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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白蔻！”
“小姐，我们先上车再说吧。”
南烟急急扶着自家小姐回到车上，马宏一开始明明看着两人谈笑风生，怎么转脸就变了脸色，可此刻也不好多问，抖起马鞭先回家去。
姜月怡坐在车上生一肚子闷气，她完全想错了，以为女人见面好说话，却原来白蔻像个爷们一样，一点女人味都没有，怪不得能成天抛头露面在外面奔波，顾昀居然也不管管她，将来要做少夫人的人毫不在乎被满大街的陌生男女看到自己的脸，成何体统，这要是在辛州这辈子都嫁不掉，连做妾都没人要。
“南烟，你说这个白蔻是不懂礼貌还是对我有敌意？还没寒暄完呢她就走了，她到底懂不懂女人间的社交礼仪？”
“她是总掌柜，所以才人称白总，她应该不算是不懂礼仪的人吧？没礼貌的话她的生意做不了这么大。”南烟犹豫了一下说道。
“说的也是，商场上的人哪一个不是人精，白蔻要是连这个都不懂她也坐不到现在的位子，那这反过来就说明她对我有敌意？！”
“敌意的，也许有一点吧。”
“怎么会？！我又没惹到她！”姜月怡噘起小嘴，胸膛里更是闷气。
“小姐在辛州就是有名的大美人，白蔻可没您漂亮，举止又粗鲁，看她刚才拍灰的动作，知情的人知道她是来看工地，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在灰堆里打过滚呢，粗鲁不讲究又没小姐漂亮，搁在别的女人身上难免要嫉妒几分，婢子看白蔻大概也是这样的心思，不然她一个总掌柜哪里要把自己弄这么灰头土脸，这种脏兮兮的跑腿事让手下人来办不就好了，什么要紧事非得她亲自出面？小姐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嗯～我看还真是这个理儿～”姜月怡被南烟哄高兴了，点点她的额头，“好丫头，就你会说话。”
“替小姐分忧是婢子的本分。”
南烟眉开眼笑，面上越发的恭顺，在她心里主子不好下人更惨，要是小姐能嫁顾世子，她也有好日子过，所以她也会竭尽全力帮助小姐达成心愿。
第1161章 另找个引见人
“唉，今天见白蔻也不算太顺利，没能跟她约到下次见面，她虽然脏吧，但看样子是真忙，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办呀？愁死我了～”姜月怡揉揉额头，感到心力交瘁。
“小姐莫慌，我们回去后再做商量，这年底的确是商人最忙的时候。”
“我知道年底最忙，可我没有时间等下去了呀，早一天得了顾世子的准信儿，我心里这块大石头也能早一天落地，这天天吊在心里七上八下怪难受的。”
“小姐，依婢子看，我们还是缺了个有力的引见人，要是有人居中安排一下就好了。小姐，您说那二位县主怎么样？”
“不好，我看得出来，她们也想嫁顾世子，但却是挤掉白蔻做妻子，她们是王爷家的女儿，你觉得她们的性子和白蔻比，谁更好说话？”
“小姐，白蔻打理这么大的产业，虽然行事作风上看着像个爷们，但想来她应该比县主们讲理好说话吧？刁蛮任性是做不成生意的，白蔻平日里应该也是讲理的时候居多。”
“是啊，王爷家的女儿我们可服侍不了，白蔻这样的才比较好，惹恼了她最多就是个妻妾不合，她成天事多顾不上在内宅争斗，可是那两个县主却是精于此道的，顾世子要是娶了她们姐妹中的一人，耍起手段来我哪里吃得消。”
“小姐，您真是急糊涂了，忘了那两位县主是嫁不了人的？她们是豫王的千金，去年豫王出那么大一桩事，在外面染了病传给了家人，现在表面上看着是治好了，谁不知道那种病有复发性？万一藏着的病根又过给了男人呢？听豪叔的家下人说，现在京城里没人敢和豫王府做姻亲，不然的话，要是县主们有婚约，哪用得着她们出来抛头露面赚钱支撑门户？”南烟掩着嘴边说边笑。
“是呀，你不说我都没想起来，那两个县主身上还有这么难说的病，我和她们走得近不过是因为都是女儿身却不能在家里养尊处优而要出来奔波，一时同病相怜罢了。”听丫头提醒，姜月怡也跟着想起来有这么一回事，她初到京城就听说了更详细的经过，毕竟是去年轰动全国的大案子。
“她们宗室女只做妻，想嫁顾世子又怎样，一个白日梦罢了，小姐，以后和她们相处还是要多保持距离，面上礼数周到挑不出错来就行了，她们是京城的贵，咱们是外地的民，这样的千金小姐不知道哪句话说得她们不中听背后来一刀，咱们多亏呀，有事都没人替咱们喊冤。可看白蔻，她也是民，还是罪臣之女脱了奴籍从良为民，她比那二位县主厉害多了，小姐只是想做妾，没想和她抢主母的位子，一定要让她感受到小姐您的诚意。”
“既然如此，咱们还得找别人来做引见人了？若是请那二位县主引见，不就让她们知道了我的意图？是呀，还得防着她们背后对我下刀子。”姜月怡扭着手里的手帕，一副苦相，“怎么家里这么多年就没有经营些别的生意呢，真是的！”
“小姐别心急呀，先回去看看豪叔有没有什么新消息，他在京城这么多年多少总会有些用得上的人脉。”
姜月怡无可奈何地点点头，再不言语，安静地回到了马豪家里。
马豪外出去了，只有女眷在家，午休起来，姜月怡刚梳妆完毕，就听南烟进来禀告豪叔回来了。
“大小姐，有个好消息！”马豪一脸喜色站在厅堂里，见大小姐从卧室出来马上说道。
“什么样的好消息？说来听听？”
“就是那个纺织行会，有一个汉子是顾世子他们这些权贵公子哥儿放在那里的代表，专用来参加酒席宴请等应酬事。我们不是一直发愁没有接触顾世子的门路么，我想这人兴许能帮忙说得上话。”
“那人是什么身份？查到了吗？”
“顾世子这一伙农场股东里面，有一个在太子手下做百夫长的韦公子，祈国公家的孩子，那个汉子是他的族叔，叫韦正道，那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精，顾世子有皇商的头衔可在行会里只是个挂名的会员，全靠了这韦正道两头联系。”
“祈国公？那是什么样的人家？”
“和晔国公一样，都是开国功勋，不过祈国公府的孩子到现在依旧从军，在军中很有势力，晔国公府慢慢转了文官，武将转文官不容易，偏偏这晔国公府这三代尽出读书种子。”
“祈国公这样的武将世家，家人是不是脾气都不太好？我们和这个韦正道打交道会不会吃亏？”
“这个韦正道据说是早年在战场上受伤退下来的，虽然养好了伤但伤了元气，不能再上战场就留在家里协理庶务，为人很低调，要不是这次侄子请他出来都没人听过他的名字，久不上战场身上早没了那股骇人的杀伐之气，大小姐放宽心，他不吓人。”
“嗯，那就找个机会与他接触一下吧，请他做引见人的话看他开什么条件，不过别让他知道我们的真实目的，就说我们想聊聊有没有合作的机会。”
“我明白，大小姐放心，我这就下去安排。但是，大小姐也要做好准备，商圈里都知道韦正道是什么人，一旦被人发现我们在与他接触，立刻就会引来其他盐商竞相追逐韦正道。”
“就不能不让别人发现吗？”
“大小姐，这里是京城，不是辛州那样的小地方，韦正道这样的人物身边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一有陌生人出现，马上就会有人把我们查个底儿掉。”
姜月怡猛然揪紧了一颗心。
“这要是被人查了我们的底，知道辛州姜氏只来了我一个人，那不是立刻会被人联想到顾世子身上去？不然我一个盐商家的女儿，接触韦正道做什么？”
“是呀，所以大小姐要做好准备，一旦我们找上韦正道，很快就会有人猜测我们的意图。”
“那么对外咬紧了牙只许说是为了明年盐票。”
“但是辛州不止我们一家盐商，我们防不住那几家会怎么抹黑姜氏，抹黑大小姐，所以大小姐从现在起要更加坚强，坚定信念，做大事者绝对不能轻易受到别人言语的摆布。”
“豪叔指教得对，我要更加坚强才是，豪叔放手去做吧，辛州的风雨我都挺过来了，京城再来一点儿又算什么，京城百万人口，谁顾得上天天说我的闲话。”
“大小姐这样想就对了，京城里别人家的闲言碎语多如牛毛，没人天天关心盐商圈子的丑闻闲话，再说了就算被人笑话几句又怎样，那是嫉妒大小姐近水楼台，咱们不跟他们见识。”
姜月怡噗哧一下被逗乐了，捏着手帕轻掩红唇，脑中浮现顾昀的脸，脸上感到微微发热。
马豪见大小姐突然变了神情，知道是勾起了女儿心思，不再打扰，笑呵呵地行礼告退，去准备与韦正道的接触事宜。
第1162章 顾昀的重要性
白蔻自从在工地门口与姜月怡寒暄了几句后就把她扔到了脑后，一个想给顾昀做妾的女人不值得她天天费心，那是顾昀自己考虑决定的事，所以她也没有告诉顾昀一声那天的姜家小姐想嫁他做妾，静等那姜月怡自己想办法接近顾昀。
总而言之这突然冒出来的嫩桃花她不主动掺和，也别想把她拉下水掺和，从头到尾都和她没关系，这朵桃花是奔着顾昀去的，他才是当事人，就得他自己解决，她只等顾昀做出决定了再做最后决断。
顾昀从来没有自己处理过类似的事情，以前自己是他的管事丫头，有事她出面，坏事她做，坏人她当，他只管下令然后坐享其成，而现在他必须得学着自己解决。
除此之外，京城里这么多的盐商，还是让白蔻有了别的兴趣，想知道那些盐商的家乡有没有不为外地人熟知的特别物产，比如火腿腊鸡板鸭腌肉香肠什么的。
另外这么多盐商的背景白蔻也调查了一下，尤其重点查了辛州盐商和他们在京城的关系网。
工场自从建起来之后，白蔻这几年与户部的各级官吏打了无数交道，与常来往的那几位甚至都混成了哥们感情，盐商的名册和各人实力这种情报本来可以直接跟这些官吏花点小钱就能到手，但白蔻知道自己有点小动作就会被耳报神捅到圣人耳朵里，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找花庆玉买情报。
在弄清楚了辛州盐商之间的人脉关系后，白蔻找到了姜月怡原本订婚的人家，自然也是盐商，家底比姜家强，但与姜家内鬼的事情无关，纯粹是那个内鬼自己好赌贪财为还赌债卖了主家的机密资料。
白蔻觉得姜家人身边竟然有个能随便接触到生意相关资料的赌鬼，有这么一劫是他们自找的，男方家害怕连累自己及时止损也是情理之中。
心里有了算计之后，白蔻再次把这事放到了一边，等着姜月怡那边再搞小动作。
兵部这几天经过各方商议后有了最终决断，同意了白蔻的要求，认可她作为镁棒的专利人，每年从兵部的镁棒生意的利润中给她一成五的专利费，但以后再有类似新东西要优先让兵部知晓。
对这个要求白蔻当然是一口答应，快快乐乐地了契约草稿，户部尚书仇维大人审核文书内容，确保对双方都公平，顾昀前往兵部签字，契约书上盖着兵部军械司的大印。
兵部对顾昀还算客气，毕竟顾二太爷这一房仍在军中效力，太子手下的百夫长祈国公家的孙子韦谦和顾昀又是好哥们，顾昀是文官武将两边都有关系，他自然也是根本不惧怕兵部的人耍横，他知道他们耍不起来，就是嘴巴上占点便宜，何况白蔻要的专利费同样要纳税，仇维大人眉开眼笑居中协调，各方退让一步也就谈下来了。
军械司制作的镁棒怎么定价还难倒了兵部的大老粗们，粗中有细会耍政治手腕的人精当然有，可现在是正经做生意，挣的钱要用来补充兵部的公费开支，可以给戍边的边军更好的福利，不是像以往那边有一次算一次的杀大户宰肥猪，他们连自己开个直营铺子的思路都没有。
白蔻一副奸商嘴脸，表示愿意予以免费协助。
而想得到她协助的条件是必须要让她去看一看军械匠人的手艺水平，趁眼下的冬季正好赶工制作，明年开春后就可作为粮草军资发往外地。
兵部上下拿白蔻没辙儿，给她撑腰的人实在太多，白蔻又是女人又是外人，严格照规矩来的话她连靠近军械坊的资格都没有，可是一切规矩都挡不住挣钱要紧，最后白蔻还是如愿以偿地把军械坊逛了个遍，而且只有她一个人去，前后簇拥的都是兵部的人，顾昀他们得知此事都羡慕得眼睛通红。
白蔻这一趟没白走，看到了工匠们的手艺，跟他们聊了很多，一边聊一边在纸上写字计算，而且军用的原料品质比民用的更好，心里的腹稿慢慢成型，而陪同她参观的人也看出来她在某些东西上面是真的粗通门道，虽然说不来行话，但问的问题也不会让人误解。
心满意足地参观完毕，白蔻回家写计划书，书房桌上一堆信，挨个信封翻过去，突然看到了顾昀的来信，信中问白蔻还记不记得前些天在老陆银楼见过的姜月怡，辛州盐商家的女儿，这几天送了很多让人手软的贵重礼物，终于走通了韦正道的路子，手下常驻京城的管事马豪今晚与韦正道在喜悦来酒楼饮酒。
白蔻把信扔在桌上，眉毛高高挑起，心想这个姜月怡还真有几分本事，被她找到了韦正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她从豫王家那两个女儿嘴里得知的，不过姜月怡来这么一手，倒是把事情引爆了，让那帮盐商反应过来顾昀也是一个要打点的重要人物。
必然是要送些礼物联络感情的。
除了盐井盐矿，盐湖多半在环境恶劣条件艰苦的边境上，由边军管理，朝廷以盐票换取商人携带物资去向军方领盐，在盐商眼里，论资产，京城没有能入他们眼的大商人，但是顾昀才刚刚跟兵部签了一个正经单子，今天她自己又去军械坊参观了一圈。
等明后两天这两件事传开来，盐商们为了搞好与军方的关系，不来拍顾昀的马屁才怪呢。
到那时候，姜月怡走通了韦正道的路子就起不来大波澜了，盐商直接用礼物堆在晔国公府门口，砸都能砸死人。
想像了一下晔国公府的门房被盐商们的大手笔震惊�