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味小厨娘世子尝一尝- 第68部分

顾昀不爱吃甜食，但在这紧张的考试过程中，带些甜食进去还是有必要的。

这些吃食两位少爷都是一样的份量，装满了一个五层食盒，除此之外还带了一个用竹节做的水杯。

考试用的文房用品装在篮子里，九天七夜的换洗衣服和常用药品打成包袱，贡院在皇城里，为了不堵塞贡院大门，考生得在一条街外就从车马轿子上下来步行进去。

八月初七清晨，天色未亮，国公府的马车就在西坊门等着了，坊门一开就立刻出去，仗着天水坊离皇城近的优势，赶到皇城南门时也正好城门大开，没有太多车马轿子堵路，马车一路顺畅地就到了贡院外街。

街上点燃着火把照亮了整条街，顾昀和顾景背上包袱，左手篮子右手食盒，沿着明亮的街道来到了贡院大门前，还没到验身入内的时间，大门紧闭，哥俩就站在兵丁面前等待天亮。

他俩先到没多久，赶考的考生们就越来越多，排前头的都是住在皇城附近的人，从周边直隶赶来的也多是往这些坊里挤，所以每到赶考的年份，这些坊内的客栈都是人满为患和价格高涨。

天亮后贡院大门打开，仪制司员外郎国公爷顾云山身着整齐官服走出来对考生们训话，然后才站到一边监督兵丁对考生验身入内。

这种时候往往最能体现世家的优势，家中有功名的读书人多，顾昀哥俩有长辈的经验指导，身上干干净净，连一文钱都没带，所带食物的大小也在标准之内，所以很快就进入第二道门，开始分流前往各自的号舍，而第一次参考的庶民学子则会出各种状况。

大老爷一直站在大门外看着最后一名考生验身完毕，然后贡院关门上闩，他才乘上等候已久的官署马车回官署去休息，然后继续为秋闱后面的事情忙碌，而他的顶头上司早已在贡院内与礼部侍郎们在一块了。

少爷们入考场了，文菱院里也忙起来了，崭新的箱笼在院子里摆了一堆，白蔻拿着清单指挥丫头们将三间正房的所有物品逐一打包装箱贴条。

第154章　新院子好宽敞

正房厅堂是动作最快的，杂物很少，主要是家具，把那些陈设器皿装箱后就完事了，秋冬有秋冬的室内家具和摆设，钟鸣院那边的正房厅堂和卧室，庞妈妈领着人正在同步布置，连床都不用从文菱院搬，另有适合新卧室尺寸的大床，就连衣箱都另有去处，因为少爷正是长身体最快的年纪，今年换季下来的衣裳，明年还能不能穿都不知道，到时另有新的。

最费工夫的是书房，那满架子满桌的书一本顺序都不能乱，这是三少爷自己日常整理的书，哪一本放在什么位置他都心中有数，弄乱了他会发脾气的。

庞妈妈领着人在钟鸣院里只花一天时间就理好了正厅和卧室，书房就留给白蔻她们自己整理，最多派强壮的仆妇帮丫头们搬运书箱。

白蔻她们弄了两天才终于把文菱院的书房收拾完毕，然后又花了一天时间收拾了各自的包袱，叫了仆妇们装上板车一起拉去钟鸣院。

钟鸣院就在己诚堂东边，中间夹着一纵杂事院子，门楣上的钟鸣院牌匾已经擦洗得锃光瓦亮，院子大门是一个屏门，正对着八步巷，左右对接游廊，而院内廊柱间的门扇通常是关着的，要进入院中就只能经游廊绕行，也是避免外面走动的人直接窥探到院里的情形。

四进院子的正房都是面开五间，三明两暗的硬山顶，前两进的当中明间皆是穿堂，丫头仆妇们按照等级排列，一二等的住第二进院，三等丫头和仆妇住最靠八步巷的第一进院，至于第一、二进院的穿堂两边的四组房间都是预留给未来的妾室们的。

按照等级排下来，亲王和皇子有十二个侧妃，一等公侯与一二品文武大员的额定妾室是一样的，允许有八个妾，册封过的世子可有四个妾，世孙有两妾，无袭爵权的叔伯和兄弟靠他们自己的功名和官职，考中举人即有纳一妾的资格，除此之外没有特殊待遇，至于通房和侍婢那就随便了，只要身体吃得消圣人都懒得管。

主子们就是住第三进正院与最后一进的后罩楼，正院只有正经主子们能住，儿子们随父母同住一院，女儿们与贴身丫头住后罩楼。

正房前脸普通，三明两暗五间正房，左右各接两间耳房，端正气派，里面进深两间，后接三间抱厦，因此与后罩楼的园子是直通的，以往逢年过节的时候，男性亲属在厅堂里说话，女性亲属们则在后抱厦内嬉戏，前后相通，有事召唤一声即有回应。

室内进深两间，站在门口往里面看会觉得狭长，因此正堂实际上分割成了前后两部分，前半间是正厅，后面那半间俗称退堂，与抱厦相连，从抱厦的大门出去，就是宽阔的园子，花草树木繁盛茂密，到处郁郁葱葱花香袭人，女孩们住在这里还真是有益身心，而从二楼房间后窗眺望出去就能看到那个水榭亭台的大园子。

整个后罩楼园子游廊环绕，西南和东南角上各有角门与前面正院相通，后罩楼与东西厢相连，皆为二层，但东厢一楼是浴室、茶水房、水井房和炭薪房等杂事房。

水井房里真的有个带井台的水井，还有个洗涤用的大池子，池子的落水口与外墙下水道相连，总的来说只需将园子的三个进出大门关上，这里面就自成小世界。

而唯一住在这里的只有白蔻。

东厢一楼是各种杂事房，头顶的二楼房间传统上是贴身丫头睡的，后罩楼的正面上下二楼都是小姐们的，因此白蔻又是只能睡西厢，以及她懒得爬楼梯，就只剩下一楼可住。

西厢一楼有两套一明两暗、总共六个房间，因为格局紧凑所以每个房间的宽度不如文菱院的西厢，房门和窗户都略窄，但是进深略长，得以弥补了室内面积，而且这长长的房间也好做合理的功能分区。

顾昀把靠近抱厦的那一套都给了白蔻住，而隔壁的那套就是正院的小库房。

既然多了一间房间，那自然是要布置成书房的，顾昀走前就应允了白蔻要什么新家具都由他出钱。

白蔻把自己的包袱扔在新卧室的床上转身就出去了，这床自然是早就备好的，不需要从文菱院搬床搬柜子，她们只需收拾好自己的铺盖卷和箱笼带过来就好了。

三少爷的书房依旧在西间，一明一暗的格局让那个明间等于成了书房的外室，摆一张罗汉榻，可以小憩也能待客，隔壁正厅太严肃了，平日里也就吃饭的时候用一用，保持清洁干净就好，逢年过节才是正厅的用武时间。

书箱已经都搬到了书房明间，白蔻和美轮美奂顾不上休息，照着每个箱子上贴的纸条，将箱子里的书放到书架的正确位置上，尽量布置得与文菱院的旧书房一模一样。

弄了一天，三个人精疲力竭，感觉腰都要断了，但看着最大限度恢复原状的新书房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别的丫头们帮着她们三人收拾了房间铺好了床，还去新厨房转了几圈，把从文菱院带出来的锅碗瓢盆及吃剩的米面粮油酱料小菜，都分类归置在了新厨房的一亩三分地里。

新厨房就在正院隔壁，进出的角门与正院的西北角游廊相连，也就从后罩楼的西南角门出来的那个位置。

穿过那个角门就是一条狭窄的夹道，夹道对面就是新厨房的月亮门，与这月亮门相对的另一扇月门出去就是通往己诚堂的夹道。

己诚堂与钟鸣院的格局是一样的，只是己诚堂是国公府地位最高的一纵院子，前堂和后宅的屋宇用的是更高规格的歇山顶，雕梁画栋尽显富丽堂皇，院子更大，房间更多，其余的就没什么差别。

这新厨房修起来之后，除了为钟鸣院的下人提供热水外，老爷和夫人的日常热水也在这里烧，己诚堂后罩楼如今完全给了顾绘主仆三人使用，为了避免人多惊扰到她静养，就不再去后罩楼提热水了。

正好，世子搬回钟鸣院，白蔻又住了后罩楼，那儿的杂事房理所当然地就全部启用，少爷的热水都从那里走，通过抱厦和正厅直接提进各个房间也便利。

忙活了一整天，大家都疲惫不堪，后罩楼里灯火通明，素婶和丫头们都在这里轮流烧水洗澡，然后去水井房打水洗衣服直接晾晒在院子里，虽然有些羡慕白蔻一人住在这儿，但换她们自己绝对不敢一个人住。

白蔻还巴不得一个人清静呢，白天和各种人打交道往往让她身心俱疲，晚上她就想一个人安静地呆着。

第155章　钟鸣院的夜色

次日起床白蔻就在新厨房里忙活，方正的院子，灶房烤房炭薪房储藏室器物室都一应俱全，仿佛把东厨房等比例缩小塞在了这里，灶房里挤再多人也能周转，通风良好光线明亮。

看着这干净整洁的新厨房，白蔻心情大好，从库房送来的食材中挑了一只鸭子做了一道极显厨师功夫的香酥鸭，当她在烹饪的时候，还把己诚堂的丫头仆妇给吸引了来围观，当鸭子最后从油锅里捞出来时那香味勾得人口水横流。

下午六少爷从族学回来，见过母亲后就往新厨房跑，才进院门就闻到新鲜小鸡蛋糕出炉的香味，乐得小少爷眉开眼笑。

二少爷和三少爷在贡院里煎熬九天，白蔻在新厨房里做了最少七天各式新菜，天冷了，江鲜上市，蟹虾正美味。

东厨房虽然照去但曾珠已经不给她活干了，临时副手的任务结束了，却又得了个监督的名义，主要负责出新菜单，顺便将被拘废了的厨子厨娘们重新教导回来。

一个三等小厨娘来指导老厨子们恢复激情，不服也得服。

八月十五，秋闱最后一天，每个考生都已经精疲力竭形容憔悴，贡院门口依旧不能停车，但挤满了本地考生的家人或者家丁。

国公府自然也派了人去，顾昀和顾景倒是先在贡院里顺利会合，一踏出大门就被眼尖的家下人看见，上前接下少爷们手中的行囊，簇拥着往外街走去，上车回家。

马车直接从侧门进入八步巷，先放下顾景，再将顾昀送到钟鸣院的门前。

美轮、美奂、小茜和小菁就在门上等着，见马车停稳，美轮美奂上前迎了少爷下车先往里走，小茜和小菁拿着行囊跟在后面。

顾昀一眼扫过在二进穿堂候着的素婶和小丫头子们，发现人数不对，脚下已经进了他的正院。

“怎么还是老人？新人呢？”

“等少爷您来挑呢，候选人数太多了。”美轮小声地答道。

“让白蔻定了不就好了。”

“她不干，她非要等少爷您来挑，挑您喜欢的，她们是服侍您的，您满意才是正理。”

“她人呢？怎么没在院里迎我？”

“她在隔壁厨房准备晚饭呢，今晚的节日宴在荣恩堂摆，有很多应季的新菜。”

看在今晚有新菜的份上，顾昀就不计较白蔻不挑新人的偷懒行为了，在贡院里呆了九天，他现在万分想念清粥小菜的滋味。

主仆五人匆匆上了正房月台，转去卧室，小茜和小菁把行囊暂时放在外间的罗汉榻上，然后出门从游廊绕去最东头的耳房，那是是浴室，将早就备好的热水凉水在浴桶里兑成合适的温水。

卧室这一段四个房间，外面看上去是两明两暗的格局，但里面是相通的，紧靠卧室的耳房在白蔻的强烈建议下改成了步入式衣柜，专门定制的挂衣杆和挂衣架，四季内外衣裳全部分门别类，能挂的挂，能折的折，依照穿着场合与颜色区分。

棉被柜都在头顶，双门衣柜不要了全改抽屉，抽屉里放入尺寸合适的手编藤筐放中衣中裤、贴身小衣和零碎物件，用来放袜子和犊鼻裈的小筐里还用竹片做了分割，一个筐子就能放四双袜子或者两条犊鼻裈，正在穿的放上层抽屉，全新的放下层抽屉，拉开抽屉整整齐齐一目了然。

当这个步入式衣柜完全整理好之后，惊动了老太君和三位夫人们一起来参观，然后府里小姐和丫头们也陆续来参观，以白蔻的收纳整理能力，就算日后少奶奶进门都有足够地方放置日常衣服首饰。

这衣柜一头连着卧室，一头连着浴室，在这两个门之间还挂了帘子，一拉上就把步入式衣柜完全遮挡了起来，变成了卧室直通浴室的窗前过道。

顾昀在美轮美奂的侍候下脱了外衣，只穿着中衣走进耳房时一样目瞪口呆，愣是参观了好一会儿才往浴室去。

浴室也做了干湿分离，好几块屏风左挡右挡，隔出了不同的功能分区，还杜绝了室外的偷看保留了**，放了几个定制的收纳推车，宽大的下层是脏衣篓，窄些的上层摆放浴巾和沐浴用品，当坐进浴桶时可把推车放在手边顺手的地方，沐浴完毕从容地擦干水穿好衣服再回卧室。

顾昀在他全新得有些陌生的浴室里梳洗完毕，丫头们帮他擦干头发绾成发髻，换上新衣，借道厨房往己诚堂去见父母。

今天过节，在仪制司的官吏们终于获准回家过节，但明天一早到了官署后又不能回来，直到九月初的放榜才正式解禁。

与父母聊了聊今年的考题和自己的答题思路，大老爷摸着胡子不予评论。

“你大哥当年在一年内拿下童子试和举人功名，被称神童，你要是和你二哥一起也中了举人，那我们家可就有三个少年举人了，外人会叫我们一门三神童，我觉得没这么幸运的事，你二哥比你多念两年书，他还能拼一下，说不定真中了。你就当一次历练吧，这几天好好放松放松，等放榜了再做下一步打算，看看是不是去府学念几年书。”

“是，爹爹。”

“行了，儿子才刚回来呢，别又勾得他紧张起来。”大夫人笑盈盈地插话进来，“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去你祖母那儿了。”

一家四口随即起身往荣恩堂去。

老爷夫人少爷小姐齐聚一堂，宴开三大桌，小姐们的那桌在暖阁里自娱自乐，当季新鲜的虾蟹是节日宴的主角，老爷夫人们这些天里都尝过了，少爷小姐们觉得无比新鲜，吃得很欢乐，在官署里关了半个月的大老爷也喜欢得紧，每道菜都好吃。

同样迫切需要新鲜食物的顾景和顾昀都是埋头大吃，没空说话，没少被长辈和兄弟们打趣。

家宴散场，大家坐在院里吃着时令鲜果闲话家常，哄得老太君笑声不断，最后还是因为心疼两个孙儿考试辛苦，才打发了儿孙们回屋休息。

大老爷一家四口回到己诚堂后就各自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