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女友这种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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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女友这种生物-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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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出什么事,顾馨兰怅然的想,她就是气闷,如此而已。
过得一夜,她就要回去,不然怎么对得起阿九替她撒谎,圆这个场。她得坐到于敏正身边,听他解释,给他宽尉,或许自己也撒撒娇,照阿九的说法,捉住个错,拿捏他一下,也就完了。顾馨兰也是这样想。可是不晓得是因为她运气太好,还是运气太差。她正正经经谈过两个男友,没有一个给过她这样的机会。她与他们交往相处,向来是和和气气没半分波折,而对方,也都是斯文男和通情达理的男子。很多事,还不待发生,就已经被成熟男子练达的人生智慧化于无形。唯一在她跟前流露过异样的,是张则。张则将自己全身心献上,任她践踏。于是她待张则至坏不过,但这一套顾馨兰绝不敢用在于敏正身上。因为年纪,因为这是她想要的婚姻,最最重要的是,她早已过了不知惜福的年纪。
这是凌晨五点四十,顾馨兰在床上半卧半坐,好容易熬到天亮。洗澡穿衣,到自助餐厅用餐。虽然是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但人也太多了点。她只好与人拼桌,坐在她对面的,是个帅气精致的男人。香水的气息与于敏正一模一样,顾馨兰不想抬头,加快了用餐的速度。她算过时间,六点四十之前可以赶回家换套衣服,顺便给于敏正买点早餐。
小于不是个讲究的人,一套KFC就可以打发。所幸KFC离家不远,顾馨兰拎着外卖,进电梯上楼开门进屋。厨房里响动,她刚刚才喊了声“敏正”。一个姑娘就拎着锅铲出来温柔的说:“小声点,敏正累了一晚,还在睡呢。”



、12

这姑娘,顾馨兰见一次头痛一次。于敏正亲亲的姨表妹,早年丧母,父亲另娶,在老家的县城长大。前两年在三流院校读了个大专,一毕业就来本城投奔于敏正。在这个家里住了一个月,所作所为嘛,和天涯上那些爆料诉苦的贴子里所说的差不多:好吃懒做,用馨兰的化妆品穿馨兰的衣服鞋子,不经同意带朋友来上门吃喝,包括男性朋友,住进客房一关门就是一天一夜,发出的声响让顾馨兰忍不住脸红。更可气的是晚上那男人围着一条浴巾就出来了,看见馨兰无半分愧色,反而大大方方的在沙发上坐下问:“有吃的没有?快给我做点。”
顾馨兰当时气到几乎想摔门而去。她眼睁睁的看着那姑娘出来,身上穿得绝不比男人更多。“吃饭是吧。”好啊,顾馨兰笑嘻嘻的应下了。她慢慢的做,精挑细选的做。好果子好点心好茶好饮料通通送到桌上。那两天于敏正加班,但回来得再晚也就是十点半左右。那一对早歇下了,只有顾馨兰认命的对着满室狼籍一只碗一只碗的,清洁。于敏正回到家,深深的叹了口气。顾馨兰却从头到尾没有问过,他打算怎么处理。总之过得两日,那姑娘,喔 ,她的名字是“陈筝”就搬离了这个家。顾馨兰自认陈筝住在此处的时候,对陈筝不薄,但可怜她不但没捞到半个好字,反而惹了一身的不是。陈筝走前恨恨的说:“别以为我不晓得是你使的计,我哥才让我出去住。哼,什么东西,连婚都没结呢,不过是倒贴的货。谁知道哪一天会被撵走。至于我,我可是哥哥亲亲的妹子,这一辈子都断不了。顾馨兰,咱们走着瞧。”
陈筝摔下的狠话,顾馨兰一直惦记着。偶而也会失笑自己为何要与一个小姑娘计较。真是太没气量了,可这姑娘,真的是有本事把人气到怒火中烧,什么叫做:“小声点,敏正累了一晚,还在睡呢。”歧义,有木有?误解,有木有?顾馨兰勉强笑了一声,说句:“小筝来了。”就拎着外卖往主卧走去。
“敏正哥昨晚住的客房。”陈筝看见顾馨兰抖了一下,眼里象是不置信。陈筝转身回了厨房,继续做早餐。提示已经给个足够,能领悟几分就靠那女人的灵性了。别怪陈筝这个做妹子的太绝情。 哼,陈筝得意的冷笑。利索的煎蛋,白粥,小菜,装上饭盒,出门还没来得及走到公交车站,就收到于敏正的短信:在居家早餐店等我。
过了十分钟,于敏正的车果然来了,陈筝钻进去。后座上还放着一份KFC的早餐。
“哎呀,咖啡都漏出来了。”
“快扔了。”于敏正说。
正好边上有垃圾工经过,陈筝准确无误的把早餐袋扔进垃圾桶里。车子飞快中的混进拥堵的车流中。于敏正眉头紧锁,不时抬手看表,如果不是顾馨兰扯着他罗嗦,他早就出门了。陈筝宽慰他说:“没事,姐有护工看着呢。”
“护工哪有自己人用心。筝筝,这次就要麻烦你了。”
“是梵梵姐,又不是外人。”陈筝轻松的转移问题:“哥,你和梵梵姐真的不可能了?我一直把她当做表嫂,见过的亲戚全都喜欢她。”
陈敏正转过红灯路口,接着盯瞩说:“一定要盯着梵梵把粥喝了,馒头嘛,能吃多少是多少。中午她想吃什么,你提前告诉我,我去买了给她送到医院。多陪她聊天,把IPAD带给她。”别的,他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只是心里沉甸甸的忧郁。
“真的不用告诉馨兰姐?”陈筝絮絮的说:“我好害怕馨兰姐发现了会生气,馨兰姐不骂人,不打人,但是她真的好可怕。”
陈筝的顾虑是有道理的。就说陈筝和男友前段时间在家里闹的那一出吧,顾馨兰站在未来表嫂的角度上,完全可以有理有节有据的对陈筝做出规劝,但是顾馨兰没有。顾馨兰所做的,是强压怒火,演了做作的一出,给了于敏正一个猝不及防。
从表面上看,是给了于敏正面子,让他有足够的理由请他们走路。可他们是谁?他们是陈筝和陈筝的男友。而陈筝是谁?是于敏正苦命的小姨所留下的遗孤。陈筝和于敏正有着最近的血缘与相同堪怜的身世。虽然陈筝教养差些,性格也欠温柔。但是顾馨兰可不可以看在一家人的份上,好好的调教陈筝,如同带她手下的那些的员工一样,让陈筝慢慢的明些事理。而不是使出职场的手段,明里亲亲热热客客气气,一出手就是致命的招数。
陈筝被撵出去的第二日,在KFC里哭得鼻涕眼泪糊了一脸,连连说:“哥,有什么跟我说,我会改。别让姐这么对我行不行?如果是梵梵姐,绝做不出来这种事。这话,你爱听也好,不爱听也好。哥,我就这么说了。”
陈筝是个讲义气的好姑娘,这次一听说梵梵病了,需要人照顾,二话没说就辞工到了省城。昨晚梵梵病发,陈筝在床前足足守了一夜,直到护工来了,又跑回家里给梵梵煮粥。于敏正怜惜的看着陈筝脸上挂着黑眼圈,温和的讲:“送完粥,你回来睡一觉。我去公司报个到,然后就去医院。”
“那我等你来了,再回家。”陈筝爽快的问了,又小心翼翼的问道:“我住在家里,馨兰姐不高兴怎么办?”
于敏正很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只好含含糊糊的应一声:“嗯。”因为顾馨兰已经不高兴了。顾馨兰早上见到他的第一句话,不是问:“你累不累?辛苦了。”而是劈头来一句:“为什么你会睡在次卧?陈筝呢,陈筝睡哪?”
难道他于敏正还会与自己的亲妹子?于敏正当时一口气没转过来 ,差点背过去。认识顾馨兰这么外,他不晓得,他真的不知道,原来顾馨兰还有这么尖利,刻薄的一面。让梵梵住一下主卧又怎么了?那张床舒服,连床垫带床上用品都是进口的。因为顾馨兰睡眠不好,所以用了双层遮光。在这一点上,梵梵与顾馨兰倒是一模一样,都喜欢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里安眠。如同穴居人,略微见一点点光就会嚷“头痛,头痛。”记得他们刚刚同居的时候,有一日,顾馨兰感动且面带惭愧的说:“我这坏毛病,可苦了你了。”其实没什么,因为他已经习惯了。但顾馨兰是处女,这样撒娇的话她应该从没对任何男人讲过。这让于敏正心里对她有了格外的怜惜:“没什么,因为是你啊。”
这句话他以前对梵梵也讲过。于敏正身躯一震,还好医院就在眼前,他尽力把今早顾馨兰那些娇嗔的话语扔在脑后,还有他的辩解:“我出差回来,时间太晚,人又累,不想洗澡,怕你嫌我脏,所以就睡在次卧。”
顾馨兰当时深吸口气,似在强压怒火:“所以你就让陈筝住在主卧?敏正,那是我们的婚床,那是我们的婚床。”
床就这么重要?如果没了人,要床,守着这样一个器物又有什么用呢?
医院门口停车困难,于敏正来不及多盯瞩什么,陈筝就象山羊一样灵活的跳了下去。
在后视镜里,于敏正看见陈筝对自己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这孩子,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天真可爱。
去公司这一路,他开得飞快。还好没迟到,在地下停车场,有人跟他打招呼:“敏正。”是宗律和。男人嘛,这面子上越是彬彬有礼,越是斯文亲切,心里的感情就越疏远。他们是竞争对手。一路走来,同事不少。于敏正能做到今天这个位置,除了能力,才华,人脉,很重要的就是他向来很能假以词色于诸君。对宗律和当然也不例外,“律和,早。”于敏正亲切的应道。
宗律和一条手臂缠上于敏正肩膀,让于敏正很不舒服,但宗律和随后说的话让于敏正一愣:“还以为你会从此君王不早朝呢。昨晚去酒店开房了吧,你和嫂子可真浪漫。”宗律和哈哈大笑,全不顾周围还有旁人。“别否认了,今早我在酒店可是与嫂子坐在同一张餐桌上。我是到酒店送客户,没想到却见到了嫂子。冰蓝色的长裙,银色小皮包。我还诧异,怎么没见到你呢?昨晚是累了吧,累了就说,今早的报告,哥替你发言。”
宗律和一边说,一边抢先一步步入电梯。此时,不用照镜子,于敏正也知道自己的脸色是白中泛青。在手机上,是有那么两条短信,提示他信用卡消费的数额。酒店,长裙,于敏正脑子里一阵纷乱。在他的印象中,顾馨兰一向是安静的,贤淑的,温和的。他喜欢她那副大家闺秀的作派,对她也是真的有感情。
他会买喜欢的礼物给她,他会带她出游去爱去的地方,他会在人前给她足够的面子成全了她,也成全以了自己。他们原本计划在他这次出差回来之后就领证结婚。可是,现在,于敏正却深深怀疑,他真的了解那个女人吗?顾馨兰,是否如她所从前所表现出来的那样清白无辜,宽容大度。如果是,那么为什么,他甚至不能堂堂正正把接梵梵来此地看病的事告诉顾馨兰。是否,在潜意识里,经过陈筝那件事,他也明白了,顾馨兰手段了得,远非普通妹妹可比。
于敏正步入办公室,努力把除了公事以外的所有事都抛到脑后。在关于此事的最后一个意识里,他不无嘲讽的想,顾馨兰一定会把她所认为的“被陈筝睡过”的所有床上用品通通打包搁置起来,在合适,或是她自以为恰当的时机,送给陈筝,甚至是捐献给陌生人。可是陈敏正几乎想要大笑,她顾馨兰口口声声婚床婚床,可是在她身侧,在婚床上睡的,不就是个二手男人吗?他,终究是被人用过了,才来到顾馨兰的身边。他,陈敏正,是水刷不净,粉漂不白的。那么她为什么不嫌弃他,却要以斤斤计较的态度,来对待他身边的物呢?从心理学的角度上讲,这种不满,才是顾馨兰内心最最真实的感受。她要缔结的是一桩她不喜欢,不认同的婚姻。
或许他也是如此认为。于敏正果断的开始打字,接听电话,在文件上签字。他原本想早走,但秘书提醒他,半小时之后,他有场硬仗要打。事关他的提升,和他手下兄弟们的前途。于敏正迟疑了一下,发条短信给陈筝,请她再守一下,然后把手机调到静音。
陈筝没有及时看到这条短信。二十一二岁的小女孩,虽不是娇生惯养的长大,但也从来没在医院里侍候过病人。不过就是守着发呆,守着守着,对梵梵喊:“梵梵姐,我去下厕所。”病房里有厕所,但陈筝嫌不干净,非得绕到走廊尽头去上公厕。手机就摆在桌上,梵梵分明听见有响声 ,但却不可能,也绝不会去查陈筝的手机。
秦梵梵脸色苍白的斜靠在床上,一双眼眼珠子都不错的紧盯着门口。隔壁病床的大婶问:“你男朋友呢?怎么还不来?昨晚那小伙子对你可真是尽心。”大婶没有说下去,眼里却尽是怜悯。梵梵晓得那言下之意,这病,往长远了说,就是一辈子的事。现在年轻心热,但谁会一生都扔进去?于敏正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就算他想,她也绝不能拖累了他。更何况,他已经有了想要相伴一生的人。她秦梵梵算什么,顶多是个前女友。



、13

这天早上于敏正走后,顾馨兰果如于敏正所预料的那样,将所有床上用品扔进自动洗衣机,准备晾干后在合适的时机再取出来用。所以说于敏正只猜对了一小半。顾馨兰已经老了,不再是从前那个高傲到心里忍不下半粒沙子的女孩。如今的她,已经懂得生活需要不断的妥协,才能维系持久。清晨,她坐在阳台的摇椅上,听着洗衣机卡啦卡啦的响。有说不出的心境苍然。楼下有花,数只飞鸟婉转轻啼从蓝天中划过。一些晨练的老人嘻嘻哈哈的在楼下讲着闲话。顾馨兰看看时间,已经等不到清洗完毕再晒干那一刻了。她换了件衣裳,刻意的将自己打扮了一下,觉得心情好些,这才挽着手袋下楼,叫了辆出租车赶到公司。
时间不早也不晚,周雷前脚刚进,顾馨兰踩着周总的脚步跨进电梯。就他们两个人,周雷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倚在壁上一个劲的瞅着顾馨兰笑。见她无论如何都不肯理,只得自己涎着脸凑上来问:“昨儿见的那老钟,对你印象可好得很。一个劲的向我打听你呢。要不要今晚我再替你约约?”
这样的玩笑顾馨兰从前也听过,不值当什么,腻歪一下也就散了。但她今天有些文青的范儿,恍惚的没有应答看着某个不存在的地方。就算电梯冲到高楼,顾馨兰也只是迟疑的低头看着脚尖,有点意思哈。周雷对自己说:他不应该再逗这个女人,二十八了,就快结婚。工作上是一把好手,对公司也算是忠心耿耿。这样的人养在身边做好员工足已。逗她,要逗她干嘛从前顾馨兰刚进公司的时候不做呢?但那时的顾馨兰就是一段木头。平静却全无灵魂,象一个按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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