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蔻拿起她的东西起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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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二夫人要调人
院里，鲁豆豆她们五个人早就午休起来，喝着热水，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等着干活的时间，听到有人敲院门，宛秋去应门，把白蔻迎了进去。
“咦，白管事，怎么这时间有空过来？”
鲁豆豆打趣了一句，笑嘻嘻地牵了白蔻进自己房间，红素拿了干净杯子端了杯热水与宛秋一起跟了进去。
“就是这时候才有空过来跟曾珠管事谈谈事情，顺便来看看你们。”
“就知道你过来是有事要说。”鲁豆豆娇憨地皱起鼻子。
“我在曾珠管事那里听到一条新八卦就急急忙忙过来了，你还嫌我。”
“啊，我们正说起这事呢，二夫人要从我们三人里调走两个！”宛秋欢快地接嘴。
“我就为这事来的，想听听你们有什么意见。”
“你看上去一点都不像为我们高兴的样子，难道不好？”红素机敏地问道。
“二夫人可不是会对下人大方的主子，你们要想清楚。”
“难道很小气？”
“你们还记得第一次做水馒头的事吗？”
三个女孩连连点头。
“事后我才知道消息，那个水馒头被安在了三小姐的头上，说是她亲手给那及笄的舅表妹做的。”
“啊？！枪手！？”
“那一次打赏了对吧？你们都拿到钱了。”
女孩们又点头。
“三小姐生日那天，我做了两道点心，一文钱赏赐都没见着，而且那点心依旧安在了三小姐的头上。”
“不是吧？”
“三小姐的舅表妹在千金小姐的圈子里是有名的擅长厨艺，偏偏二夫人膝下的这两个女儿一点厨艺都不会，好几次都是暗搓搓地要我做枪手，还以为我没有察觉出来。”
“那二夫人想要调我们过去到底是什么意思？”
“做贴身丫头日后当陪嫁啊，小姐不一定要亲自动手烧饭，她们也可以只懂菜谱，让身边丫头操持一切。”
“让丫头做枪手？”
“贴身丫头是小姐的左右臂膀，丫头烧饭就不是枪手了，把厨娘做的算在自己头上才是。”
“可是做陪嫁啊……要去别人家里了。”鲁豆豆忧心忡忡。
“陪嫁的日子，请参考曾珠管事。”白蔻淡然地说道。
三个女孩顿时苦着脸，面面相觑。
“曾珠管事一开始也是受到重用的下人，但日子一久，二夫人可还曾想到过她？陪嫁丫头一般会被姑爷收房，万一得宠，会不会惹到小姐吃醋就天知道了，主子们想要打发下人有的是各种合理借口，失去依靠的陪嫁丫头会有怎样的下场很难说。”
“白管事，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这得你们自己考虑，要是愿意去侍候小姐，我就去帮忙说一说，让你们好顺利地调过去。二夫人要调你们，要先跟大夫人讲好，但再少两个人的话，东厨房的厨娘人手就不够了，这边要补新人，搞不好又要花钱买人，二夫人却是一文不花，白得两个调教好的丫头。”
“听上去二夫人倒是算得挺精明的。”红素随口一说。
“要是真的调过去了，白管事，我们还能轻松见面吗？”宛秋问道。
“肯定是不能像现在这样随随便便坐一块喝茶聊天了，要是让别人看见还不得嘀咕长房和二房要干什么呢，主子们也会担心是不是在聊天中泄露了本房秘事。”
“啊？这样的话，那我不干，调过去就变成陌生人了，我不要。”宛秋第一个摇头表态。
“嗯，我也不是很想过去。二夫人要人做枪手就算了，还装糊涂不给赏赐，好像给她干活是应当的，白蔻那时可是文菱院的专厨呢，要她帮忙那就是借用世子的人手。做主子的小气到这个份上太少见了，下人还是要跟着大方的主子才好。”鲁豆豆想到长房给的赏赐，立刻做下决定。
“就是，大方的主子才会性子宽厚。我也不去，让二夫人自己去买丫头好了。像我们得惯了老太君和大夫人赏赐的下人，侍候小气的二夫人干嘛。”红素也跟大家站在一边。
“这是你们的真实意思？没有受到旁人的误导？”白蔻必须要确定她们的想法，“可没有后悔药吃的。”
“长房才是正主子，二房和三房迟早要分家出去的，我更喜欢国公府丫头的头衔，反正我哪都不去。”鲁豆豆嘟起嘴。
“对，不干。”宛秋和红素异口同声。
“好，我知道了，我会如实向上反映的。”
白蔻一口喝尽杯中热水，互相道别，匆匆回钟鸣院去了。
才进了院子，就有丫头来报，少爷在书房等她，白蔻脚下不停，径直往书房走。
“世子，有何吩咐？”白蔻进门就见人歪在榻上，笑盈盈地上前行礼。
“去了这么久，你这监督倒是蛮尽职的。”
“拿钱干活嘛。”白蔻眯起眼睛笑得像只猫，“顺便听了个八卦。”
“八卦一会儿再说，先看看我这后面几天哪天是空的？”
白蔻连忙从身上斜挎的小皮包里掏出本子，翻到誊抄好的笔记，细细看了一番。
“今天是廿四，明天您要出去吃酒，后面直到月底都是空的。世子有什么新安排？”
白蔻走到榻边，将本子递给他看。
顾昀伸手抓起榻上的信纸递给白蔻。
“黄彬这家伙约我去打马球，和他打球，我宁可在家装死。”
白蔻草草将信浏览了一遍，信上并没有说确切日期，只是说最近秋高气爽，趁着未放榜，哥几个凑齐人马玩一场，信纸上没有身份头衔，但信封上印有专属标识。
“沂国公家的黄彬？和您关系很亲近吗？”
“你不知道黄彬是沂国公最小的嫡孙，他得叫我们老太君为姑奶奶吗？”顾昀白眼一翻。
白蔻有点尴尬地转转眼珠子。
“我们府的亲属关系你早点给我背熟。”
“是，世子。”白蔻吐吐舌头，“为什么不想去应这个约？难道您球技不行？”
“谁说我不行？！”顾昀一下就炸了，“我只是不想跟那个风骚的家伙打球！”
“风骚？难道比您帅？帅哥才有风骚的资本！”白蔻被勾起了兴致，两眼放光。
顾昀顿时有点后悔没管住嘴巴，明知白蔻喜欢看英俊美男。
“不许打他的主意。”
“婢子又不是他家婢女，想打主意也打不上啊，世子。”
顾昀觉得这话很有道理，又觉得心情好点了。
“那，世子，要不要应约？”
“不要。回信说我没空。”
“他要是跑家里来呢？”
“说我不在。”
“好可惜哦。”
“可惜个鬼啊！你就是想看美男！小小年纪这么好色！”
“美色当前，看看都不行？不让看就蹲家里好了，何必出门！”
面对白蔻的振振有词，顾昀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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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夷人坊的杂货店
“世子，先别发呆了，这回信到底怎么写呀？”
“就说放榜后我可能要去府学念书，要上街采买东西，没空陪他打球。就这么写。”
白蔻提笔唰唰唰地打好草稿，念了一遍确认无误，叫了晴兰进来磨墨代笔，抓紧时间派人出去送信。
侍候了世子下午点心，准备要做晚饭的时间，庞妈妈过来找白蔻，说是沂国公小孙子黄彬少爷明天过来探望姑奶奶，叫白蔻做几样拿手点心好待客。
白蔻笑眯眯地一口答应下来，转头就去告诉世子。
顾昀可就不干了。
“明天你跟我一块出门。”
“婢子答应了明天做点心待客呢。”
“你今晚上做好。”
“爷们吃酒哪有带婢子的？吃醉了又抬不动。”
“你哪来那么多啰嗦。”
“婢子没骑马出过坊啊，有点胆小。”
“明天不跟我出门，以后你就不要再想有出门的机会了。”
白蔻默默地打开本子仔细看看明天少爷们吃酒聚会的地点，突然笑了起来，才意识到明天是要去夷人坊。
“你又笑什么？”
“原来明天是去夷人坊，那正好，少爷们吃酒，婢子去逛街。”
“这个可以有。”
白蔻连忙告退，派人去马厩送口信，让马夫明天准备好枣妮。
晚上厨房收拾干净，白蔻亲自动手制作各样点心，都是可以充当小零食的小食。
庞妈妈过来喝水，见白蔻就在忙活好奇之下一问，得知事情缘由仅仅是因为少爷不想被黄彬拖去打马球，笑得直打跌。
白蔻正好借机跟她提起二夫人要从东厨房调人的事，明确地告诉她，鲁豆豆她们三个小姑娘都不愿意离开公中，并转达了一下她们对长房的忠诚。
庞妈妈心下了然，回去与大夫人商议。
次日一早，清晨的天气看着还蛮好，蓝天白云，清风悠悠，可等到早饭后准备要出门了，天色却阴沉下来，像阴天又像雨云堆积。
顾昀果断换了马车，带着白蔻走了。
马车里两人各坐一边坐箱，白蔻把车窗帘拉开，透过纱窗眺望外面街景。
京城外有条大江，所以城内有水路，围绕皇城的护城河是正儿八经的活水，临护城河南岸的坊都是上坊中的上坊，达官贵人和富豪建宅都首选沿岸各坊，包括皇子成年和公主成婚离宫开府，也是先从这些坊里挑地段。
晔国公虽然是开国一等公，但在最初论功行赏、赐予宅基地的时候，没分配到沿岸各坊，只分到了天水坊，好处是多给了不少土地以安抚功臣，所以晔国公府建成后的占地才这么可观，前后数进还有大园子，还不逾制，因为土地是太祖皇帝赏赐的。
作为上坊与中坊分界线的内河叫两渡河，因为这条河东西两头贯穿占地相当于南北两个坊面积总合的东西两市，这两大坊市内各有一个渡口方便商旅，卖好吃的大包子出名的双元楼就在东市的渡口边，元街元桥旁。
夷人坊就在东市西边，两渡河的南岸，货物运输极其便利。
顾昀的马车沿着京城东西大道而行，过了两渡河上的平顶桥后，转向东边，沿河堤直走，从夷人坊面向河堤的北门进去。
马车一进入夷人坊，白蔻的眼睛就恨不得粘在车窗上不要摘下来，以往从鸭池坊到夷人坊，路上就要走不少时间，从来没有好好逛过这里，今天可算是有机会了。
夷人坊内的居民自然以头发和眼睛都五颜六色的外国人为主，即使有些黑头发黑眼睛，那五官气质一看也不是国人。
马车平稳地驶上了十字大街，在一家异域风情的酒楼前停下，红头发的漂亮酒娘扭着柔软的腰肢，笑盈盈地拉开车门欢迎贵客的大驾光临。
白蔻报上顾昀的姓名，就被迎到了三楼预定好的雅间，招人聚会的不是顾昀，他却是来得最早的一个。
小二送上茶水点心和果盘后，安静地退下不打扰客人休息。
这雅间就是个开宴会的布局，矮榻环绕墙边一圈，摆着矮几，中间空出来可供舞娘起舞娱乐。
白蔻没来过这种地方，她饶有兴致地四处走了走，趴在窗台上向外眺望，发现这酒肆地段很好，直接临河，楼层又高过了坊墙，在窗前能看到漂亮的河景。
“世子，还有别的吩咐吗？”白蔻回到顾昀的矮几前，跪在一边，用两根牙签叉起一块水果递到少爷手里。
“你就想走了？”
“难得出来嘛，夷人坊这么大，婢子想好好逛一逛，看看有什么新鲜东西。”
“去吧去吧，逛街低调点，我不想喝到一半听到你又在街上跟人打架的消息。”
“婢子尽量。”白蔻嘿嘿一笑，从小皮包里拿出世子的钱袋系在他的腰带上，然后就欢快地跑了。
下楼到一楼大厅，白蔻跟店小二打听到马车的停放位置，去后院车上拿了雨伞才出门上街，随车一块来的侍卫没她这么自由，只能轮流在附近走动一下。
白蔻到了街上就跟路人打听卖笔墨的店铺，一家家地找过去，终于找到了一家高级杂货店出售她所需墨水，那一小瓶墨水用到现在都快见底了，就算这次不跟来夷人坊，白蔻自己也要找机会来一趟的。
大夫人当初给她的笔墨盒子上有特殊标记，白蔻用纸蒙在盒盖上描摹了下来，再把笔拿出来一并给掌柜看。
“哦，正好是我们乌法扎吉的笔墨，有有有，客人稍等一下，这就去后面给您拿来。”
掌柜一头黑色的卷曲头发，一眼认出纸上标记，操着带口音的京腔，立刻招呼伙计去库房拿东西。
“你们乌法扎吉？哪个乌法扎吉？”白蔻对扎吉这个词很敏感，但没听过乌法扎吉。
“就是那个盛产各种高级宝石的兰宝扎吉啊，四年前使团向你们皇帝进献了美女，被封为兰宝夫人，听说好像怀孕了呢。”
“你是兰宝扎吉的国民？乌法扎吉是怎么回事？重新统一了？”
“哟，小姑娘蛮懂哎，知道我们以前是分裂的？”
“我还知道你们的国土分裂是几兄弟都想称王造成的。”
“没错，当时实力最强的就是兰宝扎吉，但要吞并分裂的土地并不容易，打一个就会被其他人围攻，直到我们兰宝扎吉的达尔索王亲自率领使团前来递交国书，两国建立起了友谊，得到了强有力的援助，这才终于统一了国土。”掌柜说起来都充满了浓浓的自豪感。
“恭喜了，我只知道以前的兰宝扎吉，却不知现在的乌法扎吉，国土重新统一利国利民。”
“说的是呢！”
掌柜笑得皱纹都堆叠了起来，对他们国民来讲，这当然是件大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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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白家往事
说话间，伙计从库房拿来了白蔻要的墨水，同样标记的盒子，里面装的是墨水套装，有一大瓶墨水和一个小墨水瓶，都是彩色琉璃材质，瓶子一看就是本地生产的。
大概是因为白蔻准确说出了国史，掌柜做起生意来都痛快了很多，给了一个优惠的价格，还向她推荐了备用笔头和备用笔。
“我们乌法扎吉的笔尖都是用极细的宝石做笔珠，这个打磨工艺是我们的绝活，不外传的，但是笔头是个消耗品，用久了还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