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之后作者: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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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之后作者:刁民-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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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亲眼所见,我还是完全无法相信。

女友柔软的身体似乎已经是上辈子残留的记忆了。我们曾经牵手,拥抱,接吻,做~爱;猜忌,吵架,冷战,分手。虽然女人身上吃过不少亏,但如今的现实,我实在没有残忍到幸灾乐祸。

想了很多,想到女友,想到同学,也想到大学宿舍里偷偷看毛片撸管子,想到虽然模糊还是不由自主回味著的那软玉温香的身体。

最终停了回忆准备睡觉时,却发现身上某个快要被我遗忘的部位非常精神的事实。

以前有隔一定时间就弄出来的习惯,没什麽见不得人的。天翻地覆的日子里,忙著受惊忙著逃命忙著祈祷神明;做囚犯的日子里,忙著颠沛忙著忐忑忙著猜测未来;而被伊桑弄回来後,差点见了阎王,身体更是被折磨得不成人样。

我差点都忘了自己还是个男人。

吃饱睡好之後的今天夜里,在自己似有若无的自我挑逗下,竟然把自己沈睡已久的欲~望唤醒了。

我苦笑了下,压下去准备睡觉。可是欲念偏偏作对似的,反而越来越起劲。难道真的是自己禁欲太久了麽?

怎麽办,我有些犹豫是不是去冲个凉水澡,但那太伤身,我可没忘自己脆弱的肺叶。

转过头看见呼呼大睡的那个背影,心情却一下子明朗起来,我果断地爬下床,走进卫生间反锁大门。

最可怕的枷锁,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内心。

神清气爽回到床上已经是半个锺头後的事了,伊桑保持著刚才的姿势睡得像死猪一样,竟然丝毫没有发现我的行动。

发泄出来以後,心理生理都轻松很多,睡意终於浮上来,恍惚中记起明天似乎是个挺重要的日子,具体却想不起来为什麽重要了。


3月4日 雨

我望了望阴沈沈的窗外,一丝寒意透过玻璃透进来。

上午起来就看见外面蒙上的雨雾模糊了景致,玻璃窗上凝结了一层细细的水蒸气,手指一划就是一条清晰的痕迹。

本以为慢慢会转晴的,不想这雨一直下个不停,倒也不是很大,会比黄梅天的时候小一些,但潮湿的感觉还是让人心情不快。

到了半上午,远处竟然隐隐响起隆隆的声音,我还以为自己幻听了。恍然间才意识到如今已到了惊蛰,正该是下雨打雷的时候。

想起小时候关於这个时节的典故还真是不少,这本该是个非常热闹的时节。一年之计在於春,睡了一个冬天,也该活过来了。但我还是讨厌的心情多一点,因为在占了生命2/3的日子里,我必须依依惜别美好的寒假,开始噩梦一般的新学期。

伊桑今天很早就起床离开,雨天漆黑的早晨对我来说是半夜,隐约地回忆他匆匆穿了衣服便出了门。

今天是他还债的时限,难怪他忐忑难安。那几个债主一眼看去就不是好货的角色,早些撇清关系於他於我都是好消息。

看他昨晚得意的样子,应该是有著落的,就不知他处理得怎样了。

说曹操曹操到,大门在我思索中途被粗鲁地撞开,伊桑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

只是他的模样让人吃惊,下雨他也没打伞,浑身都湿透了,雨水顺著脸上的沟壑往下流,裤脚袖子全是烂泥。

更让人起疑的是他的表情,垂头丧气,唇色苍白,失魂落魄到极点。

他看到了我,眼底突然泛起凶光,吼叫著把我轰到二楼。我偷偷朝客厅望去,看见伊桑缩在椅子上,把脑袋埋进胳膊圈里,一动不动。

人算不如天算,任谁都看出来,一定是他的还款计划遭遇流产,今天这债十有八九是还不上了。

那麽不禁要想象当那几个流氓债主来催命的时候,他会怎麽办?

此时此刻我有了一丝幸灾乐祸的罪恶,看看这家夥被人欺,也不失为一场好戏。前提是这场火没有烧到我身上。

而对於这点我竟然诡异地放心,无论从哪方面看,这个独占欲和虚荣心拼凑出的男人都是绝对不会任其发生的。

楼下有个火药桶惹不得,我转而进了书房开始学习图尤语。图尤语学起来相当吃力,就这麽和伊桑相处下去,再过三年也不见得能出师。

中午过了不久,我听到了不出意外的剧烈敲门声,紧接著,一楼客厅就热闹起来了。

叫骂声,推搡声,器物破碎声不绝於耳,而这其中,伊桑那原本响亮的嗓门微不可闻。

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境界到底没那麽容易达到。当楼下的争执声趋於平缓之时,我终於抵不过好奇心作祟,偷偷戴上翻译器,打开了房门。

开门的那一刻我吓了一大跳,伊桑竟然正直直地站在门口,看见我这时候走出来,他显然也是吃了一惊。

他的眼神有些闪烁,以前一直都很神气活现盯住我的,此刻却故意别开了眼睛,朝我努努嘴,示意我下楼去。

果不其然,那三名不速之客已经把一楼大厅砸得面目全非。我心里暗暗痛了一把,这得让我收拾多少天才弄得干净啊。

还有,他们谈他们的,把我叫下来干什麽?难不成要把我卖了抵债?

那领头的长头发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一只毛手就要朝我脸上摸来,我嫌恶地躲了开去,手上感到一紧,被另一个家夥抓住了手腕。

我皱起眉头光火地看向伊桑,心想他的所有物被调戏了他怎的还能一声不吭,而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双无奈的眼睛。

霎时,我脑海中隆隆作响,震惊地看著那三人得意洋洋的笑容,和伊桑躲闪著的眼神。

我忍不住冷笑起来,死死盯住伊桑,这个男人有史以来第一次不敢直视我的眼睛,反而心虚地别开了头。

“那就这麽说定了,人我们带走了。”长发手一摆,另一人拉著我朝外走。

我依然盯著伊桑不肯挪步,伊桑朝那人喊道:“说好了,就一下午,完了马上把人给我送回来。”

“放心,我说话向来算话的。一下午……足够了。”长发别有意味地说,话音刚落,三人一起放肆地大笑出声。

“那我借的钱……”那男人犹不放心地问著。

“说了缓你一个月,也是算数的。怎地你不信我?那就算了……”长发白眼一翻,作势要走。

“别──”伊桑急切地说,“都说好的,就这麽办吧。”

顿了一顿,他又犹豫著说:“还有,你们差不多点,别伤著他。”

长发哈哈大笑,讥嘲地说:“伊桑啊伊桑,真想不到你竟然会同意这种办法,做你的老婆还真是悲哀,不过你还有别的办法吗?我想也没有了。”

伊桑跺了一脚,咬著牙道:“你们快走吧,别在我家里搞。”

“是你老婆不愿意走,你看,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被丈夫抵债了呢。”

伊桑看了看我,朝门外指指,示意我跟他们出去,似乎是为了让我安心,还特意拍著我肩头,露出比哭还难看的微笑。

那张扭曲的丑脸如今看著愈发恶心。

在他面前,我缓缓地从耳中拿出翻译器摊在掌心,然後在伊桑的眼皮之下,把它捏得粉碎。

刹那间,我看见伊桑的脸一片惨白。

“孬种。”

我在他耳边轻声地说道,然後再无留恋地迈开步子,离开这个生活了二十余天,一度以为要在此终老的地方。

此时我的愿望,惟愿此生,再不相见。




13

(二)

寒意瞬间包裹了浑身上下,雨点滴上脸颊濡湿开的时候,就像是冰花在蔓延开来。

我穿得不多,很快就被又冷又湿的周遭淹没了,先是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进而开始手脚发疼,在感到皮肤麻木的同时,又会不时地哆嗦。

小雨在我们四人出门前就开始转为中雨了,雷声也没有停歇过。来时他们都带了雨伞,我却没有,又不能抬手挡住脸,於是被淋得透心凉。

长发忽地又想起了什麽,转身朝站在门口的伊桑喊了几声。只见伊桑犹豫一会,片刻以後从里屋拿了一根绳子,递到长发手里,紧接著重重地摔上了门。

他们立刻七手八脚把我捆起,只留一双腿还能走动,推著我快步离去。

依稀记得眼前这条泥泞的路,亦是那日夕阳西下时,美得令人失神的路。

路过邻居家窗口时,玻璃後面映出令人失笑的众生相。我恍如置身那最初的一晚,听到耳边响起的无尽的哄笑和讥嘲。

天气极为恶劣的原因,他们只是急著赶路,间或冒出一两个诅咒老天的字眼。伊桑他们那一片七八家的房子很快被抛到了身後,一路延伸到前方的除了荒芜,还是荒芜。

我听到他们开始吵起来,不用听懂也能猜到是在讨论接下来怎麽办,因为雨实在越下越大了。末了几个人东张西望,在一个偏僻的河岸上看见了一间废弃草棚,如遇大赦般跑了过去。

这是以前在田间地头常见的屋蓬,农人有时守夜不回家就住在这里,也兼做避雨用。这屋子看模样早就是脱离这个时代之物了,角落里结满了蛛网,屋顶还在不停漏著水。

那三人收了雨伞扔到一旁,掸掉身上的水珠,不约而同地转折身来,慢慢凑到我面前。在他们瞳孔中蔓延开的欲念里,我也看见了自己毫无反应的表情。

长发解开了束缚我上身的绳索,下一刻马上把我的手反绑起来。另外两个人则迅速地开始扒我的衣服。他们开始调笑,而我很幸运地一句也听不懂。

我只是觉得冷,胸口那种很难受的窒息感有卷土重来的征兆,我知道我的肺上次就没好透,这样淋雨绝对地是加重病情。

不过也没什麽关系,不管有没有这场雨,我恐怕都不会有命挨过这个下午。

身体裸露却也没有太多更加寒冷的感觉,果然已经冻得僵了。麻木了的皮肤被触摸,有种非常不切实际的触感。我无法更快地注意侵犯者的举动,只是眼睛还能看见他们堵在我的周围,贪婪地亲吻和触摸。

很快,长发拉开裤子,把我的头朝他下面按去。我张开嘴含住了他软趴趴的下体,他立刻舒服地哆嗦了起来。我没有和他客气,深吸一口气後上下牙床像咬甘蔗那样招呼下去──

耳膜再一次受到蹂躏。

尖锐的惨叫霎时震得另外两人提著金枪一动不动,长发像是发了疯一般,甩开我的头满地打滚,他的手紧紧捂住下体,那可怜的东西从铁棒软成了棉花糖。

脑袋摔在地上有些疼,我不无遗憾地咂咂嘴,吐掉了满含著刺鼻气味的唾液。没能成功咬掉他的命根子实在是失败,身体冻得僵了,连牙床也开始迟钝起来。

那两个呆瓜此时终於有了反应,慌张地去扶起他们大哥。

长发的反应一如当日被我偷袭的伊桑,他瞪著我目眦欲裂,连珠炮般地嘶吼。

另一个人立刻朝我走来。

他们图尤人打人都喜欢招呼胸口,我的肋骨又成了最早牺牲的部位。我一直以为那日伊桑打得够重了,这个人却是丝毫不落下风,很快就唤醒了我身体各处沈睡在麻木中的痛感。

我不禁痛,忍不住哀号出声,太阳穴又被招呼了一击,如此,意识也开始离我远去了。

朦胧中那痛感从实体化上升为抽象,我有了一种快要同这个世界告别的预感。

只是不知道以这种乱七八糟的形象到那个世界,会不会被歧视啊?

混乱之中,耳边似乎加入了凶狠的喝骂,并且这声音听著还有点耳熟。我睁不开眼睛,只是周围好像有些变化了,我身边似是变得很嘈杂,很吵,很多人声。持续了很久,才终於安静下来。

我的身体开始抽搐,嘴边有点腥甜泛滥开。一丝残存的意识却怎麽也赶不走,维持著和世界仅有的一点联系。

又有人开始触碰我,我无意识地闪躲著。似是布料罩住了我的身体,然後是剧烈的天旋地转,颠簸和晕眩。

隐约地我触到了一丝暖意,下意识地身体凑近感受这微微的热源。也许是因为,它是寒冷中唯一的温暖,我不自主地贴紧了它。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汹涌的温暖从四面八方开始渗透进肌肤,我摇摇欲坠的意识终於倒向了这一面。

睁开眼,我看到那张令人厌恶的丑脸,差点再次晕过去。

我被泡在浴缸里,伊桑蹲在一旁。

现实果然很无奈。

“……醒……医生……”那人一看见我醒来,自顾自地絮叨开了。

我没有理会他,一来虚弱得几乎没有力气开口;二来,我也根本不想和他说话。於是闭上了眼睛,假寐养神。

他叽里咕噜地说了一会又沈默下来。

“……你……忠诚……好……”

忠诚?此话何从谈起?!

忍不住看了一眼那人的表情,发现他郑重其事得莫名其妙。

我用仅剩的一点精力想了想,伊桑是把我对那三人的反抗当作了对他的专一,这想法真是简单而自大至极。

“……这样好……不……别人……对你好……”

他以罕见的慈眉善目哄著我,伸手来摸我的脸。触到我的伤口,我不禁哆嗦了一下,身体向下滑去。这一动,立刻感到眼前发黑。

在我意识又一次迷糊的时间里,伊桑麻利地把泡热的我从浴缸里捞出来,擦干了抱到房间塞进被子。他自己坐在一边,默默地等著医生的到来。

不久之後屋里多了一个人的声音,听著很年轻也很斯文。掀开被子查看了我的伤口,又把一颗很苦的药塞到我口中,让我就著水吞下去。

五分锺後我觉得浑身的疼痛减轻了,精神也好了一些。抬起眼皮我看见伊桑身旁站著一个穿蓝衣的年轻图尤人,他们两个正在低声说著些什麽,不时会朝我这边瞄上几眼。

我醒来之後他们立刻围上来,那医生开始做第二轮的治疗,处理那些外伤。刚才的药可能有麻醉的功效,他在替我包扎时我没有感到太多的疼。

“下手有些狠了。”医生瞧了伊桑一眼,後者脸色立刻尴尬起来。

医生肯定认为这是伊桑做的好事,伊桑自不会告诉外人他卖老婆还债这样的丑事,现下正是有苦说不出,百口莫辩。

这次的伤主要还是皮外伤为主,我以为伤得最终的肋骨并没有想象中的不堪。倒是淋雨以後一直发冷,有高烧的症状。

伤口都处理完後,医生又喂我吃了一粒药,想是安眠的,不一会儿我就睡意绵绵了。

那医生直起身正要对伊桑说什麽,伊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指了指我,接著和那医生走出去了。

闭上眼,睡意排山倒海而来。

3月6日  雨

阴雨一连下了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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