去杀他?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宁舒淡淡道:“我没指点你去杀他。”
  
  “你明明给了我地图,给了我面具,还有天重门教众的衣服。你知道我是要找他去报仇的。”
  
  “你杀不了他。”宁舒说,“你的武功跟他天差地远。我给你那些东西,只是为了让他见到你罢了。”
  
  “为什么要让他见我?”
  
  宁舒轻轻叹了一口气:“因为你修炼了封喉诀。”
  
  我有点僵硬的看着他。
  
  宁舒顿了顿:“练过封喉诀的人,会对□失去兴趣,唯有一种人除外,那就是同样修过封喉诀的人……”
  
  “我明白了,”我激愤道,“是你故意送我去让他操!”
  
  我颓然的坐在地上。忍不住鼻子开始发酸。
  失败,真是失败,我的人生一直在被人算计的失败中度过。
  就算是容止危……一贯来的自作多情,其实自己也不过是别人发泄的工具而已。
  
  宁舒慢慢走来,坐在我旁边,叹了一口气:“不是这样的。”
  
  我把头埋在膝盖间:“你不必再多说了。我什么都知道。”
  
  “那你可知道,当年梅予锋同我在一起,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其实他心里真正喜欢的人,从来都不是我。”宁舒悠悠的道,“从很早以前开始,梅予锋便一心想成为武林盟主。苏鸿正一心想帮他成为武林盟主,而我却只想和他在一起足矣。”
  
  我听到“苏鸿正“三个字,抬起头来:“那是……我师父?”
  
  “是啊……我一直觉得,梅予锋除了对武林盟主以外,没有其他任何关心的事情了。他待我和苏鸿正也都是一样,没什么不同。不过我后来发现,还是不一样的。”
  
  “我创出了封喉诀,让梅予锋很感兴趣,他想和我一起练。因为私心,是以并没有将此事告诉苏鸿正。我修炼此功的时候发现,经脉运行是可以控制七情六欲的。练的时间越长,气息脉行便越与常人有异,逐渐会对他人失去兴趣。梅予锋逐渐不再亲近女色,连武林盟主女儿的亲事都一推再推,却总是喜欢与我共处一室,日日夜夜。后来我们便在一起做了原本夫妻间才会做的事。”
  
  我想说那是你咎由自取,却是实在说不出口。
  
  宁舒淡淡说道:“原本梅予锋修炼封喉诀常常无法顺利行息,异常艰涩,经历过那次之后却就一路顺畅,一直修炼到第八层。后来他便凭此继任了武林盟主,迎娶了袁策之女。”
  
  “我很早前便知道自己对他怀有那样的感情,所以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也并不后悔。只是他大婚前夕,我仍然感到十分难受。但我知道他的野心,他绝不会放弃现在的机会。他同我不一样,我根本就不在乎他是不是武林盟主,我所在乎的,只不过是他罢了。他送了我一只玉貘作为定情信物,于是在他成婚之后,我们仍之间仍然维持着不可告人的秘密约定。但后来我在无意中发现苏鸿正也有一只同样的玉貘,他说不过是梅予锋送给他玩的物事而已。我这才发觉,无论梅予锋送给我什么物事,都也会送给苏鸿正同样的一份。再后来,西域送来一对无价之宝的宝剑,玄鸟和雾影,他也送了我们一人一柄。”
  
  宁舒弯起眼睛,虽然遮着面纱,但仍能看出他是在露出微笑,只是那笑容中显得说不出的忧伤。
  
  “再后来,梅予锋与我的事情败露,不得不自刎以谢天下。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为了我而自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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