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舞君心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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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舞君心醉-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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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当周宇率着一众侍卫随着睿帝来到风栖宫,打开寝殿的大门,却只有丽妃一人战战兢兢跪在大殿中央,原本风华绝代的一张面孔,此时哭的如暴雨侵袭的残花,哪还有半分平日里的华贵美艳。
睿帝站在大殿门口,冷冷环视了一眼寝殿,沉声道:“那奸夫呢?”
丽妃强压住心底的恐惧,故作平静的说道:“回皇上的话,这里自始至终只有臣妾一人,哪有奸夫?”
睿帝冷哼一声,“你那贴身的侍女春桃呢?”
“春桃受臣妾所托,私自回了娘家去替臣妾取药。”
“什么药?朕的皇宫还供不起你,要让你回娘家讨要?”
“是臣妾幼时的病根,因为药方里要用母血做引,所以每次都要回娘家配置,臣妾为了自己的身子却要祸害母亲受痛,实乃大大的不孝,因为皇上宅心仁厚,谦恭孝敬,最恨不孝之人,所以臣妾不敢告知皇上实情。再者臣妾私自派内宫中人与外戚相通,实是犯了我大周的律法,更不敢向皇上提及。怎奈今日有人恶意诬陷本宫,名节和违律,皇上的颜面和臣妾的责罚,臣妾只得取其轻,这才敢道出实情。皇上要不信,现在就可谴人去臣妾的娘家,将春桃和药一起带回验证。”
周宇站在睿帝身旁,看着丽妃镇静的编完这一通说辞,也不得不佩服丽妃的机智权谋,谁不知道此时带回的春桃,一定就是真正的春桃,而那个冒名的春桃,却不知藏在何处?这大殿之内再无机关密道,周宇心中了然,那人又藏在何处?周宇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寝殿内异于寻常的硕大床铺和一排柜子上。
周宇正在思忖,忽听睿帝冷冷道:“来人,将那寝床给我拆了!”
皇上也和自己想到了一处。周宇赶忙命几个侍卫,快步来到寝床边,大刀阔斧,不一会儿寝床便被拆了个零散。
除了满床的红罗帐,失去了依附萎顿在青石地板上,寝床内外,没有藏匿一个人。
睿帝嘴角扬起了一丝冷笑。
“去,将这寝床放在院中给朕点了。”
侍卫将断木搬进了寝殿前的空地上,一把火引燃,不一会儿,熊熊大火散着浓烟,直冲天际。
“来人,将这殿中的柜子统统给朕钉死,再一个一个给朕搬出来,烧了!”
睿帝似笑非笑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丽妃,缓缓说道。
丽妃一直都静静跪在地上,连头也不曾抬起,而此时,却惊愕的抬起头,恐惧的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睿帝。
睿帝的脸上浮起了一丝笑意。丽妃却像倏然遭了雷击一般,瘫软在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音讯
几十个侍卫冲进了寝殿,将寝殿内的衣柜钉上木条,封了个结结实实,又都搬了出来,整齐的码放在空地。
直到寝殿内最后一个柜子放好之后,周宇一声令下,“烧!”
十几个柜子瞬间被熊熊大火包围了起来。
冲天的大火映红了夜空,灼热的炙气舔食着围观众人的脸庞。丽妃早已瘫软在地上,恍若失神一般,直直看着燃烧的衣柜,火红的炽焰也映不红她苍白的脸。
空旷的风栖宫前,一片寂静无声,只有爆裂的木头,发出的噼啪声。
可突然,其中的一个柜子竟然发出了男人的□□之声,声音越来越大 ,从□□转成了哀嚎,撕心裂肺的呼嚎声中还伴随着疯狂的踢打碰撞之声,可封的严严实实的衣柜,却纹丝不动的矗立在火场之中。
一股烤肉的焦糊味慢慢溢散在空气中,呼嚎声也慢慢变小,直到消失不闻。几个胆小的宫人早已晕了过去,其余的宫人都垂着头跪在地上,抖的如秋风中的枯叶。
丽妃匍匐在地上,早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睿帝斜睨了一眼丽妃,冷冷道: “来人,传旨下去,将丽妃贬为庶人,即刻赐凌迟之刑,诛其九族,风栖宫宫人一律杖毙。”
原来,蝶舞早已将丽妃的贴身侍女春桃的底细调查的一清二楚,她哪里是宫女,竟是丽妃少年时女扮男装入学堂时青梅竹马的师兄陈狄。丽妃被父亲送入王府为妃,这陈狄便从那时起易容为丽妃的贴身侍女,一路陪伴至今。两人明里是主仆,私底下却如夫妻一般,竟然也过了这么多年。
丽妃宫中的衣柜之所以宽大,也是为了关键之时藏匿方便,这些柜子彼此挨在一起,侧面都有一扇活门,可以相通,只要不是同时打开柜门,总能找到一个柜子藏匿。
而那日蝶舞在香炉中投放的粉红香丸,却是这世间药力最强的催情药,无论所闻之人内里有多深厚,也禁不住这药效,而在交合之后,二十四个时辰之内都会气力全失,别说动用武功,就是想如平常一般行走都是不能。所以陈狄硬是藏在柜中被活活烧死,也没力气挣脱出来,若是他平时的武功,区区几个封条岂能拦住他逃脱?
而这陈狄,正是在塞外施毒计害死周天麟的人。
先不说周天麟是睿帝最为疼爱的幼弟,睿帝有心册封周天麟为皇太弟,入主东宫继承大统,周天麟百般推辞,又极力推举皇后的亲子五皇子为太子,而作为大皇子的派系,不得不除掉周天麟。
丽妃的父亲,当朝太尉重金收买了徐克虏,本想着假传战报,诱使睿帝御驾亲征,再将睿帝谋害在亲征途中,等到睿帝一死,就可以辅佐大皇子继承大统,到时再用莫须有的罪名除去周天麟,谁知,这计却是没成。
徐克虏计败后,除掉周天麟变成了当务之急,陈狄为了在周天麟回京之前将他除去,不得不亲自出宫动手,原本以为以自己高超的易容之术,万万不会被发现,可终究被耳后的那一枚痣露了馅儿。
一夜之间,丽妃一系呼啦啦似大厦倾,当朝权倾一时的太尉府连夜被抄家,一百九十余口家人锒铛入狱,连夜问斩,还有平日里依附于太尉府的官宦,也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好一个盘亘多年的外戚门阀,就这样被睿帝清理的干干净净。
而大皇子,却也说不清是丽妃和那陈狄私通生下的儿子,还是睿帝的骨血,再加上睿帝毕竟看着他从小长大,不忍处死他,只得将大皇子贬为庶人,流放到渤海国毗邻的北域苦寒之地。
其实睿帝早有除掉丽妃一系的心思,只是苦于没有合适的借口,而蝶舞早在几日之前已经告知了睿帝详情,这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事先早已安排好的计谋,一步步走过来罢了。
大仇得报,蝶舞却丝毫没有胜利的喜悦,能为他做的事,她已全部都做了,今后,她又该靠什么信念支撑下去?
蝶舞又回到了从前,整日里枯坐在书房,不是对着满室的画像发呆,就是一幅幅描绘周天麟的画像,好像画的越多,生活中才能时时感受到他的存在。
这一日,蝶舞照旧看了看孩子,就又回到书房。
这些日子,周昊昀倒是时时从各地给蝶舞送来一些奇珍异宝,还有书信讲述各地风土趣事。
大皇子贬为庶人流放,从此睿帝再也没了这个儿子,周昊昀理所应当,成了皇长子。这大周朝的皇位,又有了一个新的竞争对手。
朝中各方各派,暗自观察,只等着睿帝露出些端倪,看看到底是睿帝看重五皇子,还是这新鲜的皇长子,他们便顺风赶上,趁势依附,可惜,宫变第二日,这周昊昀便离开了皇宫,继续周游天下去了,这一去,便是一年多,就连年末除夕祭祖,也没有出现在京城。
睿帝似乎也没有过分苛责周昊昀,这情形也就明朗了许多,五皇子的王府前,渐渐的门庭若市,十分热闹,反倒是这皇长子,倒慢慢被人遗忘了。
可这一年多来,蝶舞却偶尔能想起这个与众不同的皇子。
他已经不再是当年凌霄花架下的惊鸿一瞥,蝶舞始终记得宫变那一夜,周昊昀清晨一早,便来到府中求见。
他的眼神是那样的清澈纯净,认真凝重的看着蝶舞,认真说道:“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带你走,天涯海角,随遇而安,再不理这世间的束缚。”
周昊昀对自己的有情,蝶舞不是不知道,可他此时却突然这样说,却让蝶舞有些震惊。想必宫中变故的缘由,他也猜到了七八分。
蝶舞轻声叹到:“我知道你猜到了,昨夜宫中发生的一切都是我的计谋,我报了仇,杀了有罪的人,可我的手上也沾了无辜者的鲜血,我已经变成了我曾经最恨的那一类人,可我不后悔,因为我的心里只有他,无论他是生是死,我都会为他做一切,这个世上,我只愿去有他的地方,如今他不在了,我早已是一具行尸走肉,在哪又有什么区别?天下再大,对我来说,都不及有他在心中的方寸之地,这里,至少有他的影子,我不会离开,哪儿也不会去。昀王的心意,蝶舞只能辜负了。昀王的救命之恩,也只能等来世衔环相报。”
周昊昀眼底闪过一丝惊愕,颤声道:“你,都知道了?”
蝶舞微微一笑,“谢谢昀王能在蝶舞生死之际伸出援手,如果没有你帮助查郎中,只怕蝶舞已经和孩子离开人世了。”
原来,周昊昀就是那日协助查氏帮她动手术的人,蝶舞对人的外貌过目不忘,仅凭一双眼睛,也能认得出是谁。
“原来你知道那助手是我?可即使如此,你仍不愿随我离开这牢笼么?你还这么年轻,我们离开西京,天下之大,为何不周游四海,快意山水,难道你要这样孤苦的过一世么?我从不愿受人拘束,不想争权夺位,不忍父子相疑,兄弟相残,如果可能,我希望自己不要投生在帝王之家,如今,我愿意脱离这天潢贵胄的身份,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带你一起。”
周昊昀激动的说到,清雅的面容因为兴奋,漾着淡淡的红晕。
蝶舞终于敛了笑,淡淡道:“昀王,我要先谢谢你的这番心意,只是,我始终是你的皇叔周天麟的妻子,就算抛开伦理人常,我的心,也随着他去了,这世间万物再美再多彩,与我,也只是灰白一片,我只愿去,有他的地方,除此以外,我宁可在这里,守着他的影子……”
那日周昊昀失望而去,从此杳无音信。
又是一年除夕夜,西京城内,烟火爆竹响的开锅粥似的热闹,瀚王府内,蝶舞不忍新年的气氛太过冷清,扫了大家的兴致,便交代王管家也好好筹划一个热热闹闹的新年。
赵文廷和周宇得知蝶舞有心过新年,便想到一处,四处寻了些精致的花灯,还请了丝竹雅乐的班子,在除夕守岁之时弹唱。
除夕之夜,瀚王府内花灯烂灼,灯光相映,华彩缤纷。枫院内细乐声喧,火树琪花,香烟缭绕。倒是一派年味十足。 
蝶舞带着一双儿女,只强打着精神,陪着父母兄弟用了饭,赏灯听曲,便借口累了,想要回房。
才要起身,就见王中赶来禀告,说是昀王府的管家带了一封昀王的信件,说是要给王妃的。
一年多了,本以为再也不会和他有任何的联系,没想到,却能在此时收到他的书信。
蝶舞回到房中,就着灯火,小心翼翼打开书信,只寥寥数字,却是这世间最美的乐章,“你曾说过,你只愿去有他的地方,何其之幸,能让我查知你心念之人去向,蜀南渝州净业寺,他在等你。”
作者有话要说:
、重逢
蝶舞手捧着信笺,身子不可抑制的开始发抖,郑氏看见蝶舞这般样子,不由得大惊失色,赶忙来到身边,扶住蝶舞,担心道:“这是怎么了!信上说什么?竟把你吓成这幅模样?”
蝶舞却一把激动的拉住郑氏的手,脸上竟然早已泪流满面,又哭又笑道:“娘,不是害怕,是高兴,娘,我是高兴的啊!”
不只是郑氏,在场的众人都越发惊奇,充满疑惑的看着蝶舞,蝶舞颤声对王管家道:“速速备好马车,我要远行。”
程礼学道:“这天寒地冻的,又是在年里,你要去哪?”
“爹,我有要紧的事,一刻都不能耽搁,等回头,您便知道了,爹爹和娘只管在府里等着我便好。”
王管家上前道:“娘娘何时启程?马车随时便可备好。”
“明早坊门一开便走,我只带九丫同行便可。”
王管家急道:“娘娘此去只怕路途遥远,如何只带九丫一人?”
蝶舞微微一笑:“王管家,我自有安排。”
王管家也知道周天麟训练了许多隐卫,用来保护家人的安全,怕有心之人猜忌,因此并不为人所知,想必蝶舞已然接管了对这些隐卫的掌管,自己自然不便多问。
蝶舞安排好了车马,这才请冷无霜到内堂。只说有要事,让他带着舜天门的信物,到城中的联络站请来黄子彧。
这两年来,舜天门虽然归为蝶舞所管,可是黄子彧却从未见到过蝶舞的真容,更别说得到过蝶舞的什么号令。这次,蝶舞能遣贴身侍卫来召见他,可见是瀚王府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
黄子彧不敢耽搁,赶忙起身穿衣,趁夜色来到了瀚王府。
中堂内,蝶舞素衣乌发,在莹莹烛火下更显得清丽脱俗,仙姿卓越。
黄子彧才踏进中堂,一眼便看见蝶舞正坐在堂中正中的大紫檀雕螭案旁,从容娴静,亲切温柔,黄子彧只觉得心头倏然一紧,仿佛自己奔波了这么多年,只为了此时来与她相见。
黄子彧只微微一愣,便听见蝶舞轻声道:“子彧师弟,谢谢你能来,今日请你,实在是有要事相求。”
黄子彧这才警醒,赶忙恭身道:“王妃,子彧本就是受师兄所托,尽力辅助王妃,王妃但凡有何差遣,子彧和舜天门上下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蝶舞郑重道:“我要去蜀南见一个人,这事万万不可被别人知晓,所以要请师弟暗中安排人手,私下前往。”
黄子彧神色一凛,正色道:“不知王妃何时动身?”
“明日坊门一开便走。”
“来得及,王妃只管放心,明日我在南门外的蓼花亭等王妃,一同前往蜀南。”
翌日,晨鼓渐响,因为才是大年初一,朝中免了早朝,商贩也都歇了市,大街小巷,还都是空空荡荡,没有半个人影。
蝶舞带着九丫,简装素衣,踏上了一辆清油翠幄的红木马车,辞别了父母,向着南门外快马疾行。
蓼花亭外,沣水绵长,河面上一层浮冰,映着朝起的日出,闪着粼粼银光。沣水河畔,一座八角长亭,在寒风中萧瑟而立,亭中一个长身玉立的俊雅男子,眉目清秀英俊,面朝着沣水肃然而立,正是黄子彧。
听见和铃声响,黄子彧回过身来,几步迎到了马车旁,九丫一个箭步从车里跳了出来,打开车帘,扶着蝶舞从车内出来。
站到车下,蝶舞对黄子彧道:“可都准备好了?”
黄子彧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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