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我妻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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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我妻谁-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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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韩裴点点头,不再说话,却也没有离开。

元初一咬了咬唇,“还有事?”

韩裴似乎有些紧张,半天才道:“你与梅香交代的事,交代完了么?”

元初一愣了下,才想明白他话中的含义,低下头小声说:“我就要回去了。”

“是么,那就好。”韩裴的神情明显放松下来,“桐城其实……有很多好吃的,我中午带些回来给你?”

他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有些不同,元初一看看他,发现他的眉目间竟带了些局促,说话的语气也有所改变,若是以前,他多半会直接说“带给你”,或者干脆不说,直接买回来给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紧张又窘然地等待答案。

元初一忽然有些心疼。

他的压力来源于她么?因为她的别扭,他不得不改变自己,来迁就她。那她呢?该迁就他吗?她真的不知道。

想了想,元初一低声说,“我一会要出去,中午未必会来。”

这是拒绝么?韩裴正有些失望,又听元初一道:“要不……你晚上再买回来吧,多买一些,我们和娘一起吃。”

无法解释地,他的心中竟隐有雀跃之感,强按下这种陌生的感觉,他点点头,“好,那我……走了。”

元初一目送着韩裴出了院子,又叫来竹香,指着桌上的首饰匣子道:“拿上这个,给我出去一趟。”

她本与老罗约好要见面,不过后来受了伤没见成,此次便是打算直接去金楼找他,一方面看看金楼的情况,另一方面她想把一些不用的首饰通过金楼周转出去,手中多存些银子,方便花用。

跟沈氏简单交代了一下,元初一便带着竹香往何府大门而去,行至前院时,忽听一个骄横的声音从远处响起,“姓元的,你站住!我有话说!”

第七十九章 正式的冲突

元初一闻声回头,便见一个红衣少女冷着脸朝她而来,看仔细了,却是何家二小姐何清如。

元初一与何清如自上次不欢而散后就没再见过,见她此时的模样又不像是来和自己做朋友的,本来为了韩裴的事心里就有些沉重,哪有空去理她,就转了身继续前进。

她这一走,激怒了何清如,居然不顾附近的下人大声喊道:“你去告诉韩裴,我是决不会嫁给他的!”

元初一愣了下,再回头看着何清如,见她神情极为恼怒,不像是因为想找茬而故作声势。

何清如见元初一停了下来,疾步走到她面前,怒道:“告诉他不要痴心妄想!一个小小的管家,靠吃软饭得了些钱财,就做起白日梦来了,想娶我做平妻?我呸!”

这么评价韩裴让元初一心里十分不舒服,又见何清如的模样着实不像作伪,她皱了皱眉,“事情弄清楚再说,我相信韩裴从没想过要娶你。”

“什么从没想过!”何清如双眼通红,咬牙切齿地道:“他打我大姐的主意不成,就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

简直不要脸至极!”

“何清如!”元初一猛地沉下脸,冷声道:“大庭广众之下,你如此毁谤韩裴,究竟是何居心?也不看看自己是何等姿色、何等品貌,你跟你姑姑一样是泼妇一个!韩裴瞎了眼,会看上你?竹香!抓她走!”

开什么玩笑!韩裴对云慕佩那般的女子都不甚上心,会看上何清如?她就不信他的品味会这么差!

何清如呆了呆,这会竹香已抓住了她的手腕,她连忙甩手后退,“你干什么!”

元初一冷笑,“你敢胡言乱语我就敢抓你上衙门!挡着桐城百姓的面与韩裴当场对质看你还有没有脸!”

“你!你别想吓我!”何清如虽然这么说,人却已躲开了老远,“这事是千真万确,你蒙在鼓里还替他说话,真是可笑!”

元初一丝毫不为所动,“哦?你倒说说韩裴是亲口想你表白了还是他亲自登门提亲了?何时何地他与你说了什么,你说得出,就算我错怪了你!”

“他……这种龌蹉事他怎会当着我的面来说!”何清如越躲越远,嘴里却仍是不服,“他是让沈妈去和我娘说的!我娘、我娘已经同意了!”

“你娘?”元初一咬牙切齿地,她就知道,能搅出这种事的人除了吕氏再无旁人!“你娘倒也好手段,原想把四小姐嫁给韩裴加以笼络,现在见他小有资产,便又不想便宜那个庶出女儿,想把你嫁过来了。”

“什么……”何清如愣了下,急道:“什么我娘想,是韩裴他……”

“你长点脑子吧!”元初一厉声一喝,“你娘的意图显而易见,不就是怕韩裴一走了之,你那不长进的二哥争不到家业么!用女儿拴着韩裴一辈子为那败家子做牛做马,她打的可真是个好算盘!”

闻得此言,何清如愣了半晌,缓缓摇头,“你胡说,我娘岂会这么对我……”

元初一嗤笑,“你娘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了解么?不过……她的打算不会成功的,我们就要离开何家了,所以你也可以放心。”

元初一表面平静,心里却已被 吕氏的行径气到冒烟,难怪这两天总是找沈氏过去一聊就是一天,冒的就是这股坏水!沈氏也是个不争气的,就不懂“拒绝”二字怎么写么!

“你们要走?”何清如稍稍冷静了些,看向元初一的目光中满是怀疑,“韩裴同意了?”

元初一点点头,心里琢磨着怎么才能教训教训吕氏,让她再没时间来给韩裴塞老婆。

“这是不可能的事。”何清如不屑地轻哼,“我还当你真是什么都知道,现在看来,不过是被韩裴唬住的傻女人罢了。”

“知道什么?”元初一将注意力集中过来。

何清如语带怜悯地道:“韩裴决不会离开何家的,我大姐给他写信劝过了,他向来最听我大姐的。”

元初一的目光闪了闪,“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你说我大姐的信?”何清如哼了哼,“昨天到的。”

“昨天……”今晨韩裴才与她商量暂时留下,那么……元初一心底的那分不安再度浮起,竟是如此么?他留下的理由,竟是如此么?

知道自己不该听何清如的片面之词,但冲动如何清如,从她口中说出的话很多都是未经思考的、是她本身的真实想法。

可为什么,对面何清如的时候她就能冷静分析从容面对,可一涉及到何清婉,她的心就乱了呢?她到底是不相信韩裴,还是对自己没有信心呢?原来她昨晚想了一夜的问题,归根就底,就是在何清婉身上。

何清婉是韩裴心底的那块禁地,也成了元初一的一块心病。

“我不管!”何清如不理会元初一的怔忡,怒气未平的道:“随你回去闹也好打也好,反正我不可能嫁给韩裴!让他们死了这条心吧!”她说完狠瞪了元初一一眼,转身离去。

元初一压根没听她在说什么,在原地待了一会,脑子有点乱。

“小姐,还出去么?”竹香问。

元初一看看她,点了点头,“走吧。”就算心情再差,该办的事还是要办。

元初一带着竹香去找老罗,从他那得知元惜今天一早就已返回遥州,便安心不少,又与老罗交代了自己让他做的事,可最终只是将首饰交给他出手,至于寻找宅子的事,还是放了下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只觉得一种飘忽的忐忑始终缭绕在心头,忽忽悠悠的,时而无比信任韩裴日后会对自己全心呵护,时而又想他对何大小姐到底还有无感情,两种矛盾的思绪在她脑中转啊转啊,就快把她转疯了。

因为在金楼查账耗费了不少时间,再回到何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也早过了晚饭时间。

进了院子元初一才想起她和韩裴的约定,看着韩裴房中透出的灯光,元初一略一停顿,还是朝着房间而去。

步上石阶时,元初一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腰间,一愣,忙回头朝地上看了看,又顺着原路走回院门处。

竹香不知原由地跟着元初一走回来,却没法问。元初一在小院里仔细找了一会,朝竹香道:“我的香囊掉了,你原路回去找找,院子里没有的话就去找送我回来的轿夫,看看轿子里有没有。”

竹香点点头就要走,又被元初一叫住,“点个灯笼去。”

竹香便又找了灯笼,出了院子。

元初一则走到韩裴的房间前,敲了敲门。

房门很快打开,见到元初一,韩裴似乎松了口气,侧了侧身,将她让了进去。

元初一进门便见桌上满满地摆着一些吃食,大都是些小吃,看起来十分可口。

“我没料到你这么晚回来。东西都凉了,我去热热。”

韩裴飞快地将桌上的一些东西端起就往外走,元初一拦了他一下,看着他微带些紧张的模样,元初一笑了笑,“我去吧。”

她接过韩裴手中的东西,韩裴则又拿起一些,跟着她一起去了小厨房。

“娘呢?吃过了么?”元初一看到沈氏的房间并未点灯,不是没回来,就是又出去了。

“她去何夫人那了。”韩裴找出一个蒸笼,又去寻柴生火。

元初一正将他们带来的东西放到蒸笼里,闻言手下顿了顿,一些想法油然而生,惊觉所想,不由得心中黯然。

刚刚那一瞬间她竟然在想,韩裴到底知不知道沈氏去做什么呢?

这几乎是不用怀疑的,韩裴若是知道,就不会任由沈氏去跳吕氏的陷阱了,他向来有对付沈氏的办法,可她偏偏就是怀疑了,不受控制地想,韩裴会不会知道,而刻意瞒着她?就如同何清婉的事一样。

这一认知让元初一难过极了,她怎会怀疑韩裴呢?她怀疑他,是不是就说明,她对他根本毫无信心?那他们……“初一?”韩裴抱柴回来,见到的便是元初一端着盘子,呆怔怔的模样。

元初一的目光慢慢转向他,看了一会,突然道:“我们……离开何家吧,马上就走。”

韩裴愣了愣,“怎么了?”

元初一摇摇头,“我只是不想……再在这待下去了。”或许只有离开这里,她和韩裴才有可能真正地展开自己的生活,再不用顾及旁人。

韩裴略略沉吟,过了一会低声说:“那我们就找地方搬出去吧,这里的确太小,委屈你了。”

元初一心中一滞,语气也变得不好,“什么小不小的我不在乎,我说走,是要你离开何家、离开合香居!我们与何家的契约是分红契,根本无需你去打理!”

韩裴眉间微蹙,“可今早我们说……”

“我后悔了!行么?”元初一目不转瞬地盯着他,“你只说你同意,或不同意。”

韩裴半晌不语,末了撇过头去,淡淡地道:“我已经答应了何夫人,就应说到做到。”

听得此言,元初一极为失望,脑中涌动的尽是何清如的那句“他向来最听我大姐的”,火气腾然而起,冲口道:“你究竟是答应了何夫人,还是答应了何大小姐!”

第八十章 最差的消息

说完这话,元初一心里提着的那块大石终于轰然落下,所有的不安与愤怒被一激而起,再不顾什么该不该提起,豁出去般地道:“何清婉给你写了封信,她希望你留下,所以你才留下,对不对?你那个从不离身的络子是何清婉送你的,对不对?你将自己的金锁送给何清婉,你希望她能成为你的妻子,对不对?就算她嫁人了,你还是放不下她,从头到尾你心里装着的一直是她,对不对?”

一番抢白,让韩裴微微变了脸色,他站在那,手中还抱着刚拿进来的木柴,与元初一和解后的喜悦却在点点褪去,看着元初一难以自制的愤怒模样,他的心尖有点发紧,“大小姐……的确给我写了封信。但我答应留下,有很多原因。”简筒单单的几十字,比他以往说过的任何一句话都要费力,“对大小姐,我确有过一些想法,她并不知情,只是我……一厢情愿,可观在,我对她已无任何……”他咬咬牙,“肖想。”

几句话说下来,韩裴周身紧绷而僵硬,看他握着木柴的指节挣得发白,元初一心里突然难受极了。  像他这样的人,究竟为什么要站在这里受她逼问?究竟为什么要作这种难以启齿的澄清?究竟为什幺,她要逼他至此?

明知他的性格、明知他的脾气,明知他说会对她好,那就是一辈子的承诺,为什么她还非要问个究竟、非要弄个明白呢?

她完全可以尽情享受韩裴给她的温暖柔情,甚至不用担心他会三心二意,这她都明白!可她知道自己终究会问的,不管他们在一起十年,二十年……终有一天,她还是会问的。  并非是对韩裴的不信任,而是……她希望自己能成为那个人,成为韩裴心底最珍藏的那个人。原来短短短月余,她对这段感情投八的,比她想象中多得多。

深吸一口气,元初一已彻底冷静下来,刚刚的愤怒转化为无比的迷茫,这段感情,她究竟要如何选择?是等待他彻底地抛却前事,还是努力一点,主动剔除他心中的影予?抑或……抑或……

最后一种可能,元初一不愿去想,可那两十字却使劲地钻进她的脑海里,怎幺擦也擦不去。

放弃。

她要放弃吗?为什么只是想想,她的心就楸在一起,大大不能舒展?

“初一。”韩裴抱着木柴的手收得更紧了点,“我以前,并无与女子真正的相处经验,若我有什么做得不好,你告诉我,我会改的。”听着这话,元初一眼眶一热,差点没哭出来。

韩裴的性情最是清恬,最是随遇而安,此时竟与她说:他会改的。

他的表白让她感动,可,这是为了她吗?还是为了他心中那个“应该尽心呵护的妻子”'?

元初一心里万分酸涩,她是他的妻子,可现在她恨不能自己不是,若不是,他还能对她说“我会改”吗?她不想成为那个带着妻子标签的人,她想成为那个应承受他全部喜怒哀乐的……爱人。

她能吗?

“是我……想太多了。”元初一长长地吸了口乞,逼回眼中的湿润,“你做得很好,足够好了。”她朝韩裴笑笑,终是没说出心底最深处的话。

何为妻子?何为爱人?她自己对二者的界定都很模糊,但起码她现在分得清韩裴对她的好是出于一个身份,可若她说了,她感受到的那分爱意,是出于韩裴的真心,还是出于她的授意?她不敢去想。

“我忽然不想吃了,想回去体息。”她低低地说着,而后绕过韩裴,走了出去。

她怎么这么贪心呢?一边走她一边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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