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且慢,妾不承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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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慢且慢,妾不承欢-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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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没有注意到,一旁的罗丝听到墨尘殇说出“苒美人”这三个字时,下意识抬眸看了一眼亦苒儿。一对幽蓝的眸子里闪过震惊、确定、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惋惜。
亦苒儿黑着一张脸盯着依旧美人在怀的墨尘殇,用喷火的眼神较量:你想看肚皮舞,我就不让你看,哼!
站起身,指了指身后似乎永远活在自己沉思里的黄影用哑语比划:“你……用你手中的萧……给我伴奏。”
黄影一脸莫明其妙地看了一眼亦苒儿,又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萧,没有说话。
亦苒儿以为自己口语不好,人家没听懂。让一边的玉公公拿来纸笔,画上几个音符,塞进黄影怀中:“会吗?”
黄影看了一眼手中的音符,点了点头。他的音乐才能比武功更另人诚服。
亦苒儿满意的拍了拍黄影的肩膀,然后踢掉鞋子,拔掉发钗,一头如墨的秀发缓慢散开肩头。扔掉肩上的粉色轻纱,露出如凝脂般的肩头。然后将紫色裙摆上的蝴蝶轻轻往上一提,圈在腰间松松挽起一个大大的蝴蝶结。就这样,一步一步往舞台中央走去,步伐优雅,嘴角勾笑,一颦一笑,动人心魄。
慕容暄直了直身子,下意识瞄了一眼一旁的墨尘殇。后者依旧不动声色地饮着茶,深邃的黑眸子里看不出任何起伏。
黄影皱着眉看着手中的音符沉思许久,然后缓缓拿起玉萧,尝试性地轻放唇边。
纸上的音符传入脑海从手中的玉萧中流泄而出,昭华殿内立即响起一首荡人心魂的曲子。清脆犹如林间鸟啼,婉转犹如溪间流水,冷冷清清更如苍穹冷月直刺人心。
台上的亦苒儿轻起云袖,纤足轻轻一点,腰枝随着婉转的萧声轻轻婉动开来。一个弯腰,一个旋转,配上这宛如天籁之音的曲子,让人浑然沉溺其中。
然后,朱唇轻启。一首缭亮且清脆的歌曲随着婉转的萧声在昭华殿内响起:
'芳草青一季/到叶落满地/可会怨年少未懂珍惜/粉手绢曾系/双份的情意/却为一心在风里/'
黄影站在一旁,心随着唇边的曲子高低起伏不定,黑眸里倒影出台上千娇百媚的身影,越来越迷离。
遥看,昏暗的苍穹挂着一轮皎皎明月。月下的紫衣女子时而轻挥云袖,袖中生风;时而轻点纤足,步步生莲;用她细碎的舞步,清亮的歌声,轻云般婉移,旋风般疾转,歌尽词中物事人非,舞出曲里如烟往事。
已经不记得多久以前的事了。同一个舞台,轩哥哥坐在一旁奏曲,聚光灯下永远是“木瓜”的位置,她站在一旁歌唱……所以,每一个音符,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词,她都记得异常清晰。
【云飘来荡去/过眼无痕迹/泪水悄悄流进了梦里/薄被能抵御/五更的寒意/难暖几缕相思意/】
昭华殿里所有的视线都被月下的紫衣女子所吸引,没有人注意到高高在上的紫木圆桌旁,一直不动声色饮着酒的墨尘殇,手中的动作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两眼烔烔瞪着台上的女子,手中杯越捏越紧。
近看,台上的人粉颜紫衫,青丝墨染,灵动,飘逸,犹如漫天轻盈的雪花;每一个动作,每一个音符都带着缠绵绯侧的愁,脸上却始终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冷清,淡漠而遥远。
紫色圆桌的另一旁,慕容暄的脸色随着亦苒儿的歌舞越来越煞白。她的规矩是,只要是不属于慕容家的人,无论来历是否清楚,一致归于墨尘殇这边。
而今晚,她的本意是想拿亦苒儿这颗棋子煞煞墨尘殇的威风,谁知反倒弄巧成拙,她怎也不会想到,这外表看似如此迷糊的傻丫头竟然会跳舞,而且跳得还这么……这么……风情万种。
想到这里,慕容暄狠狠握了握拳。轻瞥了一眼旁边立着等候吩咐的绿衣丫鬟,后者走近低了低头。
“易儿,你……”
后者听完后慕容暄的话后,下意识抬起头看了一眼台上舞得起劲的亦苒儿,点点头,面无表情地朝殿外走去。
“砰”的一声,墨尘殇手中的杯子传来破碎的声音,萧声嘎然而止。就好像表演到□的演唱会突然被人掐了电源,殿内所有的人静止不动,只剩亦苒儿意犹未尽的清唱出最后一句:
【有缘无份兮/有份无缘兮/分了再聚也怕会是/空空一场来又去/】
墨尘殇愣愣自己手中血与肉的混合,墨色瞳孔越缩越紧。
慕容暄转过头,下意识惊呼一声:“王上,你怎么了?”脸上全是心疼。
墨尘殇一把甩掉慕容暄的手:“够了。”面露倦意地站起身,深邃黑眸下隐藏着的是极度不悦的情绪。扫了一眼下面呆若木鸡的美人们:“好了,晚宴到此结束吧,孤有此累了。”说完,再没看亦苒儿一眼,径自往宫内去,连身后的罗丝美人也不顾了。
亦苒儿站在舞台中央,呆呆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余怒未消,连鞋子也不要,赤着双脚跑出了昭华殿。
亦苒儿一路跑回侧君苑,一把推开沉重的木门,院子里的大树下摆着一个圆桌,侧苑里吃得正欢的丫鬟奴才们一脸惊讶地转过头。
亦苒儿的第一个反映就是自己走错们了,退回去,下意识抬起头,三个“侧君苑”的隶体大字居高临下地回望着她。
再次伸手轻轻悄悄推了推门,脚还没跨进去,便被仙儿一把拦腰抱住:“主子,你真是太好了,自己去参加晚宴,还不忘宫里的人,谢谢主子。”
侧君苑的丫鬟奴才们纷纷站起身,一个两个吃得油光满面的,满嘴附和:“是啊,是啊,谢谢主子。”
亦苒儿见鬼似地盯着桌上那只原本不知道被自己一脚踢到哪里去的食盒,此刻大摇大摆地躺在圆桌上,满腹美食。
“主子,你怎么了?”仙儿见主子脸色不对,奇怪地问道。
亦苒儿用手指着桌上的食盒说不出话来:“它……它……它怎么来我家的?”
“主子不记得了吗?是玉公公亲自送来的啊,还说是主子你特别吩咐的。”仙儿一脸自豪的回答。看来今天自己对主子的打扮还是有用滴,不过怎么回来以后完全变样了,连鞋子也不见了。
唉,这玉公公真是老了。不但眼睛不明亮了,连耳朵也不好使了。不知道把墨尘殇赐给那家的美人儿的美食误抬进侧君苑来了!亦苒儿感叹,注意到桌上的美食,咽了咽口水,她可不可以不要承认,整块晚宴下来,她唯一的的收获就是啃了半块排骨与一肚子气。
想到这里,亦苒儿卷起袖子,招呼四周的丫鬟奴才坐下:“来,来,来,独吃吃不如众吃吃,你们今晚陪主子我喝一杯,不醉不归,”
作者有话要说:


、他的不是

这墨尘殇也真是的,亏这七日来,她还一直任劳任怨地为他作牛作马。结果,不但伤好不跟自己商量商量,还公然跑到外面去带一个“进口小三”回来。
亦苒儿第二日酒后醒来,趴在床头想起墨尘殇昨晚的所作所为,不由得掰起手指开始细数他的不是来:
不是好人:在她侧君苑白吃白喝那么多天,一分伙食费也不拿。
不专一:只要是美人,胖的瘦的,高的,矮的,进口国产的来者不拒。
为老不尊:欺负她不说,还整天对她又抓又咬又亲又抱的……
亦苒儿望天,她怎么摊上这么一位夫君啊?
“主子,你醒了吗?”门外传来仙儿的敲门声。
亦苒儿看了一眼窗外明晃晃的太阳,索性拉起一旁的被子,蒙住头,闷闷道:“你们主子我已经死了,让你们王上来收尸。”
门外的仙儿地可奈何地看一眼旁边明显有些惊讶的易儿,笑笑:“主子就这样,你习惯了就好,习惯了就好。”说完,推门而入,不出所料,床上的被子被挤成一团缩在床中央,从大概形状可以猜出,里面包裹着的应该是她们小主子的身体,无头无尾。
仙儿试着拉开一边的被角,露出两只脚:“主子,你快起来,易儿过来了。”
“我不是易儿,我是苒儿。”亦苒儿将两只脚缩进被子里,脑海浮出昨晚那螺丝胸前的一片美好风光。一个墨尘殇被螺丝美人压在身下喊救命的场景就这样yy出脑海,身子笑得一抖一抖的,压死你,压死你这绿帽王。
“主子,你墨大叔来了。”仙儿见主子又开始赖床,使出她的杀手碱。
果然,下一秒,亦苒儿破被而出,四下张望:“哪里?在哪里,绿帽王在哪里?”
仙儿没想到,短短七日不见,他们的王上已经从墨大叔成功升级为绿帽王了。
“主子,这是易儿,是仙儿的姐姐。被王后娘娘贬了下来,主子,你可以收留她吗?”仙儿拉过一旁的绿衣丫鬟。
亦苒儿抬起头下意识打量了一眼面前的绿衣丫鬟,五官端正,头微微低着,身影有些怯怯地。
亦苒儿跳下床,拍了拍易儿瘦弱的肩膀,特好爽的来了一句:“哥们儿,以后你就是我亦苒儿的人了,你放心,有我亦苒儿一口干饭,就绝少不了你易儿一口稀饭。”她也不知道那句话怎么讲,暂且就委屈委屈“饭”了吧。”
易儿这个名字。亦苒儿曾不止一次听仙儿提起过,两人一起进宫,一起伺候主子,仙儿因为个子小,笨,老是受人欺负,易儿帮了她不少忙。仙儿刚开始来侧君苑那段时日,就一直在她面前念叨着,若易儿在这里就好了,若易儿知道的话……没想到,仅仅才一月,易儿便被王后从凤拟殿贬了下来。
“我就知道主子最好了。”仙儿笑笑,对一旁的易儿说道:“易儿,你好好照顾主子,我先出去一趟。主子,仙儿先告退了。”说完,转过身欲离开。
这并不像仙儿的作风。“等等。”亦苒儿上前,不怀好意地打量着满面红光的仙儿:“仙儿,我将你关在门外这七日,你到哪里堕落去了?老实交待!”
“啊?”仙儿惊赫地抬起头,看到主子探究的眼神,又紧张地低下,小脸悄悄染上一层红晕。
亦苒儿愰然大悟,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哦,刘太医!刘太医!刘太医!”
仙儿脸更红了,头更低了。
“好吧,去吧,去吧,见色忘友的家伙。”
“主子……”
“去吧,我可不是那不懂爱的法海。”
仙儿悄脸一红,夺门跑了出去。
一旁一直低着头的易儿见到这一幕,一向面无表情的脸露出一些晦涩之意。
自那日晚宴后,侧君苑的伙食好了许多。
亦苒儿一打听,才知道丛画竟然又调回侧君苑了,伙房自是不敢怠慢这位王上身边的红人,连带着她这个不受宠的美人也跟着沾了不少光。
亦苒儿决定将吃人嘴软进行到底,自动过略掉丛画眼里的敌意。开始在易儿的陪伴下一遍又一遍在宫中闲逛,谋划自己出宫的计划。经过那几日睡轿子的实地经验,亦苒儿对反穿越已经基本死心。当下,只剩两条路,熟悉好王宫的地图,然后找个阴暗的黑夜悄悄溜走;或是找个阴险的方式,名正言顺休了那墨尘殇,然后大摇大摆走出宫。
某日,亦苒儿出苑寻路时。偶遇一处名唤“咯仙居”的小亭院。院中山石错落,偶有清泄流出,环绕左右,入目皆是葱黄之色,难道一见的自然美景。
亦苒儿不由得多逗留了两步。
故有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之说;现有飞机失事,归于鸟屎之谈。亦苒儿怎么也没想到就自己多逗留的这两步,改写了她的整个人生。
“大胆,对面站着何人,还不快过来行礼问安。”
刚好停留两个步子的亦苒儿转过头。只见迎面走来的是一大群男男女女,带头的赫然是墨尘殇与那位新进的罗丝美人。
这一次,离上次晚宴之事,已半月有余,亦苒儿心里那股无名火也消散不少,下意识侧了侧身子,为对面的人让向一条路。
“喂,就是说你,见到王上与罗丝美人还不过来行礼。”开口的是罗丝美人身边绿衣丫鬟,用手指着亦苒儿,一脸的仗势欺人。
身旁的易儿不知何时已经跪下,亦苒儿白痴一样站在假山前,没有准备行礼或是问安的样子。如果按身份,她是不必对罗丝美人行礼的。可是,眼前,这位一袭华丽粉色宫服,深邃五官描着淡淡妆容的女子是王上近日的新宠,大红人。而她,不过一位从新婚之夜便被弃之如敝屣的弃妇。
罗丝美人伸出手指了指站在院子一角的亦苒儿,面露不满:“王上,这丫头见了臣妾为什么不行礼?”嗲里嗲气的声音里带着疑惑。说完,还将丰腴的身姿往墨尘殇身边靠了靠。看来,并未认出眼前这位清汤寡水的丫头就是那晚一身珠光宝气出风头的苒美人。
我靠,这光天华日之下,如此□裸地勾引,实在是儿童不宜啊!亦苒儿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下意识退后两步,人家本来就还是未成年儿童嘛。
墨尘殇还是那身玄色长袍,面如冠玉,三千青丝高高擎起,少了平常的几分冷漠,多了几丝潇洒,一只手轻轻搭在他旁边的罗丝美人身上。听到丫头二字,冒似不经地抬起头。
亦苒儿就站在离他几里开外,一袭绿色丫鬟宫服,外罩一层浅蓝色的轻纱,下罢露出翠绿色的裙纱,一头黑色的秀发随意挽着一个高鬓,斜插一支珠玉,的确是丫头应有的打扮。
“那美人想如何处置?”墨尘殇转过头,看了一眼娇滴滴的罗丝美人,突然很感兴趣地问。
“休了我。”亦苒儿举手示意,又摇摇头:“不对,是废了我,然后放我出宫,眼不见心不烦。”说完呵呵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


、他生气了

“休了我。”亦苒儿举手示意,又摇摇头:“不对,是废了我,然后放我出宫,眼不见心不烦。”说完呵呵一笑。
亦苒儿没想到,所谓的“阴险方式”来得这么快。
上次墨尘殇与慕容暄出现在侧君苑,欲教她规矩时。她当时想说的就是这番话来着,偏偏墨尘殇当时神经质地拔掉了她头上的梅花钗,堵住了后面的半句。然后,就一直没找着机会。
现下,好不容易那螺丝提了起来,亦苒儿只是不愿放过。况且,与一大群女人分享同一个老公也不是她亦苒儿的风格。
一句话,将洛仙居里的空气全数冻结。一干丫鬟奴才不由自主地抬起头将眼光移向敢说出如此犯上之话的苒美人,始作捅作倒是一脸真诚的不自知,又将目光移向被犯上者。
墨尘殇听到这句话,好看的单凤眼微微眯了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发怒的前兆。
罗丝显然有些赫然,下意识打量了一眼几里开外的亦苒儿,她就是那晚的苒美人,没想到目标再次出现得这么容易,套用一句殇国的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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