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菊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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雏菊的春天-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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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今天她也失恋了啊,可是,她知道,在这个男人面前,是得不到任何一丝安慰的。所以,作为一个聪明的女人,她选择让自己洒脱一点。




038 花语
“嘿,停车,停车,”姜怀柔突然喊道。

司徒清停靠到边上的绿化带,“怎么?”

姜怀柔指着窗外,道:“你看,那个向日葵好漂亮。”

司徒清将视线转过去,“嗯,还好。”

“我小时候住过乡下哦,”姜怀柔撑着下巴,说道:“房子前面就有一大片的向日葵,可美了,早上打开窗户就能看到,不过,他们种了是要收葵花籽来卖的,就是自己家炒的那种,你知道么,很香的。”

莫名的,司徒清想起了高速路口下面的油菜花田,以及那张笑若春风的脸,心里感叹,最近这是怎么了,眼前随时都能出现那个人,抬起两根手指揉眉心,“有些花用来欣赏,有些花则是为了结果。”

“是啊,”姜怀柔歪头看着那几颗向日葵,放在一个蓝色的大盆里,大大的花盘对着太阳,金黄色的花瓣,就像是充满了阳光的微笑,“我喜欢它始终对着太阳,充满朝气,你觉得呢?”姜怀柔转过来,看着司徒清,问道。

“你这样的说法是不科学的,”司徒清回道:“向日葵只在发芽到花盘盛开之前的这段时间向日,在阳光的照射下,背光面的生长素含量升高,刺激背光面细胞拉长,从而慢慢对着太阳转动。在太阳落山后,生长素重新分布,又会回归原位。等它的花盘完全绽放,就不会有这种转动变化。”

“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无趣呐,”姜怀柔撇嘴,“明明是很浪漫的事情,为何就要用科学这么生硬的东西来打破。”

“抱歉,”司徒清淡道,“可以走了么?”

姜怀柔打开车门,“嘴巴有点渴,我去买瓶水,很快回来。”

司徒清看着她径自走向花店,按下车窗,让外面的自然风吹进来,头往后靠在座椅上,排开脑子纷乱的思绪,闭目养神。

细碎的脚步声传来,司徒清睁开眼,看见一簇粉色的花出现在眼帘,然后是姜怀柔笑嘻嘻的脸,“送给你。”

司徒清的脸上闪过一些意外,“你刚才说喜欢向日葵。”

“对啊,”姜怀柔坐在原位,关上车门,“可是这个是送你的,它叫雏菊,好看么。”

司徒清皱了皱眉,道:“不用了,谢谢。”

“这么不给面子啊,”姜怀柔把花捧在双手里,“我就是想感谢你一下,可是我送你其他的东西,你又不会收的,对吗?你看,你之前帮过我的忙,后来我父亲的事情又非常的麻烦你,就当是谢礼,你不收的话,我会很不高兴的。”

司徒清看着那小小的花瓣,“那些事情,没有关系。”

“不,”姜怀柔强硬道:“对你来说没关系,对我可是心里一根刺,就算是为了让这根刺拔出来吧,”姜怀柔笑了笑,稍有些苦涩,“我想,你也不想让这根刺一直留在我心里,对么?”

车子缓缓的前行,前面在修路,司徒清绕过围栏,微微转头,道:“谢谢你的花,”不可否认,姜怀柔是一个很不错的女生,但是,和他无关,所以,更不该给别人无端的希望,拒绝不是残忍,而是恩赐。

姜怀柔转眸看前方,低声自语般的说道:“你知道…雏菊的花语是什么吗…暗恋,雏菊的花语是暗恋啊。。。”

“什么?”司徒清没有听清楚她的话,问道。

“哦,我是说,”姜怀柔指着前方一座大楼,“我到了。”

姜怀柔看着司徒清的车消失在自己的视线,拍了拍脸颊,“姜怀柔,你并不失败,输给一个男人罢了,没什么好不高兴。”

不过,作为小小的报复,她是不会告诉司徒清,关于林逸飞喜欢他,而他其实也很在意林逸飞的。哼,谁叫她是小女子,古人云,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姜怀柔眼里露出几许调皮的笑意,转过身,步子轻快的走向酒楼。


从律师楼出来已经是半黑暗的天空,开车回到家,在门口换了鞋子,打开客厅的灯,虽然这几天都是如此,但是看到了无生气的环境,还是莫名有些失落。

将花放在桌子上,有些头疼,不知道怎么处理比较好。在整个房子里打量了一圈,走去厨房拿了一个玻璃罐子,往里加了一些水,然后把花放进去,稍微散开来一些,这样看来倒是真有些赏心悦目。

看着眼前淡粉色的花瓣,忽然想起那支桃花来,林逸飞似乎很喜欢,后来还问过两回,那桃花还在不在了。司徒清思索着,也许林逸飞会喜欢这个花也不一定,毕竟从小到大,比起自己来,他还算是一个有情调的人。

鬼使神差的,司徒清就拿着这个玻璃瓶子走到了客房,来到窗口,放在平台上,没有关上的窗户吹来晚风,轻柔的窗帘随风而动,粉红色的花瓣在纯白的印染下,多了一丝柔和与温馨。

司徒清浑浊的心仿佛被一层清泉洗涤,渐渐的清澈起来,或者,他想要的,一直都不多,而且,从未离开过。

外面的开门声惊醒了他,从林逸飞的客房走出去,抬头一看,略有些讶然的说道:“逸飞?”



039 雏菊
林逸飞将手上的钥匙扔到玻璃桌上,嘴角挑起一抹笑,“这么惊讶?”

“哦,不是,”司徒清走过来,“你说最近很忙。”

“有点,不过,现在算忙完了,”林逸飞脱掉外套,挂在旁边的衣架上,拨了拨头发,去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又习惯性的打开冰箱,“清,我的冰激凌呢?”

司徒清往厨房张望了一下,“那个,逸飞,不好意思,我忘记了,这两天比较乱。”

“好吧,”林逸飞甩上冰箱的门,走到司徒清的旁边坐下,“为了那个案子的事情?”

“是,”司徒清把眼镜摘下来,放到客厅的茶几上,“明天开庭了。”

“怎么样,”林逸飞喝了一口水,“胜算如何?”

司徒清将手撑在沙发扶手上,抬眸道:“我可以说尽力么?”眼里露出一些兴味的笑意,不顺的心情,也因为林逸飞突然出现而渐渐平静。

林逸飞勾起唇角,挑眉笑道:“你想抢我的饭碗?”

“逸飞,”司徒清侧头看着他,黑眸含着认真,“你说那句话时,心里会想什么。”

“哪句话?”林逸飞随口问了一句,便了然般点头,“那个啊。。。”林逸飞架起腿,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反问道:“难道你觉得我们没有尽力?”

“不,”司徒清摇头,道:“面对充满期望的眼睛,你会觉得很为难吧,毕竟,他们所有的希望都在医生的身上,而最后等来的是那一句,我们已经尽力了,那作为医生的你,不得不宣告死亡,又要当一个无情的人。”

林逸飞扶额低笑,“清,你没进过手术室,和外面的那些病人一样,或者以为我们拿着刀子的外科医生是万能的,但是,其实我们只是比别人多了一把刀,多认知了点医学知识,以及对人体构造的了解,死亡是正常的,你们也不可否认,我们的确尽力了。”

司徒清和林逸飞的工作是两个不同的领域,及至近日,司徒清才了解林逸飞所要面对的,是担负着生与死的压力。那天,他陪姜怀柔等在手术外时,隔壁的一台手术正好结束,戴着白口罩的医生向病人家属宣告抢救无效,那个医生平静的眼神,和毫无波澜的语气显示这句话他已经重复过无数次,司徒清突然想到,如果是林逸飞呢,也是这样的么?

看到司徒清沉默了,林逸飞用手指头戳了他一下,“怎么,开始进入生命奥秘学的课题了?”

司徒清摊手,“如果重新来一次,可以考虑,但不是现在,”站起来,问道:“出去吃饭?”

“你没有做?”林逸飞抬头,“这几天外面吃的我想发疯,好不容易回来,你居然叫我继续吃地沟油么。”

“抱歉,现在恐怕来不及了,除非你愿意把晚饭和宵夜合并在一起。”

“好吧,”林逸飞撑着沙发站起来,“我去换件衣服。”

“嗯,”司徒清点头。

林逸飞走到房间里,打开柜子,拿出一件休闲衣,正要脱掉了换,就觉得一股风吹到背后,转过身,发现窗户没关,再一打眼,看到窗台上有一撮粉红色。

将衣服放到床上,慢慢的走过去,见到一个玻璃瓶子,里面插着小朵花瓣的雏菊,娇嫩的粉色花蕊开的刚好,迎着外面路灯的光芒,柔和而淡雅。

这个花,好像在哪里见过,林逸飞摸着下巴思考,脑中回想起那日经过酒吧前的花店,那个带笑的少年曾说过,雏菊,代表暗恋的雏菊。

林逸飞的心跳漏了一拍,除了司徒清,不可能有谁进入他的房间,所以,这瓶花肯定是司徒清放的,他是什么意思,暗示么?林逸飞激动的手指都微微颤抖,简直不敢相信,可能吗,那个榆木脑袋一样的司徒清,会想到用这种方法表白。

回想起之前在医院的碰面,真的吃醋了,所以激发了他心里的情感?林逸飞又摇头否决,自己就像是童话故事里怀揣着梦幻,惴惴不安等待王子的公主,感情这种事,简直太可笑,他一向是潇洒的,凉薄的,只是,事关司徒清,就慌了,乱了。

林逸飞告诉自己要冷静,这种100%不真实的事情,不可以相信。但是,他又忍不住心底几乎快喷涌而出的喜悦,是那么强烈,几乎要淹没了他。在他几近绝望,打算放弃的时候,司徒清带来了太大的冲击,让他犹如飘浮在空中,浮浮沉沉。

林逸飞想跑出去问,但脚步就是粘住了一样动弹不得,承载不了的狂喜在体内流窜,指尖抚上冰凉的玻璃瓶子,小心翼翼,那美丽的花瓣犹如一张微笑的红颜,露出充满希望的朝气。

“逸飞,我忘记。。。”司徒清闯进来,看到林逸飞手上的花,“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放到外面去。”刚才,他忽然想起那瓶花放在林逸飞的房间了,因为不知道林逸飞会突然回来,倒有些尴尬。




040 摊牌
林逸飞转过身,“你放的?”

司徒清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还是点了点头。

“你。。。确定?”林逸飞问的很小心,带着不确定的口气,一颗心吊起来,惴惴不安。

“那个。。。”司徒清站在门口的位置,说道:“我以为你喜欢,所以就放在这里,要是你觉得不好的话,还是放到客厅吧。”

林逸飞的心落回去,果然是自己多想了,不禁有些失望,垂眼盖住里面的黯然,还是不放弃,继续问道:“你买来放在我房间的?”

“哦,不是的。”

“不是?”林逸飞皱眉,抬头看他,心里的失落转为不悦。

“别人送的,”司徒清解释道。

“送你花,雏菊?”林逸飞的声音微微提高,半晌,眉头紧锁,肯定道:“是姜怀柔。”

司徒清点头,“是。”

“你收下了,”林逸飞强调道。

“是。”

想起之前的传言,以及亲眼所见的场面,林逸飞的心抽痛了一下,“你知道这个花代表什么吗?”

司徒清沉默,就算再迟钝,也发觉了气氛慢慢的变了,不过,还是缓缓的点头。其实他听到姜怀柔的低语了,代表暗恋的雏菊,但是,在他眼中,花只是花,能带给人美好,但不应该被赋予人的情感,纵然如此,他还是鬼使神差的放到了林逸飞的房间,他无法遏制这种冲动,一如他无法遏制对他复杂的感情。

“所以,”林逸飞握起拳头,忍住快要爆棚的情绪,“你明明知道,你还是收下了。”他接受了花,就代表,他接受了姜怀柔的感情?!林逸飞为他的自作多情和司徒清的无情弄得愤怒万分,既然接受了姜怀柔,又为何把花放到他的房间,嘲笑他么?

“逸飞,只是一束花而已,这和我知不知道无关,”司徒清往里走了几步,说道。

林逸飞无奈的苦笑,眼神里流露出一股哀漠,“清,你总是这样,你不知道么,这样真的很伤人。”

这么久以来,断断续续,充满希望的接近,又绝望的离开,周而复始,来来回回折腾,猛然间觉得很累,或则是积累的情绪到了喷发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隐秘都将被彻底摊开。

“我喜欢你,”林逸飞哀伤的眼眸看向窗台上的雏菊,声音像是揉了沙子一样,有些暗哑,“从十年前开始,就一直都喜欢你,”林逸飞半转过头,白炽灯下,脸上有些苍白,恍惚的眼神透出一种决绝,“你明白么,不是兄弟那种单纯的喜欢,而是爱。”

林逸飞苦笑一声,一手握拳,敲击在额头,“司徒清,我一直带着这样的心情爱着你,我试图进入你的生活,贪婪的享受你给予的一点点温柔,有时候,”林逸飞望着纯白色的天花板,闭上眼睛,“我甚至以为这样一直下去,我是不是很可笑?”

“逸飞…”司徒清意外的冷静,没有愤怒、惊讶,或者羞辱,而是一种长期迷惑终于拨云见日的了然与清明。

林逸飞低头,看到司徒清的眼神,眼里浮起一层疑惑,猛然间想起多年前的那个夕阳下,没有来得及碰触的吻,忽然醒悟过来。

“你知道?”林逸飞的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

司徒清点头,“是,不过…”抬头,看对方,“我不确定,而且,你知道的,逸飞,我们关系很好,一同长大,学习,而这么久以来,你的身边没有其他的同龄人合得来,我想,你应该是误解了。所以…后来,我觉得装作不知道才是最好的。”

“呵~”林逸飞给自己一个讽刺的笑,“原来你一直都是知道的,这么多年来,我就像一个傻子一样在你身边挣扎,你却装作不知道。”

“逸飞,我一直都很混乱,我不知道…”司徒清不清楚怎么解释,身为律师的他说起事情想来条理清晰,不过,遇上感情时,也一样手足无措,“我想,我们需要更冷静更客观的处理这个事情。”

“你觉得我能冷静得了么,”林逸飞单手盖住眼睑,心沉重的像灌了铅,呼吸渐渐加重,“我累了,清,拜托你请不要和我用法庭上的语气谈论。这个游戏玩了十年,我们应该停止了,”林逸飞放下手,纯黑的眸子看着司徒清,澄澈而决然,“你了解我的个性,既然都说清楚了,现在,我们剩下两条路,你知道。”

司徒清垂下眼睑,一时拿捏不住,脑子里似乎想了很多,但又像是被放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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